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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秋后算賬”的反復(fù)自我折磨中,林季自己給自己留下了陰影。 到現(xiàn)在為止,他見到路言還有些發(fā)憷。 所以話都跑到嘴邊了,還硬生生從“路言”變成了“路同學(xué)”, 林季聲音不自覺小了下去:“他為什么要送你水?” 顧戚笑了:“他為什么不能送我水?” 林季大驚:“所以老楊說的是真的?早上他手上那瓶水,真是你給他的?” 顧戚坐在位置上,一邊慢悠悠找卷子,一邊回:“聲音可以再響點?!?/br> 林季這才發(fā)覺班里僅剩的幾個人,注意力全都轉(zhuǎn)移到他們這邊來了。 林季忙壓著聲音:“那你為什么把水給他?” 顧戚又回:“我為什么不可以把水給他?” 林季:“……” 是我問你!還是你問我! 林季深吸一口氣。 失敗是勝利他媽。 更何況,還要在他戚哥手中奪得勝利。 按輩算,失敗得是勝利他祖母。 現(xiàn)在才哪兒跟哪兒啊。 林季剛想湊近點,在顧戚身旁順勢坐下,那空椅子上就“啪——”的多了一本書。 一本《物理競賽專題精編》。 扉頁上還寫著“顧戚”兩個字。 知識的力量重不重林季不知道,反正知識的聲音是挺響的。 這聲“啪——”,顯然就是不讓坐的意思。 顧戚眼睛都沒抬:“坐前邊去?!?/br> 林季立刻怒從心起:“還不讓坐了?!” 顧戚這次總算抬頭,看了林季一眼:“你要坐哪里?” 林季這才猛地想起來,他要坐的這個位置,是路言的。 戚哥不讓坐,也是因為這位置是路言的。 幸好懸崖勒了馬。 林季立刻跑到前座去,剛一坐下,就開始問:“哥,你有沒有覺得,你對路同學(xué),稍微有那么一點……和善?!?/br> 他其實想說的,不是有那么一點,是很,是非常。 但畢竟話題是關(guān)于“路言”的,措辭總要嚴(yán)謹(jǐn)點。 顧戚已經(jīng)恢復(fù)了散漫的樣子,隨口一應(yīng):“有嗎?” 林季立刻點頭:“有?!?/br> 顧戚總算在一堆卷子中,找到了要用的那份:“所以呢?” 林季一臉懵:“什么所以呢?” 顧戚悠悠起身:“所以不可以嗎?” 林季:“…………” 敢情他問了這么大半天,一點有用的信息都沒撈著??? 那還聊天? 聊個屁?! 早上體育課后,路言和顧戚一起罰跑的事,傳得沸沸揚揚。 罰跑的原因還是因為兩個人抱在一起。 還不是謠傳,是體育老師親口蓋的章。 這體育課上著上著,就抱到一起去了。 也不知道這其他課上,會干些什么。 課表上的第二節(jié) 大課是物理,但周易還沒回來,課表上的“物理”形同虛設(shè)。 在這一個星期里,九班已經(jīng)徹底接受沒有班主任的事實。 甚至還能眼不眨、心不跳地壓這節(jié)課上什么。 最后,化學(xué)高票勝出。 因為林季看見化學(xué)老師夾著他的課本、拎著他的實驗黑匣子來了。 九班人都已經(jīng)把化學(xué)書翻開了。 誰知道這位夾著課本的化學(xué)老師,只是拎著他的黑匣子,從九班門口高調(diào)路過。 走到后門的時候,還不忘喊一句“顧戚下課來一趟實驗室”。 再一次誤判信息的林季:“……” 孫雨蒙直接站起身來:“大家先自習(xí)吧,我去辦公室問問?!?/br> “問什么?” 熟悉的聲音一出,好些人都愣了一下。 周易端著個保溫杯,放在講臺桌上:“怎么都拿的化學(xué)?” 短暫的安靜過后,班級立刻吵鬧起來。 “老師你什么時候回來的?” “我們班都留守一個星期了。” “老師你不在,曾主任一天要來我們班八次!” 底下鬧得很,周易卻沒喊他們安靜,有一下沒一下閑聊。 這是路言第一次看見周易。 長相、身形其實和曾宏挺像,可給人的感覺完全不一樣。 說話溫吞,捧著水杯樂樂呵呵回答底下的問題,看著不像個物理老師,倒像是教語文的。 最后,周易用一句“好好好”結(jié)束了閑聊,開始上課。 這么久沒上物理,九班人格外給面子。 一堂試卷分析課愣是給上出了公開課的效果。 上完課,路言就坐在位置上,等周易找他。 周易課上沒說,也沒叫他,可走的時候看了他一眼。 果然,下課后沒多久,陳蹊就讓他去一趟辦公室。 辦公室里只有周易一個人。 路言不知道是湊巧,還是周易特意選了這么個時間。 周易見到路言,抬起頭來,朝著他擺了擺手。 “路言,來,進(jìn)來?!?/br> 顧戚從實驗室回來,一進(jìn)門,就看到林季撞在了路言的桌子上。 動靜不算小,桌子移了位,書還掉了兩本在地上。 鄭意忙把桌子復(fù)位:“都跟你說了,別滿教室跑!” 林季把書撿起來,上貢似的放了回去:“那你他媽還追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