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公罪 完結(jié)+番外_分節(jié)閱讀_24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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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鈞見狀,無奈嘆了口氣道:“說了咱是逃命,讓你別帶狗別帶狗,你非拉著不撒手,眼下帶都帶上船了,你也就別再這么盯著我了。不過丑話說前頭——咱這一船人,若要因了這狗有個什么閃失,我立馬把它燉給你看,你聽見沒?” 姜煊深知事關(guān)重大,也內(nèi)疚自己任性,不免怕得連連點頭,可狗卻聽出裴鈞話中的威脅之意,沖著裴鈞齜牙咧嘴地低嗚起來。 裴鈞不跟狗一般見識,轉(zhuǎn)頭問梅林玉:“方才那信,確定送出城了?” 梅林玉應(yīng):“送了??祚R加鞭,應(yīng)是三日后就能到晉王爺軍中?!?/br> 裴鈞聽言點頭,又與身側(cè)席地的趙先生暗語一二,不一會兒便聽船身嘭地一響,似是靠上石墩,接著,有細碎的腳步聲走上了他們頭頂?shù)募装濉@應(yīng)是船到了出關(guān)口,上了官差前來查檢。 此時張嶺封關(guān)嚴查的條令尚未傳達到運河口,梅氏商號的船只又常常出入京城,各式文書齊全,加之歷來在官中多有打點,官兵便并未過多留意,只是如常上船看了看貨物,便同喬裝成船工的一干護衛(wèi)閑談打趣起來,不一會兒便下船放行了。 裴鈞聽船上幾聲吆喝又起,感覺船身再度徐徐劃動起來,不禁松了口氣,心道這是能順利出城了。豈知他正要開口和趙先生討論出京后的安排,卻聽船壁之外忽然傳來一陣雜亂的馬蹄人聲,之中有人大喊: “重犯逃脫!四境嚴捕!即刻關(guān)閉城防,所有人等留船待檢!” 頃刻間,方才閑談打趣的官差皆嚇了一跳,一個個都抖擻起來,慌忙打開城防閘口的鐵鏈栓,閘口巨大的鐵柵便在裴鈞眾人所在的大船后徐徐降下。 梅林玉扒著船縫往外看,拍著胸脯氣聲兒道:“老天爺,咱們這是正趕上了出關(guān)的最后一艘船,也不知是哪兒修來的福氣!” 誰知他話音未落,船外卻傳來一個中年男人清寒的聲音:“等一等,前面那艘船怎的走了?” 艙中閆玉亮聞聲一驚,看向裴鈞道:“子羽,這不是張玄同的聲音么?” 裴鈞也聽出這人聲來自張和,一顆剛放下的心不禁又提起,果聽那聲音接著道:“既是還沒走,那便先攔下一并查了?!?/br> 短短一句,便將剛剛脫險的艙中眾人又投入險境。眾人皆暗暗倒吸口涼氣,彼此相覷皆是憂心。 裴鈞豎起食指放在唇邊,告誡大家不要出聲,于是裴妍緊抿了唇,抖著手捂住姜煊的嘴,姜煊的小手又緊緊捂住了懷中小狗的嘴,閆、方二人也各自與妻子一起護住孩子,屏息凝神聽著船外動靜。 只聽一列腳步聲再度上了甲板,而外面又傳來另一個清冷的男聲:“大哥,既是已查過的船,何必再檢?快看看還沒出關(guān)的才是?!?/br> 裴鈞一聽這人聲,即刻與錢海清相視一眼,目中含驚:不好,這是張三的聲音! 錢海清的手指攥緊了膝頭的衣料,雙眉緊緊擰起—— 他與張三一同乘船去辦鹽案,知道張三識得這船,也知道張三為人板正剛直、維護法道,心中不禁與裴鈞一樣揪起來,生怕張三親自巡視,看出什么紕漏來。 船外,張和站在運河關(guān)口邊的石岸上,扭頭看向后一步下馬趕來的張三,指著船只肅容道:“你可見那船上有‘梅氏商號’字樣?聽說裴鈞與梅氏的少東家是拜把子的交情,眼下正是裴鈞潛逃之時,恰又有梅氏商船出京,你不覺得太巧了么?” “巧什么?”張三反問道,“這船是我此番辦案所乘,船上已裝滿從鹽場繳回的贓物,眼下船出京關(guān),想必也是去常平倉停放贓鹽、充入國庫。裴氏一黨甚眾,單憑此船,如何藏匿得下?” “父親既勒令查檢,小心一點總沒壞處?!睆埡筒慌c他多費唇舌,“見一,你清楚這船,還是親自上去看看的好?!?/br> 張和此言已有告誡之意,若不是他身上沒有官職,早已自行上船親檢。張三見他執(zhí)意如此,凝眉細思一二,也只好順由搭好的木板走上了船去,進入船艙開始巡查。 裴鈞聽見頭頂傳來的那些屬于官差的細碎腳步和翻找聲停了,一個穩(wěn)健的腳步將甲板的木縫踩出吱呀一聲,隨后這腳步又順著密艙另側(cè)的木梯走向了密艙底下的勞作艙室——槳夫和水手所在的水密船艙。 在一片寂靜的船舷間,張三的一個個腳步都踏出了輕微的聲響;昏暗的密艙中,眾人屏住呼吸,生怕任何一點動靜都會驚動這名新晉刑部尚書的年輕官員,聽著那腳步聲,便直覺是踩在自己的命門之上。 然而恰在此時,密艙中忽地因底部透入的火光而有了一絲反光,這讓裴鈞突然留意到——在他對面被姜煊緊緊捏住嘴巴的狗,似乎不安地輕輕動了動,下一刻,狗嘴邊竟溢出了一線垂涎,瞬間從姜煊的指縫間滑落在密艙地板上,并且在裴鈞反應(yīng)過來之前,這涎水已從地板的縫隙間滑落去了底艙—— 一顆水珠從張三前方的天花板上滴下來,正巧砸落在他皂色繡紋的靴頭邊,在這寂靜的船艙中發(fā)出了細微卻清晰可聞的聲響: “啪嗒!” 張三步子一頓,垂眸看著那一片滴落的水漬,眉宇陡然鎖起。倏地,他拿過一旁木箱上的油燈,高舉起來,目光緩慢而緊張地想頭頂望去。 油燈的光暈一時從木板間的縫隙滲入,照入裴鈞的眼底。 裴鈞下意識抬手遮眼。 張三的雙瞳猛地一縮,執(zhí)燈的手微抖——在這搖晃的光線中,他看見了頭頂木縫間那一道晃動的影子。 一時間他心跳如鼓。 這無聲的一瞬直如千年萬年,直到船舷外傳來張和的聲音喚他:“見一,如何?” 張三目色一顫,回過神來,聽言卻并未移開看向密艙的目光。 片刻后,他深吸口氣,艱難地將手中油燈放回原處,待匆匆回頭走出了底艙、回到石岸上,才將腔中濁氣吐出來,對張和道: “此船經(jīng)檢無恙,放行吧?!?/br> 此時此刻,一批喬裝打扮的人馬正在京城以北的密林中駐扎,為首者身長貌偉、粗膀熊腰,正是在傳言、官報中早已死透的蔡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