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公罪 完結(jié)+番外_分節(jié)閱讀_6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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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乓!”銅鑼打響,朝廷再得一球,場上立時已成了五五平局,引場外一時叫好連連,皆是看在沙漏再有片刻便要流盡,都為這晉王爺掰回的平局由衷高興。 裴鈞也和周遭眾臣一齊喝彩,扔了彩旗鼓起了掌,而就在場內(nèi)場外驚艷于晉王方才純熟的馬術(shù)時,場中雖是進球卻未止賽,故在新球入場、而球童還未將球棍撿起給奎薩的這一個極短的間隙里,毫無松懈的姜越忽而一個打馬飛奔便擠開了一個王子的馬,揚手帶球數(shù)步便起手一揮,霎時,黑色的馬球再度進袋,銅鑼打響,比分變成六比五了。 場上眾王子始知晉王之勇武絕非浪得虛名,而其后任憑他們?nèi)绾涡⌒闹?jǐn)慎、步步為營,卻再未于姜越手下過去一球,終于熬到沙漏到頭,還是以一球之差敗給了朝廷的隊伍。 如此,天子帷帳中一片皇親的神色都好了許多,言談?wù)f笑中好賴是放松下來,而承平一行的秋源智不斷向姜湛道喜,卻依舊又夸獎姜越以再度敦促和親之議,另側(cè)各族頭領(lǐng)也相視一眼看向場中姜越,神色莫測。 此時日頭開始偏西,馬球賽就這般落下個定局,場上所有人便先行歸攏,一些還愿去打獵的都去打獵,輸了馬球的各族也該認(rèn)真坐下和朝廷談?wù)剚砟甑某挤谑潜闩c姜湛同行先行踏上了回營地的路。 營中守軍已再度安排好夜間宴飲,只來裴鈞面前報了事項,裴鈞聽完也就踱出帷帳走到賽場出口處去,恰恰碰上姜越打馬悠閑走出,便啪啪拍手啟口恭維道:“哎喲喲,晉王爺真真是威風(fēng)八面哪!那英姿颯爽、玉樹臨風(fēng),看得那些個異族小姐的眼睛都直了,夜里怕是要把您綁回帳子去做情郎呢!” “這可不行?!苯嚼隧\繩坐在馬上垂眼看他,頰邊掛著個輕松而明朗笑,“孤今夜還要替裴大人換藥呢,做情郎還是改日罷?!?/br> ——喲呵,這也能開得玩笑了。裴鈞正要同他接著貧嘴下去,此時卻只見姜越另側(cè)忽來一個陰影,竟是一只展翅俯沖的獵鷹,直直沖向姜越馬駒的右眼,而姜越正與裴鈞說話一時不察,在胯下馬匹忽而受驚跳動時整個人便失衡向裴鈞一側(cè)跌落下來,裴鈞來不及反應(yīng)便伸出右手往前一接,這便攬住了姜越肋下一帶,從背后把姜越的腰攬緊了,引姜越平穩(wěn)落地站住。 這時二人向鷹飛處看去,只見那灰黑的獵鷹堪堪與馬頭打了個擦身,又再度凌空而起,在半空劃過一個潑墨似的弧線,便落在了不遠(yuǎn)外向林中疾馳的一人肩頭上。 那人無需回頭,姜越見之卻已眉目一黯,薄唇輕啟道:“奎薩?!?/br> “是呀又是他,今年哈靈族的戰(zhàn)馬怕是要難收嘍?!迸徕x幽幽靠去姜越耳邊低聲笑起來,“姜越,你說是不是?” 姜越一回神,這才發(fā)覺腰上還攬著一只手,竟是裴鈞一直就在后面摟著他,驚得他不免連忙冷臉轉(zhuǎn)身把他推開,可一片緋色卻已蔓出他領(lǐng)中,染上他耳垂,浸入他頰邊,叫他平息片刻,才艱難擠出句“謝謝”來,向裴鈞道:“戰(zhàn)馬之事還可再談,眼下不必喪氣太早。” 裴鈞剛微微笑著點了點頭,二人正待一道往營地走,卻見不遠(yuǎn)外營地的方向忽而跑來一個侍衛(wèi),面色惶急地向姜越耳語了幾句,頓時叫姜越臉上才起的顏色盡失,一驚抬頭間,目光已倏地看向裴鈞。 裴鈞心下直感不妙,鎖眉便問:“出何事了?” 姜越深吸口氣道:“瑞王死了?!?/br> “……什么?瑞王?”裴鈞一驚頓住,待少時反應(yīng)過來,脫口就厲眉質(zhì)問:“那裴妍呢?裴妍怎樣了?” 姜越聽了這問,一時緊蹙了雙眉似是極難回答,良久地沉默了一會兒,才慢慢道: “瑞王妃無恙,可瑞王是中毒身死……而王妃身上,卻發(fā)現(xiàn)一包藥粉?!?/br> 第30章其罪二十九·隱情 天子行獵的營里死了個親王,這實屬大事,而營地四面開闊不如深宮宅邸,此事便是瞞也瞞不住的。 待裴鈞與姜越匆匆打馬趕回營地時,此事早已迅速傳開,只好在各部頭領(lǐng)只知瑞王是暴斃,不知與裴妍何干,是故姜氏皇族這王妃疑似殺夫的丑聞就暫且還爛在自己肚子里,依然命鴻臚寺照常去同各部商議戰(zhàn)馬和商路之事,只拿最常然的姿態(tài),精心裝點著朝廷勉力維持的體面。 裴鈞和姜越下馬受了極嚴(yán)苛的盤檢,姜越在后,裴鈞先進了營中,只見扎在天子大帳之后的瑞王營帳外早已圍滿了兵士和各部人等,最當(dāng)先的更是幾個御、理、刑三司隨行官員。禮部侍郎馮己如站在最外邊焦急打望,抬絹擦著腦門兒的細(xì)汗,在望到裴鈞的第一時刻便迎上來叫:“哎哎,裴大人可來了,您說眼下怎生好???瑞王爺?shù)纳砹扛劭啥荚诰┏悄?,他這后事,咱們禮部——” “他真死了?”裴鈞壓低聲音再與他確認(rèn)一次。 馮己如連忙把頭一點,鼓起眼珠子往帳里一轉(zhuǎn),小聲道:“可不是?崔大人正在里頭領(lǐng)人驗尸呢,您不信就進去瞧瞧?!闭f著見裴鈞身后是姜越來了,言語又放尊重些,問過晉王爺安,又十分憂心道:“裴大人,這事兒似乎同瑞王妃有些干系,您……” 裴鈞沒聽他說完就撩起帳簾,和姜越一前一后走進帳中,但見帳中原有隔開內(nèi)外的屏風(fēng)已然撤去東面,屏前的一張寬背大椅中鎮(zhèn)坐著秀眉緊皺的天子姜湛,面容冷峻,眼看是要親自過問長兄離奇死亡之事,卻尚未平復(fù)震驚,此時見裴鈞趕來了,便目色復(fù)雜地深深看過他一眼,又看見他身后進來的姜越,轉(zhuǎn)開了眼,沒有說話。 裴鈞、姜越簡單叩禮,抬頭便見姜湛身邊站著大太監(jiān)胡黎和兩個侍衛(wèi),而姜湛面前正跪著錦服金釵的瑞王妃裴妍,此時垂著頭,身影沒有一絲一毫的顫抖,只是背對著裴鈞,瞧不見臉,而裴妍身后五六步外的帳子正中是張梨花木桌,木桌上空無一物,桌旁的地上卻有一口摔碎的砂鍋,里面未盡的羊雜湯料灑了一地,順其流向看去,西側(cè)正躺著瑞王爺姜汐新故的尸體。 死去的瑞王臉色青紫、雙目暴突,半分沒了生前趾高氣昂的風(fēng)流跋扈勁,其尸身無傷,唯有黑紅的血從口鼻涌出,被帳中生著的頂熱爐火烘出一陣令人發(fā)悶作嘔的鐵銹味,這一見之下,要說他不是毒發(fā)身死都難。 刑部尚書崔宇正忙著帶人驗尸,見裴鈞進來只來得及打了個眼風(fēng),而御史大夫年老未曾隨行,一旁就站著年輕的御史斷丞張三監(jiān)案,此時見晉王入內(nèi),也遙遙報以一禮。這時便可瞧見張三與崔宇身后的西北角里,奶娘正抱著哭哭啼啼的小世子姜煊,一邊哄著,一邊不安地打量著前邊的裴妍。 此間景象一覽無余,裴鈞與姜越暗中對視一眼,二人眼中都是凝重。 在場眾人才從馬球場地回來,先到一步的人就并未先到太久,這時審問才剛開始。親自坐鎮(zhèn)的姜湛將手中暖爐緩緩遞到一邊,由胡黎接過,接著長而低地舒出口濁氣,冷然問道:“王妃,朕問你,皇兄他是怎么死的?” 裴妍還跪著,沒有抬頭,只是向姜湛一伏身,聲音虛浮卻清楚道:“回皇上話,王爺是喝了湯大呼腹痛,這才忽而吐血過身的?!?/br> “那皇兄腹中絞痛大叫來人時,你身上落下的那包藥粉是何物?”姜湛指了指一旁刑部侍郎手中的藥包里還剩一半的黑褐色粉末,靜靜垂眼看著裴妍,“為何將藥草磨成碎粉?” 裴妍道:“回稟皇上,那是臣妾恰好要吃的藥,磨粉是個吃法,醫(yī)者這么囑托,臣妾照做罷了。” “哦?”姜湛微虛起眼,“王妃身體抱恙?何人為王妃診治的?” 裴妍回答:“謝皇上掛懷,臣妾身子是無大礙的,只是年節(jié)時,太醫(yī)院數(shù)位大人曾一齊前來王府拜年,便有人順道給臣妾看了脈,可若說此人是誰……臣妾也真不曾記得個名字,開的也無非是些調(diào)理女人身子的藥罷了?!?/br> 大理寺的錄案此時就站在裴鈞身旁不遠(yuǎn),裴鈞只見她這么說一句,那錄案就記一句,此時還正重重圈起“太醫(yī)”二字。他心下忽而因此一緊,這便想起過年時確然是他曾奉禮請吳太醫(yī)前去為裴妍和小世子診脈,還不及深思,又聽姜湛道:“皇兄平日行事荒唐風(fēng)流,朕是知道的,府中內(nèi)眷因此也不少,王妃可曾因此記恨于皇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