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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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是尋常的小朋友, 現(xiàn)在肯定早就慌得不行了,說不定會立馬尷尬地落荒而逃,但是裴真卻偏偏不這么做, 她反而輕輕笑了笑,繼續(xù)狀若無事地在院子里撿著飛機。 烈陽高懸, 很快裴真的小臉蛋就變得紅撲撲起來,她乖巧地坐在花壇旁喘了一口氣, 休息了一會兒, 然后才繼續(xù)邁著她的小步子在院子里四處忙活著, 在草叢里、花葉上、甚至是低矮的樹枝上, 努力地踮起腳去費力地撿著那掛在或高或矮地方上的紙飛機。 裴朗站在窗戶邊, 一言不發(fā)地看著樓底下忙的滿頭大汗的小豆丁, 許久,才喃喃自語地說道:“真傻?!?/br> 他這么說著, 語氣卻出了奇的平靜,像是原本波濤洶涌的大海在此刻變得風平浪靜起來,裴朗望著裴真的背影, 忍不住屏住了呼吸。 今天跟裴莊穆吵完架生氣地摔門回到房間后,裴朗差點就忍不住想要在房間里砸東西,他從小就是一個暴脾氣,發(fā)起火來誰也攔不住,但是今天就在他想要發(fā)怒的時候,他卻忽然想到了裴真小小的身影,心中的熊熊烈火便悄無聲息地漸漸滅了下去。 把煩惱寫在紙飛機上,紙飛機就會帶走你的煩惱。 裴朗在這個時候忽然想到了裴真的這句話,他雖然覺得有些幼稚,但是覺得這似乎也是一個傾訴的好方法。 因為在裴朗心中有太多沒辦法告訴別人的話,這些話就像是一座巍峨大山,壓的他喘不過氣來,所以他才會在每一次發(fā)怒的時候都像是火山爆發(fā)一樣難以控制自己的憤怒。 這么想著,裴朗就從書架上拿下來一沓白紙,然后在上面寫下了自己的煩惱。 起初還只是寫著自己的困惑,到后來裴朗就覺得情緒像失控了一樣,將自己的滿心的委屈、憤怒、怨恨一股腦地全都寫了上去,等他回過神的時候,竟然已經(jīng)寫了厚厚一疊的煩惱了。 裴朗將這些煩惱全都疊成了紙飛機,然后打開了窗戶,將它們全都扔了出去。 望著紙飛機在空中飛翔,裴朗恍惚中覺得好像真的把煩惱放飛走了一樣。 就在裴朗準備關上窗戶的時候,他的視線忽然落到了院子中一個像是小貓咪一樣到處亂蹦的身影,裴真像是怕被裴朗發(fā)現(xiàn)一樣,一邊四處張望著,一邊迅速地從花壇中撿著飛機,然后像是只敏捷的小貓咪一樣,唰的一下就又偷偷躲到另一邊去了。 不過,裴朗覺得他的meimei很可能不知道,其實從樓上往下看,院子里的風吹草動都看的很清晰。 看著為自己忙的滿頭大汗的裴真,裴朗的眼神微微一動。 在家里的時候,裴莊穆從來不關心他的想法,謝清瀾聽了他的委屈后也只說等他長大了就會理解。 裴朗當然明白成年人的世界有很多無奈,也許多妥協(xié),可是他不想成為那樣的人,他只想率性地表達自己的喜怒哀樂,但是好像這樣都是錯的。 沒想到,竟然是初次見面的小堂妹會關心他,甚至笨拙地編出紙飛機這個善意的謊言,想要一個人解決他的煩惱。 真傻,真是太傻了。 裴朗勾起了嘴角,這笑容有點苦澀,又有點甜蜜,讓他甚至忍不住一直傻傻地站在窗戶邊注視著裴真。 就在這個時候,視線里的小豆丁忽然站起身來,只見一只原本掛在樹梢上的紙飛機被風輕輕一吹,很快就落到了院子外面去了。 裴真毫不猶豫地轉身往門口跑去,裴朗看著裴真的背影逐漸在視野了模糊,忽然記起上午的時候裴真說過她不認得附近的路,立馬有點擔心起來,害怕裴真待會跑出去迷路了 ,一個人在附近孤立無援,無助地在路邊哭起來。 這么想著,裴朗也顧不得還在跟裴莊穆賭氣,趕緊打開了房門,匆匆地跑了出去。 謝清瀾看見裴朗房門打開了,高興地睜大了眼睛,正想安慰兒子幾句,就聽到裴朗匆忙的聲音,“我出去一下,馬上回來?!保缓笈崂示皖^也不回地跑遠了。 謝清瀾雖然不知道兒子為什么要出去,但是這還是他第一次這么快就主動地打開房門,而且從語氣聽起來,裴朗的聲音里早就沒有怒意了,真不知道在房間里發(fā)生了什么。 裴真邁著她的小步子啪嗒啪嗒地跑了出來,她站在門口左右張望了一下,很快就在不遠處的草叢里看見了那只被風吹出來的紙飛機。 裴真喘了一口氣,心想總算讓她找到這最后的一只飛機了吧,在院子里忙碌了一下午,裴真小小的身子早就累了,因此現(xiàn)在就只能慢悠悠地往草叢走去。 然而就仿佛是在故意逗裴真玩一樣,裴真才剛走到草叢附近,猝不及防地就又刮起了一陣風,輕飄飄的紙飛機顫動了兩下,很快就被風吹得在天上飄舞起來,乘著風朝不遠處飛去。 裴真:! 裴真趕緊追了上去,視線緊緊跟隨著那只紙飛機,生怕一個不留神它就又不知道被風吹到哪里去了。 潔白的紙飛機像是一只在晴空之中恣意飛翔的飛鳥,在空中劃出一道漂亮的弧線,留下白色的殘影,而那紙張被風吹得颯颯的聲音就猶如鳥兒振翅高飛時發(fā)出的聲響,隔著遠空層層傳來。 恍惚間,裴真仿佛看到了一只漂亮的飛鳥,靜靜地落到了某人的掌心中。 裴真停了下來,視線順著那一只紙飛機落到了男孩的手中。 男孩的手掌骨節(jié)勻稱,手指修長,潔白的紙飛機在他那只線條優(yōu)美的手中仿佛變成了一件藝術品,讓人不由得心想,這么好看的一雙手的主人該會是怎樣驚艷的一個人啊。 裴真呼吸微微一緊,忍不住抬起頭朝男孩看去。 陽光從樹葉的間隙中傾瀉下來,深淺不一的光線落到原鶴立的身側,仿佛在他的身邊灑滿了金箔一般。 果真,這是一個長相極其好看的男孩子。 雖然他年紀還小,但是他的五官已經(jīng)十分立體精致,高挺的鼻梁,整齊的眉毛, 光影斑駁,原鶴立輕輕地將手中的紙飛機遞給了裴真。 “謝謝哥哥?!?/br> 裴真沖著陌生的男孩粲然一笑,向他表達了自己的謝意。 原鶴立看著眼前笑的像是一朵花兒一樣的小女孩,沒有說話,他只是輕輕地點了點頭,顯露出幾分與他年紀不相符的成熟,然后便轉身離去了。 裴真看著原鶴立離去的身影,沒有多想,趕緊拿著紙飛機往裴朗家的方向走去。 走在半路上,裴真遠遠地就看見裴朗匆匆忙忙趕過來的身影。 裴真轉了轉眼珠子,立馬露出一副既驚訝又羞澀的表情,像是一個做了壞事怕被人發(fā)現(xiàn)的小孩子,趕緊將紙飛機藏在了身后,有些心虛地眨了眨眼,望著裴朗小聲道:“二哥,你怎么出來了?” 說著,兩只小手緊張地背到了身后,就像是被老師罰站一樣地直挺挺站在路中間。 裴朗看著一副做賊心虛樣子的裴真,忍不住在心中一笑,但是臉上卻還要拼命忍住,免得讓裴真發(fā)現(xiàn)他已經(jīng)知道了紙飛機的秘密而感到難為情。 這么想著,裴朗立馬擺出一副我什么都不知道的表情,裝成若無其事的樣子,隨口道:“我出來逛逛還不行嗎?” 看著裴朗來回躲閃的眼神,裴真也配合地裝出一副還好沒有被發(fā)現(xiàn)的樣子,松了一口氣,仰著她的小腦袋沖裴朗開口道:“那二哥要跟我一起回去嗎?” 女孩眼睛里好像有小星星一樣,滿眼期盼。 裴朗看見了心中馬上生出了一股保護欲,但臉上卻還是擺出真拿你沒辦法的表情,以兄長的姿態(tài)說:“那我?guī)慊厝グ伞!?/br> 兩個孩子就這樣往回走去,雖然裴朗一路上都一直關注著裴真的一舉一動,但還是要做出其實他什么也沒看見的樣子,好讓裴真有機會把紙飛機偷偷地藏起來。 而裴真則是偷偷地打量著裴朗,配合著裴朗的想法,小心翼翼地搜尋著機會,然后偷偷摸摸地將飛機藏了起來。 看到裴真終于好不容易地把紙飛機藏好了,裴朗這才松了一口氣,為自己保護了meimei的童心而感到驕傲。 看著身邊的裴朗露出高興的笑容,裴真也深藏功與名地笑了笑。 “二哥,我想吃蜜桃奶凍?!迸嵴婺搪暷虤獾貨_裴朗說道。 夕陽下,一大一小兩個身影被陽光拉得老長,卻緊緊地靠在一起。 裴朗心中微微一動,他想起來了,在那承載了自己無數(shù)煩惱的某一架紙飛機上,他苦惱地寫下了他想吃一次最近很流行的蜜桃奶凍,但是裴莊穆卻覺得男孩子吃什么甜品,所以裴朗一直都沒吃到他心心念念的蜜桃奶凍。 裴朗這么想著,語氣不由自主地上揚了幾分,開口說:“那回家讓廚師給你做吧?!?/br> 裴真一聽臉上立馬露出了兩個可愛的小梨渦,用軟乎乎的小聲音繼續(xù)像撒嬌一樣地說:“我還想吃紅樹莓巴伐露。” “也讓廚師給你做?!?/br> “還有焦糖薄脆糖球。” “做做做,你想吃什么就讓廚師做什么。” 就這樣到了晚飯時間,裴莊穆坐到餐桌前,這才離奇地發(fā)現(xiàn)怎么一桌子菜全都是平時他不讓家里廚師做的。 裴莊穆陰沉著臉,正想問這是怎么回事,就聽到謝清瀾在旁邊解釋道:“這都是真真想吃的,真真難得來一次,我就讓廚師給她做了。” 當然,除此之外,謝清瀾知道其實裴朗也喜歡這些,說實話,她也很喜歡。 但是他們家里從來都是裴莊穆說了算,只要裴莊穆不喜歡的菜品,那么其余人都只能跟著裴莊穆一起不能吃。 而今天,謝清瀾總算是有機會在裴莊穆在家的時候,跟兒子久違地品嘗一番他們喜歡的食物了。 聽謝清瀾這么解釋,裴莊穆也不好說些什么,只能有些郁悶地心想: 這么巧,裴真的口味跟裴朗一模一樣? 一樣是不可能一樣的,但是只要裴朗喜歡,那就無所謂啦。 裴真用小勺子敲了敲面前玻璃碗里裝的蜜桃奶凍,將外面那一層白巧克力做的外殼敲開,露出里面像是軟糖一樣的奶凍,輕輕地用小勺子挖了一勺送到口中,舌尖上立馬傳來一股奶香,口感像是布丁一樣q彈。 裴朗吃了一口奶凍。 好甜。 他抬頭望著餐桌對面正吃著小桃子的裴真,唇角忍不住微微上揚。 現(xiàn)在,好像更甜了。 作者有話要說: 裴真:蜜桃奶凍真好吃,下次還想吃。 第48章 吃完晚飯后, 裴莊穆接到了公司的電話就又重新出門去了,而謝清瀾則和沈清在房間里單獨談著話,只留下裴真和裴朗讓他們隨意在房間里玩。 裴真乖巧地坐在客廳的沙發(fā)上看著電視劇, 她用小手握著遙控器隨意地換著臺, 看了一圈下來覺得沒有什么意思,就隨便將畫面停在了一個正在熱播的宮廷劇上。 裴真看了兩眼,覺得這部劇的投資方是不是心理有什么疾病, 不然為什么會拍出這么喪心病狂的劇情來? 身為最近話題熱度最盛的大型古裝劇, 就連還在讀幼兒園的裴真每天都能從同學口聽到《深宮》這部劇的劇情,即使沒有看這部劇, 裴真感覺都快把一部劇給聽著追完了。 聽著同學們聲淚俱下地控訴,甚至連顧左左也被氣的拍桌破口大罵,說要等蓮妃下線后放煙花慶祝。 裴真還想這蓮妃究竟是何許人也, 竟然能讓這么多小朋友恨得牙癢癢,今天裴真定睛一看:哎呀, 這不是老熟人了嗎? 電視上,裝扮艷麗的女人正嫵媚地側躺在貴妃榻上, 猶如牡丹一枝, 美艷動人, 舉手投足間透露出萬千風情, 身子微微一動, 滿頭華貴的珠翠便折射出盈盈亮光, 整個人恍若神仙妃子,明艷不可方物。 屏幕上的那一張濃妝艷抹的臉, 在裴真的腦海中慢慢與那個被裴朗打的鬼哭狼嚎的徐曼麗的臉重疊起來,讓裴真不由得感慨: 果然,美貌就是一種稀缺資源。 如果今天早上跟裴莊穆裝委屈的徐曼麗是這副模樣, 而不是被裴朗嚇的像恐怖片女主角一樣,估計裴朗就真的要挨一頓痛打了。 畢竟人類的本質都是顏控,誰不喜歡漂亮的人呢? 裴真看著電視屏幕上美艷無比的女人,轉了轉眼珠子,拿出手機來搜了搜這部劇的評論。 很快,裴真就發(fā)現(xiàn)就算徐曼麗在這部劇中飾演的蓮妃是個心腸惡毒的女反派,但是無奈她顏值逼人,觀眾一邊口吐芬芳罵著蓮妃的惡毒,一邊又不得不承認這種蛇蝎美人的設定還是挺帶感的。 看著網(wǎng)友在那里罵著制作方腦袋有病,說女主角是不是得罪了制作方,不然怎么會被安排這么惡心人的劇情,裴真默默地瞥了一眼制作方公司的名字,哦,二伯父的公司的啊,那沒事了。 這么一想,裴真也就覺得不奇怪了,難怪這劇拉踩的這么明顯,原來擺明了是制作方要捧徐曼麗上位啊。 之前《深宮》第一次爆出圈,是因為劇組斥巨資制作了一件由真金白銀做成的金縷舞衣,重量超過二十斤,十位匠人足足花費了三個月的時間才趕制出這么一件既奢華美麗又不失輕盈靈動的舞衣來。 而這件舞衣的主人不是女主角,而是最近才紅起來的徐曼麗。 當徐曼麗穿著這件舞衣發(fā)艷壓通稿的時候,女主角正在冷宮里穿著粗布麻衣跪著擦地板。 后來諸如此類的劇情越來越多,惹得女主演的粉絲大為不滿,說這部劇還叫什么《深宮》,改名叫作《蓮妃傳》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