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節(jié)
花轎落地,霍叢翻身下馬,快步走到花轎前。 他深深呼吸了一下,心頭砰砰砰地跳,手指忍不住有些顫抖。他挑開簾子,聲音都有些結巴:“嬌……嬌嬌,我們到家了。” 說著,朝轎子里的李畫盈攤出手心。 轎外呼聲震天,可李畫盈卻只聽進了霍叢的話。她緩緩地將手放到他的掌心,順著他的力道,走到了轎子外。 霍叢牽著她進了將軍府,東晉皇室給霍叢派了個命婦協(xié)助,一路上有人跟著他們跑,說著一些吉利的話。 李畫盈隔著面紗,看到霍叢帶著她進了一間堂室,正中間做了一個男人,想來那便是霍叢的父親瑞親王。 兩人同時聽下,命婦唱喏—— “一拜天地?!?/br> 兩人轉(zhuǎn)過身,朝著正門處禮拜。 “二拜高堂?!?/br> 兩人轉(zhuǎn)回身,朝著瑞親王禮拜。 “夫妻對拜?!?/br> 霍叢和李畫盈直起身,相對而立,深深地看了對方一眼,同時對拜。 “禮成,送入洞房?!?/br> 兩人在眾人簇擁之下,走到了新房,又在命婦的指引下喝合巹酒。 手中的木杯有如千斤之中,霍叢覺得自己長這么大,手都沒像今天這般抖過。李畫盈也好不到哪里去,周圍的哄笑聲讓她臉頰如燒,往日靈活舞動的手臂,突然間變得僵硬起來,怎么也繞不到霍叢的臂彎里去。 哄笑聲愈發(fā)大了。 半晌后,兩人總算鎮(zhèn)定了些,微微發(fā)顫著交手,各自將酒喝下。 “霍夫人,兄弟們先借用一下將軍啊!” “將軍,你說的,不醉無歸!” 霍叢有些無奈,朝李畫盈低聲道:“夫人,等我?!?/br> 那一聲夫人聽得李畫盈心頭一顫,她低低地應了一聲,道:“嗯,早點回來?!?/br> 作者有話要說: 霍將軍是萬千東晉少女的夢欸,突然覺得霍將軍真是低調(diào)。 作者的分割線 好緊張,這篇文明天要上修羅場了! 最近要準備去新單位報到,明天開始抓緊時間努力存稿【跪 第34章 洞房花燭夜 “來啊, 喝酒去喝酒去!” 霍叢被眾人架著拉出了新房,回到前院廳堂招呼客人。 此時天已入夜,將軍府中張燈結彩, 門前車水馬龍, 許多朝中權貴也帶著賀禮,前來喝瑞親王世子的這頓喜酒。 “恭喜瑞王爺,賀喜王爺, 世子可總算成親了。這武安將軍府有了主母, 您往后也可少cao點心了?!?/br> “可不嘛,本王也算給那孩子的娘一個交代了。來來來, 諸位別凈顧說話,里邊請,今晚多喝幾杯……霍叢!” 霍叢正被一幫將士灌酒, 此時聽到瑞王叫他,忙不迭應了一聲, 趁機脫開了。他快步走到前庭,看到瑞王正跟幾位尚書說話, 連忙行禮:“霍叢見過各位大人。” “哎呀, 這孩子, 私下還這般見外?!?/br> 幾人打趣道, 又說了些祝賀的話, 霍叢一邊應下, 一邊將他們往貴賓席那邊領去。 喜宴上熱鬧無比,賓客推杯換盞, 霍叢幾乎是腳不沾地在各張宴桌間穿梭,自己也記不清到底喝了多少。 他心中惦記著他的小公主,她還等著自己回去。 現(xiàn)在應該改口稱夫人了。 霍叢一想到這里, 心思就不由自主地游離了這喜宴。很快,四周的人都看出來霍將軍根本無心應酬,只想趕緊回新房,又是一陣起哄取笑。 也是,春宵一刻值千金。 時辰確實也不早了,于是眾人放過了霍叢。 霍叢松了口氣,連忙轉(zhuǎn)身就跑,甚至用起了輕功,幾個起落后就消失在眾人眼前。 所有賓客:“……” 不是,霍將軍,你這是不是也太猴急了點? 也不知道是酒上頭了還是怎樣,霍叢覺得心頭在狂跳,那掛著大紅喜字的房門就近在眼前,他反倒慢了下來。 失策,輕功夜行,也不知道頭發(fā)亂了沒。 霍叢深呼吸,抬手拍了拍頭發(fā),又理了理衣裳。等感覺應該差不多了,他這才一步步走到房門前,鄭重而又緩慢地推開房門。 他的小公主端坐在喜床中間,雙手交疊在膝上。 霍叢微微一愣,隨即臉上閃過一絲心疼,后悔自己沒有早些回來。 他以為小公主會先把頭冠摘下來的,畢竟那頭冠重得很,而她也知他一向不在意那些規(guī)矩禮節(jié)。 沒想到她就著這一身嫁衣頭冠,端端正正地等著。 霍叢反手輕輕合上房門,快步走到床前,坐到李畫盈身邊,伸手揭開了那紅蓋頭,低低地喊了一聲:“夫人,我回來了?!?/br> 李畫盈早在霍叢進來前,就已經(jīng)聽到了腳步聲,知道他回來了。紅蓋頭被掀起,她飛快地看了霍叢一眼,隨即又垂下目光。 他眼神明亮,目光灼灼,李畫盈只一觸到就感到臉上飛快地燒了起來。 霍叢忍不住輕輕一笑,伸手為小公主輕柔地摘下頭冠。眼前的小公主臉頰飛紅,艷若桃李,讓他不由自主地咽了咽口水。 不知為何,她越是這般羞澀,他越是想要…… 想要欺負她。 霍叢沒想到“欺負”這一詞,有朝一日竟是自己用到自己身上,可他確實抑制不住這么想。 他緩緩傾過身,湊到李畫盈臉頰邊,雙唇幾乎要貼到她耳垂:“夫人怎的不看為夫?” 李畫盈:“……” 假的吧?這霍叢一定是假的吧? 她的阿鯉不可能這么輕佻! 霍叢身上帶著濃重的酒氣,呼吸間全是女兒紅那醇厚的味道,噴灑在她頸側(cè)。她下意識地往后靠,霍叢也跟著前傾,長臂一身,環(huán)到她身后,大掌按在她背后,笑了笑:“夫人躲什么?” 李畫盈避無可避,只得抬起頭,看著他,強自鎮(zhèn)定地說:“什么我躲什么,我沒有躲啊?!?/br> 她離他這樣近,霍叢甚至可以清晰地看到自己在她眼里的影子。 她的眼里現(xiàn)在只有他。 十六歲那年的覃皇宮晚上,當她毫無畏懼地與他一同藏于石山中時,她便一直深藏在他心里。 當時他尚不知情為何物,只是自那之后,世上其他女子在他眼中,都失了顏色。 那場初見就像一顆種子,在后來驚鴻相遇時破土而出,在她主動來行館找他時瘋狂抽芽,再到她答應和親,跟著他回東晉時,迅速生長。 不知不覺中,她已經(jīng)深植于他的生命里。 直到現(xiàn)在,他還感覺仿佛在做夢。 他何其幸運。 他想待她好,想疼愛她。 霍叢的手忍不住在李畫盈后背游移,李畫盈僵著身子,飛快地眨了眨眼,緊張地看著她。 他另一只手也動了動,拂過她的腰,落到那鑲嵌了寶石的腰封上。霍叢的喉結動了動,啞聲道:“大覃這身嫁衣,真是重得很,夫人辛苦了?!?/br> 李畫盈不知他為何突然說起這衣裳,但如他所言,穿這一身真是不大容易。于是她點了點頭,嗯了一聲。 然后她就感到腰封一緊,霍叢抓住了上面的暗扣。 “既是這樣,我?guī)头蛉嗣撓聛?,如何??/br> 李畫盈:“……” 她不由自主地想,平日沉穩(wěn)內(nèi)斂的霍叢,與現(xiàn)在隨便一句就撩得她面紅耳赤的霍叢,到底哪個才是她的阿鯉? 霍叢見她一副羞得幾乎要抬手捂臉的模樣,只覺得渾身熱血沸騰,忍不住再次催促道:“如何?” “你你你你你……”李畫盈一時間簡直不知道要說什么好,沖口而出,“那你的衣裳呢?” 霍叢忍不住笑道:“既是拜過堂,喝過合巹酒,那你我便是一體。我?guī)头蛉嗣摿?,那夫人幫我脫了便是。?/br> 李畫盈:“……” 她終于忍不住抬手捂住臉,一頭扎進霍叢懷里:“你欺負我!” 霍叢愣了愣,不由得失笑,一手攬著她的腰,一手扶著她的肩,然后傾身往床上壓,將她放倒在床上,兩手肘撐在她雙耳側(cè),將她整個人籠在自己身下:“嗯,就是欺負你?!?/br> 霍叢這般直接,李畫盈一時無言以對,憋了半天只好道:“你……你讓我先把鞋子脫了……” 他仍是壓著她,終于忍不住在她頰邊親了一下,隨后又接了一串細細碎碎的吻,輕輕地銜住那小巧的耳垂:“我?guī)湍?。?/br> 這還能幫啊……李畫盈被他親得有些迷糊,于是也就不管了。 霍叢雙腳互相蹭了蹭,很快就踢掉了自己的鞋子。他又挪了挪腿,腳尖勾了勾李畫盈的腳踝,輕輕一蹭,那繡花鞋后跟滑出。他再輕輕頂了那后跟一下,繡花鞋落到了地上。 “等、等等……”李畫盈呼吸不穩(wěn)地推了推霍叢,“燈還沒熄……” 霍叢輕易地握住她的手腕,按在她耳側(cè),一邊繼續(xù)方才的動作,一邊道:“花燭是不能滅的,要一夜長明?!?/br> 他的氣息愈發(fā)粗重,撐起身子,看著李畫盈的眼神里充滿欲/念:“嬌嬌,我想看著你。” 李畫盈目光一顫。 “不要怕……”霍叢輕柔地撫著她的臉,在她眼上親了一下,“我會輕一點的,不要怕……” 李畫盈鬼使神差般地點了點頭,霍叢溫柔地笑了笑,揮手將紅紗帳幔撤散,掩住一床春/光。 李畫盈這一晚幾乎沒怎么睡,朦朦朧朧間似乎是難得睡著了,卻是夢見了自己乘著小舟,在滿江巨浪中浮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