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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公罪 完結(jié)+番外_分節(jié)閱讀_42

    “——他醒了!裴鈞!”

    ……

    “誰!”

    裴鈞惶然驚坐而起,倉皇夢醒間,他周身血痛盡消、再無妖魔,睜眼便見素帳、睡榻、爐火、桌椅。他還在他的臥房里,他還在他的床榻中,扭頭看,窗紗外天色未明。

    胸膛還猛烈起伏著,他卻不及喘息便顫手撫上脖頸——完好無損,又舉來細看手掌——沒有傷痕。方才那可怖景象與徹骨劇痛竟驀然似場春秋大夢,可他魂靈深處卻尚存那劇痛的余顫,仿似警示他一切都是真正發(fā)生過——

    那感覺,就像他被人拉入了前世已死的軀殼里、被強行作法復(fù)生過來,讓他繼續(xù)去經(jīng)受那砍頭后切膚徹骨的地獄般的痛楚……

    “大人?”董叔從外開了門,提燈匆匆走來他床邊,老聲擔憂道:“您又做噩夢了?”

    燭燈靠近的暖光照到裴鈞身上,叫他緩緩?fù)鲁隹跐釟?,終于得以抬頭看董叔一眼,安慰地扯起個笑。

    “無事,醒得早罷了,嚇著您老了?!闭f著他也掀開被子,吩咐道:“起吧?!?/br>
    “哎。”董叔擱下燈臺向外一喚,立時便有下人捧了熱水巾帕魚貫進來。

    內(nèi)室多了這些人氣,仿似真消弭方才怪力亂神的陰霾,叫裴鈞終至心安。他閉目緩息片刻,起身換下了汗?jié)竦囊律?,晨練早膳后,便沐浴穿起二品補褂,乘轎出門去了。

    今日裴鈞待辦之事本就不少,眼下又因頭夜晉王遇刺、錢海清被押,便更平添兩樁,且禮部要辦的年尾國宴只不足半月,開年春闈前又要在送別各國來使前訂立盟約或通商條款,他還尚有不少文書要同鴻臚寺的一道查過,而來年新政一起,六部又是改革重中之重,各方聯(lián)絡(luò)、商議就免不得更多,時日一往后推應(yīng)是更閑不下來,故而可以速戰(zhàn)速決的,他就打算趕在年前速戰(zhàn)速決。

    他先去禮部打過一頭,把馮己如指使得團團轉(zhuǎn)起來,接著便拿著前夜從姜越處得來的刺青花樣,就緊趕往皇城南端的講武堂,想尋裴父生前的舊部蕭老將軍問問那編制之事。然到了講武堂,卻見兵部蔣侍郎正在堂中與右將軍商討軍需之事,戶部方明玨也在,一見裴鈞來了就叫他:“哎哎,大仙兒,我進皇城的時候遇上老崔被內(nèi)閣叫去問話了,什么事兒???”

    “晉王爺昨晚遇刺了,老崔正查呢。”裴鈞簡明扼要說完,問蔣侍郎:“蔣老,蕭將軍在不在?”

    蔣侍郎笑問他:“這兒兩位蕭將軍呢,你找哪一位?”

    “得,怪我沒說清?!迸徕x也笑自己,“我還是找蕭老將軍,他那兒子脾氣可大,我才不去碰灰呢。”

    “你別胡說呀,小將軍可比他爹好相與多了?!狈矫鳙k撞他胳膊,“他爹昨兒往南京關(guān)去了,眼下不在,你要找也找不著?!?/br>
    “是啊,裴大人問事兒找小將軍也一樣的,”右將軍插了句嘴,說著往后一指,“他就在后頭耳廂呢?!?/br>
    “不了不了?!迸徕x抬手止了他笑,“謝過右將軍。罷了,蕭老將軍不在,我這事兒問蔣老也能湊合?!闭f著他把蔣侍郎拉到外面廊子里,“去去去”地趕開了非要湊來聽的方明玨,這才掏出袖中的刺青花樣,低聲問:“蔣老也在兵部坐了十來年,今日便替晚輩掌掌眼,瞧瞧這刺青花樣是不是我爹當年那戍邊軍里的?”

    蔣侍郎只一眼就認出來:“不錯,且這花樣也只能是那時候的,后幾年軍中改了制,這花樣兒老早不用了,老兵也要刺新印呢。說起來,這號兒如此靠前,料應(yīng)是裴將軍當年麾下的斥候營……”他看向裴鈞,“怎么,出什么事兒了?”

    “有人寄了這花樣兒來我府上,”裴鈞隨口扯了個早已想好的謊,“若如您說,這是家父生前舊部,那傷殘老兵都不易過活,或然是想聯(lián)絡(luò)晚輩接濟接濟罷。我今兒來問問您,是想著若能查清,就給人送點兒東西去?!?/br>
    “……你還是燒點兒東西罷?!笔Y侍郎拖長聲音說完,搖頭笑了笑,抬手拍拍他胳膊,“也對,你年歲輕,怕是不知道的。哎……十年前一戰(zhàn),戍邊軍整個斥候營都隨你父親一齊戰(zhàn)死了,營里一個兵都不?!膬哼€有什么需接濟的人呢?我看是有人起了發(fā)橫財?shù)男?,要假冒那死光的舊部來坑你的銀子了。你可小心著罷,別人善被人欺?!?/br>
    ——死光了?裴鈞聞言神臺一凜,只面上還鎮(zhèn)著笑意:“喲,竟是這么個境況,那倒多虧今日來問過您了,不然可不得被人騙了去?”

    “這事兒從前也不少。”蔣侍郎擺擺手笑,“前些年還有裝作前朝公主的后人,四處騙銀子說助他復(fù)辟后要給人封侯的,也有說是孔老夫子千年未死要湊錢辦學堂的——嗐,這事兒你去問老崔,可逗趣兒,那人連四都不知道呢?!闭f到這兒他笑意又一頓,再看了眼裴鈞手上的刺青花樣道:“哎,不過這花樣兒倒畫得很精巧——尋常人也不大有知道斥候營行序的,指不定真與從前有些干系。眼下多事之秋啊,子羽,你最好也留心著查查,可得仔細別被害了,那牽扯可就大了去。”

    “可您說那營里的人都死光了,晚輩可打哪兒查起呀?”裴鈞就著他的話問下去,“蕭老將軍又不在,當年戍邊軍中也作古的作古、流散的流散,找起來該跟沒頭蒼蠅似的,蔣老您可給指條明路罷?!?/br>
    “要么你先查查這行序?”蔣侍郎壓低聲兒說,“這行序除了排人頭、記名字,也還表了這兵蛋子的屬地,也都是為他死后好找家親認尸的?!彼钢糖嗌系牡谝粋€數(shù)道:“我就記著這該是豐州地界兒的號位,你著人往那兒跑跑去,或該能有些頭緒?!?/br>
    ——豐州。裴鈞微微點頭,謝過蔣侍郎,又同方明玨、右將軍告別,出了講武堂便往皇城以南的元辰門走去。

    他記得豐州地界中多有與蔡氏相交甚篤的豪強世家,其州官之中,又有蔡延的大兒子蔡沨兼任州牧與都尉,如此證據(jù)指向蔡氏,果然同姜越與他的所料不差,故此行刺之事,就算不是蔡家指使,也會是蔡氏底下的爪牙所求,若查下去,就定然與蔡氏脫不得干系——

    可轉(zhuǎn)念一想,這消息若由他裴鈞替姜越繼續(xù)查下去,恐怕會當先讓蔡氏警覺他聯(lián)通了晉王一脈,反倒打草驚蛇露了底,這就不美,倒不如把這消息露給姜越,讓他自個兒查去,這樣才能兩邊兒都摘出來,以為后計。

    然想到此,裴鈞心里卻隱約有了絲道不明的動搖,更覺口中隨著這動搖而起了陣回神即逝的馥郁回甘,叫他想起了頭夜在晉王府的茶室里喝到的那杯奇異的花茶——還有晉王爺姜越那些意有所指的話。

    姜越說與裴鈞相識十年來,除卻初時兩次少年作怪外,之后從未對裴鈞有過惡意,就連鄧準之事都只是警示,唯獨方式過火罷了,而這樣的警示若叫裴鈞不快,他之后也不再做了。

    這話姜越倒說得很誠懇,裴鈞雖并不急于去相信,可也并非就不能去相信。因為就姜越眼下所知的十年中,要說此人對裴鈞除卻平日的作弄外暫無真實的惡意,實則裴鈞是沒有異議的。

    眼下的姜越,雖確實與裴鈞針尖對麥芒,但也尚未到那眼中釘、rou中刺的地步,他們二人之間所有針鋒相對的惡意,確然都迸發(fā)于新政開始后的十年內(nèi),甚可說是裴鈞死前的五年里。在裴鈞魂魄所知的、他與姜越相識的二十年中,若要叫他相信那后十年的姜越不想他死,他是死都不信的,而他同樣相信,若是換做那時的姜越來考量那時的他,就更該是同種情狀。

    可眼下的處境卻不太確切了。因為他此時的魂雖是十年后的魂,人卻不再是十年后的人,而姜越就更只是年輕了十歲的小姜越。雖然他們眼下依舊不能輕易便相互信任、結(jié)成同盟,可如果新政的局勢已然不再與前世相同,那他其實也好奇:他與姜越的對立局面……還會和前世一樣難看嗎?

    如果眼下這個小姜越所做的一切,對他都不存在真實的惡意,那他還能把對前世那個姜越的不甘與憤恨強加在這個姜越身上嗎?

    可如果不這樣,難道他要賭一把現(xiàn)在的小姜越還沒對他起殺意?在知道一個既定結(jié)局的情況下,如果他賭輸了怎么辦?他要蛀空的國權(quán)和朝政,如果本就是姜越想要奪取的,那當姜越發(fā)覺他這個虛假盟友要奉上的并非金光璀璨的權(quán)柄,而只是一截白蟻蛀空的朽木,那時的姜越還能說對他不起殺心嗎?

    世間之事,結(jié)局是可以改的,可他的初心會改嗎?姜越的初心會改嗎?如若不能,那他帶著報復(fù)一切的意愿當真與姜越站在一條線上,這又同與虎謀皮有什么區(qū)別?

    “裴子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