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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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干嘛,你要替我找人算賬?。俊闭劺嫱嫘?。 那人不答,眸子黢黑冷淡。 儼然一副事實如此的架勢?! ≌劺嬉馔獾剡至诉肿旖? 笑:“夠仗義啊小哥哥,那以后在電競社, 就我罩著你了。不過心理咨詢室的老師是無辜的, 嗯,他們沒說我有病?!?/br> 秦隱:“他們?yōu)槭裁匆螂娫捊o你?” “說是隨機(jī)抽人去做心理咨詢。”談梨把手機(jī)塞回口袋,揣著手不在意地笑笑。 “那你去么?!?/br> “當(dāng)然不去?!闭劺嬲UQ? “只要我不進(jìn)醫(yī)院, 那我就沒病?!?/br> 秦隱皺眉。 談梨從秦隱身旁走下臺階, 突然沒什么征兆地停住了, 然后她又轉(zhuǎn)回來:“我突然發(fā)現(xiàn)了一個問題?!?/br> “什么?!?/br> 談梨故意瞇起眼, 貓似的審視著秦隱:“小哥哥,作為一個性冷淡,你對我會不會有點太關(guān)心了?” 秦隱:“……” 談梨:“……” 秦隱:“就這個問題么。” “對啊, ”談梨神情一松,又恢復(fù)那副懶洋洋的神態(tài), “你可答應(yīng)過我不會動搖的?!薄 ∏仉[低眼,望著臺階下仰起臉來看他的女孩。 “不是你要我救你的嗎?!薄 ??”談梨莫名, “我什么時候說過這種……” 【liar,救救我……】 談梨怔住。 一兩秒后,女孩眼角彎下去:“我發(fā)現(xiàn)了,論自戀,你也不比我差嘛?!薄 ∏仉[垂眸看她。 談梨輕聳了下肩,眼角藏著的壞勁兒十足,笑也沒心沒肺的:“我那時候喊的是liar,不是你。” “只能是liar?” “嗯,其他任何人都不可以。就算你比他帥一萬倍,那也不行?!薄 ∏仉[眼底情緒一晃。 “為什么?!薄 ≌劺嫱徇^頭,認(rèn)真想了想。 “可能,是一種執(zhí)念吧。他是在我最迷茫的時間里出現(xiàn)的,那種感覺就像……你一個人走在黑夜里,什么都看不見,沒有人陪在你身邊,也沒有前路和方向,然后你看見了遠(yuǎn)處唯一一束光。” “你不知道朝他走去對不對、不知道那里是不是你想去的地方,但你就是忍不住?!?/br> “反正我也沒有別的地方可去,那就走過去吧――你這樣想。然后你就朝他走過去了。然后你發(fā)現(xiàn)自己被騙了。” 秦隱自沉默里抬眸: “被騙?” “對啊?!?/br> 談梨站在階下,慢吞吞地伸了個懶腰,然后她好像滿不在乎地笑起來。 “走了很久很久以后,你才突然發(fā)現(xiàn),那束光就像一顆星星一樣――就算你這一輩子都只追著那顆星星走,你以為你們會越來越近,但事實是你永遠(yuǎn)不可能企及他。他是一顆星星,掛在天邊上,凡人碰不到?!薄 ∏仉[不贊同地開口:“他只是普通人?!?/br> 談梨一怔,笑:“對他自己來說可能是,但對我們這些追著星星走的人來說完全不是。” “既然追不到,你為什么不放棄?” “因為,沒辦法啊。別人的世界里或許是風(fēng)景很好的白天,或許有高高的路燈,或許路上有人陪,或許有很多顆星星……我不一樣。我什么都沒有?!薄 ∏仉[一僵。 他撩起眼,眸色深沉地看她?! ≌劺鏇]有察覺,她好像陷進(jìn)很深的情緒里去,笑也變得很輕:“我只見過那一顆星星?!?/br> “那如果讓你見到他呢?!?/br> “…什么?” 談梨一下子被拽回現(xiàn)實,她扭過頭,看向秦隱。 秦隱沉著漆黑的眸,里面情緒也黑壓壓的,好像在克制什么:“如果讓你見到liar,你會怎么做?” 談梨停了兩秒,笑靨一展,瀲滟燦爛不正經(jīng):“那當(dāng)然是睡了他?!?/br> “……我說認(rèn)真的?!?/br> “多認(rèn)真?”談梨故意磨他的高壓線?! ∏仉[深望她。 不知道本能從那里面覺察到什么情緒,但談梨的預(yù)感跟她說,差不多了、再逗要出事了?! ≌劺嬗谑呛芄郧傻厥栈啬ト说淖Γ骸芭?。” “?” 談梨仍帶著笑,但眼神無比認(rèn)真:“為了他,我會跑得越遠(yuǎn)越好?!?/br> “……” 秦隱無意識地皺了下眉:“為什么?” “因為我不可以?!闭劺嬲UQ?,“摘了口罩的liar也許會變成一個普通人,也許會遇到一個普通女孩,他們會像正常人一樣戀愛、結(jié)婚、生子……想想還叫人有點嫉妒。但那也好。” 談梨停頓了下,仰起臉,笑:“只要別遇到我,再普通的女孩都沒關(guān)系?!?/br> 秦隱眉皺得更深:“你就是這樣看自己的?” 從這話里聽出一點薄怒,談梨意外,然后沒心沒肺地失笑:“別誤會啊小哥哥,我沒有自貶的意思。” “那為什么這樣說?!?/br> “因為他是liar?!?/br> “?” 談梨笑笑,沒急著解釋。 她突然踮起腳尖往前上了一個臺階,幾乎湊到秦隱面前才停下。 性冷淡沒躲,所以她能清晰看得見他眼底自己的影兒,笑得像個小混蛋?! ≌劺妫骸拔覀冋J(rèn)識好久了,你覺得你已經(jīng)看到全部的我了?” 秦隱沉默。 談梨也不在意,仍是笑著:“那你想多了。只有對liar那樣的喜歡,才會有全部的我。那個我,連我自己都沒見過呢?!薄 ∏仉[聞到女孩呼吸里清甜的糖香,停了須臾,他垂眼問:“對liar的喜歡,是什么樣?” “對liar的喜歡啊,”談梨往天上看著想,然后她落回眸子,咬著唇rou輕笑,“應(yīng)該是偏執(zhí)又無望的吧,像上癮一樣?!?/br> “――” 秦隱眼底最深處,某種情緒被觸動得徹底?! 斑?,隱哥,你還沒走???” 一個聲音突然從秦隱身后的網(wǎng)吧里傳出來?! ¢T外兩人同時一僵。 談梨退下那級臺階,安分回場?! ●R靖昊跨出門,這才尷尬地發(fā)現(xiàn)臺階下,之前被秦隱身影完全擋住的談梨的存在: “額,梨子學(xué)妹,你也在啊?!薄 吧玳L,”談梨慢慢回過神,“你剛剛喊的是,隱哥?” 不等馬靖昊解釋,談梨已經(jīng)轉(zhuǎn)向秦隱,語氣輕快得和方才判若兩人:“可以啊小哥哥,才一場solo賽,我們社長都管你叫哥了?” 秦隱半垂著眼,情緒不明。 馬靖昊禁不住這揶揄,他頭疼道:“這不主要是年齡、年齡問題嘛。真論實力,如果你倆solo一局,那肯定是你……” 馬靖昊突然卡了殼?! ≌劺孢@下是真有點意外了。 顯然馬靖昊不是給秦隱面子,而是確實覺得兩人solo勝負(fù)難說。 只因為她錯過的那場solo賽? 談梨正要開口,就聽臺階上性冷淡動了動薄唇。 “不用solo,我贏不了她。” 馬靖昊:“?” 想都不想這么謙虛的嗎?! ∏仉[沒給馬靖昊提出質(zhì)疑的機(jī)會,插著褲袋走下臺階。 談梨未能看清他離開時的眉眼情緒,她只嗅到風(fēng)里,他襯衫衣襟帶起一角冷淡得薄荷似的清香。談梨回眸去看?! ∧侨饲咫h側(cè)顏上,唇抿得凌厲薄涼。 這是,生氣了? 談梨好奇又不解地想。 她身后,馬靖昊揚起聲提醒:“隱哥,別忘了下周聚餐!” “……” 性冷淡沒回頭,左手一抬,算是應(yīng)了。 談梨奇怪問:“什么聚餐?” 馬靖昊落回腳跟,說:“這不是二面結(jié)束了?等下周名單定好,社團(tuán)第一次聚餐活動嘛,到時候還可以找兄弟社團(tuán)聯(lián)聯(lián)誼什么的。” “聚餐、聯(lián)誼?”談梨意外地指向某人背影,“那性冷淡答應(yīng)參加了?” “?性冷淡?” “我給秦隱的,愛稱?!闭劺婧敛恍奶摚八饝?yīng)聚餐的事情了?” “額,應(yīng)該答應(yīng)了吧。這不剛剛也沒拒絕?!?/br> “……” 談梨回眸,遠(yuǎn)目那身影。 “嘖,性冷淡這是要轉(zhuǎn)型了么?!薄 ? 肖一煬難得放假,趁周末兩天回家盡孝?! 『颓仉[那邊三代獨苗的情況不同,肖家家大業(yè)大,人員也多,肖一煬父親是兄弟三人,各自子女雙全。肖一煬上面還有一個哥哥一個jiejie。 所以比起秦隱,肖家在肖一煬的職業(yè)選擇上,對他的態(tài)度也要寬容許多。 至少在回家這件事上沒什么障礙?! ∏仉[擎小就是他們這一輩里的佼佼者,誰家提起他都要夸贊兩句作為開場語才好往下進(jìn)行的那種。而自從肖一煬把人帶進(jìn)“坑”里,在外有秦家自己藏著,在肖家卻人人都知,所以肖一煬每次回家,勢必得先被自己母親盤問一番。 這次也沒能幸免―― “算起來,秦隱回學(xué)校已經(jīng)兩個月了吧。小煬,你跟他聯(lián)系了嗎?” “聯(lián)系過了?!?/br> “他近況怎么樣,在學(xué)校還適應(yīng)嗎?隔了三四年才回去,是不是會和同級的學(xué)生溝通不便?” “還行吧?!?/br> “你這孩子,怎么這么敷衍呢?” “――我這還敷衍?” 肖一煬站在別墅院里,把澆花的瓷壺一擱,他轉(zhuǎn)回頭:“要不下回我別回家伺候您二老了,叫丫秦隱替我回來得了。我看我不像姓肖的,他才像呢?!?/br> 肖母皺眉:“當(dāng)初你帶人進(jìn)圈,到現(xiàn)在我愧見你蕭阿姨。不過關(guān)心兩句,你這是怪罪我了?” 肖母身體不好,生氣也溫溫柔柔的,只消她把臉色一沉,肖一煬就自覺服軟:“我也沒那意思,啊,實在是您這對秦隱關(guān)心得都快趕上對兒媳婦了,我,我吃味兒呢?!?/br> “……” 見肖母不理他了,肖一煬只得回到小樓前,靠著那木質(zhì)欄桿主動搭話:“您關(guān)心的對,秦隱他最近正在犯渾。您有時間和蕭阿姨聯(lián)絡(luò)聯(lián)絡(luò)感情,也好提醒她兩句?!?/br> 肖母卻不信,只低著眼覷他:“秦隱那孩子,長這么大只出格過一次,就是被你禍禍的?!?/br> “我說真的,這回不一樣!您別不信?。 ?/br> “怎么不一樣?” 肖一煬冷哼哼了聲:“他讓只小狐貍迷得著道了?!?/br> “小狐貍?” 肖一煬:“嗯,就他在電競?cè)镆贿M(jìn)一出這事,秦家捂得多緊?他自己也最拎得清。結(jié)果就上周,他竟然跟我說要把這身份跟一個小姑娘說破了!您說,這是不是被小狐貍迷著了?” 肖母遲疑:“那女孩,也是你們?nèi)锏娜???/br> “基本算是,不然我也犯不著cao這個心。”肖一煬皺著眉,“據(jù)我知道,那還不是個消停的主兒。秦隱真把身份捅給她,萬一傳開了……我看蕭阿姨得跟秦隱斷絕關(guān)系。” 肖母思忖起來,沒說話?! ⌒ひ粺笛刍仡^,就見肖母神情里露出一點憂心,大概已經(jīng)把生他的氣忘了,一心系著秦隱那邊。 肖一煬心虛又慶幸地轉(zhuǎn)回來。 不等他找個切口換話題,他放在一旁大理石墩上的手機(jī)嗡嗡地震動起來。 肖一煬過去,拿起一看:“嘖,真有禁不起念叨的――媽,我去接一下秦隱電話?!?/br> “好,你勸勸他?!?/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