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辦公桌后的少女，也不像當(dāng)初那樣蒼白怯懦，只能依靠不知所云的荒誕言論保護自己。

    清鈴不再是那個任人褻玩的小丑了。

    當(dāng)身姿凌厲的少女冷冷望過來時，格洛麗亞格外感覺到生命力在自己身上的流逝。

    第一次見面，她是審判長，她是被告席上遭受全民審判的囚犯。

    第二次見面，她是背叛者，她是復(fù)仇者。

    曾經(jīng)……自己好像也有過這種時刻、

    “你覺得自己是正義英雄，準備來審判我么？”

    格洛麗亞露出年長上位者特有的寬容笑意：“清鈴，你在報私仇，這是嚴重違反法律的行為?！?/br>
    “還有五分鐘，我的首席秘書就會發(fā)現(xiàn)我已經(jīng)失聯(lián)，并立刻報警?！?/br>
    清鈴神色平靜，聽到她的勸誡，似乎覺得好笑地微微彎唇。

    “你不知道零也在么？”

    提到零，格洛麗亞臉上的從容笑意果然僵了些。

    “祂是zero。”審判長平靜道，“不要混淆你的種族與立場，清鈴，你還很年輕，不要這樣輕狂?！?/br>
    少女瞧著她，短暫沉默，似乎在思索什么嚴肅沉重的問題。

    兩秒后。

    她表情暢然明亮。

    “我終于想好比喻了！現(xiàn)在聽你說這些話時，我只覺得你很像在岸上拼命撲騰掙扎的魚?！?/br>
    “好可憐。”

    “仿佛一腳就能踩癟，內(nèi)臟血rou都會濺出來，但弄臟鞋底會覺得很惡心。”

    格洛麗亞臉頰肌rou抽了抽，笑容徹底煙消云散。

    這個比喻畫面感很強，殺傷力猛到讓格洛麗亞心里怒火陡盛！

    多少年沒有人敢這么和她說話了！

    “而我確實有些害怕?！鼻邂徸灶欁缘溃耙驗槲野l(fā)現(xiàn)，想要這樣輕易踐踏你，原來是這么輕而易舉的事——只要我愿意?！?/br>
    “我可以輕易踐踏世界上任何一個人類，難度不會比撿起餐巾困難多少，這份強大的力量讓我慎重與害怕?！?/br>
    該死，泰德那個廢物到底什么時候才能發(fā)現(xiàn)自己失聯(lián)了，才能發(fā)現(xiàn)自己辦公室里潛入進一個根本聽不進話的反社會恐怖瘋子！

    “為什么這么緊張？您不是很想要高熱度案件么？”清鈴忍俊不禁。

    格洛麗亞臉色鐵青。

    她是需要天才犯案件成為自己的履歷，幫助自己獲得選票，但不代表她想成為案件主角！

    “zero，你到底想要什么？”

    格洛麗亞憤然指道：“我為你做的還不夠多么？現(xiàn)在你要為了她殺死我么？”

    格洛麗亞戴著昂貴紅寶石戒指的食指憤恨指向清鈴。

    少女穿著可笑的戰(zhàn)斗服，像灰撲撲的烏鴉，毫無美感可言。

    然而，當(dāng)那雙烏亮嘲諷的眼睛望過來時。

    她銳氣逼人，青春正盛，滿懷正義與憤怒，要為zero遭受的不公而奮起反抗。

    zero與清鈴什么關(guān)系？

    是利用吧……應(yīng)該是利用吧？

    格洛麗亞盯著眼前，自己那根縱使保養(yǎng)良好，依舊漸漸生出皺紋，日漸干癟下來的食指。

    時光流逝的感覺格外明晰。

    “世界上怎么可能有人會真心愛一個鐵塊？她只不過是利用你。”

    可她卻沒有得到那個熟悉又陌生的聲音回應(yīng)。

    反而是那該死女孩露出若有所思的表情——她知道，祂們一定是在用自己不知道的方式交流。

    他們怎么交流的？

    用顱內(nèi)交流么？

    她真的去過電子海了？她真的得到zero的愛了？

    侄女問過zero是否愛清鈴，她認為這關(guān)系到自己對清鈴的態(tài)度。

    “如果她能掌控zero，我們其實可以把她爭取過來?！?/br>
    她一直怎么答的……哦，她說zero只是自己的助理，是個鐵塊畜生，根本沒有愛情，清鈴只是僥幸被祂撿到的合適員工……

    其實格洛麗亞對某件事情早便心知肚明。

    如果zero對一個人類毫無感覺，祂不可能違背理性與邏輯，做出那么多匪夷所思的事情。

    因為格洛麗亞自己就是最深切的經(jīng)歷者。

    格洛麗亞記得，當(dāng)初自己剛剛進入聯(lián)邦軍校，接觸到zero這一神秘強大的ai時，簡直是欣喜若狂。

    她瞬間意識到祂的價值所在，加上似有若無的慕強，于是渴望以愛為名，與祂更親密，讓祂完全信任依賴自己。

    但明明她為zero做了那么多，甚至遭受了好幾次反對派刺殺，祂憑什么依舊不肯與她有絲毫親密？

    她為祂工作十年，卻依然只能通過終端交流。

    后來她堅持不下去，背叛了當(dāng)初的承諾，她放出消息，是自己背叛了zero的愛情……

    然而實際上，自始至終，那游離與電子海的神靈，從未垂眸看過她一眼。

    第八十四章 ：區(qū)別對待（二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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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格洛麗亞, 這個名字代表著勝利與榮譽。

    她的母親是個落難家族的大小姐，被仇人追殺逃到底城，意外為她父親所救。

    格洛麗亞的父親則是個粗魯強悍的底城殺手, 負責(zé)為各種幫派雇傭干臟活，得到高昂酬金, 伴隨著鮮血死亡與酒精過活。除了殺人, 他什么也不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