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公罪 完結(jié)+番外_分節(jié)閱讀_12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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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人?”裴鈞問。 姜越本是見他低落才出言安慰,誰知心軟卻被這賊人欺,欺負(fù)了還更得寸進(jìn)尺,這時折騰得耳朵都紅了,便再不愿說話,只沉息將他推開些。 可裴鈞卻不依不饒輕啄著他下頜再貼過去,繼續(xù)誘哄:“到底是什么人?嗯?姜越,你說說呀,我想聽?!?/br> 姜越見他大有不得答案便絕不撒手的架勢,躲之不過,只好輕嘆一聲,蚊吟般動了動唇。 可檐外卻恰在此時開始下雨,淅淅瀝瀝蓋過姜越出口的音色。裴鈞一時沒能聽清,待急急湊耳去姜越唇邊再問,終于聽見姜越清晰而低回的聲音,無奈卻安定地再說了一遍: “心上人?!?/br> 裴鈞未料真能從姜越口中逼出句實話來,此時聽言,整個人都一震,一時竟覺檐外春雨就似已盡數(shù)打在他身上、潤入他心間,剎那滌去萬般塵土,余下的都是清凈。 他抬手捧住姜越雙頰,仰頭與他相吻,唇舌輾轉(zhuǎn)間輕柔流連片刻,才與他漸分,抵著他鼻尖問:“那你怎么不給心上人寫信?心上人等你好幾天了?!?/br> 姜越平復(fù)一時方道:“……近日忙。皇族春祭要起了?!?/br> 裴鈞揪著他前襟再親了他唇角一下,抬眼看入他眸中問:“那你到底想好沒有?” 姜越垂頭與他四目相接,臉上微紅未褪,可少時落手握住他尚未回溫的指尖,蹙眉深思片刻,卻簡短而篤定道:“快了?!?/br> 姜越帶著他手指放開,從他膝上起身退坐回椅中,不再說此事,轉(zhuǎn)而低聲問他:“李存志一案,你看有多少勝算?” 裴鈞低頭看向姜越的指節(jié),反手摩挲著他掌中、指腹的青繭,徐徐嘆了聲:“若我早前不存偏見,沒將李存志也當(dāng)作那南地巨貪之一,興許早在剛知曉李偲之事何為時,就該猜出他是被冤枉的。那時若能早早應(yīng)對,贏面必然更大,可我原本有機(jī)會——甚至有不止一次機(jī)會去探明此事,卻還是因為無意關(guān)心,就只將李存志當(dāng)作個想要保下混賬兒子的昏官了,不查不問,便以為他的‘為民請愿’不過是沽名釣譽而已,也隨意將此事當(dāng)作個歷練,讓老曹帶著錢海清去做了。哪知道……” 他目光望向姜越身旁桌上的血書:“哪知道他這背后當(dāng)真是筆筆血冤哪?!闭f到這兒他諷刺笑了笑,“我常笑他人說我昏、說我jian,總賴世人不解我意,為此還曾負(fù)氣、還曾不甘,可此事若在李存志看來,在這些冤民看來……我又何嘗不真是為著私心,才隨手用用他們的苦楚呢?” 姜越拍拍他手背,勸道:“裴鈞,你是人,不是神。如今這天下烏鴉一般黑,千里之外誰是忠良,你又憑什么斷定?此事因你起意去查,已讓李存志終有機(jī)會進(jìn)京鳴冤,這算個機(jī)會。眼下我們該想的,是下一步怎么幫他。” 裴鈞搖頭:“難了。眼下加上緝鹽司的事兒,我已捅了蔡家兩刀子了,這南地冤案的一盆污水又潑去了蔡飏他老丈人頭上,連蔡飏都憋不住想弄死我,更別提唐家。蔡太師也絕不會再善罷甘休——我看接著危險的還不光是李存志。別忘了,蔡太師最愛使的兵法便是‘圍魏救趙’,之后怕是要先把我給撂下再說。” “不錯?!苯近c點頭,神色再度凝重起來,“你jiejie的案子未決,始終都是掛在你頭上的一把刀,眼下李存志又入京了,蔡家必要發(fā)難,如此你府中怕也難有安穩(wěn)。今夜我便調(diào)些人馬去你府上護(hù)衛(wèi),往后你也一定要萬事小心,更要顧好煊兒。” “你自己也要當(dāng)心。”裴鈞忽而想起早間地底出水之事,雙眉緊皺,“今日你簽拆的西城舊樓下冒水了,你也知道——那兒從前可沒什么地水?!闭f著見姜越要開口,他抬手安撫道:“不必?fù)?dān)心。眼下除了宋毅,尚無人知道這樓是你簽拆的,倘若之后朝中問起,我也會一力擔(dān)下。這四境不平的節(jié)骨眼兒上,絕不能讓蔡家再拿你‘反賊’之說做文章,不然這京城里頭鬧起來,姜湛還不知要怎么打殺你,我們的事兒未免就太多了?!?/br> “……此事應(yīng)只是個巧合罷了?!苯娇聪蛩?,“你竟當(dāng)這是命數(shù)之說?” “姜越,你信我,這一預(yù)兆絕沒有那么簡單?!迸徕x嚴(yán)正看向他,仔細(xì)叮囑,“自古水之忽來,而起于陰者,不是主天下之變,便是預(yù)兆大兇,甚或兩者皆存。近日你萬莫獨行,萬莫涉險,不然前一樁刺殺之事還沒查完,新的怕又來了?!?/br> 姜越見他言語懇切,便也應(yīng)下,這時卻忽然想起:“可是,那樓本不該是我,而應(yīng)是你——” “這我也想到了?!迸徕x打斷他,歉然與他相視,“故而此兆,也不知是你此世命中本就帶著,還是根本被我拖累才有……如若這大變大兇只是我的,與你無關(guān),也確實更說得過去。畢竟眼下看來,處于險境的人,確鑿是我才對。” “你別怕?!苯匠谅暟参克?,“此番若是你的劫難,我定與你一同應(yīng)對,絕不會留你一個人?!?/br> 這話叫裴鈞啞然笑了,深深看著他道:“姜越,這普天之下都當(dāng)我是佞幸權(quán)臣,或以為我能人所不能,怎么就唯獨你,竟能把我當(dāng)個小犢子護(hù)著——你就不怕我是個災(zāi)星哪?” “什么災(zāi)星,不許胡說?!苯降目谖橇r嚴(yán)肅。 裴鈞笑:“好好好,我不說了。眼下蔡家、張家才是災(zāi)星,咱們先想想怎么對付他們罷?!?/br> 姜越應(yīng)言一思索,緩緩道:“如若蔡延期圖圍魏救趙,那怕是今科閱卷就不會要你好過。我記得去年底上,御史臺曾來京兆尋你問事,怕是已有人盯上了你,你可知他們是盯上了何事?” 裴鈞道:“他們查的不是京兆,而是禮部,極可能是想讓我染上舞弊的案子,從而一舉將我拉倒。蔡家怕是想搭把手?!?/br> “你可有把柄在他們手中?”姜越問。 裴鈞答:“我沒有,他們真查下去也未見得就能查出什么??蛇@次如若有誰,要讓他們非得找出些什么不可,他們再生搬硬套地聽命行事,你又怎知他們找不到呢?欲加之罪,何患無辭?!?/br> 姜越細(xì)細(xì)思索,眸中倏然一明:“所以你是想趁著張家、蔡家都盯著你不放,而示之以動,假意誘敵——” “繼而無中生有,暗度陳倉。”裴鈞輕輕怕起手來,“哎呀,晉王爺果真是我朝名將,這兵法純熟,實乃臣下不可比擬?!?/br> “少來?!苯綋u頭笑了,“這你怕是早就想到了??纱耸缕鹩谟放_,應(yīng)付了也只是拿走張家的手罷了,蔡家又怎么辦?” 裴鈞道:“如我所料不差,今科出題已有蔡飏,此次閱卷,內(nèi)閣必遣蔡飏作監(jiān)。雖蔡太師神龍甩尾,一家子家大業(yè)大不見能有什么紕漏,可他這兒子……” “蔡飏行事用急,若能逼一逼,或然確可露出破綻為我們所用?!苯近c點頭,“那此事,就你從閱卷入手,我從李存志入手,我們無論如何先將蔡飏拿下,好歹摁住蔡延一條腿,再圖后事?!?/br> 裴鈞應(yīng)了,又囑咐他:“今日裴妍的案宗就入刑部了,按制當(dāng)有三日復(fù)核文書,三日后便是公審第一日。那日我應(yīng)還在翰林閱卷,沒法子出來,到時候——” “放心,一切有我?!苯讲坏人f完,便徑直道,“我本就要代世宗閣去聽審,頭一審向來也只是重述案情,想必不會為難裴妍,若真有什么差錯,刑部崔尚書在,我在,也不會讓裴妍有事?!?/br> 裴鈞聽他說完,只覺此事也當(dāng)如此,便又道:“那我走后,煊兒在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