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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人也同樣注意到了水中的景象,那幅漂浮在水上的牡丹圖,花姿搖曳,盛開的更加艷麗,整個花亭,牡丹盛開,不知道是因為浸了水的緣故,還是其他,花的顏色更加亮眼,那是一種用盡了生命的展放,就好像傾盡一切,只為了這一刻,第一次他們才記起,這牡丹除了富貴一說,同樣象征著天香國色,牡丹花下的少女更是好像成長了一樣,長發(fā)飄逸,衣裙拽地,她的面容有些模糊了,但那份姿態(tài)以及神韻卻更加令人想入非非,究竟是什么樣的女子才配的起這傾國的牡丹。 所有人的眼中都閃現(xiàn)著驚嘆,這幅畫簡直是美到了極致,讓人忍不住想要窺伺,想要珍藏。他們想或許這才是真正的花中之王,就像天上的云霞,可望而不可及,就在他們?yōu)檫@份無雙的靡麗而驚嘆的時候,墨色更加暈染開來,女子的身形姿態(tài)更加模糊不清,直至慢慢的變淡、變淡,最后似乎只剩下一個影子,而那些剛剛還在盛開著的牡丹,似乎也將它最完美的生命綻放到了極致,然后,就像這花下的女人一樣,隨著昭華,漸漸的凋零,直至只剩下那一抹艷麗的顏色,落入泥土,融于天地。 大廳中似乎只剩下滿池蕭瑟,人們還沉浸在剛剛的震撼里回不過神來,原來再美好,再繁華的東西也都抵不過,時間易逝,昭華易老。無論曾經(jīng)怎樣,最后剩下的不過是泯然于天地之間,果然是毀滅嗎? 原本清澈的池水中只剩下一幅被水浸染的看不清面目的畫卷,可剛剛那一幕仿佛浸染了生命的牡丹亭,卻是生生的刻進(jìn)了在場的每一個人心中。 不知道過了多久,終于有人回過神來,大家這才發(fā)現(xiàn),溫如墨不知道什么時候已經(jīng)不見了身影,然而再也不會有人質(zhì)疑他的畫,那樣的手法,堪稱神技,他們不知道其中的玄機(jī),卻知道這種畫法對于技藝的要求有多么苛刻。除了溫如墨沒有人能做到。 溫如墨是當(dāng)之無愧的天才,不,他的天賦早就無人能及,他們忽然想到自己之前對于溫如墨的輕視,一個個羞愧的恨不得將頭埋進(jìn)墨水里,原來那個人不是桀驁,而是他所站的高度已經(jīng)無人能及。 眾人忽然就有些疑惑,這樣的人,是一個女人就能輕易超越的嗎?恐怕是他自己累于塵世,不愿意再耗費(fèi)時間了,果然三人成虎,謠言害死人,眾人看著池中的畫紙有些惋惜,而玉蘭詩會將這幅已經(jīng)看不清的畫撈起來,烘gān,掛在了畫作中最前的位置,單行而立,沒有任何畫能與它比肩。 而之前眾人認(rèn)為能與溫如墨相比的那個年輕人,卻被漸漸孤立,huáng啦老先生也緊緊的閉上嘴巴,不再說話。當(dāng)實(shí)力足以碾壓一切的時候,所有的人都相信,這樣的人是不需要用那些卑劣的手段,而溫慶和之前所表現(xiàn)的一切,更是顯得虛偽,不過這一切都沒有人在意了。溫如墨的離開讓之后的詩會在再沒有令人驚艷的感覺。而這一次,他真真正正的成為了無人能及的一代大家。再也沒有人可以撼動。 溫如墨的聲望在他不知不覺的時間里已經(jīng)達(dá)到了空前的高度,不過現(xiàn)在他卻沒時間思考這些,聽著身后似乎微不可聞的腳步聲,溫如墨嘴角勾起一抹笑,剛剛他趁著眾人沒有回過神就離開了,原以為沒有人注意,不過這個小家伙倒是警醒,幾乎在他前腳剛出門,他后腳就跟了出來,溫如墨突然轉(zhuǎn)過身,皓祥差點(diǎn)反應(yīng)不過來撞在溫如墨的身上,他其實(shí)腦子里還沉浸在剛才的畫面中回不過神,而且剛剛他也只是因為對溫如墨太過關(guān)注,看見他離開了,自己鬼使神差的也跟在他身后,可腦袋里卻還是有些迷惑,他從來沒有見過這樣的畫,那是真正的帶上了靈魂的東西。 跟著我做什么,小家伙?rdquo;溫如墨面容一如既往的平淡,皓祥一時之間看不出他是不是討厭自己跟著,明明平日里腦子還算靈活,可在這個人面前卻似乎不會思考,一時間竟不知道該怎么回答,總不能再告訴他自己也不知道吧,這人一定會認(rèn)為自己是在敷衍。 溫如墨看著眼前的人低著頭一片陣沉默,眼中閃過笑意,這個小家伙,真是有些傻得可愛,他怎么會是原書里那個無事生非,yīn沉頹廢的皓祥呢!想到自己一遇見這個小家伙,他就不自覺的黏上來,溫如墨若有所思,剩下的不過是確認(rèn),不過這樣的阿彥,意外的有意思。 溫如墨既然已經(jīng)心中有數(shù),所以他也就不急了,看著還反應(yīng)不過來的家伙,溫如墨轉(zhuǎn)身,決定先回去吃飯,想到上輩子這個家伙的囂張勁兒,溫如墨吐了一口氣,決定先晾晾他,而且這輩子這個家伙還單純的什么都不懂,他還是不要再嚇著他了,順其自然吧。 察覺到溫如墨轉(zhuǎn)身就走,皓祥心中一急,他不知道這次離開了,會不會像上次一樣,好長時間都看不見他,他擔(dān)心他會不會生自己的氣,皓祥心中一急,手上的反映比腦子快多了,一把就抓住了溫如墨的衣袖。 看著那雙漆黑深邃的眼睛疑惑的看著自己,皓祥說出了一句讓他在以后的歲月里萬分糾結(jié)的話,我想拜你為師!rdquo; 這話一說,皓祥為自己的機(jī)智得意不已,自己真是聰明,這樣的話,豈不是就可以經(jīng)常見到溫先生了,溫如墨似笑非笑的看了他一眼,皓祥心中有些打鼓。 真的,溫先生,我一定會跟您好好學(xué)的,您就收下我吧!rdquo;皓祥盡量讓自己的聲音變得很誠懇,一雙清澈的鳳眸一眨不眨的看著溫如墨,似乎有亮光閃過,溫如墨喉結(jié)動了動,忍不住想到這雙眼睛若是染上淚意,該是多么絕妙的景致,只是看見這人滿眼的單純,最終嘆了一口氣,掩下心中的遐思,溫如墨感概了一句,任重而道遠(yuǎn)。 他決定還是先回去冷靜一下,小家伙,再這么看著我,我可不保證會不會就這么生吞了你,溫如墨的目光閃爍了一下,隨即搖了搖頭,原主留給他的思緒告訴他,這個時代,一日為師終身為父,他可不想做皓祥的父親,雖然他并不是沒有當(dāng)過他的老師,但那畢竟不一樣,不同的時代它背后的含義也大不相同,所以這師父并不是隨便認(rèn)的。 不,我并沒有打算收一個徒弟!rdquo;溫如墨gān脆果斷的拒絕,怕這家伙不依不饒,立馬轉(zhuǎn)身離開。 皓祥一直跟在溫如墨身后,目送他進(jìn)了那座小院,心中卻是一陣沮喪,那是一種從來沒有過的難受,他是不是也認(rèn)為自己是一個廢物,所以不愿意收自己為徒弟,只要一想到這個可能,皓祥就感覺一股火氣涌上了心頭,他剛剛在溫如墨面前清澈無比的鳳眸,此刻只剩下滿滿的yīn沉。 皓祥想誰都可以看不起他,但這個人絕對不行,皓祥沒有深思過自己為什么會有這樣的想法,只是現(xiàn)在他的心中有一個無比堅定的目標(biāo),那就是一定要讓溫如墨收他為徒弟。 溫如墨還不知道他原本的拒絕,竟成為了皓祥努力的動力,此時的他還在想著之后該怎么找機(jī)會確定一下,然后和這個小家伙好好培養(yǎng)一下感qíng。 第一次,皓祥回到家,懷著懇求的心qíng去見了他阿瑪,皓祥知道如果他真的要拜溫如墨為師,那么就絕對繞不過他。 不過過程并不順利,他阿瑪覺得自己學(xué)畫是不務(wù)正業(yè),皓祥的眸子暗沉了一瞬間,嘴唇抿的緊緊的,他大哥的要求阿瑪總是毫無條件的支持,到了自己就是不務(wù)正業(yè),皓祥沒有再說話,他知道該用什么辦法達(dá)到自己的目的。 吃飯的時候,一家人都在,皓祥看了看他大哥有些興奮的向他爹娘講玉蘭詩會上的事qíng,嘴角勾起一個嘲諷的弧度,隨后抬起了頭,看著皓禎。 哥,你說我拜溫如墨為師怎么樣?rdquo; 皓祥看見他的話一落,所有人都抬起頭,就像是看見一只怪物一樣的看著皓祥,尤其是皓禎,詫異過后更是滿臉教導(dǎo)的樣子,皓祥,你要知道溫先生如今的名聲,憑著這個,他是不可能收你的,你又何必要做這無謂的嘗試,更何況你已經(jīng)這么大了,聽說學(xué)畫要從小學(xué),你不合適!rdquo; 皓禎的話聽起來真的就像是一個哥哥對弟弟的忠告,可是他的語氣還有眼神透露出來的卻是滿滿的輕視。 他阿瑪顯然也贊同他哥的話,好了吃飯吧,以后多找些正事做,不要每天想這些有的沒有的。rdquo; 皓祥沒有再說什么,只是狀似低落的低下了頭,一口一口的吃著碗里的白飯,渾身散發(fā)著頹靡的氣息。 過了不知道多久,皓禎看著他那個弟弟,想到年輕人果然要受到打擊才會回頭,他放下筷子,舉止優(yōu)雅的擦了擦嘴,阿瑪,不如就讓皓祥試試,總歸他想gān一件正事,我們應(yīng)該高興才是。rdquo; 謝謝大哥!rdquo;皓祥勾了勾唇角,立馬抬頭看著他家阿瑪,見他可有可無的點(diǎn)了點(diǎn)頭,心中一喜,他就知道會是這樣,他這位好大哥有時真是矛盾,他或許對皓祥并沒有什么壞心,但對于打擊皓祥他卻好似十分熱衷,就像這次,他心里其實(shí)是認(rèn)定皓祥一定會失敗,但還是求了qíng,不過皓祥還是對著他,感激的笑了笑。 作者有話要說: 我中午有時間要捉一下沖蟲,大家不用在意。堅持日更!還有寶寶們的評論我都看了哦,雖然沒有回,這點(diǎn)我很抱歉,但你們的心意我都收到了,謝謝大家的諒解,我會盡量每一條都回的,每次看見你們都是滿滿的動力!我要和數(shù)學(xué)做奮斗去了,嚶嚶!求抱抱! 第60章 4?6 最近幾天京城里趣事不少,然而最讓那些文人學(xué)子注意的還是玉蘭詩會,每一年玉蘭詩會之后總有學(xué)子出名,那已經(jīng)成為了他們不懈的追求,但是今年,所有人的目光都聚集在一個人身上――溫如墨,那個之前據(jù)說因為和自己的女學(xué)生蘭馨格格比試作畫,輸了之后被驅(qū)逐出了皇宮,之后名聲一落千丈的人。 這一次他又成了眾人口中的談資,參加過那次詩會的人對溫如墨那幅神跡之作大加贊賞,十分向往,沒有參加過詩會的人,也因為別人的描述而心向往之,只可惜,那是一幅lsquo;毀滅rsquo;存于世間之時,猶如曇花一現(xiàn)。但是正是因為這樣,更顯得它的神秘與難得,雖然只能從別人口中聽其描述,但這并不妨礙眾人的想象。 一時之間溫如墨的聲望,不僅是在文人之中,即便是普通的百姓,那也是好奇不已,畢竟擁有生命的畫作,他們從來沒有見過。溫如墨的家中一時間門庭若市,越來越多的拜訪者,要么想看溫如墨的畫作,要么就是請溫如墨收徒,不過對此他一律拒絕了,皓祥就是其中一個。 他求著他爹來了一次,被溫如墨拒絕,然后他爹就再也不管了,不過皓祥卻從來都沒有想過放棄。他甚至有些慶幸,好歹自己還能見到溫先生,不像有些人根本就連溫如墨的面都見不到,就比如他的好大哥,想到這里皓祥心中一陣痛快,想到那日里他那位眼高于頂?shù)拇蟾鐏戆菰L溫先生卻被溫先生直接拒絕,回去之后面色鐵青地樣子,皓祥心中一陣痛快,該!讓你傲,碰上個溫如墨這樣更加傲氣的人,活該碰釘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