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公罪 完結+番外_分節(jié)閱讀_15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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茶童乖巧點頭,即刻領命往府外跑去。黑衣人吩咐完了,便收了劍,漫步似地踱到曹鸞身前,蹲下來,與被迫跪地的曹鸞同高,高眉打量一番曹鸞狼狽的神情,又徐徐含笑再問:“曹先生方才將我支出忠義侯府后,裴鈞說了什么?為什么不讓我聽?” 曹鸞喉頭一如堵了巨石,不語,也不再看向他。 黑衣人不滿他的作為,懶懶向身后道:“來人,給我割了林氏的另——” “我說。” 曹鸞緊著牙根吐出這二字,冷冷打斷這句命令,眸底閃放出懾人的恨,看向黑衣人:“你若不傷我妻兒,你要聽什么,我就說什么;你若還要傷害她們,那我曹鸞從此刻起,是一個字也不會再講?!?/br> 黑衣人湊近他,笑:“你以為你還能講條件?” 曹鸞泠然道:“是我曹鸞妻兒的人命要緊,還是皇上的吩咐要緊,此問,你們不該不清楚。要是想讓我繼續(xù)說下去,你就讓人替我夫人包扎,讓她帶著我閨女回屋去,那你們想聽什么,我告訴你們,你們問多久都行,只要別傷害他們?!?/br> 黑衣人聽了,靜靜看了曹鸞一會兒,俄而起身來,轉頭對一院“下人”低聲吩咐道:“去,找個大夫來替夫人止血,讓她帶著小姐先回屋去罷?!?/br> 說著,又對摁住曹鸞的幾名壯漢擺手示意:“既然曹先生都發(fā)話了,咱們也別擰著了,便請曹先生里間兒細說罷。咱要問的可多著呢?!?/br> 第71章其罪四十八·諱隱(四) 城東的忠義侯府里,下人收拾好了廳堂院子,已開始刷碗掃灑。裴鈞四下看了看,原是想尋董叔說事兒的,卻見董叔還忙著,便只好先踱到裴妍舊院兒去瞧姜煊。 整個忠義侯府開在東城胡同里,原本就不是多么方正的園子。東北角上多出的一片兒地,就是裴妍從前的住處,同裴鈞住的正東院只隔一條廊子一道門,走兩步轉頭就是,近得很。 踏入院門,裴鈞拂開當頭垂下的一叢角柱花,抬眼間月影流轉,叫他在酒意未散中看去,幾覺是院中往昔的歡笑再現(xiàn)—— “裴鈞你個破鬼!你又拿我的簪子!” 那時他十五歲,成日混在酒樓歌坊里,隔三差五就順走裴妍的首飾去送琴女小倌兒。一回裴妍抓了他正著,終于揭了竿子追著他打:“你給我站??!你又要拿去送誰!” 少年裴鈞嘻嘻哈哈跑過這門廊,躥回東院兒,躲去頭回來玩兒的曹鸞背后,墊腳沖她樂:“送誰你就別管了!那些公子王孫家的,動不動就送你這些個好東西,你又不樂意使,我拿去送送人怎么了?也算是對得住這手藝,省得它們擱屋里落灰?!?/br> “拿了我的東西,你倒是有理了?”裴妍見有外人在,不便再發(fā)作,只好拄了竿子站住。她拾袖點了點額頭的細汗,看向被裴鈞推在身前的曹鸞,揚揚下巴隨意問:“你是誰?” 裴鈞沒聽見曹鸞答話,不由戳了戳曹鸞后腰:“哥哥,我jiejie問你話呢?!?/br> 這才聽曹鸞放下手里的葉子牌,頓頓道:“我姓曹,叫曹鸞。” “哦,是你啊。”裴妍長眉一抬,很輕易便想起這名字了,竟又提起手里的竿子來,“上月里,就是你把我弟弟的臉打花了?” 一旁的梅林玉趕緊從石凳上跳起來,也不管自己個頭最小,只顧護在曹鸞與裴鈞跟前道:“別別別,jiejie消消氣兒,那怪我,都怪我沒攔?。∧窃褪呛[的,是誤會了,眼下他倆好得能穿一條褲子呢,jiejie可就別打自己人了。要是還氣那些個簪子耳環(huán)的事兒……我讓我二姐尋人打套一模一樣的給你送——” “不行不行,這關你什么事兒?”裴妍趕緊揮手打斷了他,頗心煩地嘆了口氣,“梅六,你才被你爹罵出來,可別再生事兒讓人說了。往后啊,你要不把裴鈞往你家酒樓帶我就謝天謝地了,別的可不敢多求?!闭f罷,她將竿子塞在梅林玉手里,瞪了曹鸞身后的裴鈞一眼:“娘午睡該要起了,我去瞧瞧藥熬好了沒,你這兩位客人——你就自個兒招待罷?!?/br> 說著她隔了曹鸞肩頭,抬手一戳裴鈞腦袋。裴鈞哎喲一聲捂了頭,又見她退開兩步,一個個隔空點過他們鼻尖子,再點過他們身后石桌上的馬吊、葉子牌和桃花酒,嘖嘖轉了身,邊走邊嘆道: “你們成日不學好,就知道這么瞎胡鬧,日后能有什么出息?” 一回想到裴妍當年這話,裴鈞啞然一笑,笑里卻幾覺發(fā)苦,只嘆現(xiàn)如今,他幾個胡鬧少年個倒個個兒都挺出息,卻不知這世上是個什么運道,竟叫當年那最聽話懂事兒的裴妍被冤進了牢里——想來,還真真是叫諷刺。 他抬腿進了屋內,見榻上姜煊已經睡了。韓mama收好姜煊的衣裳放在木盆里,來給他報了姜煊腿傷換藥的事兒,請過安歇,才抱著木盆出去。 過會兒,守夜的小丫鬟來了,見自家裴大人正坐在小世子床邊的寬背椅上,側臉迎著燭燈映照,單手支在床沿邊,偏頭細看著床上世子殿下熟睡的小臉。 丫鬟一時不敢出聲打擾,裴鈞卻一早聽見動靜,回頭輕聲吩咐:“去替我拿件衣裳來?!?/br> 丫鬟連忙應是,小跑著去了??稍龠^會兒,抱著床薄被匆匆過來的,卻是董叔。 董叔進來就憂道:“大人,小世子這兒有下人看著呢,您要么還是回去歇了罷,甭熬著?!?/br> 裴鈞接過他手里的被子,搭在膝上道:“我回去總歸也睡不著,在這兒看著孩子,許還安心些。再說,今夜晉王府若得了李存志的證據(jù),晉王爺必也要熬著看完才會歇,我這被幫襯的人,又哪兒來的臉去睡下?您還是替我把裴妍的案宗拿來罷,就在我屋里書臺上,頭三冊就是?!?/br> “哎,知道了?!倍鍛?,正要去,可走了一半,又停下來,轉身叫了裴鈞,略踟躕道:“大人,這……有件事兒得告訴您?!?/br> 裴鈞問:“什么事兒?” 董叔道:“今兒府上外人多,我在前頭冷眼瞧著,竟覺著曹先生那護衛(wèi),有些怪……” 裴鈞理著被面兒的手一頓,回頭看他:“怎么個怪?” 董叔把手袖起來,老眉一皺,立在原地答:“方才您同幾位大人去了后院兒,沒多久,那護衛(wèi)就說要小解。六斤領著他去了,結果等了老久人都不出來。六斤叫了兩聲兒,沒人應,便等不住了拍起門來,正要往里闖,那人又出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