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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雷暮:“……” 帥帳內(nèi),議事的眾位高級將領(lǐng)還等在原地,見馮弦機進(jìn)來,身后還帶著一位面生的男子,忍不住朝這名男子打量去。說是男子恐怕有些不準(zhǔn)確,起碼這樣近距離看去,他身上并無男子的硬朗之氣,眉目間也難掩一股女子的冷媚。 “你們怎么還在這里?”馮弦機反而很驚訝他們還等在里面的樣子,接著擺擺手,“今日都散了吧,明日再說?!?/br> 眾人:“……” “末將等告退?!?/br> 魚貫而出后,眾人面面相覷。 “來者何人?” “王府里的女主子?” “沒見過啊。” 帳內(nèi),眾人的腳步聲剛一遠(yuǎn)去,馮弦機便一把將鳳玉拉入了懷里,單手捧著她的臉蛋兒,兇猛又熱烈地吻了下去。 鳳玉被打了一個措手不及,她以為他們見面的第一件事會是如何商量正事,沒想到卻是應(yīng)付他突如其來的熱吻。 她整個人稍向后倒,他單手箍住了她的腰肢,像是鐵鏈一樣,將她穩(wěn)穩(wěn)的與他拴在一起。他不擅長對她敘說愛意,唯一能表達(dá)思念的方式就是寫信,信寫得一寸高了,里面也沒有吐露半個“思戀”的句子,反而是在東拉西扯一些路上的見聞和作戰(zhàn)的趣事。起初,鳳玉不明白他的意思,后來翻來覆去睡不著的時候認(rèn)真想了想,這大概就是他對她表達(dá)愛意和思念的方式,一種獨屬于馮弦機的方式。 此時,他拼了命的吮吸她的唇舌,邀她共同進(jìn)入那個火一般熱烈的氛圍中,鳳玉暫且將這也當(dāng)作他表達(dá)方式的一種。畢竟,書讀少了,值得理解。 可是,她大約低估了一個男人憋久了的欲望,當(dāng)她被直接壓到書案上的時候,她才反應(yīng)過來他要的不僅僅是一個吻。 “瘋了你……趕緊停下來……”她整個人躺在凌亂的書案上,上面還有作戰(zhàn)圖和往來的各種書信,微微偏頭就能看到下面的人給他寫的報告。 他的手至腰間撫摸而上,像是帶著一串火,所到之處燎原一片。 鳳玉的力量在他面前簡直是微不足道,為了喚醒這頭沉迷的雄獅,她只得下了狠手去咬他的唇。 “嘶——” 趁他抬頭離開的片刻,她趕緊抽出一只腿,直踹他的胸口。 馮弦機一把握住她的腳腕,擰眉:“你謀殺親夫?” 被吻得差點兒閉氣的鳳玉:“……你要點兒臉?!?/br> 馮弦機惡劣一笑,推著她的腿壓向她自己,他動作緩慢,一點點地試探她的臨界點。怎知,她卻是個天生柔軟的家伙,腿都快壓到與身子平行了,她還不服輸?shù)氐芍约骸?/br> 馮弦機:“不錯。” “哼。” “你這柔軟度我心里有數(shù)了,以后咱們可以多試幾個姿勢?!?/br> “……” 鳳玉抬起另一只腿,同樣照著他的胸口踹去:“滾!” 馮弦機作勢捂住自己的胸口:“第二次,你一天之內(nèi)竟然傷了我兩次?!?/br> “皮這么厚,誰傷得到你。起開!”她推開他坐起身來,整理儀容,發(fā)現(xiàn)頭發(fā)散了幾縷下來,冠也有些歪了,不免怒瞪他,“你真是枉為一軍之帥。” 馮弦機雙手撐住她兩側(cè)的書案,微微彎曲身子,直視她:“你從進(jìn)來就沒有說過一句好話,怎么,看我不順眼?” 鳳玉不自覺地舔了舔嘴角:“誰讓你這么輕浮?!?/br> “行?!瘪T弦機認(rèn)命點頭,誰讓他鐘意她呢,還能怎么著,認(rèn)了唄! 鳳玉整理好頭發(fā),拉好被他扯歪了的衣襟,道:“我來找你是有正事的,咱們能先說正事么。” “洗耳恭聽。” “前些日子皇帝派人給我送了一封信,信是以我堂姐鳳恬的名義寫的。上面說她還活著,現(xiàn)在在皇帝的手中,如果要救她就必須得我親自北上與皇帝見面一敘。”鳳玉道。 “你家不早死絕了,還有人?”馮弦機直白地問道。 鳳玉抄起手邊的兵書,噼里啪啦對著他的腦袋便是一陣猛揍:“會不會說話,會不會說話!” 馮弦機笑嘻嘻地躲閃:“我錯了,話糙理不糙,意思到位就行了。” 鳳玉扔下書,被他氣得不想開口。 馮弦機收斂了神色,他之所以這樣不給好臉色無非是覺得南疆王室的任何一個人都不如眼前的她重要,如果為了救她堂姐而把她置于險境,他定然是拼死都不干的。 “你既然來了便是想救,對嗎?” 他總算說了一句她想聽的話,鳳玉抱著肩膀點頭:“是,我想救,但也不想那么蠢中了皇帝的計?!?/br> 馮弦機點頭:“還算你機靈,知道自己的命最重要?!比绻悄欠N舍生取義的人,他會直覺拒絕與她談?wù)摯耸?,或者不介意直接逼迫瑞帝“撕票”。還好,她十分清醒。 鳳玉伸手戳他的胸膛:“你有不有什么好辦法?” “你這是求人的態(tài)度?”他直起身來,居高臨下地挑眉看她。 鳳玉:“……” “你要是愿意跟我在這張桌子上做一次,我就答應(yīng)幫你救人?!彼钢倪@張桌子,笑得有些色瞇瞇。 鳳玉……她自然是再次抄起手邊的書,重復(fù)剛才揍他的節(jié)奏。 “你到底有沒有個正形??!” 趕了十天的路都不如跟他說話來得辛苦,鳳玉真是恨不得把他腦袋擰下來當(dāng)板凳。 馮弦機倒是很喜歡她這副氣呼呼的樣子,有些兇有些可愛。她一直活得太自省了,如今走來的每一步都經(jīng)過了慎之又慎的思慮,他很想做打破她那層殼的人,因為他知道殼里面有柔軟的東西,他想貼到那層柔軟。wedfrtyukk; “好了,不逗你了。”他拉住她的手,撐開她的掌心,兩人十指相扣,“你能在遇到困難的時候第一個想到哦我,我真的很開心?!?/br> 鳳玉咬唇,目光瑩潤。 “救人之前咱們得弄清楚一件事,你這突然詐尸的堂姐是不是你堂姐?!?/br> 鳳玉:……話糙理不糙,算了,不跟他一般見識。 “我已經(jīng)想辦法聯(lián)系周遂之了,看他有不有什么辦法替我確認(rèn)?!兵P玉道。 馮弦機挑眉,想起之前打聽到的消息,問道:“周遂之的夫人是你們南疆人?” “嗯。” “那當(dāng)初我用他夫人來試探你的時候,你心里慌不慌?”想起在孝陵的一幕,他咧嘴笑著問她,沒個正形。 鳳玉瞥了他一眼,道:“慌什么,我倒是很高興你傳來了這個消息,不然我還不能和胥二jiejie相認(rèn)?!?/br> “胥二?”馮弦機摸了摸胡子,眼眸一深,從這“胥”姓上就猜測到這位胥二應(yīng)該是出自南疆將門胥家。想當(dāng)年胥家軍也是赫赫有名的一支隊伍,他們在沙場縱橫往來的時候他還是寂寂無名的小卒。時移事遷,沒想到威名赫赫的將軍府如今就只得一女子活了下來。 馮弦機看向她,覺得她真是一個太有意思的人了。明明是在復(fù)仇,可是心底卻劃了一條底線,完全沒有旁人那種毀天滅地的氣勢。其實她要是再狠辣無情一些,恐怕先帝駕崩的時候就能攪和得天下大亂。 他腦袋向前一伸,輕啄了一下她的唇。 鳳玉要發(fā)火,可觸及他認(rèn)真的眼眸,揚起的巴掌怎么也落不下去。他好像在確認(rèn)一件事,又好像是在……獎勵她?真是莫名其妙。 馮弦機偷香成功,又正經(jīng)了一分:“周遂之不是瑞王府舊臣,恐怕涉足不了這些私密之事。咱們要想知道真相,還是要從后宮著手?!?/br> “女人?周遂之這種重臣都不知道的事情,難道后宮的女人還能知道?” 馮弦機拉過她的手,在她掌心寫下兩個字。 皇后。 “她不會說的。雖然我與她關(guān)系尚可,可也都是表面交情,她不可能為了我背叛皇帝。況且你與皇帝這一戰(zhàn)很有可能就是決戰(zhàn),好不容易想著一個能讓你緩兵的法子,難道她不支持皇帝卻來支持我們嗎?”鳳玉搖頭。雖然皇后給她的印象不錯,但沒有人會為了不相干的人背叛自己的丈夫,何況她還是一國之后,除卻和皇帝的夫妻情分,她也肩挑著這國家的一半責(zé)任。 “試試吧,總能從她的反應(yīng)中得到點兒什么消息?!瘪T弦機道。 —— 木夏察覺到皇后近日有些心神不寧,有時候會看著人出神,有時候又一個人坐在窗邊發(fā)呆,這都是以前從未有過的。 木夏以為是田氏惹得皇后心情不快,本意想開解皇后一番,可她每每提起田氏皇后便是眉頭緊鎖,讓人不好再往下說去了。 皇后自然困擾,她雖對鳳玉沒有責(zé)任,但私心卻想著她不要來京城這一趟,不要中了這個計。她不可能去給她傳遞消息,只能暗自祈禱她能夠聰明些,千萬別再落到皇帝手中了。 “娘娘,宮外來信了?!蹦鞠哪弥环庑胚M(jìn)來,笑著遞給了她,“大約是老爺夫人又想娘娘了?!?/br> 信封上蓋著柳陽王府的戳兒,因此能一路平順地被遞到她的手中。 皇后打起了幾分精神拆信,撕開信封拿出里面的信,讀了兩三行,皇后的臉色便有些掛不住了。這不是家信,是湯鳳派人送過來的信。 “這是誰遞進(jìn)來的?” “還是府中的管家啊,木秋親自去宮門口取的?!蹦鞠囊苫蟮貑柕?,“娘娘,這信有什么不對嗎?” 皇后扯了扯嘴角,是了,這后宮本來就是她的場子,想做點兒什么手腳簡直太容易了。取了家信換了里面的內(nèi)容,讓她的意思順順利利地到達(dá)她這里,本來就不是什么難事兒。 信怎么進(jìn)來的不重要,重要的是信里的內(nèi)容。皇后沒想到她會直接開口問,以她倆這般淡泊的交情,她是以什么立場來問的?又如何確定她會回信? 皇后不知道,從她拿到這封信開始,她的一切反應(yīng)都可以被湯鳳解讀出含義?;睾筒换?,信里如何寫,她的反應(yīng)完全可以給湯鳳提供判斷的依據(jù)。 “她要是不回,那鳳恬的身份就是真的?!本┏侵?,鳳玉篤定地向馮弦機說道,“我了解咱們這位皇后,她可比她的夫君要聰明得多?!?/br> 皇后讀完信,順手燒了個干凈。 “木夏,取紙筆來,我給家里寫封回信?!?/br> 作者有話要說: 皇后和鳳玉的cp——雙鳳cp! 大家周六快樂呀,忙碌了一周,好好休息一下吧~ 第56章 當(dāng)面邀功 皇后寫完了這封“家書”后, 命木夏按照之前的法子傳回家中去。她知道,這封信到不了孫家人手中,一定會在某一時刻被調(diào)換給湯鳳。 戰(zhàn)局進(jìn)行到現(xiàn)在, 皇后對形勢也有了自己的判斷。瑞王是靠謀反起的家, 名不正言不順,朝中支持的大臣太少, 根基太弱。手中的兵力雖足以抗衡幾個來回,但他并不善戰(zhàn), 何況面對的敵人又是魯王和西南王這樣的戰(zhàn)將。 可她沒有選擇的余地, 她的后半生都和皇帝捆綁在了一起,他敗她便只能陪著他敗。所以, 皇帝對湯鳳用的這一計,她雖明知會給湯鳳帶來危險, 但還是配合了他。 信中,她給了湯鳳確定的答案, 田氏就是鳳恬,南疆王室的幸存者之一。 湯鳳在次日傍晚拿到了這封信, 拆開一看,有些意外。 “她不僅回了信, 還回答了我的問題?!兵P玉皺眉。 馮弦機接過她手中的信, 讀完后,問:“你信她嗎?” “信?!兵P玉低頭, 如鴉羽一般的睫毛輕輕顫動了兩下,她想到了自己與孫氏最后一次見面的情形,雖然她已經(jīng)從高高在上的位置上跌落,但她的臉上從不見任何一絲的幸災(zāi)樂禍和得意囂張。這個女人,她永遠(yuǎn)都是溫柔婉約的, 仿佛一切爭斗她都看在眼里卻都不計較。 “她既然回了信,那便是真的。”鳳玉嘴角微抿,眼神有些凝重,“可能你沒辦法理解,但是我信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