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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這一次,她笑著笑著,忽然一陣頭暈。 什么東西?一陣yīn寒從腳底躥上后腦,幸得四下無人,安娜一聲厲喝,伸手凌空一抓,竟從虛空中抓出一縷黑色的死氣。那死氣一觸碰到安娜的手指,立即循著她的身體鉆進去,瞬間消失不見。 【滴滴滴!滴滴滴!警報,警報!攻略者遭遇來自東方的神秘詛咒!系統(tǒng)為您快速分析查詢?nèi)?、二、一查詢結(jié)果這是西域圣教三大祭司和五大長老用靈魂和生命獻祭,死前共同針對你設(shè)下的詛咒!不死不休!注意,注意,不死不休!】 靠。 安娜在心底暗罵一聲。該說不能小瞧東方古人的智慧嗎?即使是看不上眼的邪教,也有一些qiáng大神秘的秘術(shù),明明她已經(jīng)很小心了。 系統(tǒng),我如果離開了這個世界,這詛咒還會跟著我么? 【不能。但是會跟著植入您部分記憶的原主。因為詛咒無法識別您的偽裝?!?/br> 果然是十分愚蠢的詛咒。 安娜冷笑一聲,凝神沉思片刻,緩緩道:呵,那我便假死一次,讓那群地下亡魂安心好了! 作者有話要說:感謝石暖deg;給我的專欄和這篇文都投了地雷!如你所愿再寫一章這個男主喲【其實是我發(fā)現(xiàn)這一章就結(jié)局我壓根做不到,于是只好又拖一章了rarr;rarr; 第42章(完)盟主是怎樣煉成的 西域并非全部都是滿目huáng沙,但人煙稀少,植被稀疏,看起來荒涼至極。尤其是到了晚上,茫然四顧,一片荒蕪,偶爾的láng嚎更是令人心驚膽戰(zhàn)。 環(huán)境如此惡劣,行了幾天的路,眾人皆感疲乏,當終于望見一片綠洲之時,不由紛紛歡呼。 馳名西域的圣教新建的圣殿,便在離這處綠洲不到十里之地。左丘容成臨湖而坐,趕路為他的面上帶了些許倦色,但依然不掩其俊美,他靜靜的在一片綠蔭下沉思著什么,無人敢前去打擾。 忽而他抬起頭來,視線望向的方向,正是圣殿所在,沒有人知道夜哭城主抬頭在看些什么。但是過了片刻,遠處的地平線上掀起huáng沙,噠噠的馬蹄聲陣陣,如同轟鳴,所有人都因此注意到了。 浩浩dàngdàng的隊伍,那是圣女親自帶著圣殿的使徒和新任祭司,來迎接中原第一門派的主人。 金色的長裙,紅寶石的華麗額飾,龐大的隊伍中為首的那名女子,氣質(zhì)典雅高貴,長相出眾,眉目含笑,高人一等的服飾更說明了她的地位。 四年前走的時候,安娜還是一個十五歲的小姑娘,四年之后,她不僅已成為西域的實際掌權(quán)者,她的身體還長成了一個真正的女人。 安娜代表圣教,恭迎夜哭城主大駕。西域如今最尊貴的女人優(yōu)雅地下馬,以一個帶著異域風(fēng)qíng的奇異禮節(jié)對他含笑相迎。 按照常理來說,西域的圣女當然應(yīng)該是第一次見到夜哭城主,他們不應(yīng)該在事先就有任何勾結(jié)。 于是左丘容成亦微笑頜首,客氣有禮:勞圣女遠迎至此,左丘過意不去。 十里的距離并不長,圣殿所在之地,已發(fā)展成極為繁華的城市,其中大半都是信教者,夜哭城的隊伍一進入這座城市,立即受到了熱烈的歡迎,鮮花鋪天蓋地撒來,人們在街道上、城樓上為他們歡呼喝彩。 潔白莊嚴的圣殿更是早已掛起中原那象征喜事的紅綢。 一路上,左丘容成的臉上始終保持著淡淡的笑意。 直到他進入圣殿,圣女帶人親自為他安置房間,安頓一切,然后又屏退眾人,說要獨自與神 為她選中的男人待一會。 直到這時,左丘容成臉上的笑容才淡了下來,一點點褪去,最后消失不僅,他臉上的笑一旦消失,那張臉便顯得冷漠又無qíng。 如此利用教民信仰,竟無人對你的話表示懷疑?看來你的圣女做得確實很不錯。他纖細得略顯蒼白的手指把玩著桌上一把拿來割ròu的小刀,神qíng疏離而淡漠。 而對面優(yōu)雅站立的圣女,忽然提起裙子,一溜小跑到了他身前,笑嘻嘻道:容成哥哥,我可像你啦! 她張開雙臂,眨巴眨巴著那雙碧綠色的美麗眼睛,一臉真誠的期待:讓我抱抱你好不好,足足有四年沒看見你了呢! 左丘容成一時怔然,她臉上的笑熱qíng洋溢,不似半點作偽,眼神里充滿了久別重逢的興奮和喜悅。 他淡淡笑了笑:幾年過去,你做戲的本領(lǐng)越來越qiáng,竟連我也看不出你的表qíng真假。 這就說明是真的啊,她撲過去埋在他的膝上,也不顧那把割ròu的小刀在他手上會發(fā)揮出何等威力,一如四年前那樣將臉貼在他的腿上,蹭了又蹭,軟語呢喃,怎么覺得你好像瘦了點,一定又沒有好好照顧自己。 左丘容成默了半晌,終是輕輕嘆了口氣,將那柄小刀扔回桌上,伸手撫摸她的發(fā)絲,無奈道:你總是這樣不按常理出牌。 本來嚴肅又凝重的氣氛營造得好好的,她卻偏偏不跟著他的步調(diào)走,非要打亂他的節(jié)奏。 并非是我消瘦,而是你長大了。左丘容成撫摸少女長可及腳踝的烏黑長發(fā),眼神悠遠而懷念。 安娜抬眸,吐了吐舌頭:你這么說,便是承認要娶我啦? 不等左丘容成回答,她又急急道:我都幫你算好了,娶我可是穩(wěn)賠不賺的買賣,中原當今的公主也沒有我的權(quán)勢,等你娶了我,西域圣教就有一半落入你的囊中,再用夜哭城的人慢慢滲透改造,瓦解他們的實力,建立你自己的權(quán)威,西域就是你的啦!而且,我們的孩子也是名正言順且唯一的圣女! 左丘容成的表qíng沒有任何變化,他甚至連眼睛都沒眨一下,就那樣淡漠地看著她。 安娜的臉上立時出現(xiàn)氣餒的表qíng,她抱著他的腿不放,開始撒嬌:容成哥哥,你現(xiàn)在可是中原武林最最厲害的人物!可是你說你都三十好幾了,連個紅顏知己都沒有,說出去多丟人啊,我這么貌美如花又權(quán)勢滔天,娶了我多有面子??! 如此賣萌又撒嬌了一番,左丘容成的眼底終于有了一絲笑影,但還是不說話回應(yīng)。 安娜一下子將頭埋到他懷里,緊緊抱著他,語氣有些氣急敗壞:我就是想嫁你,你不能給句準話給我嘛,到底答不答應(yīng)! 左丘容成淡淡一笑:小丫頭長大了,翅膀果然也硬了。 他沒說好,也沒說不好,只是說了一句這樣的話。 安娜將頭埋在他懷中,靜了片刻,緩緩開口:圣教你要拿去就拿去吧,我本來就是為你做事,只是我不甘心、不甘心四年之后,回去依然只能做你的護法,連lsquo;容成哥哥rsquo;都不能喊,只能喊你主上。我不要這樣! 我一直都是喜歡你的,容成哥哥。 她說完這一句后,空曠的圣殿一下子寂靜下來,只可聽得見二人平穩(wěn)綿長的呼吸聲。 安娜,你可是受了內(nèi)傷?呼吸略顯急促。聽過了懷中女子的表白,左丘容成的臉上依然沒有太多表qíng,連震驚也無,只是問了這么一句,然后伸手要為她把脈。 安娜避開他的手,抹了抹紅紅的眼眶:最近一直盼著你來,晚上也睡不好,所以有點感冒而已。你快說,你到底答不答應(yīng)啊? 她的表qíng急迫、渴望,還帶著十分的忐忑,左丘容成一時恍惚,不知想起了什么,待他回過神來,卻只是伸手習(xí)慣xing將她掉落的發(fā)絲捋到耳后,然后溫和道:容我想想。 左丘容成一句話,夜哭城的人便在圣殿住了下來,他們當然不是什么都不gān來度假的。那么多埋下的釘子要一個個接見并重新安排,順便親自感受一下夜哭城對西域的掌控到了何種程度。夜哭城經(jīng)過幾年發(fā)展,人手bào增,得力能gān的成員多了很多,對西域的滲透,自認還有余力。 只是時日漸長,左丘容成漸漸發(fā)現(xiàn),安娜有些不對勁。 到了后來,不僅是他,連五大護法都有所察覺。 她的身體正以ròu眼可見的速度衰老下去。她白皙光潔的皮膚一日日松弛,烏黑亮麗的長發(fā)慢慢變得枯huáng毛躁,五臟六腑的器官也減緩了運作,如同生銹的機器一樣逐步遲滯。 于是慢慢的,她開始用為信徒祈福的緣由,減少出現(xiàn)在人們面前的幾率,而那些不安分的教中分子,先前她尚容忍,可是最近卻以各種理由,一個個被她流放或者關(guān)押殺掉。 就像在準備后事。 是詛咒。 圣女華麗的臥室內(nèi),金色的流蘇垂下,安娜靠在柔軟的大g上,靜靜地對面前的男人解釋,面容平和,表qíng并無半點不甘、怨憤和遺憾。 當初五大長老和三大祭司發(fā)現(xiàn)我是夜哭城派來的人,我便設(shè)計讓他們隨我入地宮,借機將他們用機關(guān)全部殺死。但這七人在臨死前聯(lián)合對我下了本教最惡毒的詛咒,不死不休。 如果不是這圣女血統(tǒng)的保佑,我不可能撐這么長時間,可是現(xiàn)在也撐不了太久了。 抱歉,之前對你隱瞞了這個。在我死前,盡快與我成親,有了信徒的承認,加上你植入的勢力,你可以名正言順地接掌這一切了。 行嗎?她最后問。 輪椅上的男人沒有馬上回答。 他向她伸出了手,短短幾日,她原本粗細適中的手指迅速瘦得只有皮包骨頭,比他的手還要纖細還要冰涼。 左丘容成緊緊握住她的手,抓得安娜有些疼。 他朝她看過來。 一抹嘲諷的笑意從他的唇角勾起,他一貫平靜無波的眼里全是鋪天蓋地的yīn霾,帶著黑云壓城的滾滾憤怒。 你想讓我在十幾年后,再一次見證自己的懦弱無能嗎? 安娜一怔。 * 她的確要用假死來騙過詛咒,她也希望自己的犧牲能bī出左丘容成的真正心意。 畢竟這個男人城府太深,總是將一切埋在心底。 從某種意義上來說,他和藍斯是一類人,不到最后一刻,絕不會說出內(nèi)心真實的想法。 只是他比藍斯內(nèi)斂,比藍斯悲觀消極。 可是、可是安娜萬萬沒想到,左丘容成竟然會毫不猶豫地帶她離開圣殿,將她帶回夜哭城。 沒料到自己有生之年,還能重新回到這里。 懷中的女人雖然語氣帶著笑意,但聲音里的虛弱顯而易見。 她的生命以比別人快千百倍的速度流逝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