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節(jié)
李澤奕在打球空隙,還不忘對她豎了個大拇指,引得旁邊的迷妹連聲尖叫。 “看球,你看哪兒呢!”季斐然對李澤奕怒道。 他就不明白了,秦雙雙明明喜歡自己,為什么要給別的男生加油?明明他剛才也打得很好,怎么秦雙雙就不給他加加油? “看哪兒都不會輸。”李澤奕說著忽然起跳,手一揚,打出一個扣殺,羽毛球如子彈一般,直接往季斐然右腳處鉆去。 季斐然想要伏身去接,腳腕忽然一陣劇痛。他腳步一頓,沒有接到,球落了地。 “1:0,二班首得一分?!睏罾蠋熜Φ?。 旁邊二班同學和李澤奕的迷妹一陣歡呼,整個體育場霎時間沸反盈天。而三班的同學則唉聲嘆氣,暗道可惜。 季斐然狠狠咬住了牙,原地輕輕轉了轉腳腕,沒有露出半分痛苦。 李澤奕走到旁邊喝了一口水,他沒有因為贏球而得意,反而靜靜地盯著季斐然輕轉的右腳。 一旁,秦雙雙座位對著的位置正好就是季斐然,她也發(fā)現(xiàn)了季斐然不對勁。 從打球開始,他就一直不停轉腳腕,尤其是剛才這個球,他明明可以接到,但是卻頓了腳。 秦雙雙仔細想了想,昨天季斐然似乎在警車上就揉過腳踝。 難道他當時受傷了?當時他踢出那一腳,用了很大的力氣…… 秦雙雙記得書中,季斐然也多次因為救人而受傷,每次都像這樣,不吭不聲,甚至為了不被人發(fā)現(xiàn),連醫(yī)院都不肯去。他身上,可能還有不少傷疤吧…… 簡直跟小孩子一樣犟,早知道剛才就不刺激他了。秦雙雙忽然沒了較勁的心思,微微皺了皺眉。 這時,季斐然一把拾起旁邊的球,將拍子一轉,說道:“再來!” 他球拍一揮,比剛才還要迅猛地打出一個扣殺。為了不讓人發(fā)現(xiàn)他有傷,他用腳的頻率比剛才更快,不停來回移動。 季斐然和李澤奕你來我往,打了四五十個回合,周圍人緊緊盯著來回穿梭的羽毛球,生怕一個眨眼沒看到就結束。 秦雙雙看著頭上滲出細汗的季斐然,忍不住牙酸地揉了揉自己的腳踝。 說一句疼會死么?認一次輸會死么?死要面子活受罪。 忽然,季斐然打出一個高遠球,李澤奕后退兩步起跳,卻沒接到,球落了地,正好砸在端線之內。 “1:1”楊老師說道。 “斐哥好棒!”三班的同學歡呼了起來。 眼看第三回合就要開始,秦雙雙心里有些過意不去。她想要跟老師說比賽暫停,可是她了解季斐然的性子,季斐然絕對不會同意,恐怕就算腳斷了他都不會下場。 秦雙雙正在琢磨怎么說,李澤奕下場喝了一口水,忽然打了暫停的手勢。 “怎么了?”楊老師問道。 “老師,剛接到消息,校辦有點事,我可能要退場了?!崩顫赊葘罾蠋熣f道。 “??!還沒分出勝負呢……”眾人一片哀嚎,紛紛不舍地挽留。 “實在抱歉?!崩顫赊葘Ρ娙苏f完,又對季斐然歉意地笑了笑。 “行,澤奕,你快去吧。你們今天打得好,我們看得也爽快,以后想切磋還有機會?!睏罾蠋熣f道。 “嗯?!崩顫赊赛c了點頭,將球拍交給旁邊的男同學,解了頭上的發(fā)帶。 他剛轉身要走,季斐然忽然叫住了他:“喂?!?/br> 李澤奕轉過頭,季斐然抹了一把臉上的汗,對他揮了揮拍子:“下次再打!” “恩,下次一定分個高下?!崩顫赊刃χ鴮眷橙粩[了擺手,離開了球場。 季斐然看李澤奕離開,也下了場,把球拍交給孟達,坐在旁邊休息。 眾人沒想到兩位大佬居然如此和諧,一時間有些啞然,看兩人分別下場,便也慢慢散開,各自談論著剛才精彩的比賽。 秦雙雙看著李澤奕的背影,不由輕輕笑了出來,李澤奕真的是這世上最溫柔的人了吧。 “雙雙,你笑什么?”寧落雪如同小兔子一樣,乖乖地問。 “我笑,發(fā)現(xiàn)了兩個寶貝,沒白來?!鼻仉p雙說著順手摸了摸寧落雪的頭。 見寧落雪一頭霧水,秦雙雙又笑了起來。 忽然,剛才那種被人窺視的不適感又襲上心頭。 秦雙雙迅速回頭,碩大的體育館里,除了獨自一人坐在旁邊的季斐然,所有學生都三五成群地自由活動,依然沒有人關注她。 秦雙雙眉頭緊皺,若是第一次,她可能是錯覺,但是現(xiàn)在她敢肯定,剛那種感覺,絕對不是錯覺。 29 我可以穿男裝 可是, 偷窺她干什么?或者,不是偷窺她?是在偷窺寧洛雪? 秦雙雙心里一驚。 書里,確實出現(xiàn)過一個跟蹤寧落雪的偷窺狂, 是二班的曹淼。他被寧落雪幫了一次, 便心生妄念,經(jīng)常偷拍寧落雪, 后來被季斐然給打改了。 可是,按時間線推算,這個劇情根本就還沒到啊, 難道發(fā)生了什么,讓后面的劇情提前了? 秦雙雙一時顧不得許多, 立刻按照書中的描述在二班尋找曹淼。 一米七,黑框眼鏡, 青春痘,紅藍格子襯衫,夾著腿走路…… 是他!秦雙雙一下定位到了一個在角落里站著的男生,那男生長得十分不起眼,放在人群里根本不容易被發(fā)現(xiàn)。 他正在擺弄自己的手機, 稍長又有些油膩的頭發(fā)遮住了眼睛,看不到神情,可是似乎也沒有異常。 直到下課, 秦雙雙都時不時盯著曹淼, 曹淼卻并沒有什么怪異的舉動。 等到體育課上完, 秦雙雙和寧落雪換好衣服一起上樓。 秦雙雙一想起剛才莫名的不適感,不放心道:“落雪,你最近有沒有見過一個帶黑框眼鏡,穿格子衣服的男生?” “男生?”寧落雪一臉茫然地搖了搖頭, “什么男生?” “哦,沒什么?!鼻仉p雙不想嚇著寧落雪,想了想,還是沒有說出曹淼的事。 她打定主意,無論如何,以后要離寧洛雪更近一點,好好保護她,抓住這個偷窺狂! 下午的時間過得很快。 劉主任這邊已經(jīng)跟孫局通了電話了解了事情的經(jīng)過。他專程寫了一封感謝信,讓秦雙雙交給孫局。 王老師聽說秦雙雙和季斐然碰上飛車黨的事情,也嚇了一跳,他向兩人了解了情況后,特許他們今天不上晚自習,免得到警局送花之后時間太晚。 季斐然原本還因為秦雙雙并沒有如預想中一般激動而不爽,但是一聽王老師的話,想想后面兩人要一起去警局,不由心情十分舒暢。 下午第四節(jié)一下課,秦雙雙就和季斐然一起下了樓。 “我叫個車。”秦雙雙對季斐然說著就要打開打車軟件。季斐然腳踝受傷,還是越少走路越好。 “不要叫?!奔眷橙涣⒖套钄r道。 “干嘛?”秦雙雙奇怪地看他。雖然警局不算遠,但是走路也要二三十分鐘,她可不想浪費時間。 “我……我暈車……低于200萬的車一坐就要吐?!奔眷橙恍趴诤a。 “你……你怎么這么嬌氣!”秦雙雙簡直無力吐槽,“那你把司機叫來?!?/br> “司機……今天有事,不在。”季斐然在褲兜里,緊緊捏著手機,就是不肯松口。 “你……那我們去坐地鐵或者公交車,都不止兩百萬,你不暈了吧?”秦雙雙說著翻了個白眼。 “我沒坐過,不會。”季斐然皺起眉頭,“就這么近一點點路,你怎么這么麻煩,走過去不就行了么!” “……”秦雙雙深深吸了一口氣,一陣胸悶氣短,到底是誰麻煩???! 她懶得跟季斐然廢話,便揉了揉太陽xue,徑直往前走。 夏天的白天很長,此時天還沒有黑,夕陽染紅了一片晚霞,在紅藍強烈的對比下,天空更顯得清澈干凈。 季斐然走在秦雙雙旁邊,看著秦雙雙投在地上拉長的影子,嘴角控制不住地輕輕上揚。 雖然她不肯表白,雖然她給別的男生加油,雖然她總是惹自己生氣,可是,就這樣并排走著,好像也不錯…… 季斐然想著想著,忍不住輕輕哼唱出了聲。 “喂,這破事都是你搞得,你還唱得出來?”秦雙雙原本就在煩躁,見他竟然還不知反思,不由更加生氣。 季斐然扭頭看了秦雙雙一眼,破天荒沒有回嘴,只是輕輕哼歌,仿佛沒聽見她講話一般。 秦雙雙如同一拳搭在了棉花上,有勁使不出。她本也不想吵架,就白了季斐然一眼,不再搭理他。 秦雙雙到傳達室取了玫瑰花,和季斐然出了校門,剛走沒多遠,忽然聽到有人叫了她一聲。 二人一回頭,正是陳歐。他旁邊有一輛搬家車,看起來剛剛從寢室搬完家出來。別人換個寢室都有父母幫忙,可是他卻連搬家,父母也不來。 陳歐原本已經(jīng)上了車,看到兩人出校門,便立刻跟搬家?guī)煾荡蛄藗€招呼,笑著向二人走來。 “你決定了?”秦雙雙已經(jīng)從李澤奕那里聽說了陳歐要退學的消息,卻沒想到這么快。 “嗯,回家治病?!标悮W點了點頭,對秦雙雙說道,“我已經(jīng)向學校老師說了實情,本來準備等學校處分,但是學校說考慮到我本來就申請了退學,所以就不再處分我了。我想,班長一定幫我說了不少好話?!?/br> 秦雙雙聽他說的坦然,趕緊看了看旁邊的季斐然,生怕他發(fā)現(xiàn)陳歐才是放真蝎子的人,再將陳歐暴打一頓。 幸好季斐然好像沒聽懂似的,像電線桿一樣杵在旁邊,一動不動。秦雙雙這才松了一口氣。 陳歐對二人微微一笑:“我以后都要告別學校了,這恐怕是最后一次見面了。” 他帶著金絲眼鏡,身形消瘦,被夕陽逆光鍍出一圈金邊,仿佛一只終于擺脫禁錮的小鳥。 秦雙雙拍了拍陳歐有些瘦弱的肩頭:“別這么說,會好的。” 秦雙雙正琢磨著怎么把季斐然搞走,好跟陳歐好好道別。就看到陳歐忽然看向季斐然,輕笑了一下:“謝謝。” 秦雙雙一下睜大了眼睛,轉頭盯著季斐然。謝他?謝他打了陶云一頓? 季斐然似乎不怎么喜歡這種場合,用手摳了摳耳朵,沒有吭聲。 “陶云做噩夢的時候,什么都說了。他把照片全都刪干凈了,以后只怕再也不敢了……”陳歐看向季斐然的眼神充滿感激。 他沒想到,居然是自己原來最討厭的男生,將童謠徹底解救了出來,也讓他可以徹底釋放。 “他……”秦雙雙楞了一下,眨眼之間便想通了。 原來,那天天臺,季斐然也在么?所以他去找陶云,不是因為陶云針對他,而是為了銷毀照片…… 秦雙雙側頭看季斐然。夕陽正打在他臉上,一如初見般桀驁不馴,帥得張揚。 可就是這樣的一個人,為了受害者的名譽,竟然寧愿自己背鍋,也沒有吐露半個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