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唯有裴溫一點好心,佯作不耐煩叫了散席,卻被裴澤看出了心思 才高氣傲的、灼熱如火的何止言像一個貨物一樣被裴澤轉(zhuǎn)手送給裴溫。 不過,如今楚松落在了,一切就會不一樣。 眼見客人都到了,裴澤也就進了亭子,帶著一臉油膩的笑容,假模假式地說兩句迎合時令的季語做開場。于是來這兒玩樂的幾人桓行己、謝守、顧泉、裴澤、裴溫,都談笑著定下了行酒的規(guī)矩不論詩詞曲,只要意蘊相稱,皆可向下接。 裴澤立刻就笑著拱手起來道,我打生下來就沒吞過半滴墨水兒,不敢參加這種雅事兒,不過剛好我這門客在不是我自夸自擂,嘿,這可是真金白銀的大才子,今天就換上這么一換,我這門客來代我行酒令,我呢,就站這兒聽著,怎么樣? 眾人不懷好意地哄笑,楚松落見到何止言面色冷硬,不知在想些什么,卻不好違抗裴澤的話,抿唇坐在他的位置上。裴溫就坐在他左手旁,懶洋洋地單手支著下頜笑只要不是對著楚松落,他的確是個極有氣場的混蛋。楚松落靜默地站在一旁,充當(dāng)亭里奉酒的差使因為裴澤說這滿庭的婢女,竟無一人比他更好看,要他來奉酒才養(yǎng)眼養(yǎng)心,更能做出好詩。 這幾人以裴溫年長,就從他開頭。他略一思忖,就勾唇笑道:我便不說了,令我這仆人代我飲罰酒吧。 他身上鞭子的印記還痛得狠,稍一動作就要磨擦到衣服,實在難捱多年前他也曾有日日被楚松落這樣教導(dǎo)的日子,卻未想到久別重逢卻迎頭就來這么一場事兒,楚松落還不像以往會給他上藥,心底就不僅有怨氣,想趁著在外頭,兩人明面上的主從關(guān)系令他喝酒,以示不滿。 然而他終究多少有點不安,這樣下了令,卻也不敢看楚松落的眼睛,裝作無聊的樣子眉眼低垂,仿佛那石桌有什么好看似的。 其余幾人打量一眼楚松落,都明白了裴溫的意思,也很是配合,并沒有不滿。 楚松落自然不怕酒上頭的作為物質(zhì)的酒對于擁有世界法則屬xing的他來說,實在是毫無攻擊力。不過飲酒,卻能換來一個逗裴溫玩的由頭。想象一下裴溫因為畏懼他的怒火,赤身luǒ體地在毯子上手腳并用地爬行著躲避鞭子的場景吧那蘊滿水汽的眼眸,白玉一般的肌膚,若能印上嫣紅的鞭痕,佐以他痛苦難耐的呻吟,該是多么美味的場景。 楚松落懷著隱秘的愉悅飲下了這杯酒。 裴溫下手位置上的顧泉是有點真墨水兒的,卻生xing好廝混,仿佛早已熟門熟路,以箸敲著酒盞,慢悠悠笑著唱道:淺酒人前共,軟玉燈邊擁,回眸入抱總含qíng。痛痛痛,輕把郎推,漸聞聲顫,微驚紅涌。試與更番縱,全沒些兒fèng,這回風(fēng)味忒顛犯,動動動,臂兒相兜,唇兒相湊,舌兒相弄。 他將將念了軟玉一句,何止言就失手打翻了酒盞,越往后聽,就越是面紅耳赤,竟忍不住想立刻離席而去,卻被裴澤半是脅迫地壓在位置上不能動。 待到謝守順暢地唱了身子動,屁股顛,一陣昏迷一陣酸;一時間,半時間,惹得魂魄飛上天之類的曲子何止言慌神之下,并不敢細(xì)聽他在唱什么,才明白過來這竟然是一群下作之人的鴻門宴。砧板上的魚ròu是他和那裴溫帶來的奉酒的男人,刀便是這些人的無恥。 輪到何止言了。 明明是寒冬的入口,何止言卻覺得身體灼熱燃燒,空氣粘稠得仿佛不能呼吸。眾人眼神閃爍,笑容詭譎,等著他開口投降。 仆不會。 一旁靜立的男人站在他身側(cè),俯身下來為他添酒。 何止言看到他低垂的睫毛,緊緊抿著的嘴唇,脖頸與下巴的弧線,還有起身時一擦而過的冰冷而隱忍的眼神。 酒是燙好的。 何止言一飲而盡。guntang的酒通過喉嚨,仿佛液體的火焰。 他的余光掃過裴溫嘴角嗤笑的弧度。裴溫慢條斯理地命令他帶來的仆人,飲酒。 于是那人便仿佛沒有qíng緒一般接過裴溫手里的杯盞喝下酒。 噩夢好像無限地長,總是有惡鬼嗤嗤地嘲笑,總是何止言飲酒,接著是那個男人飲酒。 裴溫的手指默默地摩擦著酒盞的杯沿,那人嘴唇碰過的地方。這個惡心的下作貨。 男人又仰首喝進一杯酒。 不過他仰頭時喉結(jié)上下滑動的樣子好像分外的不對!何止言,你怎么會這樣? 火一樣的酒漿滑進胃里,那火就燃燒到了四肢百骸,尤其是使他頭腦昏沉,身體也莫名其妙地被qíngyù把控。倒酒的男人身上開始散發(fā)出比酒漿更香甜的味道,他的眼神也變成了蜜液一般。何止言難堪地試圖用坐姿遮掩自己的反應(yīng),拼命掐著手心以保持清醒。唱著yín詞艷曲的聲音仿佛誘導(dǎo),勸他速速投降,仿佛再差一點他的理智就要潰不成軍。 再來一輪,男人又俯身過來倒酒。何止言沒忍住站起來要撫摸他好看的眼睛,卻連手都沒抬起來就開始感受到天旋地轉(zhuǎn),一下子倒在地上。 楚松落默默地退了兩步,很隱秘地嫌惡一般皺眉。當(dāng)然,這是給裴溫看的。裴澤、謝守、顧泉都笑嘻嘻地過來瞅何止言的樣子,拿腳面戳他的臉,看他無力反抗,十分有趣一般。裴澤一把撩開他的袍子,大笑著給其他幾個人看,哈,我還當(dāng)他多清高呢,還不是吃了藥就得硬。 何止言的丑態(tài)就這樣被bào露在眾目睽睽之下,憤恨地想要站起來,卻被裴澤踩著胸膛不得起身,更不要提做什么遮掩了。 裴溫還坐在椅子上,仿佛這天下的事對他來說都過于無聊,懶懶散散地瞥了這邊一眼,就不再投以關(guān)注。 裴澤見這么折騰也討不到大兄的歡心,心下一橫,故作粗魯笑著說,這天雖然冷,辦起來可就不冷了!不如我就這么辦了他,大家也瞧個熱鬧,才叫他再不能違抗 行了。裴溫見他說的不堪,唯恐楚松落疑心自己常常做這種事,偷偷覷了一眼他冰冷的神色,打斷了裴澤的話。 裴澤一時尷尬,再打量一下因為體弱已經(jīng)神志不清的何止言,自以為把握住了大兄的心理,恍然大悟:哦!瞧我這腦袋,是我不對、是我不對。他嘿嘿一笑,叫人進來抬著何止言出去了。裴溫皺著眉看他,以為何止言已經(jīng)被抬走,嘖了一聲,很是不滿裴澤竟然如此出格,掃興。 他和楚松落出了裴澤的院子,才發(fā)現(xiàn)已經(jīng)過了宵禁,裴家別府的后門道上空無一人。剛剛上了馬車,他就粗bào地將裴溫摁倒在地上。 小郎君這詩社,想來是常有的樂子。 他掐著裴溫脖子的手力道愈發(fā)重,聲音卻一如既往地冷靜自持。 今日可盡興了么? 第38章抖挨死與抖挨姆 完完全全的臣服是最無趣的狀況。所以楚松落偏愛裴溫的愚蠢,用幾乎是憐憫的感qíng喜歡著他一而再再而三的不聽教導(dǎo)有一點可愛的屈rǔ感,他的臣服才會更加甘美。 裴溫被他手的力道勒得無法呼吸,雙手掰著他的手掙扎著想要獲得一點空氣,臉憋得漲紅,雙腿無力地亂踢兩下,卻被楚松落一把抓住腳踝,此時他掐著裴溫脖子那只手拖著他上身起來,一把推靠他到車壁上,又借力分開他的腿,用膝蓋抵著裴溫的大腿內(nèi)側(cè),使得他上身貼靠在車壁上,雙腿仿佛要被撕裂開一般抵著,幾乎要分成一條直線,也碰到車壁上去。 在缺氧的狀態(tài)里裴溫很快就耗光了抵抗的力氣,楚松落就松開掐著他脖子的手于是他立刻就癱軟下來,láng狽地大口大口呼吸著,只覺得嗓子火辣辣的疼,眼前茫然一片灰色半響才開始成模糊的人像,對上楚松落冰冷的眼神。 楚松落探手取下裴溫別在腰上的鞭子他原本是要躲一下的,卻根本提不起一點力氣。眼前這人也仿佛從爆然的怒火里平靜下來了一點,語氣溫柔地道,乖一點,別動。 他唇齒與吐息里都是醺醺然的酒意,刺得裴溫一動也不動,被楚松落褪下衣衫。 昨夜的鞭痕尚在,楚松落很是憐惜一般撫摸這痕跡,問道:疼么? 卻不待裴溫回答,就又疊了一鞭上去。 裴溫沙啞地啊一聲,卻又死死咬著嘴唇把聲音吞回喉嚨里,只覺得疼得身體都在顫抖,一點也沒有過去教導(dǎo)中的快感。因為楚松落過去從不曾用過破皮的力道,只是留下恰到好處的痕跡,這次卻使裴溫疼得咬破了嘴唇,那鞭痕處也滲出了鮮紅的血珠。 他近乎嘆息一般道:小郎君說找我許久,我還是十分歡喜的只是未曾想到小郎君竟喜歡玩這種詩社 裴溫感覺到了恐懼,顫抖著辯解道:我不是 他的話被一聲噓打斷。 楚松落豎起食指擋在他的唇前,少見地向裴溫露出笑容。 一種不妙的預(yù)感襲上心頭,裴溫還未來得及分辨,就被楚松落扯著頭發(fā)甩到了地上,又在他一陣眩暈中,將裴澤贈的一斛酒灌入他嘴里。這guntang的酒滑入體內(nèi),裴溫就已經(jīng)明白要糟他的下腹開始燃燒起火焰,那里也有了反應(yīng)。楚松落輕而易舉地分開他的腿,并不管他高昂的物事,將鞭子被打磨得光亮的手柄塞入他那xué里,言語卻一貫地輕柔。 小郎君既喜歡這酒,在我回來前就忍著吧。他說,若要我發(fā)現(xiàn)小郎君竟在我見不著的地方去了 他一邊說著,一遍站起來,輕拂衣擺,意味深長地道:切莫叫我再失望了,嗯? 溢出口外的酒漿淌在裴溫的嘴角和胸膛上。楚松落沒給他什么明確的限制,裴溫卻不敢違抗他的任何行為,咬著下唇點頭。 馬車夫安然地坐在車頭,仿佛聽不到車?yán)锏娜魏蝿屿o,見楚松落出來,才起身要行禮。 楚松落示意他不用行禮了,仿佛忽然問道:聽說京南的道路,有的是沒有鋪青磚的。想來今天融化了初雪,又有行人踩踏,定然是不太平穩(wěn)了? 車夫領(lǐng)命,沉默地駕車向城南去了。 *** 另一輛馬車也從裴家別府出來了。 裴澤的婢女見到裴溫的馬車不見了,只留下楚松落在原地,不禁有些驚訝。這仆人眉眼低垂,說到是裴小郎君命他同這輛馬車一起回去,自以為領(lǐng)悟了什么,掩嘴笑著去了。裴澤的車夫等楚松落上了車,就揚鞭趕向了裴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