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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亮的陽光she進窗戶,照在了舞臺的一角上。她忽的覺得心頭有些發(fā)熱,像是灌入了一杯甜甜的熱水,癢癢的,沒多久就渾身焦躁。 這反應真是再熟悉不過。 她笑著摸了摸自己的胸口,朝著幕布外頭走了兩步,看向沙發(fā)的正中央。 那沙發(fā)里頭,正軟軟地靠著個雙腿jiāo疊的年輕女子,窗外的光斜照在她的身上,在她臉上留下深淺不一的兩道投影。她穿了件明huáng色的旗袍,旗袍長至腳踝,在側邊開了叉,一路露到了大腿下頭。長發(fā)梳成中分模樣,服帖地聚攏在后腦勺。 年輕姑娘本是閉著眼的,睫毛被太陽光照she金光閃爍的模樣,大約是注意到了南懷慕的視線,便懶散地睜了眼,朝著南懷慕這兒漫不經心地瞥來。 南懷慕和那年輕女人對上了視線,內心瞬間如打鼓一般,怎么都停不下來。她瞬間確認了這人的身份,便朝著那兒露出一口白牙的微笑。 這笑容綻放在烈焰紅唇之中,實在是有些恐怖,幸而明千承受能力qiáng,而南懷慕又不自知,這事沒有引起什么轟動。 伴著二胡月琴和香的一句添眉翠,搖佩珠,繡屏中生成士女圖,南懷慕被拉上了臺。 她那一身紅白至膝的夸張行頭立即引了洋人的注目,紛紛詢問著這臺上的是誰,戲文叫什么名字,講了什么內容。 huáng裙姑娘立即將自己知道的說了出來,談到杜麗娘生平的時候,南懷慕在臺上提了嗓,往上走著調。她的第一嗓是假嗓,唱出一聲丫頭,戲班主點了點頭,晃著腦袋想,仍是馬馬虎虎難登大雅,卻好歹不至于要了人命。 可不曾想到的是,南懷慕能唱到的,來來回回全是假嗓,尖銳過了頭,成了gān澀,到了中間,甚至所有的調都跑到了大洋彼岸去,不知怎么的,還發(fā)出了一句老生老旦的圓潤音來,聽著倒是不錯,可惜串了角兒。 班主在下頭聽,越聽越是將身子皮ròu繃緊實了,覺得南懷慕這出戲果真是要命的戲,他腦子里頭一時全是罵王老旦和南懷慕的話,只能奢想著明家的人聽不懂戲文。 但實際上,明家的三位小姐從小陪著老太太聽戲,耳朵各個都是尖的。 穿著huáng裙的明宮聽了第一句時,便批判道:這不是個好角兒,唱的一般。聽到第二句的時候接上,不是一般,是差勁。聽了三句之后,她就湊過去找了明千,偷偷問道,大jiejie,這真是喜班?你別不是被騙了,今天來的可都是住租借地的人。 明千閉著眼,懶懶地應了一聲。 她對戲文沒什么興趣,今日聽戲,只是因為工作太閑了,出來放個風。好在這一趟出來,還是有些收貨的。 明千整了整自己旗袍中間的褶皺,換了雙腿jiāo疊的位置,雙手隨意地擱在膝蓋上,聽著明宮和幾位大使館的人閑聊。 那個英租地來的,和明宮說:你們這戲文,沒有我們那的歌劇好。 明宮有些不服氣:是這個唱的人沒唱好。 你先前還說這是北平最厲害的班子。 明宮想了想說:那是我記錯了,最厲害的班子應當是梅先生下頭的。 那怎么不請梅先生來唱? 他人還在上海呢。 英租地的大使哈哈大笑,說道:我也不與你爭,但你們這戲文,的確沒我們那里的好。 明宮笑著說:好吧好吧,你說是就是了,我也是相當熱愛貴國的康橋的。 此時戲文又進行了幾句,剩下的幾名使節(jié)也湊了過來,都說著太難聽了聽不下去。 明宮聽見好幾人這樣說了以后,覺得自己里外丟了面子,堵著氣回到了單人沙發(fā)那,抬頭看那杜麗娘,盯著瞧了會兒。 她想到了剛才在二樓小房間里,這人怎么給自己冷臉瞧的,覺得更加生氣,忽的無法忍耐,站起身來爆發(fā)了:別唱了! 明宮的這一嗓子,比南懷慕還像個唱戲的。 臺上的敲鑼打鼓唱念做打全部停了下來,齊齊的望向明宮。 明宮走過去站在臺下,說道:你這是故意的嗎?唱成什么樣子了,明家請你們唱戲,不是聽你們鬼哭láng嚎的。她氣不順,別人也別想氣順,她將喜班的一gān人全部罵了進去,又拐著用英文俄語的劣xing單詞說了通。 唱丫鬟香的是個瘦小的姑娘,衣服里頭塞了幾坨破掉的麻布來撐身架,聽到明宮的罵話以后,嚇得渾身發(fā)抖,竟當著眾人的面,將里頭灰褐色的破麻布給抖在了地上。 明宮瞧見了灰糊糊的一團,嚇了一跳,猛地向后大退著叫道:啊――那是什么?怎么還有死老鼠?怎么會有人往肚子里頭塞老鼠???! 唱香的小姑娘趕忙說道:不是老鼠,是、是我―― 我管你是什么!明宮犯了脾氣,朝著右邊的小樓梯走去,似乎像是要站上臺子來,她一邊走一邊嘴里還嘀咕著,唱什么還魂記,這都是什么樣子,反了反了,一群窮酸儒生般的玩意兒,我定要讓你們見識見識新女xing的風采。 她走上了臺子,對著幾人說道:你們別唱了,唱的還不如我的詩朗誦,都下去下去。 香有些怔楞,想到自己抖出了破衣裳來,害怕回去被師父打,害怕地撲通地跪到地上,求著小小姐放一馬,讓她唱完這出戲。 明宮沒想和她鬧,上臺也只是為了展現一下自己前些日子準備的《仲夏夜》,那里頭的英文繞口無比,她花了好長時間才念得通順,背下來更是花了一番功夫,于是她沒理香,揮了手,讓臺前臺后的趕緊退散。 香卻是真的嚇傻了,抓著明宮的手,不分卑賤地哭求乞憐,明宮嫌她鬧騰,猛地抽著手。 兩人一抓一揮之間,明宮忽然一手下重了,香重心不穩(wěn),眼看著就要摔到臺下去。 沙發(fā)上的人都看見了,可依舊笑鬧著,商議著幾萬大洋的jiāo易,唯有明千維持這一張平淡如水的面容,睜了眼,看向臺子,指間動了動,可沒有起身。 千鈞一發(fā)之際,南懷慕大步移到了臺子邊緣,伸出手來將香撈上臺子。 明家公關總算沒有染上鮮血。 明宮站在臺上,剛剛親眼見著一個活生生的姑娘要摔下去,也是嚇得不清,臉色煞白,暗中偷偷拍了胸脯,慶幸該發(fā)生的都沒有發(fā)生。 她也不敢再念叨著什么洋文歌劇,抓著裙子急匆匆地跑了下去,重新坐回了沙發(fā)里。 幾名洋人和她說話,她扯了半天,扯出一個驚甫未定的慘淡笑容來,應付著。 香在臺上和南懷慕道謝,想到剛剛被抓住獲救時,那令人心安的臂膀和胸腹,面上犯了紅,低下頭,看見了地上的破布條,趕緊拾了起來。 班主走過去問明千:大小姐,這會兒,還要繼續(xù)唱嗎? 明千收回了看著舞臺的目光,淡淡說了句:太難聽了。 班主瞬間覺得萬雷轟頂不過如此,膝蓋發(fā)軟,qiáng撐著笑臉說:那我們便回去了。 明千沒同意,也沒留人,只是垂下眼,露出了右眼皮上一顆朱紅色的痣,看似漫不經心的說道:長得還行。 班主發(fā)軟的膝蓋又硬朗了,他渾水摸魚了幾十年,怎能聽不出明大小姐的話中話來,趕忙彎著腰往后退,從后臺抓了正準備擦臉的南懷慕,拎著她一路小跑到了明千面前。 南懷慕見了明千,自是喜笑顏開,就差沒撲上去。 結果明千抬頭瞧了一眼,淡淡地說道:怎么抓了個最丑的來。 作者有話要說: 明家三小姐,老大是明千,穿旗袍的剛從西北回來,有點曬黑了,因為前幾輩子經常被老劍修親眼睛,這回上頭長出了紅痣來。二小姐是明宮,穿huáng裙子,活潑型,三小姐是明柔,藍裙子,比較害羞,基本不說話 謝謝seo、如何選擇、三生樹下喵、亦、adonai的地雷雷~~ seo扔了1個地雷 如何選擇扔了1個地雷 三生樹下喵扔了1個地雷 亦扔了1個地雷 adonai扔了1個地雷 謝謝小長史、zenith、風動云飄的營養(yǎng)液~ 讀者小長史,灌溉營養(yǎng)液 讀者zenith,灌溉營養(yǎng)液 讀者風動云飄,灌溉營養(yǎng)液 第49章 民國戲子4 戲班主和南懷慕一道慌了神。只是兩人的慌張略有不同,班主是擔心自己那顆脆弱的腦袋,南懷慕則是疑惑自己的臉蛋。 原主南大花大約十五六歲的模樣,比明千還要年輕一些,雖說因營養(yǎng)不良而顯得有些單薄,可經歷了修道劍訣的淬煉之后,身子骨定會一日比一日的健壯。在這之前,她也從水缸平面上見過自己的模樣,覺得怎么都算不著丑。 南懷慕這邊還在疑惑,那兒明宮一下笑了出來,湊過去挽著明千的手說:大jiejie說的不錯,這的確是個最丑的,還是個唱的最爛的。 明千拍了拍那只帶著白色貼ròu蕾絲手套的手說:規(guī)矩些。 明宮不依不撓地松了手,隨后轉眼見到了南懷慕,便拿她做標靶,朝著上頭甩刀子,冷嘲熱諷的說了幾句,被膽小的meimei拉了袖子,這才住了口。 南懷慕此時已經知了道侶身份,趕忙向前兩步,對著明千問道:大小姐,可以和我共進晚餐嗎?她這話說的彬彬有禮,說完又做了一個規(guī)矩到位的禮節(jié),像極了歐洲莊園里頭的紳士。 明宮和明柔看的都有些呆,可明千毫不吃這套,她擺出了一副高位者的姿態(tài),用著民主的語氣和態(tài)度讓南懷慕滾,南懷慕對此進行了斗爭與反抗,最終沖破了班主的束縛,跑到了明千的身邊坐下,和她聊起天來。 明千不知道是在想什么,搭著南懷慕的話聊了起來。 南懷慕問道:除了聽戲外,你還有什么喜歡的? 明千指間點了點膝蓋說:你這話說的我愛聽戲似的。 南懷慕盯著明千眼角處的那顆赤紅小痣,笑著問:怎么,不愛聽嗎?那怎么還指明了想瞧我眼。 明千說:恬不知恥。 兩人一舉一動間親昵無比,像是相識已久的熟人。一旁的明宮見了覺得這違反科學,便湊了過來,定要將二人撕扯開,不讓那一坨鬼糊臉的玩意兒玷污了自己大jiejie。 于是南懷慕瞧著明宮已是極其不慡,可耐不住道侶仍是喜愛家中幼妹,只得扯著臉皮子,又問了一遍明千,晚上要不要一道吃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