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斐然身形健碩，褪去衣服之后整個胸膛都露了出來。

    醫(yī)生把季斐然身上的傷口都檢查了一遍，將傷口里的玻璃碴子全撿了出來。

    季斐然大小傷口一共二十多處，深深淺淺，皮rou外翻，看著就讓人心驚。

    “這是車窗玻璃？你這是干什么了？”醫(yī)生一邊皺眉一邊給季斐然涂藥。

    季斐然還沒來得及搭話，一個小護士匆匆跑了過來：“張醫(yī)生！外面來了一個車禍的病人！主任讓您趕緊去一下?！?/br>
    “自己涂?！睆堘t(yī)生趕緊放下藥，跟著護士跑了出去。

    季斐然低頭拿著醫(yī)生給的棉球往傷口上胡亂抹著，他涂了一會兒便煩了，干脆把藥扔到一邊，打起游戲。

    門忽然開了，季斐然以為是張醫(yī)生回來了：“這么快？這藥我不會涂，你給我……”

    季斐然忽然看到了熟悉的運動鞋，他感覺不對勁，一抬頭，秦雙雙正拿著掛號單和病歷站在門口。

    “媽呀！”季斐然上身赤果，一下慌了神，手機一扔直接抱住了胸口。

    70 我沒有亂想！

    秦雙雙看著他手臂和身上的血痕, 抿了抿嘴，把掛號單和病歷放在一邊，靜靜地看了他一會兒。

    “外面有位病人傷重, 醫(yī)生可能暫時回不來?！鼻仉p雙故作鎮(zhèn)定地走到季斐然旁邊, “我給你上藥?！?/br>
    “啊……”季斐然忽然間話都說不出來，乖乖松開了手臂, 露出了胸口。

    秦雙雙拿過藥，坐在季斐然面前，看著他的傷口。季斐然的傷觸目驚心, 尤其胸口的傷又深又長，從腰腹直接劃到胸尖。

    秦雙雙十分怕疼, 又對疼痛感有很強的共情，此時控制不住手指輕輕發(fā)抖。

    她暗自做了兩個深呼吸, 拿著醫(yī)用棉球給季斐然上藥。

    季斐然看著秦雙雙粉嫩的臉頰，見她盯著自己的胸口，羞澀中有些得意。秦雙雙如果喜歡猛男，現(xiàn)在應該對他垂涎欲滴了……

    季斐然這么想著，又挺了挺胸, 把胸肌和腹肌襯得更加明顯。

    秦雙雙不知道季斐然想什么，神情專注地看著他被劃開的血rou，心口有些悶疼。她用修長的手指捏著棉球, 一點一點擦了上去, 輕輕對著傷口吹氣。

    季斐然感覺胸前有輕微的溫度, 心都快要跳出嗓子眼。

    他羞澀地側了臉，睫毛遮住眼睛，手指緊緊抓著椅子，關節(jié)憋的青白。

    秦雙雙擦著擦著, 就看到季斐然的胸前粉紅慢慢變硬，那一點rou眼可見的凸了出來。

    秦雙雙：……

    她雖然沒有與男子有過接觸，可是她現(xiàn)實世界里畢竟已經(jīng)十八歲，季斐然這反應她又怎么可能不懂。

    秦雙雙一時有些無語，尷尬地頓住手指，恨不得捂住自己的臉。

    季斐然感覺到她不動了，不禁轉頭看她，這一看就看到自己不爭氣地激凸，“哎呀”一聲，滿臉火燒。

    “不是不是！我沒有亂想！我只是……有點涼！”季斐然一手抱住胸口擋住尷尬，秦雙雙剛涂的藥被這一胳膊弄的亂七八糟。

    “胸口你自己涂，后背和手臂的傷我來涂。”秦雙雙回避了這個話題，紅著臉把凳子挪到了季斐然身后。

    “額……”季斐然羞得像個大姑娘，老老實實地把后背露出來，讓秦雙雙上藥。

    秦雙雙看著季斐然的后背，上完藥給他纏上紗布后還有些精神恍惚。

    這背上，不止今天的新傷，還縱橫交錯著很多舊傷。

    他大概每次都是這樣，不顧自己，直接沖上去救人。

    踹飛車黨的時候，他沒考慮車子的速度。

    踢飛飛車黨刀子時，他崴了腳還硬撐。

    被馮娜掀翻的熱湯燙到胳膊，他毫不在意。

    救秦飛飛時，他一人單挑十幾個手持兇器的惡徒也不曾退縮。

    ……

    秦雙雙想著想著就忍不住心疼，他也是血rou之軀，怎么就一點都不知道愛惜自己……

    秦雙雙忍了半天，眼淚還是不受控制地滾了下來，掉在季斐然的后背。

    季斐然感覺到水滴，后背猛然一僵硬。他一回頭，秦雙雙正眼圈含淚，眼尾和鼻尖微微泛紅。

    季斐然一下慌了神：“喂，你怎么了？我……我不疼，你別哭啊……這一點小傷……”

    “傻子。”秦雙雙趕緊吸了吸鼻子，用胳膊擦了下眼睛。

    這一句傻子，包含了太多心疼，太多說不清的情緒，讓季斐然愣了許久。

    他控制著無規(guī)律的心跳，站起身，對著抹眼淚的秦雙雙往前挪了一小步。

    見秦雙雙沒動，季斐然又往前挪了一小步。

    “不哭了……乖……”季斐然抬起手，想要擦一下秦雙雙的眼淚，卻躊躇著不知怎么下手。

    他看秦雙雙身形單薄，想了半天，咬住一點點唇角，做了幾次深呼吸，鼓足勇氣，對秦雙雙伸出了手臂。

    正在這時，一陣腳步聲傳來。

    “他在這，傷得不輕！”張醫(yī)生直接推開了門，“我說怎么會有車玻璃，原來是為了救……”

    張醫(yī)生和刑偵隊的張隊幾人瞠目結舌地站在門口，看著季斐然赤果上身，兩只胳膊舉起，正要抱在一旁紅眼睛的秦雙雙。

    季斐然剛骨氣半輩子的勇氣準備抱秦雙雙，此時嚇得如同受驚的奶貓，直接竄到了旁邊的衣架后面。

    “我靠！”張成看到季斐然，差點嘔出一口老血，“小斐，怎么又是你？！”

    “張隊，你好……”季斐然打過招呼，直接從旁邊扯了一件白大褂，掛在身上，遮住了激凸的胸口，“張醫(yī)生，你白大褂我用用?。　?/br>
    張醫(yī)生哪來得及阻攔？他的白大褂瞬間被季斐然身上的血痕染紅了好幾片，他氣呼呼地翻了個白眼，卻破天荒沒有懟這個見義勇為搞的自己渾身是傷的少年。

    “我說是誰把轎車的車門踹成那個鬼樣子，原來是你！”張成好氣又好笑。

    他們接到報警電話，便立刻趕到，查了半天發(fā)現(xiàn)不是刑事案件，這才趕緊趕到醫(yī)院，例行詢問。

    “哪里有困難，哪里就有我?！奔眷橙淮┥弦路竺黠@正常了一點。

    “別說別的，你剛干什么呢？！”張成好笑地看著季斐然和秦雙雙，比了個抱抱的姿勢，笑說，“我記得你倆是情敵……”

    “屁！以前都是誤會?！奔眷橙悔s緊打斷張隊，“我同桌喜歡男人?！?/br>
    “哦！”眾警察一副恍然大悟的模樣，哈哈笑了出來。

    秦雙雙被眾人笑得面紅耳赤，忍不住剜了季斐然一眼。

    季斐然感覺不好，立刻換了話題：“我說張隊，你還有空管我們的閑事？孩子父母呢？”

    “已經(jīng)來了。這孩子叫周小寶，我?guī)改敢黄饋淼?。剛過來的時候，他手術結束，已經(jīng)脫離危險，被轉到普通病房，夫妻倆都過去了。”張隊說道，“這夫妻倆也真是，出來撿瓶子賣錢，不方便帶孩子，就把周小寶放車里了。”

    “只是意外？”秦雙雙有些驚訝。

    “嗯。他們沒什么文化，不知道車里可能窒息，剛才知道后哭得死去活來。”張成看秦雙雙疑惑又問了一句，“有什么不妥？”

    秦雙雙皺了皺眉頭：“那么偏僻的樹林，那么小的車，還專門停在沒有樹蔭遮擋，被太陽直曬的地方，如果不是季斐然偶然發(fā)現(xiàn)，這小孩肯定就沒命了。”

    “可不是么！”張成點了點頭，“我剛才已經(jīng)罵過他們了。不過他倆是孩子親生父母，我們查了現(xiàn)場，還有他們撿瓶子的情況都是真的，應該確實是場意外?！?/br>
    秦雙雙想了想，可能是她多慮了，畢竟是親生父母，應該不至于專門害小孩。

    “你倆做個筆錄，我們就回去了?！睆埑烧f完，就安排了兩名警察給二人做筆錄。

    一直到所有警察都離開了，秦雙雙還眉頭微蹙。

    “怎么了？”季斐然說道。

    “我們?nèi)タ纯粗苄??！鼻仉p雙說罷，便向護士打聽了病房，跟季斐然快速走了過去。

    “可憐啊，這夫妻倆一看就不是有錢人，沒想到孩子好不容易救活了，竟然是腦癱兒……”旁邊兩個護士的聊天，讓秦雙雙和季斐然頓住了腳步。

    “真的，我剛才過去給孩子吊水，他瘦成那樣，血管都突出來了，看著就心酸……”另一個護士也說道。

    “剛周醫(yī)生已經(jīng)說了，這孩子智力也就四五歲，治療他的病要花不少錢……這兩口子估計也是沒辦法才去撿瓶子的……”

    季斐然和秦雙雙對視了一眼，走到病房，敲開了病房門。

    房間里，周小寶坐在床上，身形消瘦，只有一雙大眼忽閃忽閃。旁邊他的父母都是黒瘦的粗人，看樣子便不富裕。

    夫妻倆看到秦雙雙和季斐然愣了好一會兒，才趕緊讓他們進來。

    “叔叔，阿姨，周小寶怎么樣？”秦雙雙問道。

    “你是……”周小寶的mama有些疑惑地看著二人，忽然恍然大悟，“是你們砸車把孩子拉出來的？”

    “嗯?！奔眷橙稽c了點頭。

    “孩子沒事，沒事！謝謝你們了！”周mama熱淚盈眶。

    “我們就去撿了個把小時的瓶子，沒想到會出這種事……誒……多虧你們……”周小寶的爸爸也趕緊說道。

    “不要客氣?！奔眷橙粚χ馨职謹[了擺手。

    秦雙雙走過去，坐在周小寶旁邊，看他對自己眨眼，輕輕拍了拍他的頭。

    周小寶嚇得往后縮了一下，有些驚恐地抓住了被子。

    “小姑娘，他認生?！敝馨职肿吡诉^來，對秦雙雙嘆了口氣，“從小就這樣?！?/br>
    “對不起……別害怕，我不會傷害你”秦雙雙說著便想去拉周小寶的手。

    周小寶把手縮在身后，不停搖頭，大叫“奶奶”。

    “別怕，jiejie不是壞人！”周爸爸硬生生把周小寶的手拉了過來，周小寶手臂的病號服被扯上去，露出了光潔的手臂。

    “叔叔，算了。是我唐突了?！鼻仉p雙看著周小寶笑了笑，不好意思地站起身。

    周小寶胳膊上沒有瘀傷，應該不是受虐待的孩子。

    “我們走吧，在這兒，小寶沒辦法休息?！奔眷橙粚η仉p雙說道。

    “嗯?！鼻仉p雙點了點頭。

    周爸爸看二人要走，忽然說道：“額……車子被你們搞壞了……”

    “嗯？”季斐然停下腳步，轉過身。

    “你們把我家汽車弄壞了，我家就這一輛車……”周爸爸打量了一下秦雙雙和季斐然的衣服鞋子，又說道，“你們看著賠點。”

    71 你管救人叫多管閑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