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晚上沒看手機，今早發(fā)現(xiàn)王毅偉有發(fā)短信過來說這件事，電腦一開，郵箱里也收到了好幾封講這個事情的郵件?！?/br>
    賀邵承把么兒給自己的rou全吃了，因為陸云澤自己更喜歡吃那浸泡了rou湯，還脆脆的外饃。

    “我先和王毅偉簡單地說了說，下午兩點半會先組織一次高層會議。”

    “嗯……行的。昨天我還有點緊張，現(xiàn)在想想又沒什么大不了的了。”陸云澤低頭啃了一塊饃，又舔了舔自己的唇角，“姥爺?shù)膹S子都上過多少次電視了，連姥爺本人都被央視采訪過……生意做大了被全國人民認(rèn)識很正常，以后云端出現(xiàn)在大小電視節(jié)目上的幾率只會更高……我們得習(xí)慣?！?/br>
    賀邵承抿唇低笑。

    他們就在學(xué)校食堂，找了個靠窗的兩人桌簡單地吃了一頓飯。因為菜色和平時的快餐不一樣，陸云澤終于吃舒坦了。吃得太飽，血液匯聚到胃部，大腦就會本能地開始犯困。一到公司，他也沒做什么別的事，直接就去休息室吹著空調(diào)抱上自己的小枕頭。

    而賀邵承卻并沒有休息。

    他又和香港的代理人談了談，畢竟想要在短時間內(nèi)賺取如此多的收益，不是說把資金購買后放著不動就可以的。國際股票市場是一潭渾濁的水，里面的每一條魚都在拼命地相互撕咬，絕不會來談任何合作共贏的事情。進(jìn)入股市，就相當(dāng)于是開啟了一場賭博，只是在國內(nèi)，賀邵承不愿意朝普通民眾下手，始終都沒有用過那些手段罷了。

    但在香港，面對著那么多國際投機客，他就沒有必要保留自己那一點對同胞的同理心了。

    代理人幫他cao作，提供咨詢也是有傭金拿的。本當(dāng)只是隨手接了個大陸土老板的活，但如今看著那賬上近乎可怕的數(shù)字，他再也不敢隨便想這種話了，對賀邵承更是畢恭畢敬。

    兩個人在電話里談完情況，已經(jīng)差不多快要兩點。賀邵承此時才去了休息室，躺下抱著么兒稍微瞇了片刻。陸云澤蹭著他打著小呼嚕，已經(jīng)睡得很沉了，連夢都做了好兩個。不過到二十五分的時候，他設(shè)的鬧鐘就響了。

    該去會議室開會了。

    他揉了揉眼睛，被賀邵承抱著從床上坐起來，然后再一起去擦一把面孔，再喝上半杯礦泉水。

    “走了?！辟R邵承已經(jīng)恢復(fù)了精神，二十五分鐘的短暫午休對他來說已經(jīng)完全足夠，“我們是要好好地確定一下公司未來的方向了。”

    正如之前預(yù)料的，過了兩天，云端就接到了上海市政府的電話，邀請負(fù)責(zé)人過去一同參與上海市的高新科技發(fā)展商討會。除了云端，同時被邀請的還有本市幾個其他做科技方面的企業(yè)。王毅偉早有準(zhǔn)備，按時赴約。

    政府有意給予云端政策扶持。

    其實對于賀邵承來說，他根本不缺錢，不需要來自政府的那一點稅務(wù)減免。但他也不能以個人資產(chǎn)去代表整個公司，因此公司的事情還是讓公司的幾個高層集體決定。盡管國際版云聊、電子郵的事情還沒正式和國際用戶見面，但在和政府交涉的過程中，王毅偉也把此事談了談，給云端又增添了幾分分量。之前賀邵承隨口說的“人才培養(yǎng)計劃”也出具了初步的方案，很快就和復(fù)旦大學(xué)達(dá)成合作，又在社會影響這一塊給云端加分不少。

    云端已經(jīng)正式和政府達(dá)成了友好關(guān)系。

    整個公司里的員工如今都充滿了干勁，在雇傭了大廚過來燒飯之后，留下來直接把晚飯和夜宵都吃掉的年輕人比比皆是，讓陸云澤不得不在每周會議上又強調(diào)了一下不要加班，盡量提高工作效率，不要把自己的生活完全壓在公司里。

    但是這種話說多了員工也不怎么聽，最后還是該怎么樣就怎么樣，讓他只能無奈搖頭。

    九月份，云端公司的整體收入雖然不如八月份那樣上漲得多，但也又翻了個倍——因為來他們公司投放廣告的商家發(fā)覺這真的不是騙局，廣告轉(zhuǎn)化效益非常高，不僅不會虧，還能賺上一大筆呢！越來越多的商家被吸引過來，而就在此時，廣告每日招標(biāo)系統(tǒng)上線了。

    相對低廉的廣告費已經(jīng)徹底成為歷史，只要想在云端投放，就必須參與招標(biāo)，和無數(shù)的對手競爭。都是做生意的，哪里不明白這樣招標(biāo)背后的目的就是把價格抬高，而且是不會招任何惡名的方式抬高。不少商家心里都已經(jīng)把云端罵得不成樣子，但又必須按時通過電話或者計算機進(jìn)行投標(biāo)，搶不到好位置，只能去挑選那些曝光度沒那么夠的地方。

    公司里事情繁多，一邊上課一邊要來上班，陸云澤都有些暈了。晚上回家他也沒得休息，偶爾還想把課本拿出來復(fù)習(xí)復(fù)習(xí)呢，結(jié)果瞧著書呢就被賀邵承那個壞蛋帶去床上了。

    最后一罐子藥膏見了底，剛剛好卡在國慶這個日子。

    和曾姥爺說了一聲公司有事，賀邵承直接驅(qū)車帶著么兒去了武漢。醫(yī)館還是那個熟悉的醫(yī)館，連門口放的對聯(lián)都沒變過。陸云澤瞧見這地方就渾身泛慫，預(yù)感到自己又要被那老中醫(yī)揪著把一系列難以啟齒的事情都說上一遍了——“么兒，乖，就進(jìn)去看一下?！辟R邵承把車停好了，哄著他進(jìn)去看看，“有什么事情都我來回答?！?/br>
    “行……行吧……”他吸了吸鼻子，扁著嘴下車了。

    國慶這會兒還有秋老虎，雖然沒盛夏那么熱，但也沒到穿長袖衣服的時候。他依舊只是一件短袖白襯衫，露出的胳膊都白皙極了。

    老中醫(yī)躺在里頭搖著蒲扇呢，看到兩個男的過來就知道是什么事兒。他皺起了眉，露出了一點嫌棄的神色，叨叨了一句“又來一個”。接著坐起來的時候才瞧清楚賀邵承，頓時回憶起了幾個月前宰過的那個冤大頭——“是你啊小子！你把你對象也帶來了？”

    “嗯，帶來了?！辟R邵承略微笑了笑，“想讓您幫著看看他身體。之前一直都在按照您寫的方子喝藥，沒有落下過?！?/br>
    “行，還算是個聽話的……來，你小子，過來?！崩厢t(yī)生抬眸瞧了一眼那細(xì)皮嫩rou的陸云澤，不用猜都知道這肯定是個躺下面的。陸云澤耳朵泛起了紅，但都進(jìn)了醫(yī)館了，又不能說拔腿就跑。

    他坐在了板凳上，把手伸了過去。

    老中醫(yī)過去洗了把手，拿毛巾擦干了之后才給他把脈。

    把脈這個活也細(xì)致，很多學(xué)西醫(yī)的都不會；學(xué)中醫(yī)的也就一知半解，都得到他們這個年紀(jì)才能說一句“會把脈”。他閉著眼睛仔細(xì)感受了一會兒，這才點了點頭——“是不錯，我給開的藥應(yīng)該都喝了?！?/br>
    “平時房事還和諧??？”

    陸云澤耳朵已經(jīng)燒得要咕嘟咕嘟冒泡了！

    這種話直接問出來，萬一這醫(yī)館還有其他人過來可怎么辦？但賀邵承臉皮比他厚得多，還一本正經(jīng)地點頭：“挺和諧的?！?/br>
    “嗯……我這祖?zhèn)鞯乃幐喾阶佑昧司蜎]人說不好?！崩现嗅t(yī)點了點頭，“頻率呢？這小子細(xì)皮嫩rou的，你可得當(dāng)心著點?！?/br>
    “一天一次?！辟R邵承想了想，覺得頻率不算很高。

    但老中醫(yī)卻是挑了一下眉毛，睜圓了眼睛看面前的年輕人。

    他皺起了眉，又皺起了臉，最終只能罵了一句“不知節(jié)制”。陸云澤的面孔都已經(jīng)燒透了，真的是一個字都不想說，只想趕緊拿上藥膏走。

    “怎么，會對他身體有害嗎？”賀邵承的表情則嚴(yán)肅了起來。

    “也就是你們兩個年輕人，仗著年輕在這邊瞎折騰。換做上三十或者四十的，天天來腎精都要被掏空咯！你覺得沒事隨便你，但你要心疼這小子，就給他控制控制。”老中醫(yī)一邊去拿藥膏，一邊叨叨著囑咐，“用根綢緞啊什么捆起來，他身子沒你壯，吃不消泄太多?！?/br>
    陸云澤已經(jīng)情愿自己是個烏龜，這樣起碼還有個縮的地方。每天被賀邵承欺負(fù)，他確實會很虛，所以睡覺休息的時間特別特別長來著……

    “差不多讓他兩天一次，你小子一天一次是沒事。”幾個大罐子拿了出來，他又去拉開了藥玉的柜子，“要多少？”

    “六根?！辟R邵承想著剛才醫(yī)生囑咐的事情，已經(jīng)開始考慮去哪里找綢緞了，兩天一次對么兒來說大約有些難忍，但他努力哄著應(yīng)該還行。

    “嘖，你這是要湊足一個星期的量??？”反正他是賺錢的，那老醫(yī)生也不在乎這兩個年輕人私下怎么亂搞，反正他家的藥有用，那細(xì)皮嫩rou的小子現(xiàn)在不是挺好的么？不過他嘴上總是不輕易放人過門的，又笑了一聲，“可真是年輕力壯?。　?/br>
    陸云澤已經(jīng)縮在那里種蘑菇了。

    六根藥玉，十罐子藥膏，直接把賀邵承皮夾里一大半現(xiàn)金都拿走。老中醫(yī)笑瞇瞇的，這才高興給了個電話，以后要買藥什么，他這邊可以幫忙寄，不過要加收一筆不菲的郵費。賀邵承最不在意錢，當(dāng)然直接答應(yīng)，走的時候還很客氣地和老中醫(yī)告了別。而陸云澤卻像是逃一樣逃到了車上——“么兒，我們現(xiàn)在就去買一根綢帶怎么樣？附近應(yīng)該有絲綢店……”

    “你，你還真打算聽他的？”陸云澤眼睛都瞪圓了，“還真的打算把我捆起來？？？”

    “你身體弱……確實需要控制一些?！辟R邵承咳嗽了一聲，也知道自己說這個話底氣不足，“我們試一試，說不定可以接受呢？”

    “混蛋，你到那種時候你不泄試試看！”小兔子已經(jīng)炸了，終于罵出了上輩子最愛罵的那個詞，“你就不能兩天來一次，這樣不就沒事了么？還不是你非要天天折騰?。。　?/br>
    “……這，不行。”賀邵承開了車，目光認(rèn)真地看向前方，同時低啞地回答，“每天都要，這是必須的?！?/br>
    他們在武漢的一家特色飯館用了餐，吃過晚餐之后就去旅館入住，明天再驅(qū)車直接回平縣。武漢是個很美麗的城市，上一次前來時，賀邵承就有意要帶著么兒一起過來一次。行李放在旅館，他們還又出門散了散步，在夜市里品嘗了幾個特色的小吃。陸云澤本來還氣鼓鼓的，但吃到好些個平時在上海和平縣都見不到的小東西，他的心情就又好了。

    而賀邵承一邊解決著么兒沒吃完的東西，一邊則是掃視著整個街道，試圖尋找一家能買到綢緞的店。

    只是賣小吃的地方怎么可能有。

    綢緞沒買到，他心里略有些惋惜，不過垂眸看到自己胸前的領(lǐng)帶時卻是有了一點新的念頭。陸云澤吃飽喝足，回了賓館之后就去沖了把澡，舒舒服服地套上睡衣出來了。

    他現(xiàn)在身上清清爽爽，毛茸茸的毛巾蹭蹭也很舒服。偶爾到外面住住其實也挺有意思的，連這張床都讓他很喜歡——他以大字形躺了下去，整個人馬上就陷入了松軟的被子。

    “這個床墊到底是什么材質(zhì)，能軟成這個樣子……”陸云澤叨叨著，一邊又自己往上蹭了蹭，結(jié)果接著里面的彈簧就抖動了起來，讓他也跟著顫了顫，“彈性太好了！”

    “嗯？是嗎?！辟R邵承也過來用手感覺了一下，確實，這張雙人床柔軟得馬上就能陷下去。

    如果說曾家村那老土炕硬得硌背，這賓館里的床就軟到讓人找不到壓的地方。床面上還鋪著賓館那特有的松軟被子，真的是直接陷進(jìn)去。陸云澤在床上來回?fù)Q著姿勢，覺得有意思極了，這一時半會兒的背還沒有不舒服，甚至覺得自家也應(yīng)該弄一個類似的床墊……

    “我去洗澡了。”賀邵承拿了睡衣，又帶上了自己那一條領(lǐng)帶。

    “嗯，你去吧，我把我們的毛巾放在邊上了，你別用賓館的?！标懺茲蓢诟懒艘宦?，伸手去開電視機了。

    他不會說武漢本地方言，打開電視機直接就是本地臺，還稍微愣了一下。不過努力努力似乎也聽得懂，他就不換臺了，靠在床上隨便聽著里面的本地新聞。和上海一樣，各地的電視臺都很樂意去采訪家長里短雞毛蒜皮的事情，問一問這個人的看法，再問一問那個人的看法。他才看了一會兒，沒把整個事情理清楚呢，賀邵承就已經(jīng)從浴室里出來了。

    手里還拿著一小截已經(jīng)割斷了的領(lǐng)帶。

    領(lǐng)帶正面寬，但另一端則是比較細(xì)的。此時剪裁下來，剛剛好就是一條綢緞，而且質(zhì)感柔軟絲滑，絕不會勒傷了陸云澤那敏感的地方。他披著毛巾出來，領(lǐng)帶放在床頭，正集中注意力看電視的陸云澤絲毫沒有察覺。他還以為今晚不會有什么，畢竟他們現(xiàn)在身處賓館，不能煎藥……

    但賀邵承還是把他摟住了。

    “么兒？”薄唇貼著那今天紅了許久的耳朵，他輕輕地吮了吮，又啄到那軟綿的小耳垂上，滿意地感受著陸云澤的輕顫，“來？”

    “來什么來，都沒有煎藥……”陸云澤微紅著面頰，不肯。

    “我問過醫(yī)生了，你的身體現(xiàn)在很好，偶爾一次不喝藥……沒事?！辟R邵承又吻上了他的面頰，“反正有藥膏，不怕?！?/br>
    他本來是不想的，但哪里犟得過賀邵承。藥膏罐子打開，反正又有了新的十罐，賀邵承這次是一點都沒有節(jié)省。他先哄著么兒開始了，之后才拿過了那一小截領(lǐng)帶，要按照之前老中醫(yī)囑咐的那樣捆起來。陸云澤氣得眼睛都紅了，反復(fù)表示自己堅決不要。

    可這會兒已經(jīng)不是他主導(dǎo)的時候了。

    那一小截領(lǐng)帶還是被捆了上去。

    這截領(lǐng)帶還是他給賀邵承買的，花了得有一千多塊錢呢，是最最最好的絲綢，結(jié)果現(xiàn)在就割斷了用來捆他！陸云澤氣得直哭，眼淚控制不住地往下掉，而賀邵承則不斷哄著他，耐心又溫柔。所有的淚都被一一啄去，男人啞聲哄著——“我們聽醫(yī)生的……嗯？么兒，乖……”

    第二天，驅(qū)車回平縣，陸云澤坐在車上都沒高興和身邊的人說幾句話。

    他生了氣，“混蛋”這個詞那是反復(fù)的拿出來罵，罵得嗓子都啞了也還是沒能改變賀邵承的念頭。賀邵承當(dāng)然疼他，但一方面是聽醫(yī)生的，另一方面卻也享受欺負(fù)陸云澤的過程，只是嘴上不會承認(rèn)罷了。他也知道自己把人欺負(fù)狠了，一路上都在仔細(xì)哄著。等到抵達(dá)平縣，要見到曾姥爺了，陸云澤才勉強收了收自己的不悅，嘟囔著別過頭——“今天可不能再這樣了。”

    “嗯，今天是可以正常來了。”賀邵承把轎車駛?cè)爰议T口的那條街，“好了，么兒……到家了。”

    汽水兒聽到聲音，已經(jīng)一溜煙地從狗門里跑了出來，對著他們這輛虎頭奔搖尾巴呢。汽水兒的動靜曾姥爺也當(dāng)然知道，這會兒就笑瞇瞇地把門推開，歡迎自家兩個孩子回來。

    老頭穿了件短袖格子襯衫，脊背挺得筆直，站在那兒和孩子們招手。陸云澤一時間也不可能去想自己和賀邵承那點私密的事情了，立刻就露出了笑容，趕忙對著姥爺也擺了擺手。

    “回來啦？”曾國強笑呵呵地把大門拉開，讓小賀把車子停進(jìn)去，同時又迎來了已經(jīng)下車過來的外孫，被外孫緊抱了一下，“來來來，晚飯都準(zhǔn)備好了，就等著你們兩個過來吃呢。哎，今個剛剛好，你們犧牲那小同學(xué)的雕像已經(jīng)安放在了一中和少年宮里了，等會兒吃完了飯，我們可以一起走過去看看……”

    “真的嗎？王成的像已經(jīng)放好了？”

    “嗯，下午放的時候還喊他父母來了，帶著那小meimei一塊兒揭的紅布。”曾姥爺說著，那邊賀邵承也把轎車停好了，一起下車過來喊了一聲。他笑瞇瞇地拍拍小賀，接著說那雕塑的事情，“姥爺沒去，讓廠子里另一個負(fù)責(zé)人去的……說雕得活靈活現(xiàn)，特別有精神。等過了國慶，第一個升旗儀式的時候，一中還要辦個緬懷小烈士的儀式呢。”

    “嗯……這樣他起碼又回到了校園，而且一直會被人記得了?！标懺茲珊舫隽艘豢跉?，“好啦，我也餓了，姥爺，今天晚上有什么菜？”

    第157章 走向世界

    回家當(dāng)然是輕松的,曾姥爺也好兩個月沒見自家外孫和小賀了，笑瞇瞇地給他們把鍋里的湯和菜又熱了熱。那燒雞還是一樣的燒雞，這么多年味道根本沒變過,脆脆的雞皮撒上一層孜然粉,陸云澤剛在桌邊坐下就已經(jīng)吃了一根。賀邵承過去幫著端菜，而曾國強則從冰箱里拿了兩瓶啤酒出來——“小賀，咱們今晚一起喝點？”

    賀邵承點頭微笑。

    云端在過去這三個月可謂是出盡風(fēng)頭，隨便拎出來個話題都能談上一個晚上。曾國強雖然不懂計算機,更不懂互聯(lián)網(wǎng),但他畢竟也是曾老頭辣醬廠的廠長,見過大世面的人，這會兒和小賀聊著，那也是一點都不露怯，還要去指點指點他呢。

    他自己也每天在用云端那幾個產(chǎn)品,自從云兔上線，已經(jīng)在網(wǎng)站上看了好兩個影片了。曾國強不得不承認(rèn),外孫兩個折騰的事業(yè)還挺成功，至少就他自己而言,每天是離不開那幾個東西咯！

    陸云澤在邊上自己喝著汽水，也插話一兩句,但大部分時間都在埋頭吃飯。他家姥爺和賀邵承能聊，兩個人聚在一塊兒談一整天都不是問題。剛好他肚子餓,把陪姥爺聊天的活交給對方剛剛好。

    賀邵承始終都耐心謙遜,把曾姥爺哄得臉頰都飄起了小酒暈。

    前世,雖然沒有直接和曾國強見過面，也從未介紹過自己，但每次曾姥爺在病房里,賀邵承其實都會站在外面遠(yuǎn)遠(yuǎn)地瞧一瞧。一個人或許長相始終都是一樣的，鼻子和眼睛都不會發(fā)生改變，然而生活境遇卻是決定著精氣神。

    前世的曾國強，就是個徹底的農(nóng)村老人，去了城市都有些露怯。后來生了病，更是瘦得只剩一把骨頭，就算笑起來的神情始終都和藹，但到底是帶著一股病氣；但是此生……對方卻充滿了自信，滿臉精神。

    雖然年紀(jì)上了七十，曾國強的內(nèi)心卻不比任何年輕人缺那份雄心壯志。

    他拉著小賀叨叨了不知道多少話，不僅是聊云端，也談自己廠子的事兒，因為曾老頭辣醬現(xiàn)在有計劃要做出口了，以后要銷往國外了！

    “之前，廠子里安排了一個員工，把一些辣醬帶去了加拿大一個食品會展。當(dāng)時也就隨便安排安排的，就每個品種拿了一兩瓶吧……結(jié)果，好家伙，被那幫土老外吃得干干凈凈！”

    說到這個，曾姥爺心里那叫一個驕傲，一邊嫌棄那群老外沒見過世面，一邊卻又炫耀著，“辣子雞丁醬和牛rou醬……說是老外舀了一勺，什么都不涂，直接往嘴里送的……后來還去做了點披薩，就撒點rou丁在上面，涂勻了咱們家的辣醬……”

    陸云澤在一旁喝完了最后一口汽水，“天，咱們家辣醬也要搞出口了？”

    “是啊，在談呢，政府幫忙去談了。”曾老頭辣醬廠雖然說起來是個私營企業(yè)，但因為給員工分股份，還特別大方地在本地捐款做公益，現(xiàn)在政府對他們也是格外看中呢，什么事都要過來一起幫幫忙。曾國強嘿嘿笑了起來，“這種食品展銷會也多，接下來我們就安排懂外語的多出去參與參與，說不定曾老頭就名揚全球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