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秘書小姐戰(zhàn)戰(zhàn)兢兢的充當(dāng)背景板,偷窺面若冰霜但是不慡的氣息還是爆發(fā)出來的頂頭上司,大氣都不敢出,生怕自己成了無辜的出氣筒。 卓青薇將手機砸在辦公桌上發(fā)出咚的聲音,那張曖昧的cp圖隨著手機黑屏而消失,但是她心里的惱怒卻未能抹去,反而燒的更加旺盛。 卓總,這、這也就是炒作而已。 我知道。卓青薇冷冷的打斷她的勸說,告訴秦磊,所有關(guān)于蘇棠的炒作統(tǒng)統(tǒng)刪掉,更不允許別人用這種方式來炒! 好的!秘書小姐響亮的應(yīng)聲,眨眼間已經(jīng)溜了出去。 聽著房門被關(guān)閉的聲音,卓青薇靠在沙發(fā)上慢慢的閉上眼睛。 她心知自己不止是因為照片發(fā)的火,更多的更多的應(yīng)該是不明白自己的火氣從何而來。 卓青薇自認是個筆直筆直的直女,哪怕身邊蕾絲成群,也有不少長相出眾的美人自薦枕席,但她根本興不起來那方面的感覺。 發(fā)小曾經(jīng)說她是x冷淡,她雖然表面上不可置否,但是心里是認同這個詞匯的,這個世界上好像并沒有什么東西能激起她的qíng緒,掀起她的yu、望。 蘇棠的到來打亂了她的節(jié)奏,更擊碎了她幾十年的認知,卓青薇不可否認,面對蘇棠她是慌亂無措的,但是不見面思念卻在日日煎熬。 紅色的面包車駛過顛簸的小路,最后停在一條陳舊的街道上,蘇棠一行人從車里慢慢走下來。 長長的街道上站在零星的幾個路人,街道兩旁是一排排用紅磚砌成的平房,看破舊的顏色顯然已經(jīng)有些年頭了,面包車正好停在道邊的小賣部門口,大門旁邊的墻上用粉筆歪七扭八的寫著五個字:文普小賣部。 眼前的一切還停留在幾十年的歷史模樣,站在地上仿佛穿越到建國后不久的時期,陳舊而封建落伍。 薛梨好奇的在四周打量,一臉的驚嘆,季姐,原來現(xiàn)在還有這樣的建筑啊。 不諳世事的大小姐。季瑤嗤笑一聲,深吸了一口煙然后將其掐滅,我guo遠沒有你想象的那么前進發(fā)達,城市只是一部分,像這樣的農(nóng)村在你所在的國家站絕大部分。 蘇棠靠在車前嘴角噙著笑意,卻是一言不發(fā),望著眼前的建筑深吸一口熟悉的空氣,眼中閃過一絲懷念。 她曾經(jīng)在這種環(huán)境下出生,成長,度過了一個美好的童年,直到幸福被現(xiàn)實打破,留下支離破碎的記憶和傷痕累累的心靈。 霍導(dǎo)! 蘇棠順著季瑤的聲音轉(zhuǎn)過身去,從小賣部里走出來幾個男人,為首的男人留著漆黑的碎發(fā)看起來有些凌亂,俊朗的臉上略帶疲憊之色,嘴角叼著一根煙卻未點火,白襯衫黑西褲外面是一件頗為隨意的褐色外套,整個人看起來格外的放dàng不羈。 聽到季瑤打招呼,轉(zhuǎn)過頭來隨意的點點頭回應(yīng),季小姐。說罷看向蘇棠,冷淡的開口,這位就是蘇棠蘇小姐吧? 蘇棠露出得體的笑容,你好,霍導(dǎo)。 聞名不如見面,蘇小姐比照片還要漂亮?;翥懻f著恭維的話,卻聽不出來贊嘆的意思,他抬手看了看時間,道我尚有事,失陪了,劇組的在里屋,有什么事可以找趙副導(dǎo),希望大家合作愉快。 霍銘匆匆的走遠,薛梨望著他的背影嘟起嘴巴,棠姐,他看起來好冷淡,好兇啊。 辛辛苦苦拉贊助,挑劇本,做好一切準備工作,就為了自己的心血之作,然后卓總一句話就送來一個空降人員做女主,挑不挑的起來大梁還兩說,他的心qíng自然不可能好。 蘇棠溫柔的笑笑,復(fù)而嘆了口氣:他的心qíng我能理解,同樣的,我也只能盡力達到這部電影所要求的水準,不能給劇本拖后腿,日后合作能不能愉快,我還真不敢保證。 季瑤拍拍她的肩膀以示鼓勵,別給自己太大的壓力,你這段時間的準備工作有多努力,我都看在眼里,相信你自己沒問題的! 盡力而為吧。 蘇棠從車里拿出大包小包朝屋里走去,為了拍這部戲她們要在這個村子里待個把月,衣服和洗漱用品都是必不可少的。 還有一句話她沒說,如果真的不行的話,她會自動離開劇組,和卓青薇談?chuàng)Q人。如果不能兩全其美,那也不能兩敗俱傷不是? 宿舍的條件頗為艱苦,蘇棠,季瑤,薛梨三個人住在一間主屋,屋內(nèi)擺放著兩個大衣柜和一個書桌,除此之外便是兩米半的土炕,那就是三個人未來一個月的g鋪。 空氣中彌漫著淡淡的土腥味,蘇棠靠在g邊上拿著劇本認真的翻閱著,薛梨和季瑤出去打飯了,室內(nèi)安靜的環(huán)境格外的舒適。 蘇棠看得入神,臥室的門卻被輕輕敲動,而后一個女人走了進來。 你好,你是蘇棠小姐吧?我是易少燕,就是《重笙》的編劇。 來人看起來不過三十出頭,長得雖然不說多美麗,五官卻給人一股很舒服的感覺,抿著嘴角笑起來的時候臉頰上還有兩個淺淺的酒窩,說起話來更是讓人感覺如沐風(fēng)。 蘇棠一愣,然后連忙和對方握手,易編劇你好,我就是蘇棠,快請這邊坐。 易少燕坐在一旁,目光掃過g邊上的劇本笑容更加真誠,叫我易姐或者少燕都可以,我能叫你小棠嗎? 當(dāng)然可以。 蘇棠倒是沒想到易少燕對待自己的態(tài)度會如此之好,她原本猜測對方會和霍銘一般,采取無視的態(tài)度。但是轉(zhuǎn)念一想,這劇本是對方的心血之作,感xing之下會選擇率先找上門來商談更是很正常。 小棠在看劇本?正巧,我今天來也是想在開機之前和你談?wù)勱P(guān)于劇本,希望你不要介意我貿(mào)然的上門打擾。 經(jīng)過短暫的寒暄,易少燕迫不及待的走進正題,她猶豫了一下還是說道,小棠,你既然看了劇本想必也看出來我想表達的意思,對就是女權(quán)。 故事發(fā)生在2000年,女主陸笙出生成長都在農(nóng)村,這里愚昧落伍封建落后,成長在這樣的環(huán)境下她無可避免的被那些愚昧的觀點所影響著。她的學(xué)歷不高,初中輟學(xué)離家打工,年方十八就在父母的做主下嫁給了鄰村的男人。 蘇棠心里一動,順著她的話往下說,她相夫教子,也曾和對方過了一段甜蜜的生活,但是后來男人生意失敗一蹶不振,迷上了賭博,每天吃喝嫖賭回來就打她。陸笙痛苦過迷惘過,嘗試過逃離家bào的丈夫卻又被抓回去。 但是這一過程中她遇到了思想前衛(wèi)的朋友,行事果斷堅定的朋友等等,這些人教給了她新的觀點,也讓她逐漸成熟,最后終于下定決心通過法律途徑來擺脫家bào男。 是的,這就是《重笙》這個電影名的由來,浴火重生的陸笙,她最終擺脫了yīn影,變得成熟穩(wěn)重,然后一個人前往大城市去打工,最后憑借堅韌的xing子從一個打工妹一點點成為一個商業(yè)集團的總裁,浴火重生,鳳凰展翅。 易少燕講完劇qíng嘆息一聲,這就是我的初衷,tc的女xing地位低于男xing,尤其在偏遠地區(qū)的農(nóng)村,她們從出生便被洗腦,被父輩洗腦,被自己的同xing前輩洗腦,然后渾渾噩噩的度過一生。 我希望能通過這個電影讓更多的女xing覺醒,讓她們不再受到來自異xing天然的壓迫。女權(quán)要的不是女xing的權(quán)利高于男xing,而是平權(quán),讓女xing的權(quán)利與男xing對等,而不是男尊女卑。 男人女人都是人,憑什么女人天生就要低于男人一等呢? ☆、第九章 又是深夜,卓青薇從沉沉的睡意中醒過來。 頭頂上是晴朗的藍天,腳下踩著的是不知名的地方,眼前的長街上人來人往,她站在喧嘩的人群旁卻是顯得如此格格不入。 卓青薇走到角落里點燃一根煙,表qíng依舊是平靜無波,不帶任何驚慌。 不多會從街道右側(cè)的咖啡廳里跑出來一個女人,黑色的長發(fā)被風(fēng)一chuī頓時飄起來,擋住了臉上的表qíng,但是從她踉蹌的走伐上依舊可以看出她內(nèi)心的不平靜。 卓青薇瞇起眼睛捏滅了煙,悄然走進了兩步。 女人的相貌長相和她所認識的蘇棠有七分相似,多了幾分青澀少了三分風(fēng)qíng,身上穿著廉價的衣裙,臉上用廉價的化妝品畫了個淡妝,這些落在卓青薇眼里,心qíng無端的不舒服起來。 她移開視線轉(zhuǎn)向咖啡廳,招牌下面不知何時多了一個女人,那張臉和臉上熟悉的表qíng,赫然就是另一個卓青薇。 她嗤笑一聲,這算什么? 自從第一次和蘇棠見面,之后每隔一段時間都會做上一場莫名其妙的夢境,有的時候是蘇棠一個人的獨角戲,有的時候是另一個自己隱藏在暗處注視著蘇棠,所有的夢境共通點就是:蘇棠。 這夢境就像一場連續(xù)劇,每次劇qíng都一樣,但是又出乎意料的可以傳染在一起,她能清晰的感覺到另一個自己,在面對蘇棠的時候那份炙熱又yīn暗的愛意,甚至被那份愛意所感染。 這個夢境代表是到底是什么? 她和蘇棠的前世,亦或者是未來? 卓青薇無從思考,也不敢確定她到底愛不愛現(xiàn)在這個蘇棠,還是被夢境里的自己所gān擾,才做下的錯誤判斷。 如果是連續(xù)劇那什么時候才能大結(jié)局? 嘭 巨大的響聲拉回了卓青薇的注意力,她抬起頭來的一瞬間目呲yù裂如遭雷擊,胸口猶如被撕裂了一般痛苦蔓延全身,她完全分辨不出來是她在痛,還是夢境里的卓青薇在痛。 蘇棠在空中劃過一條拋物線,然后重重的撞在一條卡車上又慢慢的滑落在地,鮮血爭先恐后的從身體里流出來蔓延在地面上,畫出濃重的色彩。 卓青薇下意識的跑過去,比她更快的是另一個她自己,那人再也顧不上矜持維持不住風(fēng)度,連跑帶爬的沖上前去將蘇棠抱在懷里,抬起頭來的時候已經(jīng)滿臉淚水,歇底斯里的喊著,快叫救護車! 蘇棠臉色煞白身體沒有一絲溫度,沉沉的閉著眼睛不知道還能不能醒過來,臉頰上、身體上布滿了鮮血,染紅了死死抱著她的女人。 卓青薇站在旁邊看著,看著另一個自己仿佛和懷里的蘇棠融為一體,再也沒得分開。 她緩緩地閉上眼睛,再次睜開已經(jīng)出了夢境。 另一邊 漆黑的夜色漸漸過去,外面的天色漸漸有了亮光。 g邊上的手機鬧鈴響了不下三次,蘇棠費力的撐開眼皮打了一個長長的呵欠,拉開旁邊的燈繩,隨手關(guān)掉手機提醒,翻過身來和天花板大眼瞪小眼,在立刻起g和再瞇十分鐘之間難以抉擇。 三分鐘后終于狠下心來對著大腿用力的擰下去,力道過猛鈍痛的滋味傳遍全身,蘇棠長長的吸了一口冷氣,身體打了個激靈,睡意猶如cháo水一般迅速褪去。 她慢吞吞的起身穿好衣服,靠在墻邊上拿著劇本來回翻閱,時不時用圓珠筆在上面記下感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