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性情大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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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時候,下面街道上傳來一陣急促的馬蹄聲,隨后馬背上人在酒樓門口下馬,擠開圍觀人群,快步上樓。 來者是個中等身材的中年人,白凈臉皮,微胖,一臉急促上樓,看到樓上一片狼藉和滿臉是血的粉面跟班,皺了皺眉,跑到掌柜面前深深一揖,道:“掌柜的,又給你添麻煩了,沒出什么大事吧?”掌柜的深舒一口氣,苦笑道:“盧老爺,可把您盼來了,晚一點恐怕真要出人命了,到時官府追究,小店也脫不了干系?!?/br> 來者正是盧公子父親盧國卿,當(dāng)今戶部盧尚書的親哥哥,聞聽沒出人命,當(dāng)下也松口氣,砸壞酒樓家當(dāng),大不了賠點錢,轉(zhuǎn)頭厲聲喝道:“畜生,還不滾回家!”盧公子冷冷哼了一聲,一眼也不瞧父親,邁步下樓,幾個跟班如蒙大赦,一溜煙跟著走了,回頭還狠狠盯了胖子一眼。 盧國卿聽掌柜把事發(fā)經(jīng)過一五一十說明白,不由得嘆口氣,歉意道:“只怪盧某教子無方,掌柜的,損失多少錢,回頭在下讓管家給您送來?!弊叩脚肿舆@伙人前面,道:“犬子無禮,得罪諸位小哥,趕快去找郎中看看,醫(yī)藥費盧某全部承擔(dān),希望不會有什么事,盧某代犬子向諸位賠禮道歉!”說完深深一躬??吹匠啥际袃?nèi)大名鼎鼎的盧家老爺如此謙恭,胖子們再大的火氣也沒有了,畢竟只是皮rou傷,將養(yǎng)幾天就好,再說盧老爺已經(jīng)答應(yīng)承擔(dān)醫(yī)藥費,肯定還會有將息費,何苦死咬著去官府,得罪盧家畢竟不是什么好事,當(dāng)下紛紛表示無大礙,跟著盧家的管家去看郎中了。 最后盧國卿走到江家兄弟面前,道:“兩位公子身手了得,見義勇為,把一場大禍消于無形,盧某在此表示感謝,請問兩位公子高姓大名,家住何處?”江一塵趕快還禮,道:“區(qū)區(qū)小事,不足掛齒,小道眼看事危,隨手甩出的盆子砸傷了盧老爺?shù)募胰?,還請原諒。” 盧國卿嘆道:“盧家再不肖,也不會找地痞潑皮當(dāng)家人,這些都是犬子在外面結(jié)交的狐朋狗友?!彪S即眼睛一亮,問道:“小道?你們是道士?師門在哪里?”江一塵恭恭敬敬回答:“小道江一塵,這是我弟弟江一帆,家住城郊的青陽鎮(zhèn),在青城山學(xué)道。” 青陽鎮(zhèn)在成都東北方,距離成都30里不到,盧國卿自然知道,青城山更是無人不知,自張道陵以來,高功大德輩出,更是成為了道教祖庭,當(dāng)下問道:“敢問兩位小哥師從何人?” 江一帆搶著道:“家?guī)熈_公遠(yuǎn)!” 盧國卿一驚,道:“是那個被圣上尊為仙師的羅公遠(yuǎn)羅真人?”江一帆得意的道:“正是家?guī)?!”羅公遠(yuǎn)在四川本就聲名在外,盧尚書寫信回家也經(jīng)常談到朝廷發(fā)生的事,羅公遠(yuǎn)在長安的事跡更是被傳頌的神乎其神,盧國卿也是慕名已久,這時知道眼前兩位少年人居然是羅公遠(yuǎn)弟子,不由得肅然起敬,絲毫不因兩人年幼而輕視。 盧國卿已經(jīng)下定決心,讓兒子好好結(jié)交這兩個小道士,不管他們學(xué)到了師父多少本事,總比一般人要強上不少,就是不知道這個曾經(jīng)乖巧聰明的兒子能不能改邪歸正? 江一塵突然問道:“盧老爺,晚輩冒昧,想請教一個問題,不知能否告知?”兩兄弟至今還沒適應(yīng)自己是個道士的角色定位,平時言語也多以普通人稱呼,極少自稱貧道,羅公遠(yuǎn)也不介意,道士遵循的大道,并不是靠言語來印證,這些都是枝節(jié)小事。 盧國卿微笑道:“但說不妨!”江一塵這時也不再客套,道:“剛才小二哥說了盧公子的一些事,晚輩希望盧老爺能夠說得詳細(xì)點。” 盧國卿心中一凜,有點明白這個小道士的意思,回想了一下兒子突然間的性情大變,實在頗為蹊蹺,畢竟妖精鬼怪的傳說各個時期各個地方都有,盧國卿見多識廣,自然也聽說不少,當(dāng)下嘆口氣道:“犬子從小聰穎過人,品行良好,老夫?qū)ζ浼挠韬裢诱埫麕焸魇诳酌现?,?jīng)世致略,以求能夠出人頭地,跟他叔父一樣,為朝廷為民眾做一番事業(yè),本來今秋將參加會考,無論考中與否,老夫也會在冬天為其完婚,犬子和這個未過門的媳婦是表兄妹,自小青梅竹馬,情深意重?!鳖D一頓,續(xù)道:“沒想到這孩子半年前突患重病,雖然遍請名醫(yī),終究還是不治,犬子傷心欲絕,功課都無心鉆研,每天一早就去表妹墳上,晚上回來,行尸走rou一般,老夫怕出意外,每天讓2個家人跟著,心知這種事一時規(guī)勸不來,只能讓時間慢慢沖淡?!?/br> 江家兄弟對望一眼,兩人都已經(jīng)成年,也渴望情愛,聽到盧公子如此癡情,厭惡心大減。 盧國卿道:“三個月前的一天,犬子照常由2個家人陪著去表妹墳上,傍晚前突遭大雨,三個人渾身濕透回家,當(dāng)晚發(fā)燒,滿口胡言亂語,說的很多話都莫名其妙,請郎中開藥服用后,三天后痊愈,居然換了個人似的,表妹墳上也不去了,開始講究吃喝了,每天從賬房拿著銀子出門閑逛,老夫當(dāng)時很高興,以為他終于從未婚妻的病亡中解脫出來了,也就由著他去,只是暗中囑咐家人遠(yuǎn)遠(yuǎn)盯著他,保護(hù)他?!?/br> 說到這里,盧國卿神情凝重,道:“這一日老夫外出訪友歸來,家人稟報,這個不出息的小子去逛妓院了,家人勸阻,被他一頓打罵趕回來,老夫大怒,馬上叫來犬子,狠狠責(zé)罵一番,不準(zhǔn)出門,沒想到在家里呆了十幾天,居然把2個丫鬟jian污了,老夫這個兒子,以前眼里只有表妹一個人,雖然從小廝混在一起,但是一直沒有非分舉動,老夫看他也不是個好色之徒,現(xiàn)在不知道犯了什么病,對粗使丫鬟都精蟲上腦?!笨匆谎劢倚值埽瑖@道:“這些家丑老夫也不瞞著兩位小哥了,好容易拿錢打發(fā)了丫鬟的家人,息事寧人,再也不敢阻止他出門了,每天由著他吃喝嫖賭,結(jié)交一幫損友,今天的事你倆也看到了,好歹家里還有點祖產(chǎn),還能揮霍一陣子,老夫已經(jīng)心灰意冷,不再對其抱有厚望?!毖援吳浦粔m,不知道這個小道士有什么想法,能夠說出什么高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