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唔……就是說，讓戚越爸爸出來，騙騙時間大壞蛋嗎？”小孩小聲問。

    “沒錯?！鳖伹喑俏⑽⒐戳斯创剑H了口兒子的小臉，贊賞道，“藥藥很聰明，會乖乖聽戚越的話，好好吃飯睡覺，對不對？”

    “嗯！”顏藥點了點腦袋，也吧唧親了一口他爹的臉。

    兒子眉眼間都是雀躍和期待，這讓顏青城也放心了很多，禁不住哄道:“爸爸把事情都寫進(jìn)備忘錄了，戚越會好好照顧你。要聽話?！?/br>
    “那爸爸什么時候回來？”顏藥又有點不舍。

    “半年，半年時間一到，爸爸就得出來準(zhǔn)備以后的事了?！?/br>
    無論是準(zhǔn)備培育試管嬰兒，還是管理戚家已有的和顏家已經(jīng)正式起步的產(chǎn)業(yè)，都需要顏青城自己來。

    戚越在創(chuàng)業(yè)上天賦卓絕，但到底經(jīng)驗欠缺，短時間還好，長時間的經(jīng)營怕是會拖垮他。前兩世的顏青城在這方面都吃過虧，所以并不希望事業(yè)上的挫折再次影響戚越、或者說是自己年輕時的性情。

    方黎也是一樣的。方黎性格上更接近日后的顏青城，但在試管嬰兒培育這方面，方黎依舊太年輕了，沒有后世的醫(yī)學(xué)臨床經(jīng)驗作為支撐，很難保證不出意外。

    不過始終保持這樣以顏青城為主的人格狀態(tài)，到底對副人格有些負(fù)面影響。所以顏藥出生之后，顏青城必須要重新權(quán)衡每個人格出現(xiàn)的時間，起碼，需要達(dá)到一個平衡點。

    就這個問題，顏青城已經(jīng)慎重考慮了一年的時間，其中包括進(jìn)行各種檢驗人格分裂和融合可行性的臨床實驗，直到昨天才算是有了結(jié)果，所以今天決定，最后同兒子商量商量。

    “等藥藥出生，公司的發(fā)展也穩(wěn)定下來了，爸爸就輪流來陪藥藥，好不好？”

    “是說，戚越爸爸和方黎爸爸都會來嗎？”小孩眼巴巴地問。

    “嗯。一個父親照顧藥藥一個月時間，你覺得可以嗎？”顏青城眸中隱約帶了笑意。

    過去戚越和方黎一直是日夜交替出現(xiàn)，可這樣就導(dǎo)致體能上的過度消耗，頻繁改變身份、工作地點和居住地點，那么浪費在路上的時間也同樣增多，說實話這并不是什么好事，顏青城并不希望自己過勞而死。

    當(dāng)然，戚越和方黎也不愿意英年早逝。

    顏藥聞言，就掰著指頭開始數(shù)了，嘀咕道:“1月是爸爸，2月是戚越爸爸，3月是方黎爸爸……”

    顏青城耐心地等著兒子數(shù)完，總結(jié)道:“一年12個月，正好輪四次?！?/br>
    “那好吧。要是爸爸和故事里一樣，一天有72小時就好了?！鳖佀幙上У卣f。

    顏青城有些訝異地?fù)P了揚眉，打趣道:“想不到我們藥藥還會做乘法？”

    “當(dāng)然啦，藥藥4歲了，楊叔叔還夸我是神童！”顏藥驕傲地叉住小腰。

    “真厲害?！鳖伹喑敲佳鄯潘傻卮鴥鹤尤嗔艘煌ǎ衷S諾了歸來后的種種補償，才把小孩送去鐘長生的辦公室。

    小孩站在門內(nèi)，看著門外的父親，舉起小手揮了揮，說:“爸爸要記得時間噢！就十分鐘，藥藥要看到爸爸！”

    “好。”顏青城將寬大的手掌蓋到兒子的腦袋上，熟練地摸了摸，隨即直起腰，轉(zhuǎn)身大步離去。

    顏藥安靜地看著父親高大的背影，呆呆地站在門口看了好久，直到看不見人了，才扁了扁小嘴巴，沮喪地小聲說:“爸爸又騙人?！?/br>
    當(dāng)初他爹要死的時候，也說自己就睡一會兒，其實就是干壞事去了。

    鐘長生走過來，彎下腰拍了拍小孩的背，調(diào)侃道:“藥藥怎么又說你爸爸壞話？”

    顏藥轉(zhuǎn)過身，抓住了老人的手，說:“爸爸去睡覺了?！?/br>
    “爺爺知道。沒事的?！辩婇L生牽著小孩進(jìn)屋，緩聲說，“藥藥，你要知道，這世上什么事物，都是互相制衡的，打個比方，世界上有草，那么草食動物就不會餓死。同樣的，你父親選擇了人格分裂，違背命運，那么你也將違背命運走下去。”

    “藥藥聽不懂?！鳖佀帗u了搖頭。

    鐘長生將小孩牽到客廳里，里頭蘇州北正在喝茶。

    蘇教授一見小孩蔫頭耷腦的模樣，就把人抱到了膝蓋上摟著，安慰地塞了杯茶。

    鐘長生卻是對蘇州北哄小孩的手段不抱希望，無奈地摸了摸胡子，走過來坐下，解釋道:

    “藥藥，這事其實很簡單，你爸爸選擇了沉睡，讓副人格出來，就說明他選擇了維持人格分裂的狀態(tài)。而原本的命運里，顏青城這個人，人格是完整的?！?/br>
    “不錯。”蘇州北懶洋洋地接過話，繼續(xù)解釋，“你爹本來可以一直維持人格完整，那么命運等于沒有改變，你會正常出生。可他沒有這么做，他選擇了人格分裂，改變命運，所以你也不會是那個病怏怏的、一無所知的嬰兒顏藥，你會和你父親一樣，成為超越時間規(guī)則的存在?！?/br>
    “換句話說，你會帶著現(xiàn)在的所有記憶重新出生?！?/br>
    “所有記憶？就是藥藥明年出生，還記得上輩子的事情？”顏藥驚奇地瞪圓了眼睛。

    “嗯。要不然你以為你爹，好端端的干嘛要人格分裂？我若是你爹，打死都不會把身體……”

    “咳咳咳！”

    蘇州北話還沒說完，就被鐘長生一串劇烈的咳嗽聲打斷，還被兇狠地瞪了一眼。

    “……”接收到來自院長的警告，蘇州北只好改口，“放心，你爹什么事都沒有。只是以后，不能一直出來罷了。他應(yīng)該也跟你說過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