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公罪 完結(jié)+番外_分節(jié)閱讀_17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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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大人長袖善舞、網(wǎng)羅遍布,用了什么法子將此人渡入京中,本閣怎會知曉?” 裴鈞一聽這話更笑起來:“這就是說,內(nèi)閣與大理寺是根本未能得證我裴鈞與這刺客相識,更未能得證是我裴鈞暗中指使這刺客行事——如此,數(shù)位閣部卻竟敢?guī)е吭喝笋R,擅闖禁庭拿我出宮……這是個什么道理?” 在座閣部與幾位王爺各自相視一眼,似乎意識到裴鈞的言語正在化解著場上于他不利的形勢,逐漸開始面露不安。 薛太傅不由起身斥道:“裴子羽,這刺客如今所殺的,正是與你多年不睦的晉王爺,且就屬你父親當(dāng)年的斥候營,那幕后主使除了你這裴家獨子,還能有誰?如此人證物證俱在,你莫要狡辯抵賴!” “怎么能是狡辯抵賴呢?薛太傅這話可就說岔了?!迸徕x勾著唇角笑起來,懶目瞥向薛太傅,“與晉王結(jié)怨的朝臣不止我一個,當(dāng)中甚還有武將、門閥,薛太傅怎就指望我這刀劍不通的文臣,能成這刺殺之事呢?況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濱莫非王臣。就算這刺客當(dāng)真屬斥候營麾下,那他也是隸屬戍邊軍的,不是隸屬我爹一個人的?!?/br> “我爹當(dāng)年是個將軍,不過是受了皇命、領(lǐng)了兵符,帶著戍邊軍打仗衛(wèi)國罷了,斥候營的兵蛋子不是我裴府的家臣,我爹和我,也不是他們的主子。他們是朝廷的人,他們的主子只有一個,那就是宮里的皇上。就算退一萬步,您非要說這斥候是忠將之兵、聽我爹的話,那他效忠的也是我爹,不是我,這十多年來,我不識得他,他沒見過我,彼此之間更毫無瓜葛。再者,兵將按制三年一更領(lǐng)地,若我爹當(dāng)年真有命返朝,如今也早就不該領(lǐng)那一片兒的兵了——要真照薛太傅此言,我爹豈不是職任何處,便何處就是我裴氏的親衛(wèi)了?那薛太傅的意思,難道是說我爹他早含異心、要招兵割據(jù)?可這就更荒謬了……” 他說到此,看向薛太傅的目光直似寒刀,神色也漸漸凜然起來: “先父裴炳,為擊敵寇戰(zhàn)死沙場,英魂故去已十三載,至今尸骨未還……薛太傅身在太平安樂之境,卻出言諷刺先父懷有異心,使先父忠骨蒙羞、后嗣含愧,難道就不覺面赤么!” 薛太傅臉一白,一時張嘴還要再說,卻被一旁蔡延抬手止住了。 蔡延老目望向堂下裴鈞,此時回復(fù)了鎮(zhèn)定,放下手淡然道:“裴大人誤會了。裴將軍忠魂烈烈,人盡皆知,薛太傅自然不是那個意思。只是這刺客身上的刺青,果真與裴將軍有關(guān),推證便確鑿指向裴府,那若無旁的力證,裴大人便是首要的嫌犯,必當(dāng)留堂待審——” “蔡太師真是急著要留我在大理寺陪我jiejie呀?!?/br> 裴鈞涼笑著打斷了蔡延,不顧一身散亂衣衫和蓬頭亂發(fā),慢慢走去正堂桌案前,仰頭與蔡延對視,清清楚楚正色道:“可是蔡太師,我不是我jiejie,不是沒品沒級的一介婦人能任您逮進牢里折騰。我眼下還是朝廷命官,是皇上親封的正二品少傅。按我朝律例,若無直證坐實官員罪狀,則不可擅將官員收押。是故……蔡太師若要收我入獄,眼下要么就讓這死人說話,說他是被我指使的;要么就找出物證、信件,證實是我授意他殺害晉王。只要您拿出實證,我裴鈞今日便任您處置?!?/br> 可他話音一落,蔡延還沒開口,不遠處陪張三運尸來的一個東城兵馬司司衛(wèi)卻忽似想起什么般,遲疑地出聲了: “諸、諸位王爺,大人,下官……有一事要報。實則,晉王爺?shù)挠H衛(wèi)追捕這刺客時,這刺客見勢不妙,曾想銷毀一紙文書,在后院投火不成,只好自己咽了。眼下那文書……當(dāng)還在他肚子里呢。” 這話似一石落水,頓時讓滿室王臣再度提起口氣來。 裴鈞當(dāng)即道:“那就立馬叫仵作來剖了這刺客的肚皮,瞧瞧他藏的是什么東西,與我裴鈞又有無干系!” 蔡延聽了這話,面色一變,絕知此事定然有詐,可這時司衛(wèi)和裴鈞的話,卻已讓在場一眾王臣都聽見了。 最想查明真兇的自然是與姜越最為親厚的泰王,他招手勒令大理寺卿道:“去把仵作叫來,給孤當(dāng)堂剖了這刺客的肚子!” 大理寺卿擦著汗應(yīng)了,即刻便將堂后仵作尋來。 仵作匆匆跪地見過諸官、王爺,拿著剖刀走去擔(dān)子邊上,抬手便向那裹尸布中一劃。 霎時,裹尸的白布被血水染紅,叫那仵作輕輕咦了一聲,正要開口說話,裴鈞卻催:“取出來沒有?” 仵作被這話打斷,又不敢耽擱了,趕忙屏息凝神繼續(xù)劃開尸身尋找,待摸了好一時,才終于從刺客喉管里拉出來一個不甚黏糊的紙團,不敢多事地奉去大理寺卿跟前,言語頗別扭道:“這……便是那尸身喉中的東西?!?/br> 大理寺卿顧不上那東西骯臟,連忙接來拿遠了一展開,只見這紙團竟是張通關(guān)州府所需的文牒。 座上泰王聽他一報,難掩心焦道:“是何處簽發(fā)的文牒?” 大理寺卿忍著臭氣,稍微靠近文牒,辨認字跡,少時肯定道:“是由豐州簽發(fā)?!?/br> “豐州?”泰王眉頭一擰,“簽發(fā)者何人?” 大理寺卿尖著手展開紙團下角,定睛一看落印,目色微驚:“回王爺,簽發(fā)者印信……當(dāng)屬豐州、涂州兩州州牧——蔡沨蔡大人!” “什么?” 滿室無人不知蔡沨即是蔡延長子,眼看這一紙文牒竟陡然將這刺殺之事的幕后主使從裴氏直轉(zhuǎn)為蔡氏,頃刻嘩然。 一時幾位親王都站起身來,泰王更是一把奪過了大理寺卿手中的文牒,待厲目一掃其上白紙黑字,當(dāng)即咬牙看向蔡延:“蔡太師!這是怎么回事!” 蔡延的處境頓時從高峰跌落谷底,始知自己已然中計,此時只能勉力按捺驚怒,極盡鎮(zhèn)靜道:“回王爺……依老臣所知,戍邊軍當(dāng)年正是于北部豐、涂二州覆滅,極可能是這余孽未清,才在州府盜取了通關(guān)文牒——” “盜取?”裴鈞高聲打斷他,冷嗤一聲,“蔡太師這就是不講道理了。方才說刺客身上有我爹當(dāng)年軍中的刺青,您明知道我爹早已離世,卻還能判定是我這兒子主使了刺客毒殺晉王,可眼下搜出這刺客身上有了蔡沨的印信,您這當(dāng)?shù)?,卻又推說是刺客盜取您兒子簽發(fā)的文牒了——嘖,真是有爹總比沒爹的強呀,這明明是兩兩相似的情境,卻只是從我裴家顛給了蔡家,落判竟大大不同了!蔡太師就算是愛子心切,身為一朝閣部,也不能行此袒護真兇之舉吧?這多叫人心寒哪?” “你……”蔡延被他奪了話語,怒得腦中一激,這才醒悟裴鈞方才看似為自己狡辯,實則卻是從辨認刺青起,就已暗布話眼、引他落判,等的就是他此時此刻的自相矛盾—— 原來從這尸身出現(xiàn)的一開始,一切就是個引他蔡家入甕的局! 第79章其罪五十二·暗度(中) 裴鈞眼見他明白過來,面上陰沉的笑意也漸漸浮起:“蔡太師貴為內(nèi)閣首座,應(yīng)當(dāng)是明白——白紙黑字的印信,總是比傳聞與推斷更能言明真相的。方才您也說了,若有這力證,所指之人便當(dāng)是首要嫌犯——那眼下,首要嫌犯便是簽發(fā)文牒、允準(zhǔn)這刺客入京的蔡沨蔡大人了,那我裴鈞在此,便懇請內(nèi)閣一如緝捕下官一般,即刻庭寄地方,速速捉拿蔡沨歸案入獄,以明律法,以正朝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