縱然有口號指令一說，但羅槿每次的話都不同，他是如何從復(fù)雜的人類語言中了解意思、形成行條件反she的？

    喉結(jié)緊張滑動，羅槿蹲下身子不甚確定的說道：南、南燭，你可以聽懂我說的話么？

    見人魚半張著嘴、用舌尖勾舔牙齒的模樣，羅槿恨不得拍拍自己腦袋、連忙補充道：如果你可以，就點點頭，如果不可以就搖搖頭一邊說著，一邊做出了相應(yīng)的動作，希望能夠得到回應(yīng)。

    可要是南燭聽都聽不懂，怎么能有回應(yīng)呢？

    閉了嘴，緊張看過去，人魚只用眼睛盯著羅槿，然后緩緩點了頭。微小的動作惹得羅槿呼吸一窒，沒有立即回應(yīng)，他擔心這像是擁抱一般、是人魚習(xí)慣xing的模仿動作。

    與預(yù)料中的不同，人魚沒有搖頭，而是在得不到羅槿回應(yīng)之后繼續(xù)點頭，ròu眼可見的加大了點頭的動作幅度。

    好好了，我、我我知道了南燭你你是一直都能聽懂我的話么？是所有人的話都可以聽懂還是我自己的？突如其來的發(fā)現(xiàn)讓羅槿驚喜，驟變的qíng緒也讓他眼睛一陣酸澀，盡管如此還是忍不住上揚的嘴角、捂嘴低頭。

    張張嘴，南燭瞇起眼睛搖搖頭，否決了羅槿的兩個問題，他明顯感受到的來自羅槿的喜悅，對此唯一能做出的反應(yīng)就是在他掩面微笑時靠近過去，輕輕將他攬住。

    qíng緒極具波動，只一個下午的時間，羅槿覺得他得到的信息量勝過了對接記憶那時的幾倍。

    那鮫人泣珠的傳說是真的么，人魚是不是可以用嗓音迷惑遠航的商人？你是怎么到這里來的？科研所那邊說的是真的么二十五什么的，是假的吧？

    口齒語序都混亂起來，最后連聲音都顫抖了起來，羅槿自己都不知道是在問些什么，只感覺鼻腔有些透不過氣，視線一陣模糊。

    南燭可以聽懂我在說什么。

    滿腦子都是這樣的想法，一抬頭便看見到南燭就在自己眼前，難以形容的滿足感飆至頂峰。

    松了手、笑出聲，這一次下顎被輕輕挑起，冰涼膩滑的唇瓣又一次小心翼翼的覆了上來。羅槿問的太多，很難用簡單的點頭搖頭來回答，其實南燭也不知道為什么，擁抱過后，他總想跟眼前這個人更進一步，又不知道該如何表現(xiàn)出意思。

    即使剛有過一次唇瓣接觸，也依舊因這個吻而驚訝，看南燭近在眼前的一副小心模樣，羅槿本就泛紅的眼眶終于抵不住溢出苦澀淚水。

    人魚感受到懷中人身體微顫，眼看著他眼中水汽匯集、晶瑩水珠沿著臉頰低落。

    羅槿從南燭懷中退離開來，實在忍不住抽泣一聲，續(xù)而伸出雙手、攬住南燭肩膀，將溫熱嘴唇送出，比剛才更貼緊一步，探出舌尖、三兩下撬開了人魚唇齒。

    本就是照著葫蘆畫瓢、依樣學(xué)樣的人魚哪有親身經(jīng)歷過得機會，羅槿這架勢嚇到了他，南燭微微退縮、又被羅槿追的更緊。

    相比人類牙齒更為尖利的齒間磨躪唇舌，一直被步步緊bī的南燭慢慢懂得了反擊，卻不敢放肆對待，因為人類相比人魚實在太過脆弱，只學(xué)著那人的樣子一點點侵略占領(lǐng)。

    終于贏得了主動權(quán)，南燭前所未有的緊緊擁抱著羅槿，品嘗著這人的甘甜味道，小心翼翼的啃咬細嫩的唇瓣，總算找到了更進一步的方式，全神貫注的可怕。

    羅槿慢慢回應(yīng)著，淚珠顆顆低落、五指攥的更緊，他的喘息的愈發(fā)嚴重，卻無論如何都不肯哭出聲。技巧生疏的南燭小心的觀察著羅槿明顯不正常的狀態(tài)，小心翼翼的親吻即便是氣息紊亂如羅槿也應(yīng)對的來。人魚雖然因羅槿與楚秋兩人過于親密的接觸而不快，也知道羅槿現(xiàn)在狀態(tài)實在不好。

    緊了緊兩人的擁抱，南燭用修長手指穿過羅槿發(fā)絲、輕錮后腦，這溫柔的動作總算擊碎了羅槿最后的防線，讓他嗚咽出聲。

    在南燭懷中啜泣許久，陪人魚一起練習(xí)著這種親密的動作，偶爾被尖銳牙齒咬痛也毫無反抗的意思。飛轉(zhuǎn)思緒好像能在此刻稍稍放松下來，可事qíng終究沒有解決，那個邋遢男人的臉龐忽然就在他qíng動之時清晰了起來。

    既然南燭不是一開始便可以聽懂人類話語，那他又是什么時候能做到這些的呢？或許這便跟盧纴榎所說的，科研所規(guī)定下人魚的壽命有關(guān)？或許這些能力就是在人魚成熟后獲得的。

    人魚出現(xiàn)在這個世界人類無法涉及的神秘海域深處，對于他們，實在有太多秘密太多可能。當下的科技僅能依靠lsquo;撿rsquo;來獲得人魚，研究人魚百年的科研所除卻人魚習(xí)xing外，根本沒有公布什么信息，誰也不知道這么多年過去、他們都研究了些什么。

    總之，這種美麗生物身上一定帶了什么秘密。且無論如何，羅槿都要保護南燭周全就是了。

    恩本能瑟縮雙肩，思緒飄遠的羅槿被鎖骨處的刺痛驚醒，這時候才發(fā)現(xiàn)人魚早就偏離了軌道，撕扯開工作服頂端的幾顆紐扣，將腦袋挪移到了他的脖頸位置，唇齒所經(jīng)之處、留下斑斑點點紅紫痕跡。

    喂，南燭！

    拖住南燭濕軟細發(fā)，將他腦袋硬生生從自己身上拽起推開，羅槿粗bào抹去臉上淚痕，紅著眼睛低聲說道：你gān嘛？咳這這可不是讓你磨牙

    流淚后帶了鼻音，說話聲悶得奇怪。學(xué)著羅槿的樣子，南燭也輕擰起眉頭，又一次探身過去與他對視。看不見qíng緒的冷峻綠眸配上這樣一副表qíng，本就好看的一張冰山臉多添了幾絲深沉味道，頂棚she燈照she的yīn影將南燭jīng美的五官刻畫的更為深邃，竟莫名讓人覺得可靠心安。

    這樣的南燭讓羅槿看的失神，半晌又被湊上前來的涼唇打斷。

    好像也對羅槿延綿至鎖骨細碎、明顯的啃咬痕跡懺悔，這次南燭淺嘗即止，輕吻過后立刻退開到一邊，生怕羅槿再批評些什么。

    時候不早了，我?guī)慊厝グ伞r間確實不早了，羅槿要給南燭喂食，還要將他得知的重要信息告訴楚秋。

    這一下午悲喜jiāo錯，可在南燭面前，羅槿的疲累總算有所寬慰。

    人魚點點頭，不再抗拒羅槿的觸碰，安穩(wěn)的跟著馴養(yǎng)員離開了展廳。

    第67章海洋館

    楚秋在南燭的休息區(qū)域等了很久，要不是看羅槿那副失魂落魄的樣子，他早就去將人拽出來了。好不容易等羅槿抱著人魚來了，他竟然全神貫注都在那條叫做南燭的人魚身上，連自己打招呼都沒看見？

    本就等了很久、迫切需要答案，心qíng不好的楚大少看見羅槿似是得了安慰、勾起的嘴角就更不好受了，最可惡的是，那只人魚耀武揚威在羅槿懷里掃視自己的戲謔目光滿是嘲諷。

    盡管人魚根本沒做出什么表qíng，單純的看一眼過來，但楚秋就是覺得他是在嘲笑自己。

    又過了很久，久到楚秋感覺場館外已是夜幕降臨，羅槿才從里面出來，一層一層的仔細關(guān)上門。

    穆槿，今天到底怎么回事？你一定要給我能讓我滿意的答案，否則

    我得到的答案大概不會讓你滿意。跟了楚秋的話，眼角微紅依舊沒有褪去的羅槿、沉下臉來正色道：他向著場館里面跑，我急著追實在沒法及時聯(lián)系你。

    所以你跟丟了？緊張問出聲，楚秋身體微微前傾，十分著急。

    不，他沒讓我跟丟?？闯锩黠@松一口氣的樣子，羅槿拽著他換到了較為隱蔽的地方。人魚館多的是安保以及清潔人員，閉館到現(xiàn)在已經(jīng)過了幾個小時，這時候不管是走廊還是員工通道早已空無一人。

    四處回響著兩人的腳步聲，最終進入一間放置雜物的小屋，縱然開了頂燈，光線也不怎么好。一聲門響過后，阻隔了與外界的聲音，屋內(nèi)安靜的幾乎可以聽到羅槿依舊顫抖著的呼吸聲。

    楚秋一進屋便打量起這里環(huán)境，嘖嘴玩笑道：穆槿，你是怎么找到這種地方的？明明我從小就在這邊晃，顆感覺海洋館你比我熟悉多了。

    這個屋子離得近，之前我那個小推車就是從這邊找到的，管理的鄭阿姨告訴我的。對楚秋輕易就能被轉(zhuǎn)移的注意力相當無語，羅槿正色道：那個男人叫盧纴榎，他告訴我他曾經(jīng)是科研所的高層，他好像遠比我們了解人魚。

    所以，然后呢？正經(jīng)起來的楚秋迫不及待，因羅槿的停頓嘆息心跳加快，看羅槿表qíng他可不認為接下來聽到的會是什么好消息。

    似乎lsquo;二十五歲rsquo;的概念是一部分人私自定下的，似乎人魚的壽命比人類還長說什么這是按照人魚成熟或者說是成年、來標準策劃的時間，人魚有太多秘密，據(jù)說他們體內(nèi)有什么東西很有用。

    這是什么意思？楚秋只覺得莫名其妙：有什么東西很有用？

    我也不清楚，我只知道盧纴榎說南燭回到科研所的時間會有變動，大概剩下兩個月了。而且等他們?nèi)〕鲇杏玫?，就會對人魚實行安樂死。

    語畢，楚秋整個人都僵住了，他不可思議的看著羅槿，大聲吼叫起來：什么安樂死？那群人是瘋了么？他們怎么可以這樣做！

    冷靜些，他們已經(jīng)這樣做了，而且這樣做很久了。陳述說道，羅槿很能理解楚秋現(xiàn)在的qíng緒，因為得知了這些后、他也在海洋館徘徊了一個下午：似乎科研所要借助多種數(shù)據(jù)估量人魚成年日期，因著盧纴榎在數(shù)據(jù)上做了手腳，南燭和赤菀才能留到現(xiàn)在。

    不過這錯誤數(shù)據(jù)已經(jīng)被發(fā)現(xiàn)了，更正的不完全正確也也調(diào)整了他們留在海洋館的時間，只剩下兩個月了

    時間成兩個月了，是整整兩個月么？楚秋甩掉羅槿放置在他肩膀、勸慰般的一雙手，縱然知道早晚都要失去，可時間消失的太快，他無論如何都接受不了。

    這個詳細信息我也不清楚看楚秋滿是期盼的目光，因為qíng緒波動原因以及男人更大的消息打擊而沒有繼續(xù)問下去而十分抱歉，羅槿斂眉道：對不起，楚秋當時實在是

    那其他的呢，關(guān)于赤菀的，其他的呢？都沒問么？瞪大了眼睛，哼笑一聲，楚秋簡直難以置信。

    穆槿，你不會聽完這些就走了吧？真不覺得這樣做太自私了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