攤牌
一天吃完晚飯, 廖藺送薛妙回農(nóng)墾團宿舍,夜空晴朗,晚風(fēng)習(xí)習(xí),四野寂靜。 薛妙正邊走邊感受夜風(fēng)拂面的輕柔,身旁男人突然問了句, “你想找對象嗎?” “???”廖營長問題問得實在突兀, 薛妙又被問懵。 “啊什么啊, 我問你想找對象嗎?” “想啊。遇到合適的當(dāng)然就談一個唄?!毖γ顩]忘記上一世爺爺曾天天催自己領(lǐng)個男朋友回家,可直到他老人家離開她, 自己都沒實現(xiàn)他的期盼。 “那你想要找個什么樣的人做另一半?” 薛妙眼里帶著一絲憧憬, 不加思索地回答,顯然心中早已有了答案,“這個我還真想過, 我要找個長得好,身材好, 人品好的, 最重要一點,這個人要有點傻氣, 總之,要是用動物作比,我要找個忠犬式的男人當(dāng)另一半?!?/br> 廖藺皺眉, “為什么要找個傻子?” 薛妙斜睨他一眼:“要都像你一樣的, 一下就把我的秘密給看出來, 我上哪哭去?!?/br> “可你也不太精明, 你再找個傻的,你倆傻一塊,容易影響下一代。” 薛妙停下腳步,大眼睛閃著兇光,狠狠踢了廖藺小腿一下:“說誰傻?你以為所有人都像你一樣,粘根毛就能變成猴,就討厭你們這種狐貍男,讓人一點都沒有安全感?!闭f完不理廖藺,一個人加快腳步自顧往前走。 被撇下的廖營長,默默自語:“沒安全感嗎?” …… 兩天后是薛妙他們農(nóng)墾團集體休息的日子,薛妙一大早在廖藺這邊做完飯,跟他抱怨:“我現(xiàn)在兩頭忙活,都半個月沒休息了,農(nóng)墾團今天都放假了,我也要求放假?!?/br> 廖藺想想也是,這半個月確實把小丫頭忙壞了,點頭道:“昨天你不是拿豬油跟農(nóng)墾團那邊換了干米線嗎?中午讓他們自己下米線吃,這幫人被你給慣壞了,平時出任務(wù),飯都是他們自己做的,餓不死他們。” “太好了。” 廖藺問她:“你放假想干什么?” “沒想好?!?/br> “我?guī)闳€地方怎么樣?” “是不是有好的食材?”薛妙感興趣地問。 廖藺好笑:“我估摸一提你肯定能想到吃的上去,吃的嗎,肯定有,去不去?” “當(dāng)然去?!毖γ羁丛谕饷娓傻脽峄鸪斓钠渌?,問廖藺:“你把大家扔下來不太好吧?你一點都不愛兵如子?!?/br> 廖藺看了干活的人一眼,“我沒可那么多大兒子,不是專門帶你出去,我還有別的事情。” 廖藺帶薛妙去的地方在農(nóng)墾兵團駐地南邊一個大家集體放牛的山谷那邊,這里不像東邊全是密林,樹木矮一些,稀疏一些,路上遇見幾個給公社放牛的小牧童,大眼睛閃著好奇的光,追隨兩人往山谷深處去的身影,還好心地在兩人身后大聲提醒:“那里面有馬蜂,很危險的,你們別進去。” 薛妙回他們個笑臉,“有解放軍叔叔呢,不怕,等出來給你們帶好東西吃?!?/br> 山谷往里去,草木長得格外茂盛,南國四季常青,北方正大雪紛飛的時節(jié),這里卻一點沒見植物衰敗的跡象。 廖藺進了山谷就像逛自己家后園子,先是放了把火,靈活的上了棵樹,搗了個蜂窩,喜得薛妙見牙不見眼,“碧哥哥,你真棒?!?/br> 一聲碧哥哥,特別有殺傷力,廖藺差點從樹上倒栽下來,下樹后跟薛妙商量:“你以后能不能別這么叫我?” “我覺得很好啊,我是小雪花,你是綠葉子?!?/br> “這里可沒有雪花,我?guī)闳タ凑嬲幕ㄈィ」媚锞蛻?yīng)該多看看花,像陸子戰(zhàn)那種的,今天送你個白豆蔻,明天弄棵兩面針,是想把你往中醫(yī)上帶,一看就書讀太多,讀傻了?!?/br> “你夸自己,能不能別拿其他人作比較?!?/br> 廖藺真的不是自夸,不知道他怎么找的地方,帶薛妙翻過兩個山崗,穿過一片雜生的樹林,進到一處低平的山谷,那里生了一大片蘭花,還不是一般的蘭花,薛妙因為激動呼吸都急促了幾分。 福德居里的食客老饕大都好個雅趣,愛養(yǎng)蘭花的不少,薛妙也跟著認(rèn)識了一些名品蘭花?,F(xiàn)在她眼前所見的就是后世極為稀缺難尋的杏黃兜蘭和白旗兜蘭,尤其是杏黃兜蘭,因為它的花瓣在以淡雅為主的蘭花里是少見的黃顏色,所以更加珍貴。 這兩種蘭花在后世的蘭花展上曾多次獲得過金獎,官方交易價是1600美金一株,這只是官方價,在蘭花價格被炒熱的那些年里,有人出幾十萬人民幣都難得一株。 站在薛妙身旁的廖藺發(fā)覺小姑娘激動地渾身顫抖,打趣道:“看個花就把你激動成這樣,就說嘛,姑娘還是喜歡花,不過,蘭花淡雅高潔,跟你的氣質(zhì)不太像。” 薛妙從激動中緩過神來,迅速變臉,怒道:“你的意思是我不淡雅,不高潔了?” 廖藺心說小丫頭最近火氣有些大,不知道一會她會不會更生氣,心虛作祟,難得奉承起人:“我覺得你性格活潑開朗,更像現(xiàn)在正在打骨朵的山櫻,熱熱鬧鬧開遍漫山遍野。” 這句奉承薛妙勉強接受,臉上又掛上笑模樣,指著蘭花問:“這方圓幾十公里是不是沒有你沒走過的地方?” “差不多吧,你以為我們這些天就單純蓋房子嗎?” 薛妙想起廖藺每天會輪流派幾個兵去東邊林子外圍巡查,這次來人里還有個叫李建國的戰(zhàn)士,好像擅長繪制地圖,沒怎么干活,每天都早出晚歸外出采點。今天估計廖藺帶她來這里也是為繪制地圖核查來了。 黑狐貍果然一心好幾用,這下就有些難辦了,她還想著,等回頭有時間來這里挖點蘭花進福德居去,別人好說,不了解她不會起疑,要是被黑狐貍發(fā)現(xiàn),再想多了怎么辦? 挖蘭花不光是掙錢,當(dāng)?shù)睾髞硪驗橄鹉z的大面積種植,這兩種蘭花的棲息地被剝奪,在她穿越時已經(jīng)快滅絕了,野外很難找到一株。趁著現(xiàn)在珍惜蘭種還能找到,她多留存一些,等有機會拿出來也算是為這些珍貴蘭花保留些火種。 看了廖藺一眼,薛妙決定先把路記下,有機會一點一點少挖些,不信他能發(fā)現(xiàn)。 不知道是不是錯覺,薛妙覺得廖藺看了她好大一會,才開口說:“蘭花不好養(yǎng),而且現(xiàn)在的風(fēng)氣也不鼓勵養(yǎng)花養(yǎng)草,被別人拿來說嘴會比較麻煩,我就不幫你挖了?!彼姥渣c頭。 廖藺率先往山谷外面走去,“我再帶你去個好地方,保準(zhǔn)你喜歡?!?/br> “什么呀?” “去了你就知道?!?/br> 這一去有些遠,薛妙覺得他們已經(jīng)在山里穿行快兩個小時了,腿都要走斷了,終于來到一處河谷邊,薛妙又一次被震撼,原來駐地周邊有這樣美麗的景色,眼前清澈的溪流歡快地流淌,溪邊有好多只孔雀在走來走去,綠孔雀居多,雄孔雀邊走邊抖落開自己的美麗的尾羽,陽光灑在尾羽上,泛著七彩光輝,漂亮極了,這真是個名副其實的孔雀谷。 “喜歡嗎?” “嗯,好漂亮。” “你可以去撿幾根羽毛,別走太近,孔雀不會傷人?!?/br> 于是薛妙悄悄往前走了一段,這里的孔雀很少見到人類,不知道怕人,有的繼續(xù)踱步,有的則好奇地歪腦袋打量薛妙,薛妙快速撿了幾根羽毛,達到目的興奮地往回跑,邊跑邊得意地咯咯笑個不停。 “高興嗎?” “高興。” “還有更高興的?!?/br> “還有?我覺得我們今天出來像是玩尋寶游戲似的,一環(huán)扣一環(huán)的驚喜?!?/br> 薛妙跟著廖藺在孔雀聚集的溪邊往前走了一公里,還沒到地方,薛妙就聞到了陣陣果香,“天呀,”薛妙今天用了太多的感嘆詞,但這里作為壓軸,真的是她最喜歡的地方。 河谷日照充分,里面長滿了各種野生果樹,連她平時很難見到的熱帶水果之王百香果都有,遠處還有一大片野生柚子,因為人工糞肥少,開花結(jié)果晚,現(xiàn)在樹上還掛了好多果實,沉甸甸的又大又圓的柚子,讓她數(shù)一數(shù),少說得有幾百個。 廖藺幫她摘下來幾個,用刀割開表皮,薛妙一看到柚子鮮紅的果rou跟豐沛欲滴的果汁,立即認(rèn)出這是后世在當(dāng)?shù)乇环Q作曼賽的最有名的晚熟柚子,分了廖藺一瓣,薛妙撕開瓣膜,嘗了一下,確實是曼賽那種甜中帶著一點微酸的口感。 感嘆道:“柚子渾身都是寶??上Ь褪翘髠€了,我們兩個人也拿不出去太多?!?/br> “你真的拿不出去嗎?” 薛妙渾身一凜,神色冷下來:“這就是你今天帶我來這里的目的?你又猜出了什么?” 廖藺寸步不讓,目光咄咄逼人,“想讓我替你保守秘密,也得先讓我知道那個秘密的真相才行,不清不楚的秘密是永遠守不住的?!?/br> “我倒是要先聽聽你口中的不清不楚?!毖γ钅樕蠎崙?,心里卻在打鼓,福德居她根本就沒在人面用過,也沒從里面拿東西出來,只在夜深人靜的時候進去轉(zhuǎn)轉(zhuǎn),廖藺怎么會知道呢? 廖藺不著急說話,拉著薛妙去一棵倒地的樹前,細(xì)心地鋪上芭蕉葉子摁住薛妙肩膀讓她坐在上面,自己也好整以暇地坐下,準(zhǔn)備好好跟她談一談。 沒說別的,廖藺開門見山:“記得我們出林子那天,我讓肖偉亮帶著馬回去繼續(xù)搜尋走失的馬匹嗎?” 薛妙立即想到了問題所在,懊惱地皺眉。 小丫頭的表情分明就是不打自招,廖藺繼續(xù)說:“我派肖偉亮去找馬不是無的放矢,別看他看起來傻乎乎,卻有門別人沒有的絕活,他爺爺是當(dāng)?shù)赜忻睦汐F醫(yī),對馬很有研究,他跟在身邊耳濡目染,對馬也是半個行家。你知道他找回來幾匹馬?” 薛妙放棄掙扎,破罐子破摔,“五匹。” “我們在坡頂遇到那伙人時,我記得清清楚楚,他們有五匹馬,那么在我去打掃戰(zhàn)場時,你牽來的那匹馬到底是哪來的呢?南部密林不適合馬的生存,林子里變不出馬來,那匹馬顯然也不是野馬。還有……” 薛妙一聽他說還有,更是郁悶得無以復(fù)加,她有那么笨嗎?破綻怎么一個又一個? “還是咱們倆在榕樹林子那次相遇,還是你吃的菜包,里面除了清醬rou之外,我還聞到一樣?xùn)|西,松仁小肚,清醬rou姑且算是可以長時間保存,你從家里帶過來可以理解,但是松仁小肚,當(dāng)時氣溫高熱,怎么可能保存得下?要是你現(xiàn)做的,我不認(rèn)為你在農(nóng)墾團的環(huán)境里能做得了那么精細(xì)的吃食。 還有,你說你帶進山洞的筐是跟你一起滾落江里又撈上來的,當(dāng)時我精力不夠沒深想,過后仔細(xì)一回味,你那話根本就經(jīng)不得推敲,那么急的江流,重量不同,你跟筐一起漂落到下游的可能性可以說是微乎其微。” 廖藺見自己越說薛妙頭低得越深,說完后,等薛妙給他點回應(yīng),沒見小丫頭說話,卻見她褲子上有水漬滴濺,這才有些著慌,趕緊出聲道:“我沒別的意思,我那次在山洞里已經(jīng)跟你保證過了,你的秘密就是我的秘密,今天跟你說的這些是從肖偉亮帶馬歸隊之后,我在心里想了好久,我先是百思不得其解,最近幾天才算有了個不是結(jié)論的結(jié)論,這樣的秘密太逆天了,我不能不跟你通個氣,你得理解我……” 話說到一半,薛妙突然撲進他懷里,邊哭邊拿拳頭捶他胸脯,“人家藏得那么嚴(yán)實,你為什要揭開它?……我、我牽馬出來是為了誰?不是怕你感染嚴(yán)重了,一旦出去晚了,來不及救……嗝,我要是不拿藥出來,這會你都跟馬克思他老人家在天上會面了……還有,你鼻子那么好使干嘛?你上輩子肯定是個狗變的。”是天道他老人家身邊的獵犬,薛妙兩輩子算起來很少這么哭過,她哭不是驚慌,主要是郁悶,為什么廖狗總是能把她猜得透透的,讓她覺得自己遜斃了。 廖藺被薛妙哭得心里好像淋了層細(xì)雨,濕漉漉的,撫上小姑娘的后背,用他自己都沒察覺出來的溫柔聲線,投降道:“我是狗變的好不好?別哭了,我要是知道能把你惹哭了,我一定會換個更委婉的說法?!?/br> “那你還是要堅持說出來。” 把姑娘從懷里扶起來,廖藺黑眸跟薛妙淚眼朦朧的大眼睛對視,俊臉前所未有的嚴(yán)肅,“記住,這個世界上比你我聰明的人有很多,你既然有那個東西,不用肯定是不能的,但你用之前最好記住一定不能讓人起疑。所以,你手里是類似吳承恩《西游記》里袖中乾坤一樣的存在嗎?這東西怎么會在現(xiàn)實中出現(xiàn)?” 薛妙擦擦淚,喏喏道:“這世界上誰還會比你更聰明?”又打了個哭嗝,才逐漸冷靜下來,避無可避,問題是要怎么解釋,問廖藺:“你物理好不好?相對論了解多少?”本來想提霍金、布萊恩.格林的,想想這倆人現(xiàn)在的理論不知道出沒出現(xiàn),就算有了也傳不過來。 “愛因斯坦?多少知道些?!?/br> 薛妙不服氣被揭穿,想用理論忽悠住某人,“愛因斯坦的廣義相對論解釋過時空原理,但他主張的是絕對平滑的時空,跟他主張相對的是被稱做弦論的理論,認(rèn)為宇宙有十一個維度,雖然只是個數(shù)學(xué)公式推理出的概念,但它至少在公式上是完美的,另外還有物理學(xué)家在研究宇宙中的黑洞,質(zhì)量極大的黑洞連光都無法穿透,廣義相對論主張時間跟空間是一體的,誰都無法斷定,物體穿越黑洞之后會遇到什么情況?!?/br> 薛妙沒頭沒尾地說了這么一大通,顯然沒把廖藺忽悠住,他很快找到問題所在:“所以你身邊有個穿越了時空的廚房?” 這個世界上還能有比廖藺更聰明的人嗎? “我只能認(rèn)為,我是在各種復(fù)雜因素的作用下才有此奇遇的,它現(xiàn)在在一個彎曲的時空里,你看不見,可能是我的磁場是開啟它的鑰匙,只有我能進入?!?/br> 說到這里,薛妙像只防備偷襲的小獸似的,虎視眈眈地瞪著男人,生怕他來搶東西,“告訴你也無妨,反正你奪不走的,你要是想搶,我就把你關(guān)在里面讓你永遠也出不來?!?/br> 這話讓本來還處于極度震驚中的廖藺回過神來,無奈地伸手揉了揉小姑娘的腦袋:“我搶你東西干嘛?” 震驚還是太大,饒是他定力不一般,因為早前一些大膽的猜測有了心里準(zhǔn)備,還是過了好久才平靜下來,唏噓道:“我上高中時,還沒趕上運動,我的物理老師是從美國留學(xué)回來的高材生,上課時總是說,我們?nèi)祟惖睦碚撐锢硭竭€差得遠,在宇宙面前,人類應(yīng)該對自己的智力感到絕望。” 說完看向薛妙道:“今天托你的幅,讓我開了眼界,好在我有思想準(zhǔn)備,要不真地接受不來,不過回頭想想也沒什么,你再怎么特殊,也只是個活生生的人,每個人都有每個人的定位,有了它是幸運,但人生路還要按部就班走下去,我的任務(wù)就是當(dāng)一個稱職的軍人,你的任務(wù)就是繼續(xù)好好研究你的廚藝,我們倆的共同任務(wù)就是一起合作別讓人知道你的秘密?!?/br> “你真不想看看嗎?” “能進去嗎?” “試驗過動物,沒試驗過活人,你進去興許就死了?!?/br> “……那算了吧,我還沒活夠?!?/br> “其實就是個飯館?!?/br> “說到飯館有點餓了?!?/br> “你想吃什么?” “我想吃菜包?!?/br> “……我恨菜包?!?/br> “我喜歡。我就想吃你那天吃的那種,燕京的醬rou館子匾都被劈了燒火了,多少年都沒吃過清醬rou了,還有……” 薛妙不等他說完,憑空變出一份菜包來,嫩生生的華北大白菜心裹著的菜包,讓親眼目睹大變菜包的廖藺生生閉了嘴,“……幸虧我年輕心臟好?!?/br> 又給廖藺找了水,洗了手,薛妙也給自己拿了個菜包,兩人相對而坐吃菜包。 菜包是薛妙特意效仿林語堂先生描述的吃法,在白菜葉子上涂了一層蒜泥醬之后,鋪上炒麻豆腐、松仁小肚、炒豆腐松、清醬rou,兩片合一,直接捧食,菜包及其考驗一個人的吃相,廖藺竟沒讓汁水濺出一點,吃得酣暢淋漓。 薛妙就不同了,看一眼廖藺,吃一口菜包,咬上一大口,把小嘴填滿,嚼得咬牙切齒,廖藺完全有理由相信,她是把手里的臉那么大菜包當(dāng)成他的腦袋來吃,顯然還咽不下這口氣呢。 廖藺有個誰都比不上的能力,就是讓人氣上加氣。 “你的館子里時空是無限的還是靜止的吧?”廖藺吃完菜包,喝了口水,把這個疑問句用肯定的語氣說出來。 “是?!毖γ钜呀?jīng)懶得問他的解題思路,有氣無力地道。 “我接下來的話很重要,你坐好了,認(rèn)真聽一聽。”廖藺臉上一本正經(jīng),比剛開始還嚴(yán)肅:“以前只是猜測你有個天大的秘密,今天親眼見到,我估計你想找對象這事……懸?!?/br> 見薛妙又要瞪眼睛,廖藺語重心長道:“聽我解釋,以你的智商,除非不用,否則藏不了太嚴(yán)實,不能按你原先想找個傻點的想法來找對象,我覺得你要實在想找,只能找個……傻子?!?/br> “……也是?!毖γ畋贿B番打擊,對自己的智商極度沒自信,已經(jīng)信了他的話。 “你以后如果碰見了特別喜歡的傻子,一定要帶到我面前讓我給你把把關(guān),智商哪怕稍微高一點的一率都要被放棄?!?/br> 薛妙哭喪著臉,“我想找忠犬,又不是找傻狗,我決定以后都不找對象了?!?/br> “……”好像有些矯枉過正了。 為了讓小姑娘高興,他上樹把能摘的大柚子跟百香果,全給薛妙摘下存了起來,“地下腐土能看出來,這片果林都是自生自滅的,多摘些沒事,要不要一會再給你逮只孔雀在里面放著?” 薛妙有了水果心情已經(jīng)好了起來,瞪了一眼不知出于什么心理急于表現(xiàn)的某人,“我要孔雀干嘛?殺了吃rou嗎?” “……那算了,我看你喜歡來路上的那片蘭花,一會出去給你挖些?” “嗯,就要蘭花。還要再搗幾個蜂窩。”有了食物收集員,不用白不用。 廖藺說到做到,回去的路上又搗了五個蜂窩,掏了蜂蜜跟蜂蛹,還挖了好些杏黃兜蘭跟白旗兜蘭,薛妙特別滿足,被廖藺戳穿秘密的郁悶也漸漸消失。 出了山谷,還沒到小牧童收工的時間,薛妙把路上順手采的野果分給他們。小牧童都是些活潑自來熟的孩子,嘰嘰喳喳開始介紹自己,大部分都是傣族、布朗族的,也有幾個漢族的,上學(xué)晚,干不了別的,幫生產(chǎn)隊喂牛還能掙工分,一個個都瘦瘦黑黑的,但長得是真好看,大眼睛烏溜溜亮閃閃。薛妙向來是個孩子王,孩子們嘴啃里著野果,jiejie、jiejie叫得親熱極了。 有個格外漂亮的布朗族男孩子拉著薛妙的胳膊,大膽地問她:“jiejie你當(dāng)我嫂子怎么樣?我哥哥就想找個知青當(dāng)媳婦?!?/br> 薛妙搖頭:“jiejie不找對象?!蹦腥瞬蝗绻?,又不能幫忙刷碗,還不能幫忙保密,要他們有何用? ※※※※※※※※※※※※※※※※※※※※ 碧哥:我又做大死了,我坑沒挖夠,我開心,我快落~~ 蝦餃妹:挖坑容易,填坑難??! 感謝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營養(yǎng)液的小天使哦~ 感謝灌溉[營養(yǎng)液]的小天使: 雅雅 80瓶;兔子吃番薯 20瓶;暮煙繾綣、linda 10瓶;小楊 2瓶;北方姑娘、32707376 1瓶; 非常感謝大家對我的支持,我會繼續(xù)努力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