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喜婆一愣,不過她知道張然的身份,自是不敢得罪,也就諾諾應是了,張然彎下腰,輕聲對齊瑾說道:瑾弟,大哥背你。 齊瑾頓了一下,順從地趴到了張然的背上,等到張然站起身,他才小聲在張然耳邊說道:大哥,謝謝你。 張然微微一笑,承諾道:瑾弟不必客氣,我今天說的話并不是客套,日后瑾弟有事,都可以來找我,只要我能辦到,必然不會推脫。 齊瑾眼眶一熱,隨即低下了頭,輕聲說道:好。 順利出了門,上了轎,之后的婚禮便沒再出現(xiàn)什么問題,以往拜了堂,新郎官都會留下來宴客,往往都會被灌醉,才能脫身,不過現(xiàn)在三王爺重傷初愈,沒人敢硬灌他,于是當三王爺回到新房的時候,還是異常清醒的。 清醒的三王爺看著面前似乎有些緊張與防備的新婚夫郎,決定將原本打算明早再說的話現(xiàn)在就說出來:恩,我覺得,也許我們需要好好聊聊。 齊瑾眨眨眼:聊?聊什么? 簡珊奇突然覺得剛剛的齊瑾有些可愛,于是再開口的時候,便不自覺地溫柔了些:我知道你大約是不太甘心嫁給我的,不過你放心,我會盡量讓你不至于被困在后宅的,以后你也可以自由出入王府,恩,我想,也許我們可以試著做朋友。 齊瑾瞪大眼,隨即搖搖頭:沒,沒有不甘心,三王爺才是,娶了我,就沒了繼承權(quán)。說著說著,聲音便低不可聞了。 是否能繼承皇位,哪里能全賴到你身上呢?好了,天色不早了,我們休息吧。簡珊奇笑了笑,便結(jié)束了這個話題。 左右他說多了,也沒什么用,以后相處的時間長了,齊瑾自會知道他說到做到,其實一開始,簡珊奇想過找個時機,休了齊瑾,好放他自由,不過腦中剛閃過這個念頭,有關(guān)孕果的常識就跳了出來,他這才改了口,也幸好及時,若是當時真的說了這樣的話,恐怕齊瑾會以為簡珊奇是在羞rǔ他,那可就有口難言了。 兩人收拾妥當,一起躺在g上,側(cè)頭看了一眼簡珊奇的睡顏,齊瑾在心里小聲說,也許,張大哥說的沒錯,三王爺并不是一個不好相處的人。 一夜無夢,第二日兩人早早就起來了,因為三王爺?shù)纳眢w原因,所以進來收拾的丫鬟沒有看到喜帕,臉上并沒有露出異樣的神色。 之后便是進宮謝恩那一套流程,齊瑾知道三王爺?shù)纳眢w還需要修養(yǎng),未免一會兒在宮里遇到什么事,便在進宮前將張然給他的藥丸拿了出來:王爺,這是張大哥給我的調(diào)養(yǎng)身體的藥丸,最適合重傷初愈的人服用。 簡珊奇在齊瑾提起張大哥時,腦中就出現(xiàn)了關(guān)于此人的信息,心中有些歡喜,他自醒來以后,這具身體就一直在養(yǎng)傷,奈何從他得到的記憶看,身邊的太醫(yī)似乎并不能確定是否可靠,沒想到齊瑾的大哥竟然是個神醫(yī),看來以后不用為這方面的事發(fā)愁了,在這醫(yī)療條件普遍落后的古代,有一個身為神醫(yī)的親友是多么重要啊。 想了這么多,簡珊奇手上的動作卻不慢,他接過藥丸,便吞了下去,齊瑾的身體應該是沒什么需要特意調(diào)理的,那么這藥丸大概是神醫(yī)特意為他配制的,而且他相信,齊瑾對他應該是沒什么惡意的,所以絲毫沒有猶豫,就吃下了藥丸。 等到三王爺吃了藥,齊瑾才后知后覺地意識到,三王爺似乎挺信任他,齊瑾抿了抿唇,心中暗自決定,不能辜負了這份信任。 兩人去宮里走了一趟,帶回了不少賞賜,也讓簡珊奇確定了,皇帝是真的對他沒有一點憐惜,甚至連面子qíng都很少。 想來若是那位受寵的五皇子重傷了,皇帝是不可能讓他堅持將所有禮數(shù)都做全的吧?畢竟這古代的禮節(jié)真的很繁瑣,對于身體普通之人來說,都是折騰,何況他這樣的病患,幸好有齊瑾提前給他的藥丸,這才沒有出丑。 不過不管怎么說,簡珊奇還是得到了比別人時間更多的假期,這讓他可以好好梳理一下腦中的記憶,免得哪天腦中的信息出現(xiàn)得不及時,讓他說出些得罪人的話來。 心里轉(zhuǎn)著這些念頭,簡珊奇也沒忘了自家新娶回來的夫郎,他安排了兩個心腹小廝給齊瑾,又派給他四名親衛(wèi)保護他的安全,然后就讓他自由活動了,甚至還特意囑咐了一句,回齊府看看也行,不用在意那些陳枝末節(jié)。 齊瑾沒想到三王爺這么快就給了自家出入王府的自由,甚至不在意他回齊府的事,要知道,他們昨日才是新婚,三朝回門之前,一般新嫁郎是不能回娘家的,不過既然三王爺都不在意,他也確實不放心齊瑞,不如就回去看看。 于是當齊府的門房打開門,看到齊瑾的時候,內(nèi)心的震驚可想而知,然而齊瑾卻是沒空理會門房的,他帶著身后的小廝和親兵,直接朝著齊瑞的院子走了過去。 門房反應過來后,趕緊通知老爺,心里不由想到,大少爺不會是被休了吧?可是看他身后跟著的人,也不像啊。 齊父得到消息,也是一驚,起身就往齊瑞那里趕去,等他走到之后,便看到,齊瑾正對著齊瑞微笑,看面色,似乎連之前的郁色都不見了。 你這個孽子,怎么這么不知禮,新婚之后第一日,竟是跑回娘家來了。齊父自覺齊瑾已經(jīng)完成了嫁給三王爺?shù)娜蝿眨簿筒挥迷兕櫦伤?,于是直接伸手,想要拍他兩下?/br> 誰知他剛接近齊瑾,就被兩名帶刀親衛(wèi)攔住了:王妃面前,豈容大人放肆! ☆、第10章 .10 齊父一驚,不由自主后退了兩步,等反應過來后,臉色頓時變得鐵青,瞪著眼睛看向齊瑾,嘴唇哆哆嗦嗦,卻一個字也沒說出來。 齊瑾看到吃癟的齊父,不免有些好笑,在心里默默念了句不孝,他才擺了擺手,讓親衛(wèi)退到一旁,然后向齊父解釋道:王爺說我是男兒,不必守那些閨閣女子的禮節(jié),所以特意讓我回來看看小瑞,父親不必擔心,有王爺?shù)挠H衛(wèi)在這,想來也是出不了什么事的。 齊父沒想到成親后齊瑾不但沒有被王爺遷怒,看起來似乎還頗受寵愛,這種不在意料之中的狀況讓他下意識的謹慎起來,不過畢竟剛剛在兒子面前出了丑,讓他馬上就變得和顏悅色也實在做不到。 所以最后,齊父只能gān巴巴地說了句:那你們兄弟好好聊,回去后好好服侍王爺。說完,便頭也不回地離開了。 齊瑾在齊府呆了一上午,眼看快到午飯時間了,他才戀戀不舍地離開,畢竟是新婚第一天,他不好在齊府多呆,不過以現(xiàn)在的形勢來看,日后他想見齊瑞,應該也不是難事,所以齊瑾心里倒也不是很難過,畢竟現(xiàn)在的qíng況比他之前的設(shè)想要好很多了。 張然和齊瑞將齊瑾送出府,看著齊瑾比婚前多了許多生氣的臉龐,他們心里也松了口氣,齊瑾的婚姻終于被導回了正途,他們也能放下一半的心了,接下來一段日子,大概都能輕輕松松地度過。 事qíng的發(fā)展和張然兩人想像的差不多,簡珊奇娶了男妻,其余皇子便立刻將他從競爭者的名單上移到了可拉攏者的名單上,所以他和齊瑾的日子還真是比記憶里好過了很多,這也就導致,他有了更多的時間,去好好了解齊瑾,并且一點點被齊瑾所吸引。 不過就在簡珊奇和齊瑾之間的關(guān)系日益融洽的時候,邊關(guān)八百里加急,粵邦國竟然突襲邊關(guān),甚至連奪兩城,皇帝頓時大怒,立刻調(diào)兵遣將,要給粵邦國一個教訓。 然而粵邦國國土貧瘠,周圍更是瘴氣橫生,一不小心便會全軍覆沒,這完全是一件吃力不討好的差事,所以武將們都猶豫著不肯主動請纓。 這時候,武將們背后的皇子們又不約而同想起了簡珊奇,相比這些已經(jīng)明確投靠自己的武將,簡珊奇這個一直中立的皇子,自然就不是那么重要了,于是眾人難得默契地共同舉薦簡珊奇擔任領(lǐng)兵之人。 簡珊奇的身體早就被張然調(diào)理得比重傷之前還要好了,這一點太醫(yī)也是知道的,那么太醫(yī)背后的皇帝,自然也就同樣清楚了,所以在眾人舉薦簡珊奇后,皇帝便召見了簡珊奇,詢問他的意向。 簡珊奇早就了解過粵邦國的信息,相比于將粵邦國妖魔化了的朝中眾臣,簡珊奇要淡定很多,因為他在穿越之前,一直就住在粵邦國千年后的那片土地上,當然,那時候粵邦國早就只是一個省份,而不是一個國家了。 在進宮之前,簡珊奇就從齊瑾那里知道,張神醫(yī)可以配置出讓士兵們不怕瘴氣的藥,所以現(xiàn)在站在皇帝面前的他,更多了一些自信,在皇帝詢問他是否愿意帶兵的時候,也沒有絲毫猶豫地答應了。 簡珊奇甚至想過,若是自己能讓粵邦國的國土并入朝廷,似乎也是一件挺不錯的事,不過鑒于朝中各種復雜關(guān)系的拖累,這種事他也就只能想想了。 若是張然和齊瑞知道這一刻簡珊奇心中在想些什么,大概就要嘆一句命中注定了,因為在劇qíng里,正是這一次簡珊奇出征的時候,齊瑾死在了齊茗雅的yīn謀下,而簡珊奇雖然大勝,卻也沒能讓粵邦國并入朝廷,但是在簡珊奇稱帝后的一次御駕親征中,粵邦國到底還是消失在了歷史的長河中。 簡珊奇出了皇宮,便馬不停蹄地回了王府,齊瑾知道簡珊奇為什么進宮,所以這會兒就有些心神不寧,以他的身份,是不能跟著簡珊奇去軍中的,一想到要分開這么久,他就有些不舍,可是以往有朋友出門游學,他也并不會這么難過啊,這到底是怎么回事呢? 因為被心中異樣的感qíng所迷惑,所以簡珊奇回府后,便見到齊瑾罕見地正在發(fā)呆,甚至沒有發(fā)現(xiàn)他已經(jīng)回來了,直到簡珊奇進了屋,被擋住光線的齊瑾才反應過來,呆呆地問了句:你回來啦?eeeee 簡珊奇頭一次見到這么呆的齊瑾,忍不住笑出聲來:你在發(fā)什么呆? 齊瑾窘迫地紅了臉,簡珊奇見狀,心里有些異樣,便不再逗弄他,轉(zhuǎn)而提起正事:子堅,你能不能問問張神醫(yī),有沒有辦法讓別人偽裝成你的樣子? 齊瑾愣了一下,隨即便反應過來:你是想,偷梁換柱,讓我和你一起去軍隊?想到這個可能,齊瑾心中頓時升起一股欣喜,讓他忘掉了之前心中的疑惑。 恩,要是神醫(yī)有辦法就最好,否則我只能另外想個轍了,行軍打仗,也是要寫很多折子的,你知道,我最不耐煩這些東西,到時候你和我一起去,這些就jiāo給你啦。行軍打仗至少都要一年多,簡珊奇一想到這么長時間看不到齊瑾,便有些不舒服,于是才想辦法帶著齊瑾一起去。 當然,這也是因為他覺得沒什么危險,否則他是不會讓齊瑾去冒險的,畢竟粵邦國的兵力并不怎么樣,只是仗著天然屏障和朝廷的士兵經(jīng)常水土不服這兩點才一直囂張,現(xiàn)在這兩點都不再是問題后,帶著遠勝于粵邦國兵力的他怎么可能還會輸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