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錢_分節(jié)閱讀_69
沈奇不動聲色,掃他一眼,平靜道:“畫得好看,是玄武?!?/br> 葉玄抿緊嘴唇,臉蛋紅得更不像樣子了。 不過這次是另一種紅。 胖墩兒樂道:“哪好看啊……” 見胖墩兒還要杠,沈奇扭頭就拽著胖墩兒的紅領(lǐng)巾把他拖出教室。 幾秒種后,走廊里傳來噼里啪啦乒乒乓乓的聲音,以及胖墩兒的慘叫聲。 “奇哥鯊人了啊啊啊啊啊——!奇哥別鯊了!” …… 就這樣,每當(dāng)葉玄面臨需要在凡人社會改換環(huán)境、重新與大量陌生人建立社交的階段——譬如小升初、中考、高中分班——沈奇都會采用物理手段讓葉玄身邊不怎么善良的那部分人明白,葉玄只是慢性子以及口齒不太伶俐,沒病、不傻、有人罩。 在沈奇的保護下,葉玄的求學(xué)生涯一路順暢安穩(wěn),偶爾運氣不好遭遇校園霸凌,沈奇都會第一時間替他加倍霸回去。葉玄唯一需要擔(dān)心的就是沈奇主動出擊、沒事找事跟人打架。 兩只相逢于幼時的神獸寶寶一路攜手成長,從幼兒到少年。葉玄在十二歲再次迎來快速發(fā)育期,身體機能愈發(fā)趨近凡人,生理負面影響削弱,考試不再慢到答不完題,學(xué)習(xí)成績突飛猛進。 沈奇則相反,念小學(xué)時成績湊合,還身兼兩份班干部職務(wù)。自從步入青春期,他的性格便日益跳脫毛躁,成了個到處惹是生非的刺兒頭,甚至不如七歲時沉穩(wěn)懂事,除了葉玄,誰也制不住他。 葉玄溫吞,軟乎得像團年糕,輕易不動氣。越是如此,當(dāng)葉玄蔫頭耷腦、唇角繃直、悶不吭聲時,沈奇的負罪感就越是噌噌地漲,一天哄不好,他一天如坐針氈。 初二那年,沈奇參與校外兩幫混混的群毆作戰(zhàn),撂倒十幾個。幸好沈奇身為兇獸施暴天賦滿點,一拳一腳拿捏得極有分寸,挨揍的去醫(yī)院一驗全是輕傷,賠錢了事。 葉玄因為這跟他鬧了有史以來最大一次冷戰(zhàn),往殼里一縮,三頭三夜不冒頭。沈奇焦灼得要瘋,哄、求、認錯,往龜殼縫里塞檢討,國旗下當(dāng)著全校師生念的檢討他才寫一千字,給葉玄的檢討他憋出五千。后來他急得把手伸進龜殼拽人,也不知道伸哪去了,被羞憤難當(dāng)?shù)男觚斠Я撕脦卓凇?/br> 三天后,葉玄一出殼他就狗腿地哄:“玄哥,您以后有話好好說,能別往殼里縮了嗎?你不在這幾天我作業(yè)都沒著落了……” “誰讓你……不聽我話?!比~玄余怒未消,眼皮半合,纖秀的睫毛遮住大半瞳孔,“讓你別去,惹事兒……你答應(yīng)了,還去!” 這是真發(fā)火了,那語氣都能聽出感嘆號了。 沈奇雙手合十,嘰嘰咕咕念經(jīng):“錯了錯了,以后聽你的,玄兒,你是我哥,玄哥,再亂跟人打架我就是傻逼……”見葉玄神色有所緩和,忍不住小聲辯解兩句,“……哥是兇獸,隔三差五不斗個毆、殺殺生,心理容易扭曲、不陽光……” “你還……”葉玄氣沉丹田,憋足一口氣,怒道,“……狡辯!” “不狡辯不狡辯,以后我手癢癢就幫辰哥殺豬?!鄙蚱娌桓以俎q解,“辰哥家的豬要不夠殺我就上屠宰場勤工儉學(xué)去,別生氣了,行不?” 葉玄總算慢吞吞地點了頭:“唔……” 小烏龜平時又乖又軟,這種把老好人惹毛的愧疚感相當(dāng)要命,況且沈奇這些年慣葉玄早已慣成本能,又仰仗葉玄借他抄作業(yè)……多方因素加成,沈奇逐漸養(yǎng)成強硬的狗腿性格,葉玄讓他往西,誰讓他往東他削誰。 中考,沈奇考得一塌糊涂,葉玄則高分考入全市排行前三的重點高中。葉辰不敢讓沈奇離開葉玄這劑“鎮(zhèn)定劑”,靠捐樓硬把他塞進葉玄所在的高中。高一一年,沈奇成績穩(wěn)定在年級倒數(shù)前五,好在有葉玄歸束著,倒是不怎么惹事,安安穩(wěn)穩(wěn)地混日子。 高二文理分科,葉玄選擇了更感興趣的文科,沈奇文理一樣吊車尾,索性葉玄去哪他去哪。全年級八個班,理多文少,于是每班理科生原地不動,文科生從八個班級單獨劃出來,組成高二(九)班。 除去文理分科這件大事之外,高二晚自習(xí)下課時間也從八點延長到十點,輕松愉快的高一一去不返。由于晚上十點放學(xué)可能引發(fā)各類安全問題,高二高三的學(xué)生都被校方要求住校。 初中之前,沈奇葉玄與葉辰和其他神獸住在一起。初中以后,四合院里的常駐非人類居民越來越多,漸漸住不下。年紀比較大的神獸幼崽便三五成群住到外面,互相照應(yīng)著生活,住房由葉辰分配。 葉玄、沈奇、犼和混沌獲贈一套位于江邊的大平層,四室兩廳,一人一間臥室,各自獨立,也算是半集體生活,可住寢室還是頭一回,需要適應(yīng)。 葉玄像個焦慮的老父親,開學(xué)前半個月就開始向沈奇灌輸寢室規(guī)章制度:不能在寢室抽煙、打游戲得戴耳機、別攢襪子、勤洗澡、不要大喊大叫、輕輕開關(guān)門……沈奇最怕人嘮叨,暴躁得想殺豬,卻不敢惹葉玄,咬牙切齒地聽著。 …… 好不容易捱到開學(xué),兩人搬進學(xué)生寢室。 寢室在二樓,爬著不費勁,條件也不錯,明亮寬敞,四人上下鋪。另外兩個同學(xué)一個叫姜翰,一個叫譚浪,分班前都是外班的,雙雙瘦高條、小麥膚色單眼皮、腦門兒爆著幾顆痘,打眼一看簡直親哥倆。 這對偽兄弟不約而同,提前一天來報道,當(dāng)沈奇叼著煙,一手拖著一個超大行李箱趕到時,兩個下鋪早堆滿了。 沈奇在門口停了半秒,把剩的半截?zé)熎?,一腳把他的滾輪箱踹到墻角,又恭恭敬敬地把葉玄的箱子拖進去。 “二位,”他朝姜翰和譚浪走去,英俊卻自帶幾分狠戾的臉上掛起個團結(jié)友愛的笑容,“能商量個事兒么?” 偽兄弟直覺來者不善,怕是要搶下鋪,臉雙雙一沉。 “我發(fā)小身體不太好,想給他要個下鋪,不是給我要,我睡吊扇上都行。”沈奇雙手合十,沖兩位拜拜,“哪位能跟我發(fā)小換一下,這學(xué)年生活費找我報銷……” “!”偽兄弟爭先恐后把行李往上鋪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