計芬看著眼前的年輕女生，貌美，神色清冷，講話不疾不徐。

    她想起自己，當(dāng)年她也是想過在職場上奮斗出一番成績的。

    結(jié)果孩子意外到來，生的卻是一個女兒。婆家不喜，娘家還有哥哥，要幫哥哥帶孩子。

    所有人都在她耳邊念叨，到時再拼個二胎，生個兒子就揚眉吐氣了。

    計芬不明白，現(xiàn)在什么年代了，女兒有什么不好的，她就愛她的女兒丫丫。

    丈夫勸她在家自己帶孩子，婆婆每天去打麻將，也不愿意幫忙帶。

    她以為等孩子上了幼兒園就好了。

    結(jié)果孩子上了幼兒園，三天兩頭生病請假，她好不容易找到的工作，又掉了。

    帶到讀小學(xué)了，孩子中午回來，根本就沒有人給做飯。婆婆打麻將可以一天都不吃飯。

    晚上她還要輔導(dǎo)孩子功課。

    丈夫升職加薪，豪氣萬丈地說：“你不用上班了。我養(yǎng)你們母女倆。”

    她本想安心生二胎，結(jié)果，丈夫公司效益出了問題，他工作上又犯了錯，被降職。

    他有一天，對她動了手，就一發(fā)不可收拾。

    每天還冷言冷語，說她是吃閑飯的，一切都靠他。結(jié)果連個家都維持不好，孩子的成績也輔導(dǎo)不好。

    ……

    她想起孩子哭著說：“我恨你，mama，你為什么要活得這樣窩囊？”

    她想活得這樣窩囊的嗎？她這是為了誰??！

    理智被許渺渺的電話鈴聲拉了回來，回歸現(xiàn)實。

    計芬目光羨慕又眷戀看向她們，想著女兒的喊聲，女兒抱著她痛苦的樣子，計芬咬了咬牙，說：“告，我告。”

    許渺渺在跟寧遠講電話。

    “阿遠，出了點狀況，我這邊還要再等等。你在來的路上了？那不要急。我忙完就下來。”

    長話短說，許渺渺掛了電話。

    走過來，看著計芬堅定的眼神，許渺渺點點頭，說：“好。我們會管。”

    “律師費要多少？”

    計芬惴惴不安，她手上沒有錢了，最錢幾個月，董占就連生活費也不給她拿了。

    許渺渺像是考慮了一下，說：“三千塊?！?/br>
    三千塊？！肖薔眼睛看過來，像是要在許渺渺的身上扎個窟窿。

    柳飄飄那里五百萬，這里三千塊她也接？

    哎呀，連個汗毛都算不上。

    計芬心落到了實處，有點貴，但她還能承受。

    看著事務(wù)所窗明幾凈，格子間桌子整齊干凈，一切都很好。

    計芬覺得，貴點也有貴點的好，很值得，突然就有了希望。

    如果肖薔知道計芬心里是這樣想的話，估計她會把柳飄飄的五百萬說出來嚇計芬一跳。

    許渺渺將大衣披上，對肖薔說：“肖律師，麻煩你送計大姐去派出所立案。這里一些表單，計大姐你簽字按手印吧。”

    肖薔主攻刑事案件，這件事交給她辦，許渺渺也放心。

    柳飄飄那里開庭之日是半個月之后。

    這半個月，許渺渺想著一定要收集到更多有利柳飄飄一方的證據(jù)，以及找到突破口。

    許渺渺腦子里回想著肖薔找到的一些鄰居關(guān)于陳送兄弟倆的評價和柳飄飄的評價。

    看向計芬，她點點頭，說：“那我先走了。你跟肖律師談。你的訴求都可以提出來。甚至你也能提出離婚?！?/br>
    計芬的心慢慢平復(fù)。

    她害怕邁出那一步，可是看著許渺渺和肖薔，她突然意識到，她能失去什么，不過是重頭再來一遍，她也不老，也才三十出頭，一切都還來得及。

    點點頭，女人的目光已經(jīng)變了，有些堅毅。

    *

    許渺渺披上大衣。

    長款的大衣，到小腿的位置。

    因為她個高，身材堪比模特，這樣穿著，衣服不壓人，反倒是十分顯氣質(zhì)。許渺渺的穿衣風(fēng)格是慢慢培養(yǎng)起來的。

    她穿衣不喜歡花哨的東西。身上穿的衣服顏色不會超過三樣。

    像冬天的大衣，都是灰藍黑白四色居多。

    今天因為里面穿的是黑色的職業(yè)裝，她的大衣選了一件深灰的，搭配在外面并不顯突兀。

    因為職業(yè)的關(guān)系，就算不喜化妝，許渺渺每日也簡單的化了點淡妝。

    她只涂了眉毛和上了唇膏，整個人就已美艷不可方物。

    祝永興全身變得僵直，看到許渺渺朝他迎面走過來。

    許渺渺的目光只是淡淡的掃過祝永興，并沒有多作停留，與祝永興擦肩而過，顯然是根本沒有認出他來。

    祝永興眼里閃過陰沉的光，心里的不甘越來越多。

    他念了這么多年，記了這么多年，結(jié)果許渺渺，完全就把他給忘記了。

    許渺渺的目光確是隨意掃了他一下，是本能的反應(yīng)。

    他人就在她對面，離得這樣近。

    只是，的確就只是掃了一眼，沒有讓她的眼里眸光掀起一絲波瀾。

    許渺渺朝馬路邊走去，寧遠的車就停在那里。

    寧遠看到許渺渺了，打開車門朝她走過來，順手接過她手里的包。

    “坐你的車？”

    許渺渺自己也是開車來的。如果坐寧遠的車，明天早上過來又是一個問題。

    高綺他們住的地方是富人聚集地，但是同時也不好坐公交車。

    打車的話，許渺渺還真是有點不舍得。雖然現(xiàn)在錢財不缺，但有些時候，許渺渺覺得自己骨子里仍然是不愿意去花一些不必要的錢。

    “明天我去接你?！睂庍h毫不猶豫地說。

    “算了，開我的車吧，我接你?！?/br>
    雖然她回國之后，還沒有去過寧遠住的地方，但大概方向她還是清楚。

    她從家里出來之后，再去接寧遠，只是稍稍繞路一下。不像寧遠，特意繞到許家，繞的不只是一點點。

    寧遠從善如流。將車停在許渺渺的車位旁邊，下了車，開了許渺渺的車。

    許渺渺坐在副駕駛的位置，把車鑰匙扔給了寧遠。

    她不是很愛開車，不是開得不好，而是就不喜歡。許渺渺當(dāng)初學(xué)開車的時候，兩個月就把駕照拿到了。教練的評價是膽大心細。新手有的毛病，她都沒有。

    新手沒有的膽識，她都有。

    跟寧遠在一起的時候，基本就是寧遠在開車。寧遠也很慣許渺渺這毛病。

    高綺就更加了，甚至想給許渺渺請一個專人司機。

    許渺渺那時就汗顏了，她是誰呀。不過是一個律師，還是在創(chuàng)業(yè)階段，一窮二白的，再請個司機，她怕被人噴到火星上。

    寧遠發(fā)動車子，看眼許渺渺，就開始專注開車。

    許渺渺的安全帶系得穩(wěn)穩(wěn)的。

    寧遠想表現(xiàn)自己的時候都沒有。

    此時的許渺渺，因為車上開著暖氣，而把大衣給脫了。

    許渺渺穿衣服喜歡輕薄保暖，冬天的時候，穿多一點，她就會覺得悶。

    以前沒發(fā)現(xiàn)她這毛病，去了國外才發(fā)現(xiàn)。

    國外是溫帶氣候，一年四季分明。冬天的時候會下大雪，雪積得很厚，踩上去，都可以及成人的小腿到膝蓋的位置。

    許渺渺一開始是興奮的，從來沒有看過雪，如此潔白的雪。

    他們兩個人上的不是同一個學(xué)校，校區(qū)隔了半個城市。

    那天下了雪，一早寧遠就接到許渺渺的電話，興奮的叫他看窗外。

    那天傍晚，他坐了很遠的公交車來看她。

    兩個人在雪地上玩了一個多小時。

    還一起堆了一個高高的雪人。

    可是沒過幾天，許渺渺就不耐煩了。每天穿得像個球，身子總感覺活動不方便，多了束縛感。

    當(dāng)從國外回來，沒有下雪的冬天的時候，許渺渺這毛病就養(yǎng)成了。

    冬天穿衣服不超過三件，撐死三件。

    就像現(xiàn)在，職業(yè)裝外面再套一件大衣，也是勉為其難了。一有機會，她能不穿就不穿。

    寧遠將右手伸過去，摸了摸許渺渺的手，她的手漸漸有點暖了。

    許渺渺只穿著白天的職業(yè)裝，修身的小西裝，兩粒扣，將其腰身束得盈盈一握。

    清冷的表情，看向他的時候，多了一抹溫和。

    寧遠想到中午時，許渺渺的吻許渺渺的告白，讓他心情激蕩，回公司的時候，干勁十足。

    二十二歲的時候，他曾憑著一腔孤勇向許渺渺求婚，許渺渺沒有答應(yīng)。

    寧遠回想起來并不失落。

    今天聽著許渺渺親口對他說，她也愛他。

    寧遠就決定了，他要站在業(yè)界的頂峰時，要能給起所有女人想要的榮耀，在眾目睽睽之下，娶她為妻。

    她許渺渺值得世界上最好的。

    寧遠想到此，握著許渺渺的手微微緊了緊。

    許渺渺有感覺到了，看向?qū)庍h。

    寧遠還穿著中午那一套讓她心醉神迷的西裝。

    他的側(cè)臉輪闊分明，微抿的薄唇是粉紅色的。

    許渺渺的目光落在寧遠的喉結(jié)處。

    男人的喉結(jié)從來沒有此刻這樣吸引著許渺渺的注意力。

    許渺渺想著，如果不是寧遠在開車，她真的想……

    許渺渺的視線專注的盯著寧遠。

    寧遠只覺得臉頰上的熱度像是一點一點的往上伸，耳朵也漸漸發(fā)熱，熟悉的被人念叨時的感覺。

    嘴角輕抿，寧遠問：“渺渺，你在看我，看我看呆了么？我就這樣好看？”

    許渺渺應(yīng)道：“是啊，阿遠，我在看你。你真好看。我看得都入迷了?！?/br>
    寧遠的嘴角逸起的弧度，更是往上。

    “渺渺，說，你是我寧遠的，你愛寧遠?！?/br>
    許渺渺真是被寧遠的厚臉皮給打敗了。

    中午她說，是情之所至，心之所動。

    現(xiàn)在在這車上，讓她就這樣說，總覺得，帶點點微微的羞意與不好意思。

    她許渺渺不是那種把愛不愛總是掛嘴邊的人。

    輕輕抿了抿嘴角，許渺渺微垂了一下頭。

    她耳邊的碎發(fā)就這樣散落了下來，許渺渺伸出手理了一下。

    她眼眸微動，眼里波水盈盈，像是有水光，就要從那雙過于清澈的眼里溢出來。

    許渺渺偏頭看向?qū)庍h，說：“阿遠，你做好準備，我要說了哦，我現(xiàn)在就說?！?/br>
    寧遠握著方向盤的手倏然一緊，耳朵豎了起來，身姿也不由下意識挺得筆直。

    許渺渺將手放在了寧遠的大腿上，只覺得寧遠腿部的肌rou有些緊繃。

    許渺渺偏頭認真看著寧遠，寧遠眼睛像是專注看著前方，但她卻感覺到了寧遠的緊張。

    果然，以前是她把寧遠的喜歡當(dāng)成了理所當(dāng)然，以前是她忙于自己的學(xué)業(yè)，忙于跟家人的陪同，太忽視了寧遠吧。

    可是寧遠偶爾半真半假的抱怨，她卻沒有當(dāng)真。

    不過是一句喜歡，寧遠就期待成這樣。

    以后，她會試著習(xí)慣，會每天都對他說。

    想到這里，許渺渺頭離得寧遠近了一點。

    “阿遠，我喜歡你，我愛你。你是世界上最好的阿遠，我的阿遠。”

    喃喃地，聲音并不大聲，卻讓寧遠聽了為之觸動。似是情人間的喃喃低語，寧遠這一刻甚至有一種沖動，若不是因為在開車，他一定會擁許渺渺入懷。

    他的臉頰發(fā)熱，平常油嘴滑舌的他，口齒也變得不似往日利索，只是機械地看著前方，開著車，心里卻是情緒起伏。

    見寧遠要直直沖過去了，許渺渺連忙出聲提醒：“阿遠，紅燈?！?/br>
    寧遠這才反應(yīng)過來，急踩剎車。

    踩得急了，兩人都出于慣性往前撲，幸虧安全帶拉著。

    許渺渺驚了一下，嬌嗔道：“你在想什么？阿遠，是在想我說的話么？你愛聽，我就每天都說給你聽好不好？”

    綠燈亮了，車后響起了喇叭的催促聲。

    寧遠不理，許渺渺捶了他幾下，卻是不輕不重。

    戀戀不舍的開車，寧遠此時的面容妖孽萬分，臉上的神情，讓那容顏又是艷麗了幾分。

    許渺渺有點無奈。

    看向?qū)庍h，許渺渺的心柔軟一片。

    寧遠不輕不重地說了一句：“渺渺，你再看我，再看我，我就……”

    許渺渺笑意嫣然，調(diào)皮地說：“我的阿遠長得這么好看，我當(dāng)然要多看看?！?/br>
    寧遠……

    “對了，你看好了？房子在哪？跟你一個小區(qū)嗎？來公司近不近？”

    “挺近，二十分鐘車程。是跟我同一個小區(qū)。渺渺，會不會不樂意？”

    許渺渺點點頭，說：“可以。挺好的。怎么會不樂意？阿遠，你在擔(dān)心什么？”

    寧遠想說，如果許渺渺知道他就住在對面，不知道會不會驚嚇大過于驚喜。

    “沒什么。你剛剛有什么事嗎？”寧遠想到許渺渺在電話里說有點事情耽誤了。

    許渺渺想到計芬，說：“阿遠，你覺得男人打女人，能夠原諒嗎？”

    寧遠輕嗤了一聲：“打女人？這種男的十惡不赦。哪邊涼快哪邊去?！?/br>
    “事務(wù)所來了一個大姐。她當(dāng)家庭主婦，卻被婆家人看不起。其實世界上最貴的職業(yè)就是家庭主婦了。那些人理所當(dāng)然的享受著妻子吃的熱飯，對孩子當(dāng)甩手掌柜，卻不念一點妻子的一點好。想想，如果沒有妻子cao持家務(wù)，請一個保姆要花多少錢。請一個輔導(dǎo)孩子家庭作業(yè)的，要花多少錢……當(dāng)mama的任勞任怨，憑什么說她們沒有創(chuàng)造價值？她們的價值全部被當(dāng)成理所應(yīng)當(dāng)了……”

    寧遠伸出手來握了握許渺渺的手，誰說許渺渺冷漠的？她的心比誰都良善。

    她現(xiàn)在還有著從業(yè)的一腔孤勇，寧遠希望許渺渺不要失去初心。

    兩人一路說著話，路上沒有堵車，二十來分鐘，寧遠將車停好，帶著許渺渺進了小區(qū)。

    小區(qū)保安態(tài)度極好，見到業(yè)主，臉上帶笑，一一打招呼。

    許渺渺跟著寧遠進去，這個點人已不多。冬天天黑得早，小區(qū)里路燈已經(jīng)亮起。樹影重重，風(fēng)吹來，發(fā)出沙沙的響聲。

    寧遠帶著許渺渺進入了29棟，走到樓下，他告訴許渺渺門禁密碼。

    坐著電梯上樓。是高層的，一共三十二層。

    電梯門在二十六樓停下，叮的一聲開了。

    寧遠帶著許渺渺走向2601，按了密碼鎖：“一共六位號碼，密碼是……記住了嗎？”

    許渺渺重復(fù)了一遍，點頭。

    門開了，許渺渺推開門，里面家具一應(yīng)俱全。墻壁雪白，家具都是上好的家具。

    許渺渺有點不確定：“阿遠，這家不像是住過?！?/br>
    抽油煙機都是干凈的，灶臺一塵不染。冰箱里都是空的，沒有插電。

    家里的家具，這些年許渺渺也見識過不少高端品牌。

    這房子哪里像是會出租的，除非房東腦子燒包了。

    此時，被喻為腦子燒包的房東就在這里。

    “阿遠，這么好的房子真的要出租？”

    寧遠剛點頭，許渺渺接著道，“我看這房東是不是腦子壞掉了。”

    寧遠嘴角抽了抽。

    “我拍個視頻回去給mama看。”許渺渺說完，拿出手機錄視頻。

    房子不大，九十多個方，許渺渺卻是覺得滿足了。

    就算她現(xiàn)在貴為名門許家大小姐，從小的經(jīng)歷，到底讓她沒有忘本，也沒有養(yǎng)成驕奢的脾性。

    就像現(xiàn)在，事務(wù)所里的同事，包括肖薔，木青青在內(nèi)，沒有人知道許渺渺的真實身份。

    木青青只當(dāng)許渺渺是因為發(fā)達了，有人出資贊助，才能開起這律師事務(wù)所。

    誰能知道，許渺渺的真實身份貴不可言，是真正的白富美。

    正說著要回去給高綺看，高綺的電話就打來了。

    “渺渺啊，你在回家路上了嗎？”

    天都黑了，還沒見許渺渺回來。

    許開誠看著高綺擔(dān)心的樣子，覺得許渺渺說要搬出去住是對的，很有必要。首先家里到公司太遠，其次，許渺渺也是這么大的人了，過完年就滿二十六歲了，有自己的生活和圈子。

    就算再不承認，再不想放手，許開誠也明白，許渺渺長大了，要獨立了。他們能做的，是放手，讓許渺渺飛得更高更遠。而他們就守候在原地，當(dāng)她飛累的時候，可以給她一個溫暖的港灣。

    “媽，我還在外面呢，今天不回家吃飯了。媽，我跟阿遠在外面看房子。我給你開視頻，你看看怎么樣?！?/br>
    高綺聽到許渺渺說不回家吃飯了，忍下心里失落，說：“好，你給我看看?！?/br>
    掛了電話，開了視頻，許渺渺的那張臉就出現(xiàn)在視頻里。

    許開誠也湊過頭來，跟高綺一起看著。

    許渺渺把攝相頭換了一個方向，邊走邊給高綺解釋。

    “房子是全新的，家具也是新的，沒有住過人。墻壁也很干凈^”

    高綺怎么看，都還是覺得自己家里舒適。

    許渺渺不是很挑，高綺知道。正因為知道，心里還是有著愧疚。

    “好，你覺得合適就好。讓阿遠找到房東，我們把房子買下來。”

    許渺渺聞言干笑道：“媽，這個事情，咱們先別急著定?！?/br>
    和高綺聊完之后，許渺渺心里已經(jīng)有了計較：“明天周五，我過了周末，我周日晚上搬過來吧?！?/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