師尊懷了我的崽 第2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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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師兄成明則盯著傅綾的那份飯菜,目露垂涎,冷不丁那飯菜被人挪到了自個兒面前。 他一抬頭便看到三師弟成守那張嬉笑惹厭的臉。 “二師兄,這飯菜都快涼了,不如你發(fā)發(fā)善心,幫小師妹吃了罷?!?/br> 成明冷哼一聲,不愿被他奚落,本想轉(zhuǎn)過頭去,腹中卻忽地一陣咕嚕叫聲。 “……” 成守嘿嘿直樂,“二師兄,五臟廟都鳴鼓申冤了,快動筷呀。” 這邊十分熱鬧,而成禮那邊則一片寂靜。 小道士站在茅房外,眉頭緊皺,試探著叫人:“五師妹?你還好嗎?” 回應(yīng)他的只有陣陣微風(fēng)。 成禮面色凝重,抬手欲敲門,卻不成想輕而易舉地推開了木門。 他下意識地閉上眼迭聲道歉,耳邊卻并未傳來女子的聲音。 成禮睜開眼縫,里面空無一人。 “四師弟,小師妹她怎么樣了?” 甫回到飯?zhí)茫粠熜直銍松蟻?,成禮目露迷惘:“五師妹她不在那里,興許是回房歇息了?!?/br> “要不要請個大夫?” “你忘了師父他老人家便精通醫(yī)術(shù)?” 四人你看我看你,互相推辭:“你去請師父!” 最終還是抽簽決定。 抽中短簽者,去師父房中稟明此事。 成禮抽中了此簽。 他平日里便對師父十分尊敬,今日又偷偷做了錯事,站在師父房門前,心口似揣了只小兔子般,撲通撲通跳個不停。 可再不請師父出來,耽誤了五師妹的病情豈不遭了? 成禮猶豫半晌,抬手輕輕叩門。 少頃,門內(nèi)傳來一道低沉的聲音。 “進來。” 成禮屏息凝神推門而入,見屋里點著燈,師父正盤坐在蒲團上,身姿筆挺,如青松矗立。 他恭敬垂首,“師父,五師妹身子不適,還請師父為她診治?!?/br> 梅霽緩緩睜開眼,直起身,理了理道袍,“走罷?!?/br> 成禮應(yīng)了聲,緊隨其后。 梅霽性子清冷,不喜吵鬧,房間位于道觀最深處。 屋前青竹蔥郁,屋后便是漫山花木,每到春日便鳥鳴啁啾,庭院中浮動著清幽的草木香氣。 因傅綾身份特殊,且是觀中唯一的女弟子,她便被安置在不遠處,不到百步,便來到她的房前。 屋里亮著燈,成禮走上前道:“五師妹,你好些了么?師父過來瞧瞧你。” 房內(nèi),懶散躺在床上看話本的傅綾登時瞪大了眼。 她連忙丟下書,跳下床,一面穿衣一面虛弱回答:“四師兄,你稍等……” 待房門啟開,露出少女白皙的面容,鬢發(fā)微亂,衣裳微皺,似是方從床上起來。 成禮面露愧色,“五師妹你已經(jīng)躺下了?早知我便不請師父來了……” 傅綾佯作病態(tài),向梅霽恭敬頷首:“師父,勞煩您跑一趟?!?/br> 梅霽神色淡淡,眸光清潤,雖只輕輕掃了她一眼,卻叫傅綾無端地心口一緊,口唇生干。 師父他,一點也不像道士。 年紀只比她大四歲不說,還生得身姿頎長俊朗攝人,一雙眸子瑩然有光,眼尾微微上挑,薄唇不點而紅,膚色極白,不像道觀的觀主,倒像是大戶人家教養(yǎng)出來的貴公子。 梅霽微微俯身,“成素,你何處不適?” 絲絲沉香氣息撲面,明明是往日里聞慣了的,傅綾卻不由得呼吸一屏,小聲說:“之前肚子有點疼,不過師父放心,現(xiàn)下已然好了。” 梅霽凝著自己唯一的女弟子,“既有不適,還是診一診脈才好。” 一只修長如玉的手伸了出來。 傅綾知道躲不過,只得將手腕遞過去。 腕間倏地微涼,她心生詫異,悄悄偷窺著師父的側(cè)顏。 鼻梁高挺,比陸承那廝還要英氣好看。 唔,師父的嘴唇為什么總是紅潤潤的?看著就很軟。 咦,師父何時做了這身新道袍?天青色倒是很襯他,越發(fā)俊美得不像道士了…… 兀自胡思亂想間,頭頂忽地傳來師父的聲音—— “不礙事,不過是白日里吃多了有些積食,喝點消食茶湯便好?!?/br> 傅綾臉色微變,連忙抬頭去看師父的臉色,見他神色如常,眉眼淡淡,似乎并未動怒? 對他們白日偷跑下山一事,這是知還是不知? “是,徒兒謹遵師父教囑。” 傅綾一顆心兒懸著,送師父出門,轉(zhuǎn)身之際便聽到師父低聲對四師兄道:“成禮,嗜糖過多,于身體無益,尤其你年歲尚小,更不宜貪多。” 成禮小臉漲紅,囁嚅著應(yīng):“徒兒知錯了?!?/br> 天青道袍緩緩離去,四周浮動著清淺沉香。 傅綾撫著胸口長舒一口氣,這才發(fā)覺額上鬢間都生出一層細汗,她嘖了一聲,嫌棄自己還是那般沒用。 自打六歲那年被爹娘寄養(yǎng)在道觀,這十年來,她便沒有一日不怕師父的。 從俊秀少年,到如今的謫仙觀主,兩人勉強也算一同長大,但通身的氣質(zhì)就差太多。 而傅綾則一直很怵他。 倒不是因為梅霽多兇狠可惡,他雖寡言少語,但待觀中弟子皆很和氣,只有在他們犯錯時,方會嚴厲責懲。 太清觀雖不是甚么名觀,但也有許多香客信徒,梅霽年紀輕輕便接過觀主之位,除卻處理觀中事務(wù),還要承接齋醮法事、為人驅(qū)邪避祟,自然要端方嚴肅些才好。 因此他雖是弱冠之年,言行舉止卻頗為老成持重。 可傅綾卻是個貪玩好動的,常常因為擅自下山而被梅霽責罰。 此時得知師父早已知曉今日之事,傅綾伏在被子里哀嚎不止,明日又又又要被罰抄《清靜經(jīng)》了…… 不遠處,梅霽端坐于蒲團,耳尖微動。 少女脆生生的聲音略顯沉悶,滿是不忿。 他細聽片刻,薄唇幾不可察地彎了彎。 第2章 翌日一早,傅綾與師兄弟做完早課后,迎面與師父遇上。 梅霽今日換了身素白道袍,眉目如畫,俊美如仙,長身玉立,有如神祇。 傅綾心口又不自然地跳了兩下,露出乖巧笑容,主動去靜室面壁思過,以期逃過抄經(jīng)懲罰。 她按捺性子,老老實實地在靜室跪了半日,直至近晌,二師兄來叫她用飯。 “小師妹,好端端的怎么自個兒跑靜室里了?師父又沒說要責罰你?!?/br> “什么?”傅綾杏眸圓睜,“師父沒有責罰四師兄嗎?” 二師兄搖了搖頭,“沒啊,不過成禮那孩子瞧著有些失魂落魄的,嘖,師父不罰他,他倒還不自在了?!?/br> 傅綾:“……” 虧大發(fā)了。 用罷午飯,傅綾便跟著師兄們一道畫符念咒、煉丹打掃。 她性子聰敏,一學(xué)便會,也因此耐性差了些,總是坐不住。 每每看到師父如入定老僧般紋絲不動,傅綾便開始疑惑:師父他當真才二十歲嗎?當真不是早已修行百年千年的得道天師? 傅綾想起昨日師父為她把脈時冰涼的手指,登時一驚,莫非師父已不是凡人? 她仿佛窺破天機,懷揣著重大秘密,茶飯無味,冥思苦索,也沒想出個所以然來。 于是來到老師父門前,求他老人家答疑解惑。 老師父道號虛谷,是師父長寧子的師父,鶴發(fā)童顏,精神矍鑠,三年前他將觀主之位交給了梅霽,自個兒則種菜養(yǎng)花,釣魚遛鳥,生活十分愜意。 觀中弟子都喚他“老師父”,叫法雖頗為隨意,卻是滿蘊親近愛戴。 虛谷道長樂呵呵應(yīng)著,與他們這些徒孫相處融洽,從不端長輩的架子,尤其是對觀中唯一的女弟子傅綾,他老人家更是喜愛有加。 早年傅綾初到道觀,身子病弱,虛谷便親自教習(xí)她打坐練氣,更吩咐廚房每日里做些蛋羹、rou羹,一日日地將傅綾的身子養(yǎng)得康健起來。 朝夕相處,虛谷自己又上了年紀,對傅綾便如對待孫輩疼愛,再加上她有個太守父親,每隔十日便下山回家小住兩日,也因此養(yǎng)成了她無法無天、膽大妄為的性子。 好在傅綾行事有分寸,惹下的皆是些小禍事,賠禮道歉也便完了。 春光和煦,虛谷方伺候好他的花花草草,便見傅綾神神秘秘地走了進來,巴掌小臉上寫滿了——“我有個秘密要告訴你你不聽不行”。 “怎么了小綾兒?你又在山下聽到了什么軼聞趣事?” 傅綾連連擺手兒,拉著虛谷的衣袖徑坐在小凳上,低聲問:“老師父,關(guān)于師父,您老人家是不是有什么秘密瞞著我們?” 虛谷眨了眨眼,“關(guān)于清和?他能有什么秘密?” 清和是梅霽的字,平日里虛谷總是如此喚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