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傷痕是男人的徽章,臉上幾道口子絲毫沒有影響杜若的lsquo;美貌rsquo;,甚至幫他修飾掉了許多青澀,整個人看起來與可靠成熟掛上了邊。 與杜若所想中模樣不同,劍眉微斂,璀璨星眸,天生遺傳了一副好相貌、就算傷了臉也不至于那么láng狽。 猶豫許久,一張臉應和著羅槿的動作被抬起按下,杜若有些緊張的滑動了喉結,誠懇道:羅老師。 恩,怎么了。手下動作不停,羅槿換了根棉簽。 杜若臉上的血跡基本被擦拭gān凈,可以涂一些消炎藥了。有的傷口不適合包扎,只能先止血,然后晾在空氣中,才能好的更快。 羅老師,我覺得我現(xiàn)在確實是,很沒用。不管今天下午還是什么時候,真的很沒用。 伸手攔住了羅槿的動作,捉住了他正上藥的手捧在掌心,杜若正色道:學習成績不算好,打架也打不贏,總是、總是自以為是,還經(jīng)常經(jīng)常拖累你,我發(fā)現(xiàn)現(xiàn)在的自己就是這么沒用。 不是這樣的,杜若。今天下午的事,也 老師,你聽我說完好不好?打斷羅槿安慰似的話語,杜若態(tài)度愈發(fā)認真起來。等羅槿回應下、才像是做了什么巨大決定一樣繼續(xù)道:那個人叫湯少坤,是mama那邊的親戚,其實,我們家現(xiàn)在不怎么跟那邊聯(lián)系,因為他們一直對我的姓不滿意,總覺得我媽嫁給了一個門不當戶不對的人。 我爸一心想證明給那邊看,可是看不起就是看不起,我倒是沒有多在意這些,只不過,我不喜歡別人拿著我父母說事。 我跟湯少坤不熟,可那次恰好在一個考場他考試作弊也要罵我父母,一時控制不住就、就動了手。 簡略介紹了今天事qíng的事發(fā)緣由,都說家丑不外傳,杜若卻坦誠的告與了羅槿,一是事qíng牽扯了羅槿,二是關于自己,他愿意羅槿知道,也想讓他知道。 說到這事,杜若的臉不自覺yīn沉下來、也低了頭,羅槿想要安慰些什么,卻又被他的話堵住。 少年緊緊捉住自己的手不放,傷痕累累的一張臉無比虔誠的看向自己,杜若清了清喉嚨:現(xiàn)在的我確實很差勁,什么都做不好,也什么都做不了,所以,我想快一些成長起來。 讀完高中,上完大學,或者還要怎樣我也不清楚。杜若的眼眸亮了亮,續(xù)而說道:像我這樣的人,以后也會長大、變qiáng,成為、成為很不錯的人,可以肩負起一切的人,真正可靠的人。 因杜若的話而感到欣慰,羅槿嘴角勾起笑容,因為以他殘存的未來視角來看,杜若日后的發(fā)展,確實是個優(yōu)秀可靠的男人。 我有目標,也一直都在努力。反正今天這樣的事再也不會發(fā)生了,只要有我在,你什么都不需要擔心。 我會好好保護你,不再讓你受到什么傷害。 不知不覺,已經(jīng)默認了羅槿會一直存在于自己的未來,杜若還未發(fā)覺自己的歸類將羅槿放在了極其特殊的位置、不算友qíng又不像親qíng,還把他計劃在自己的生活中,保護的范圍內(nèi)。 對自己某些想法無可知,也信誓旦旦的許下了承諾。 低了頭,不發(fā)一言、不住莞爾,眼前這個只有十七歲的杜若,讓羅槿心安。 第89章另一個世界 湯少坤后來如何,怎么回家,怎么從地上站起來這些羅槿管不了,也沒空去管,他只需要照顧好杜若就是了。 杜若不管是心理還是心qíng上、自我調節(jié)能力都還不錯,除了臉上傷口需要羅槿處理之外,都不用他cao心安慰,只不過處理傷口的過程中,杜若抓著羅槿的手還是沒有放下。 等收拾好了一切,羅槿想要告辭離開的時候,才發(fā)現(xiàn)杜若臉色不怎么正常。 就算臉上磕了傷口、傷口外邊緣泛紅,也不至于紅成這般模樣,何況嘴唇還白的像鬼一樣。抬手覆上杜若額頭,濕乎乎的摸了一手汗水,羅槿不得不擔憂起來。 老師要走了么? 晃晃悠悠站起身來,杜若只覺得腦袋格外沉重,身體多少有些不適,全不在意、只當是打架的后遺癥,想要把羅槿送出門去。才張嘴打了個哈欠,眼前就湊過來一個腦袋,羅槿將額頭對準杜若腦門,確實感受到另一方溫度高的可怕。 測量體溫最快速的方式就是這么直接明了,羅槿習以為常的動作對杜若來說、卻具有相當不同的意義。 保持這樣的姿勢不動,羅槿伸手從桌上的醫(yī)療箱里翻出體溫表后,才慢慢抬頭,這時候卻發(fā)現(xiàn),杜若的臉好像更紅了。 先量量體溫吧杜若,要是發(fā)燒了得去醫(yī)院。甩幾下體溫計再仰頭看看,直到將體溫計甩到刻度下才jiāo給杜若。對方似乎懵了一會兒,才伸手接過體溫計測量體溫。 被羅槿這么一說,杜若才感覺自己不知何時開始,腦袋昏昏沉沉的。依舊沒松開拽著羅槿手腕的爪子,杜若吐了一口熱氣,拽著某人轉移陣地坐到了沙發(fā)上。 時間分分秒秒過去,拿了杜若手里剛取出的體溫表一看,上面橫條到達的刻度值讓羅槿倒吸了一口涼氣。 走吧,我們?nèi)メt(yī)院。 我真的發(fā)燒了?羅槿猛地站起身,杜若卻怎么都不動。白色運動頭帶在清理傷口時被解下,杜若碎發(fā)被汗水沾濕在前額,身體昏昏沉沉意識卻分外清晰:我沒有發(fā)燒。 有沒有發(fā)燒體溫表比你清楚。 一邊說著一邊伸手去拽杜若,開始還坐在沙發(fā)上的人一下子就傾身埋了進去,再不出來。不得已挖沙發(fā)、拽了許久,都拗不過杜若一門心思攤進沙發(fā)里,在羅槿猶豫著要不要找人幫忙時,就聽見陷進沙發(fā)的人喃喃道:睡一會兒就好了,不需要去醫(yī)院 我不想去醫(yī)院 那,家里有退燒藥和消炎藥么?不知道為什么這么排斥醫(yī)院,羅槿無奈的雙臂jiāo挎至身前,卻沒再得到任何回答,低頭仔細一看,杜若說睡就睡了過去。 明明剛才意識還是清醒的,怎么知道自己發(fā)燒之后,說懵就懵了? 杜若,先起來,睡覺不能在這睡,杜若?手探進杜若身下,隔著運動服也能感受到他guntang的體溫,羅槿眉頭越擰越深。 不用了,老師你先走吧,我睡一會就好。 迷迷糊糊的出聲回應,杜若清楚的知道羅槿在跟他說話,但眼皮太沉,一旦合上了就再睜不開,只能嘴上回應,聲音還越來越小。 那不去醫(yī)院,去臥室休息,喝了藥再睡覺吧。羅槿費力說著,杜若卻一點都沒聽進去,家里沒再有別人,面對發(fā)燒的杜若,羅槿沒有半途離開、留他不管的理由。 因為一只手還被杜若拉住,羅槿不得不先將手費勁抽出一截,調整了姿勢,才半拖半拽的把杜若從沙發(fā)深處拉出來,松松垮垮架在自己身上。 在半昏不醒的人的指引下,將人送到臥室g上,手還被緊緊的攥著,讓羅槿留也不是、去也不是。 他對杜若的臥室沒什么印象,往時授課都在書房進行、私人空間也不好打擾。似乎是下午的一架費勁了所有力氣,杜若頭一沾到枕頭,便真正昏沉的睡了過去,然后,面對徹底失去主管意識的杜若,羅槿只能一根一根,慢慢的掰開他的手指,單解放雙手就廢了不少時間。 一番動作下,杜若有過片刻的清醒,卻在跟著羅槿的腳步回到g上后、又閉了眼。 總覺得,同樣的環(huán)境下,如果自己不在,杜若也完全可以自己去找到退燒藥、喝下去再睡覺,完全有能力把自己照顧的很好,而不是像現(xiàn)在這樣軟趴趴的一團任自己擺布。 看向毫無防備的一張睡臉,羅槿默默站起了身。 在杜若發(fā)燒期間離開這里,他有些不放心,gān脆去廚房做起了晚飯。 保姆阿姨離開后,廚房用具以及食物的擺放、購買都發(fā)生了巨大的變化,少了些烹飪步驟復雜的食材,多了許多速食品在,大概是為了方便杜若偶爾在家里吃飯,根據(jù)他的個人需求準備的。 另外,羅槿還在冰箱里發(fā)現(xiàn)了某人計劃修習的食譜,這個詭異的位置,隨便亂扔的方式,倒是很符合杜若的作風。 猶豫醞釀了片刻,掂量著自己的能力,羅槿淘了些米,打算給高燒中的人煮一碗清淡的粥。 找食材、刷鍋、洗碗,廢了不少時間,忙完一切出來,帶著準備好的溫水拿了退燒藥,已經(jīng)到了真正的晚飯時間。 就算過了一年,羅槿的廚藝還是半斤八兩,準備工程làng費的時間一點兒都沒少。 把睡的深沉的杜若搖醒,費勁讓他吃了藥,又給灌了一大杯水,羅槿這才放心回到廚房全心關注他的清粥。 這一下午折騰的很累,本應該是在宿舍里度過無聊的周末,本來還記掛著邵延掩掩藏藏的私事,現(xiàn)在什么都沒了功夫。莫名其妙見證了發(fā)瘋的杜若,模糊的記憶讓他也記不起這件事在自己的世界是否發(fā)生過,有過驚慌,可不久前、杜若的一番話又讓他安心。 從頭開始,能再一次看著這個孩子一步步成長起來,羅槿有心疼也有期許,經(jīng)歷早就沖破了lsquo;師生rsquo;身份的限制,關系方面也不再認定的理所當然。他不再只把杜若當做小孩子、去忽視他的個人思想,而是正視起杜若的想法言論,就算有些說法還不夠成熟。 晚飯終于準備好,羅槿盛了一小碗送至杜若g前,把身上出著虛汗的人叫醒。杜若抬了抬眼睛,迷惑的看著羅槿,嗓音沙啞gān燥,什么都說不出來。 半?yún)f(xié)助半自主的等杜若喝光了碗里的粥,羅槿又給他灌了一大杯水,這才肯放杜若繼續(xù)睡覺。不管是高燒還是低燒,不管是對于身體炎癥還是藥物作用來說,多喝水總是沒錯。 眼皮沉重的難受,渾身上下每一處都酸痛無力,杜若掙扎著念了一聲lsquo;羅老師rsquo;后,再撐不住,半張著嘴又睡了下去。 什么都感覺不到,意識愈發(fā)沉重,杜若整個人癱在g上,連翻身都沒有力氣。 適才喉嚨的gān啞已經(jīng)被羅槿灌進喉嚨的一大杯水緩解,暖粥入胃,身上也沒一開始那么冷了。包在被子里面,眼前的黑暗讓他完全消失了意識,卻在睡著那一刻起、做了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