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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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畫盈長長地舒了口氣,慢慢挪到臥榻上,壓著軟枕趴了下去。 弦月將李畫盈的吉服疊好后,把鳳冠放到吉服上,又走到窗邊,在兩邊的窗戶各開了一條縫隙,這樣既能透氣,又不至于太冷。 此時已過了午時,做完這一切后,弦月跪坐到榻下,為李畫盈捏肩膀和脖子,柔聲道:“殿下,您要是餓了,就先吃些點心墊一下。這里到驛館,還有點距離?!?/br> 大覃皇城外的路平坦,東晉這馬車做得也好,李畫盈陷在厚厚的褥子中,只感到微微的搖晃。 香爐里加了安神的沉香粉,李畫盈今天一大早就起來梳洗,昨晚統(tǒng)共也沒睡多少個時辰,此時不由自主地打了個呵欠,道:“不了,累。” 弦月見她眼皮開始打架,一副昏昏欲睡的模樣,便小聲地說:“那殿下先睡一會兒?!?/br> 李畫盈“嗯”了一聲,閉上了眼,不多久便睡著了。 大覃每三十里到五十里之間置一驛,霍叢當(dāng)初領(lǐng)著霍行遠(yuǎn)等人趕路,半天能過至少兩個驛站。但如今迎親隊伍拖著許多嫁妝,而且馬車要是走快就顛簸,小公主會不舒服,于是霍叢估摸了一下,半天過一個驛站,也就差不多了。 霍叢方才看見公主的侍女是提著食盒的,但他仍是忍不住控著馬,來到了那輛特制的世子妃馬車邊,輕輕地敲了下車窗。 不多時,車窗被人從里頭掀開了。霍叢看到那叫弦月的侍女探出頭,咳了一下,輕聲問:“殿下吃過東西嗎?” 弦月?lián)u了搖頭,道:“回將軍,殿下睡著了。” 什么都沒吃就睡了嗎?霍叢沉默了一下,心想小公主大抵是很累了。他點了點頭,道:“好,我知道了,給殿下蓋好被子,別著涼了。” 弦月應(yīng)了聲“是”。 霍叢驅(qū)馬走回前頭,副將見他回來,打趣道:“哎喲,將軍,這么快就回來了,不多聊幾句?這一路上,公主坐在馬車上,也不嫌悶嗎?” 霍叢年少老成,不管碰上什么事,臉上都無多大表情變化。也因此,霍叢從東晉來大覃的迎親路上,那夾雜著忐忑、興奮、緊張等等的復(fù)雜情緒,已經(jīng)明顯到全霍家軍都在暗戳戳地賭“今天主帥要原地走多少個來回”了。 霍叢悶聲回道:“公主在休息,你小聲一點。” 副將:“……” 將軍,您認(rèn)真的么?您夫人是順風(fēng)耳還是咋的?這都能吵到她? 作者有話要說: 【蕭王日記】 今日也是暗中觀察的一天。 作者:梨花暴哭地捧著小心心求收藏。 第17章 寵著你 霍家軍整軍將近一萬,此次跟隨霍叢出來的僅有一百人。霍家軍一向習(xí)慣疾行,像這么慢悠悠地走,仿佛遛馬一般的,還是頭一回。 霍家軍因著統(tǒng)一練的都是刀法,武器偏重,因而體格一般都比常人高壯,此時看著公主那自帶的墨字衛(wèi),心中都是有點不以為意。 覃人體格本就沒有東晉人高大,但按理說能給永寧公主做護(hù)衛(wèi)的,怎么也是萬里挑一的好手,怎的看起來身板子也不怎么厚實?尤其是最小的那個,看起來連十六歲都沒有,奶娃娃一個。 這大覃的皇帝在想什么哦?唉,果然還是他們主帥靠譜,將他們帶了出來,不然這一箱箱價值連城的嫁妝,可就危險嘍。 這幾個穿得黑漆漆的覃人,還分散在世子妃馬車左右后方,成犄角之勢,看起來陣型像模像樣的,可真要是有什么事,他們這小身板能頂什么用? 霍家軍之間平日自有默契,用著行軍時的暗語,飛快而謹(jǐn)慎地交流著。然而,當(dāng)墨九回過頭時,卻只能看見一張張肅穆正直的臉。 墨九:“……” 他年紀(jì)小怎么啦?吃你們家大米了嗎?知不知道這世上有個詞叫“年輕有為”,還有句話叫“英雄出少年”? 因著那些人夾雜了許多暗語,墨九大部分是聽不懂的,但“十六歲”“奶娃娃”這兩個關(guān)鍵字,他還是聽明白了的。 “喂,墨七,”墨九喊了一下隔壁的青年,氣鼓鼓地問道,“你聽到他們說什么了嗎?” 墨七瞥了他一眼,臉上毫無波動:“別惹事?!?/br> 墨九瞪了他一眼:“我是這么不穩(wěn)重的人嗎?” 墨七收回視線,目視前方:“你是不是,自己心里沒點數(shù)嗎?” 墨九:“……” 大覃十里設(shè)一長亭,五里設(shè)一短亭,供人休息?;魠惨宦飞贤A藘苫?,讓眾人原地休整,車上的侍女也可下車活動。 重新啟程后,將近申時末,才進(jìn)了宛城。 永寧公主和親,元慶帝早下了圣旨,讓各城太守提前做好準(zhǔn)備,不可怠慢。 因此,宛城太守早早就讓人候在城門附近,吩咐要是看到東晉那迎親隊伍,就趕緊回報,好讓太守率領(lǐng)眾人來迎接,提前清道。 因此,霍叢剛領(lǐng)著隊進(jìn)了城門,就看到一個穿著緋色官服的中年男子,領(lǐng)著一眾隨從等候。 宛城百姓也如皇城的一般,夾道圍觀,更有大膽的姑娘向著霍家軍扔手帕。 “哎呀,駙馬爺可真??!” “是呢是呢,后面的是他的兵吧?聽說這駙馬爺是東晉的將軍?!?/br> “欸,奇怪,這幾個黑衣服的,感覺跟那些軍爺不太一樣?!?/br> …… 太守一行人見到迎親隊伍,連忙行禮:“下官拜見駙馬爺?!?/br> 霍叢溫聲道:“大人不必多禮,請起。公主舟車勞累,在下欲盡快前往驛館,還請大人多多包涵?!?/br> “謝駙馬,下官這就安排?!碧仄鹕?,回頭看了一下。 太守后面一個穿綠袍的白胖男子忙不迭出列,討好地擠出笑容:“大人,下官日前就已派人收拾過驛館,殿下和駙馬爺隨時可入住?!?/br> 太守滿意地看了他一眼,回頭朝霍叢介紹,道:“駙馬爺,這位是宛城的驛丞,名喚朱四,殿下和駙馬爺入住驛館期間,有什么需要的,請盡管吩咐朱四?!?/br> 霍叢點點頭,驅(qū)馬前進(jìn),朱四立馬上前引路。 宛城離皇城不算遠(yuǎn),也是覃國大城,故而連驛館也做得比較氣派。 驛館里面配有一百二十多間廳屋,劃分為幾等房間,其中特等房間車設(shè)奢華,專供高官貴族使用。 除了房間以外,驛館還有馬舍,養(yǎng)了許多駿馬,供來往官兵換騎,所以當(dāng)初霍叢才能連續(xù)趕路回東晉。 朱四帶路到了驛館,霍叢揚(yáng)手,后面的霍家軍看到主帥手勢后,紛紛停下。 霍叢翻身下馬,走到馬車旁,敲了敲車廂上的小門,道:“殿下,到驛館了,請下車吧?!?/br> 很快,車廂的小門便被人從里面打開了。 弦月探出頭,一臉尷尬,道:“駙馬爺,殿下她……殿下她……許是昨夜太過緊張,沒睡好……” 霍叢的視線越過了弦月,落到里面臥榻上那道身影。 小公主已經(jīng)卸了鳳冠和吉服,此時正披散著長發(fā),著一件大紅羅裙,蜷縮著睡得正熟。 迎親的隊伍正停在路中,殿下畢竟以后還是要在東晉過日子的,這第一天就讓駙馬的霍家軍等,也不太好。弦月心里有點著急,她方才已經(jīng)喊過殿下了,但殿下就是睜不開眼,迷迷糊糊地應(yīng)了一聲后,又睡過去了。 這駙馬爺現(xiàn)在臉上也很平靜,弦月不知道他心里怎么想的,只得心中暗道駙馬爺可千萬別不高興。她連忙說:“是奴婢的不是,方才奴婢忘了叫醒殿下,請駙馬爺稍等,奴婢這就去叫醒她……” “不必了?!被魠蔡?,止住準(zhǔn)備回身的弦月,“你先下來吧。” 弦月只得頓住,心下有點不安:“是、是,駙馬爺……” 她下來后,就看到這駙馬爺踏上了馬車,動作輕巧,落地?zé)o聲,就這么進(jìn)入了車廂內(nèi),走到臥榻旁。 李畫盈兩手交疊在臉側(cè),擋住了大半張臉?;魠矎澫卵?,輕輕將李畫盈那瀑布般撒開的長發(fā)攏好,撥開臉上的發(fā)絲。 少了頭飾裝點的小公主,雖臉上還帶著胭脂花鈿,但看起來仍是稚嫩了不少。 許是因著車廂門打開,冷風(fēng)灌了進(jìn)來,小公主皺了皺眉,吸了吸鼻子,蜷縮得更厲害,像一只脆弱不安的小貓。 霍叢心里一陣憐惜,左手從李畫盈脖子下的空隙穿了過去,輕輕地托著她的后腦,將她扶了起來。 李畫盈似有所覺,眼皮微微動了一下。 “嗯……” 她的聲音里帶著nongnong的鼻音,霍叢不想吵醒她,將她連人帶被打橫抱了起來。 然后,霍叢驚奇地發(fā)現(xiàn),小公主變輕了。 心念電轉(zhuǎn)間,他終于反應(yīng)過來了。 小公主與上車前相比,唯一不同的便是卸了鳳冠,換下吉服——那突然多出來的重量,竟是那鳳冠和吉服。 也就是說,這柔柔弱弱的小公主,從一早到午時,從覃皇宮到覃皇城門外,身上負(fù)了至少三十多斤的重量。 霍叢終于明白,覃皇城上車前,小公主不是緊張,而是如果不提起裙裾,根本邁不開腿。 他心底一陣微微酸軟。 小公主她總是這樣,什么都不說,默默地自己扛著。他自小大多時候都呆在軍營,比不得皇城里的貴族公子那般心思細(xì)膩,也甚少跟女子接觸,面對小公主時,總是難以做到周全。 霍叢無聲地嘆了口氣,打算抱李畫盈下馬車。 大覃的禮制就是麻煩。按禮,新娘在未進(jìn)夫家前,是不可以將頭蓋摘下的,但眼下小公主已經(jīng)累得睡著了,重新戴上頭蓋也難以透氣。 反正戴頭蓋,也是為了不讓他之外的男子看見小公主,既然這樣,那讓其他人別看,也是一樣的。 于是,霍叢也就不想按著這些禮節(jié)了,輕聲對仍候在車邊的弦月說:“傳令,所有人低頭避視,違者殺無赦。” 弦月低頭領(lǐng)命而去,不一會兒就折返回來,道:“駙馬爺,已經(jīng)傳下去了?!?/br> 霍叢點點頭,抱著李畫盈下了馬車。 朱四雖然不敢抬頭,但看到地上的影子,猜到這駙馬爺正抱著公主,聲音關(guān)切地問:“駙馬爺,殿下可是身體不適?是否需要請大夫?” 之前馬車內(nèi)四壁用厚厚的絲綢裝裹,也經(jīng)過內(nèi)務(wù)府巧匠處理,隔音效果極佳,故李畫盈一路睡得非常沉穩(wěn)。然而,此時到了外面,雜音眾多,就這么一會兒,霍叢就看到她眼皮顫了顫,像是要醒過來了。 霍叢皺了皺眉,面無表情地拒絕了朱四的好意:“無事。不用。讓你的人都安靜點?!?/br> 傳聞這駙馬爺是東晉的武將,刀法了得。今日一見,刀沒看到,但是殺氣能感受到了。朱四擦了擦額上的冷汗,賠笑著說:“是是是,下官明白。駙馬爺,請——” “……霍叢?” 霍叢低下頭,就看到懷里的小公主微微睜開了眼,迷迷糊糊地喊了他一聲。大概是被日光刺到了眼,她又不適應(yīng)地將臉埋在他胸前。 霍叢原本還有些低落的心情,一下子就被李畫盈這依賴的模樣治愈了,變得雀躍又柔軟起來。 雖然他總是粗枝大葉,察覺不到小公主的心思,但沒關(guān)系,日子還長,他可以慢慢學(xué),終有一天,他總可以跟她心意相通的。 李畫盈揉了揉眼睛,小聲埋怨:“怎的不叫醒我……” 霍叢笑了笑,溫聲道:“沒關(guān)系,嬌嬌累了,是應(yīng)該睡一覺的?!?/br> 李畫盈臉一紅:“我睡了好久?!?/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