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節(jié)
書迷正在閱讀:合歡宗的女修絕不認(rèn)輸[穿書]、溫柔縱我、錦鯉小嬌夫[八零]、又是努力投喂老婆的一天、原來我是太子白月光、[我英同人]Love Songs :、與汝同哀(末世爽文NP)、羅迪的貓、殘王的籠中雀(1v1 甜寵 HE)、撩完就跑系統(tǒng)(NPH)
陳承弼去宮里述職后,竟然給陳懷柔領(lǐng)了個鄉(xiāng)君的封賞,浩浩蕩蕩的恩賜從巷口擺到府門,陣仗威武,一時間引來不少人圍觀駐足。 韋家徹底崩潰了,圣上究竟是何意思,他們無論如何都看不明白。 那廂沛國公府喜氣洋洋,韋家這里卻是哀聲連連,在陳懷柔受封鄉(xiāng)君的同時,韋正清得了個貶職下放的旨意,而且是連降三級,要去的地方是個窮的叮當(dāng)響的小城。 明明,只是陳懷柔跟韋令慧的沖突,無論如何都不該扯上官途,韋正清到走都不明白,究竟是哪里出了差錯。 沛國公哈哈大笑,手里的圣旨看了又看,忍不住拍手叫好,“乖女,咱們父女兩個雙箭齊發(fā),果真威力無窮。 你替永貞出了氣,我迎合了圣上心意,給你討了個鄉(xiāng)君食邑。韋正清那個卑鄙小人,恐怕現(xiàn)在都一頭霧水,死都死不明白?!?/br> 陳懷柔躺在竹制藤椅上,悠閑的吃了個蜜餞,她就知道爹爹洞若觀火,細(xì)致入微。 韋家蠢就蠢在,巴結(jié)了不該巴結(jié)的人。 而那個人,恰恰是圣上最為忌憚厭惡的。 第6章 韋家本就沒有根基,起勢靠的是左右逢源,奉承巴結(jié),他們哪里知道吳王是圣上的心頭大患,竟跟風(fēng)似的給吳王送禮。 吳王駐守西南邊陲,且久召不歸。上月驅(qū)逐山越,打了勝仗,圣上聞之大喜,特賞賜肥牛千匹,金銀珠寶數(shù)箱,以此振奮軍心。 明面上看起來,圣上對吳王恩賞有加,暗地里到底懷著怎樣的心思,滿朝上下,只有那幾個近臣清楚。 陳懷柔鬧大事情,傷的嚴(yán)重一些,圣上也就有了處置韋家的借口,處理了韋家,也就是蠶食了吳王的附屬勢力。日后聰明人自然會看清局勢,知道終有一天,圣上同吳王之間,總會有個了斷。 陳睢挨著陳懷柔躺下,拍打著干癟的荷包唉聲嘆氣,“姐,如今你都是食邑千戶的鄉(xiāng)君了,是不是得接濟(jì)一下弟弟?”他討好的努了努嘴,眼睛盯著陳懷柔鼓鼓的腰間。 孟氏管賬,對于陳承弼和陳睢的花銷十分節(jié)制,陳睢狐朋狗友一大堆,個個都是有名的紈绔,除了讀書練武,旁的全都在行。 陳睢愛玩,卻也知道什么可以玩,什么不能玩,他招貓逗狗,卻從不嫖/賭。 陳懷柔沒二話,解了荷包倒出一堆金豆子,又將藥瓶塞回,“悠著點(diǎn),別讓娘看見?!?/br> “知道了,我就知道我姐最好?!标愵∵呁砂镅b金豆子,邊有一搭沒一搭的問話,“你說禮部尚書的女兒,怎么非要戴個鐲子到你眼前晃悠,吃飽了沒事干?” “還能為什么,自然是心地狹隘,自卑成性,嫉妒我的美貌,嫉妒能使人面目全非?!彼鬟^的鐲子,竟然戴在了方凝手上,那是江家歷代傳給兒媳的東西。 她砸金銀珠寶給江元白的時候,他避之若浼,多么的高風(fēng)亮節(jié),清高倨傲,唯恐被俗物污了清輝,還口口聲聲說什么不敢攀折高枝。 怎么眼下卻攀上禮部尚書,青云直上,聽爹爹說,怕是入冬后還要升官。 朝令夕改,口是心非,呸! 陳懷柔用力咀嚼著蜜餞,外頭婢女過來,俯身輕聲道,“小姐,寧大人和寧夫人來了,正在前廳說話,你要過去嗎?” “不去了?!标悜讶峄瘟嘶翁僖?,陳睢扒著把手,小聲嘀咕,“我也覺得你不該去。” “為什么?”陳懷柔倒是意外,遂把腳撐在地上,坐起來瞥了眼陳睢。 陳睢裝完金豆子,有些怏怏不快,“永貞哥斷了腿,婚事也泡了湯,往后議親肯定困難重重。你一個未出閣的姑娘,還是少往寧家跑。” “陳睢,以前在齊州的時候,你不是總愛跟在寧永貞屁股后面嗎,也沒叫我避著他??!”陳懷柔有些匪夷所思,她把蜜餞扔回盤子里,拾起帕子蓋在臉上。 “那不一樣!”陳睢叫了聲,一把扯下陳懷柔的帕子,嚴(yán)肅的勸道,“那會兒永貞哥的腿是好的,我也喜歡他做我姐夫。 可現(xiàn)在...” 現(xiàn)在腿斷了,一切又不一樣了。 “你是我姐,我就希望你日后過的好?!标愵沃骂M,扭頭,對上陳懷柔那雙若無其事的眼睛。 “我跟寧永貞,從小到大,就沒有一點(diǎn)可能?!彼麄z太熟了,下不去手。 誰見過跟哥們談情說愛,風(fēng)花雪月的,想想那個場景,陳懷柔都覺得不寒而栗。 寧家送了貴重禮物,又憶起往昔,兩家攀談了許久,直到傍晚時候,孟氏本想留他們用膳,寧夫人卻拉著她的手搖了搖頭。 馬車消失在街巷盡頭,陳承弼的手落在孟氏肩膀,輕輕揉捏了兩下,孟氏忽然扭過頭來,對著陳承弼的小腿就是一腳,氣哄哄的獨(dú)自走了。 陳承弼面露苦澀,跳著腳趕忙追過去,“夫人,夫人,你等等我,我晚上想吃烙潤鵪鶉...” “吃個屁,喝風(fēng)去吧!”孟氏一腳踹開房門,震得兩扇門來回吱呀,陳承弼小心翼翼的走進(jìn)去,還沒開口,就聽到孟氏迎頭一通臭罵。 “若不是宋嵐告訴我尚書夫人是誰,我還真就被你蒙在鼓里了!陳承弼,進(jìn)京可高興了,又能見到故人,可以去喝兩盞清酒,敘敘舊訴訴衷情,是不是?!”桌案被猛地一拍,茶盞掉在地上咔嚓碎了滿地。 陳承弼悄悄抬起眼皮,沒底氣的哼哼,“天地可鑒,我心里只有夫人一人。其余都是浮云,都是過客?!?/br> “過客?!”孟氏冷笑,“過客當(dāng)年差點(diǎn)登堂入室,要不是你這個過客,懷柔能出生就帶胎毒嗎,能一直備著冰蜜丸服用嗎?! 現(xiàn)下可好,你的過客欺負(fù)老娘,過客她女兒欺負(fù)到我女兒頭上,還真是陰魂不散!” “誰敢欺負(fù)懷柔,她不是沒占到便宜,反被笑話...”陳承弼嘿嘿一笑,想上前靠近,卻被孟氏一記白眼逼了回去。 “陳承弼!”孟氏怒不可揭,“沒占到便宜,我女兒當(dāng)年看中的人,竟然是你過客的女婿,這叫沒占到便宜?” “那,他們是父輩早就定好的關(guān)系,不是...” “你今晚不用吃飯了,這月例錢全都罰沒,不,下個月的沒有了,不許宿在正房,去書房睡!” .... “爹真可憐?!贝謮训睦匣睒浜竺妫愵】粗桓疫€嘴的陳承弼,有點(diǎn)觸景生情,感同身受,他摸了摸剛剛鼓起的荷包,思量再三,決定不多管閑事,獨(dú)善其身的好。 “爹那是心疼娘,哪里可憐,你日后娶了娘子,一定要跟爹學(xué)著點(diǎn),這樣才能家庭和睦,萬事順?biāo)臁!标悜讶峋局念^發(fā)絲一拽,陳睢嘶了聲,皺著眉頭低叫。 孟叢筠的父親是本朝大將軍,戰(zhàn)功赫赫,為國捐軀后,太后收孟叢筠為義女,皇上認(rèn)其為義妹,并封平南郡主,榮耀無限。 兩人訂婚前,陳承弼有個紅顏知己,訂婚后陳承弼便聽家里話跟知己斷了關(guān)系。 后來孟叢筠懷孕,陳承弼偶遇知己,并被她下了烈/藥,許是懼怕孟叢筠的武力,陳承弼硬是撐著回府,與夫人一夜折騰,似乎把毒氣帶給了陳懷柔,使其出生便先天失志,需得在病發(fā)時服用特制的冰蜜丸緩解。 “我可不敢娶娘這樣的夫人,要不然我這張俊臉,得被欺負(fù)成什么樣子。”陳睢自戀的摸著下巴,也不管陳懷柔嫌棄,嘿嘿的很是享受。 “你要是能有爹爹一半聰明,娘也就沒這么傷神了?!标悜讶崆昧讼滤哪X袋,直起身子往府門走,陳睢三兩步跟上去,又聽陳懷柔接著道,“陳睢你都十六了,文不成武不就,將來能不能娶到娘子還未可說,嘖嘖,真為咱們陳家擔(dān)憂。” “嗨,姐你可真是瞎cao心,你跟哥都還沒成親,我有什么好急的。”沒臉沒皮最是自在,什么激將法對他來說都沒用。 他都墮落多少年了,早就習(xí)慣了。 兩人來到鬧市,陳睢早先看中一只雞,這回來就是為了把雞買回去,跟那幾個狐朋狗友炫耀一番,他不是為了賭,只是享受這種受人追捧的樂趣。 那雞長得格外精神,羽毛鮮亮,雞冠血紅,尤其是那兩只爪子,健壯有力,一看就是斗雞的好手。 “你就打算這么把它抱回家?”陳懷柔坐遠(yuǎn)些,夾了箸筍絲,竹籠里的雞不安分的打鳴,時不時還撲棱著翅膀,引得周遭吃飯的人紛紛投來抱怨的眼神。 “娘非得扒了我的皮,一會兒我送去杜鈺家里,三日后我們要斗雞,得勝再說?!标愵「糁窕\塞進(jìn)去幾粒粟米,又彈了彈舌,很是得意的扒拉起米飯。 “吃完飯陪我去七星閣。”陳懷柔擦了擦嘴,見陳睢立時皺著臉,滿不情愿,遂伸手指著他的荷包,“要不然就把金豆子還給我,把雞退回去?!?/br> “陪,我陪你去?!标愵≮s緊捂住錢袋,又把雞籠往身邊拽了拽。 七星閣是京城有名的首飾鋪?zhàn)樱綐有路f,材質(zhì)金貴,頗得貴女喜愛。 陳睢抱著雞百無聊賴的等在門口,眼看著陳懷柔在一樓挑了滿滿一盤后,又在老板滿臉堆笑的引領(lǐng)下,噔噔噔上了二樓。 “小姐你看看這塊黃玉,極品中的極品,黃如蒸栗,柔和如脂,可是難得一見的寶貝?!崩习逯狸悜讶崾琴F客,索性將壓箱底的寶貝悉數(shù)擺了出來,專挑貴重的來介紹。 陳懷柔掃了眼,忽然看到斜對面一塊質(zhì)地更純的,她招了招手,想叫老板取出,近距離觀賞。 就在此時,兩道聲音幾乎不約而同響起。 “拿來我看看?!?/br> 她扭頭,正好與那人對上視線。 楚楚可憐的模樣映入眼中,陳懷柔眼神立刻凌厲起來。 方凝好似吃了一驚,說完便嬌柔的往江元白身后躲了躲,一手扯住江元白的衣角,只露出半張?bào)@慌失措的小臉。 陳懷柔心里一梗,暗罵這是什么狗運(yùn)氣,好不容易出趟門,竟然遇上小白蓮。她這幅受了委屈的樣子,倒好像被人怎么了一樣,看著就倒胃口! 老板手里捏著黃玉,左看看,又看看,不知如何是好。 陳懷柔撩起袖口,摩挲著腕上的極品血玉,冷眸一掃,老板眼睛立時放光一樣,舉著黃玉便來到陳懷柔面前,殷切的遞了上去。 跟她搶東西,也不照照鏡子看看自己什么貨色,搶得過嗎! 第7章 江元白也是一愣,低頭看見陳懷柔已經(jīng)將黃玉握在掌心,素瓷一樣的皮膚被襯的愈發(fā)白凈,他移開視線,上前一步。 “阿柔...” “江大人,咱倆應(yīng)該是見面劍拔弩張的關(guān)系,我可受不起你這一聲阿柔,再說,介于身份,你還是喚我一聲鄉(xiāng)君比較妥帖。 畢竟家世門第你都與我相差甚遠(yuǎn),不是你說的嗎,傍人門戶,仰人鼻息,實(shí)乃有辱圣賢。為了保持你的高風(fēng)亮節(jié),還是得跟我劃清界限的好?!?/br> 陳懷柔捏著黃玉,睨了眼江元白。 他身姿挺拔,劍眉入鬢,如濃墨暈染的眸底看不清情緒,薄唇微微勾著,渾身上下透出一種生人勿近的桀驁感。 裝什么清高,還不是抱了禮部尚書的大腿。 “我記得你最愛鮮亮的玉石,不愛這種顏色素凈的?!苯淄l(fā)間石榴紅的步搖,腕上鮮紅欲滴的血玉,還有那對嵌了東珠的火紅耳鐺,她還是如從前那般明艷招搖,出門必是人群的焦點(diǎn)。 陳懷柔把黃玉遞給老板,闊綽的吩咐,“連同樓下那一盤全都包好,送到沛國公府。” 她起身拍了拍手,不以為然的笑道,“人不能只愛一種東西,一著不慎栽進(jìn)去怎么辦?我喜歡什么就不勞江大人費(fèi)心了,你只要記得我討厭什么就好?!?/br> 她若有所思的瞥了眼方凝,見她柔弱可欺的嬌軟樣子,不由鄙薄的嘲道,“好歹也是尚書千金,畏首畏尾一副沒見過世面的做派,我能吃了你不成!” 方凝咬著唇,淚珠蓄在眼眶欲落不落,甚是凄美。 她握著江元白的胳膊,柔聲道,“算了,我有你就好,那塊黃玉便讓給鄉(xiāng)君好了?!?/br> 艸,陳懷柔腦子里滾過無數(shù)罵人的詞語,此時全都想用在這個女人身上。 她止住想走的腳步,折返回來,氣勢洶洶的站在江元白對面,“讓?這黃玉是你的東西還是這七星閣是你方家開的? 不會說話就別說,沒錢也別打腫臉充胖子,誰不知道你們方家清流門戶,若是買了這塊黃玉,怕是不知要節(jié)衣縮食多久?!?/br> 婊里婊氣,不挨頓罵,心里就是不舒服。 顯然方家和國公府不可能和諧相處,單是母親對方凝她娘的態(tài)度,便足以看的清楚。索性陳懷柔也懶得與她做戲,直接挑明了態(tài)度,省的日后方凝裝腔作勢,虛與委蛇。 “陳鄉(xiāng)君,你知道我不是那個意思,我只是覺得咱們有緣,竟然喜歡同一塊黃玉,既然你喜歡,我便忍痛割愛,再選別的罷了?!狈侥门磷硬亮瞬裂劢?,挨著江元白更近了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