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宵還要再問，冷不防聽見這一句，胸口忽然狠狠一滯。

    霍闌凝神等了一陣，見他不出聲，有些不放心，低頭：“怎么――”

    霍闌停下話頭，把梁宵圈進懷里，一點點拭凈他臉上的淋漓淚痕。

    梁宵掉眼淚時也不出聲，抵在他胸口微微發(fā)著抖，幾次有些喘不上氣，身上頹然地往下墜。

    “沒事了……”

    霍闌牢牢抱著他，輕輕親他的眼睛：“沒事了……可以哭出聲，不要憋著?！?/br>
    梁宵死死咬著嘴唇，用力搖頭：“不行?！?/br>
    霍闌輕聲：“為什么？”

    “我有事瞞著他?！绷合?，“我自己哭一會兒就行了，不能讓他聽見?！?/br>
    霍闌胸口緊了下：“什么事――”

    梁宵不說話了，靠著他咳了幾聲，自己慢慢壓下淚意，順過了氣。

    霍闌不逼他，摸摸梁宵的頭發(fā)，拿過備著蜂蜜水喂到他唇邊：“喝一口?！?/br>
    梁宵嫌熱：“想喝涼的。”

    霍闌：“……”

    霍闌從不知道自己的信息素有這么多用處，拿得遠了點，幫他涼了涼。

    梁宵喝了幾口，緩過心神，忽然有些警惕：“不對……他是怎么想的，為什么我們現(xiàn)在就知道了？”

    霍闌擔(dān)心再刺激他，拿不準(zhǔn)是不是現(xiàn)在就要說，猶豫了下：“我――”

    “他現(xiàn)在被關(guān)在大西洋的哪個島礁上嗎？”梁宵緊張起來，“被綁在凳子上不給水喝嗎？拿羽毛撓腳心嗎？”

    “……”霍闌不太清楚梁宵這些年都接過什么劇本：“沒有?！?/br>
    霍闌下了決心，輕聲：“他想見你，所以……聯(lián)系了我。”

    霍闌：“你想見他嗎？”

    “我――”梁宵猶豫了下，有點緊張，“我考慮一周行嗎？”

    霍闌點點頭。

    梁宵決心這一周至少找點當(dāng)年的教輔，把扔下多年的課本補一補。

    說不定兩個人多年不見，難得重逢，對方就會掏出一套卷子讓他當(dāng)場考試。

    梁宵打了個酒嗝，思維清楚邏輯縝密地考慮了一圈，忍不住八卦：“他現(xiàn)在好嗎？”

    “很好?！被絷@說，“遇上了他真心喜歡的人，兩個人在一起，比以前的任何一天都過得好。”

    梁宵徹底放心了，興致勃勃：“我也遇上了，真巧?！?/br>
    霍闌心底軟得不行，把梁宵圈得近了些，輕輕親吻。

    梁宵格外喜歡這種淺嘗輒止的親昵，跟他蹭了蹭，雄心勃勃：“我想給他捎句話?！?/br>
    霍闌點點頭：“好。”

    梁宵等了半天：“不拿手機嗎？”

    霍闌：“……”

    霍闌摸過手機，點開錄音，給他找好了角度。

    梁宵挺鄭重地清清嗓子，咳了一聲，耳朵有點紅：“肥羊……”

    霍闌蹙了下眉，掩住話筒：“什么？”

    梁宵正準(zhǔn)備和已經(jīng)有了歸宿的老朋友炫耀自己正和歸宿一塊兒泡澡，被突兀打斷，愣了愣：“外號，我給他起的?！?/br>
    霍闌當(dāng)然知道是外號，但當(dāng)年的小霍闌還聽不大懂江南口音，一心以為小梁宵只是咬字不準(zhǔn)尾音上揚：“為什么會叫這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