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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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將雪白的手帕遞出,眼神中帶著點祈求,“皇姐,我是有事想和你說?!?/br> 元和接過手帕,將橫欄抹干凈了,她未坐下,商量著對元若說:“我還是扶你回惠嬪那里吧,也是一樣說話?!?/br> 元若臉色不自然了,但她很快壓下,倔強的搖頭,“不了,就在這里吧?!毙从制萜萑坏恼f:“皇姐你是不是嫌我?” 這下元和也不好多說什么了,“說什么呢,我連元歌那種懶骨頭都沒嫌,還能嫌你?” 元和為了安撫她,伸手拉住她左手,剛摸上就覺出不對,趁元若還未反應時,她一使勁將元若縮在袖子里的手扯出來。 本應該是小巧白皙的手現(xiàn)在包滿了白布,元和輕手摸了下,“你這是怎么弄的?燙傷的?” 元若底不可聞的嗯了一聲,她遮掩著將袖子拉下來蓋住手,“是我不小心燙傷的,已經不疼了。” 元和也不知道該安慰什么,只好避而不談,扶著她坐下,小心的避過她垂下的左手。 元若有些無精打采,她靠在朱柱上,目光悠遠的落在開的艷麗的花叢中。 元和看她不說話更不自在了,現(xiàn)在的元若給她的感覺特別奇怪,像是很熟悉,但又覺得元若的心思不在這上面。就像是現(xiàn)在,元若看似在看花,但她眼中沒有光彩。 古井無波的眼中露點絕望,她忽然側頭盯住元和,“皇姐,你知道嚴休是怎么死的嗎?”聲音嘶啞不像是一個十幾歲的小姑娘。 元和被她駭了一下,也沒想到她會提起這個,“我……我不知道?!?/br> “是啊,你不知道,”元若又垂下頭,凸出的脊骨令人垂憐,“可我知道?!?/br> “他是聽說了邰茵茵的死訊后自裁的?!?/br> 這一點元和知道,她點點頭,這其中應該還有疑點,元若現(xiàn)在應該是找出了線索。 元若忽而又伸出右手抓住元和的手,她使了很大的力氣,眼中迸出光,厲聲道:“是有人故意透露給他的消息,我查出來了,是臨文侯的人?!?/br> 元和被撓的生疼,她想抽手又顧忌元若那病弱垂柳的身體?!霸粑抑懒?,你手松開點,疼啊?!?/br> 元若跟沒聽見一樣,她右手仍然牢牢的扣著元和的手,“是臨文侯的人,元和,是臨文侯的人?!?/br> 她抽手的動作忽然一頓,驟然從腳底涌起寒意。 ‘是我不小心燙傷的,已經不疼了?!?/br> ‘臨文侯府的火起的不明不白?!?/br> 元若心中懼怕不比,她知道她不該懷疑自己的meimei,但元若現(xiàn)在癲狂的神情真的讓她害怕,就連那細弱的手指都讓她害怕。 從亭院外匆匆跑進來兩個宮女,她們一左一右的架開元若。 元若的手還纏在她手上,她掙扎著甩開那兩名宮女,又撲上來緊緊拽著元和的手,臉色似哭,她張嘴似乎是說什么卻又被重新過來的宮女拖住。 元和呵斥道:“你們在干什么?是不知道宮里的規(guī)矩,竟敢對主子不敬?” 那宮女行了一禮,“回長公主的話,是惠嬪娘娘交代奴婢們帶公主回宮喝藥?!?/br> 元和不信反問:“她喝什么藥?”元若看起來也只是身體虛一點要多補補,太醫(yī)開的什么藥需要這么著急。 何況哪有這個法子帶回去喝藥的,這不就是折騰人嗎。 元和盯著宮女泛起青筋的手背,越發(fā)不悅,“元若年紀是小了些,但也不是由你們來糟踐?!?/br> “長公主您若真的不信奴婢們,可以隨奴婢去惠嬪娘娘那里一問究竟,果果奴婢哪有騙您的膽子?!?/br> “對啊,欺上罔下是絕不敢的。” 元和仍舊不信,她每問起元若喝的什么藥,她們就眼神躲閃,推脫著不說。她咬定其中一定有問題。 正在亭中僵持不定時,一個眼熟的人進來了,是惠嬪娘娘身邊的大宮女“奴婢給長公主請安?!?/br> 懷勤行禮后對拉著元若的兩個宮女肅聲道:“怎么還不帶公主回去,喝藥的時間都要過了?!?/br> 既然惠嬪娘娘的親信來了,元和也沒有立場再攔,但就這么放走,她也有些不甘,總覺得自己要錯過什么,“元若平時喝什么藥,用得著這個陣仗?” 懷勤老成多了,不緊不慢的回答,“只是些養(yǎng)神的藥?!彼仡^瞧了眼元若,而元若此時神情恍惚,全無剛才掙扎的態(tài)勢,而是安順的半靠在宮女的身上。 “其他的都不礙事,不過公主的手不小心燙著了,太醫(yī)交代每日要按時換藥,不然以后會留疤?!?/br> 元和不動神色的問,“她的手是怎么傷的?” “是公主在小廚房做糕點的時候,不小心被火撩著了。” 被火撩的?元和又看向元若,這個時候元若好像又回過神了,她虛弱的朝元和笑了笑,“皇姐不必擔心,我的手不礙事的?!?/br> 元若剛才的神情怎么都不像是沒事,她甚至有點懷疑惠嬪娘娘是不是虐待她了。元和不由得再次確認,“你真沒事吧?!?/br> 元若羞澀的笑了笑,“真沒事。”她揚了下自己遮得嚴嚴實實的手,“皇姐,我回去上藥,下次再細聊?!?/br> 懷勤行禮后帶著元若走了,元若走出亭子的一刻還回頭對元和笑了下。 眼神溫柔平和,神色自然也不像是不情愿,那剛才為什么還要拼死掙扎。 元和的眼神又落回到她手上,是做糕點的時候被火撩的嗎? 作者有話要說: 我的天,我好想放狗血,忍??! 我以為我定時了,結果沒有……,就假裝我是九點準時發(fā)的吧 感謝在20200819 18:52:10~20200820 20:31:43期間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營養(yǎng)液的小天使哦~ 感謝灌溉營養(yǎng)液的小天使:穆柴 14瓶;zero 1瓶; 非常感謝大家對我的支持,我會繼續(xù)努力的! 第38章 樹葉沙沙作響, 元若步履歡快,原先跟著她的兩個宮女如今不知所蹤,懷勤也不見了。 落下的枯葉被宮鞋踩扁, 她解開自己包著左手的紗布, 未染上一點異色的純白紗布被隨意丟在花瓶中。 花枝微顫,散散的落下一點露水,應當是宮人才澆過水。 纖弱的手指勾住繁茂的花朵,手指微使勁花朵應聲而落,依稀能見于花瓶中摸索的手是白皙無瑕。 * 元和藏著心事,想著去找個人問問元若的事,也就沒在外面多晃。 她回昭云宮的時候,憶眉正在給貴妃娘娘熏衣裳,“姑姑, 又在忙啊。” “參見公主?!?/br> 元和輕手輕腳的進來, 她朝內室瞟了眼, 見沒有動靜才敢抬腳。 憶眉放下手里的香熏, 去一旁凈手后端來糕點果盤“娘娘早就醒了,現(xiàn)在是讓女官在按頭?!彼谧煨?,“公主不必這樣小心, 您一進昭云宮的門,娘娘就聽著信了?!?/br> 元和訕笑, 她摸了摸鼻子,“這樣啊,挺好挺好?!?/br> “公主要我去通傳一聲嗎?” “不用了,我就歇會,不用打擾母妃休息?!?/br> 憶眉笑了笑,退行三步, 去另一側繼續(xù)熏衣裳。 香熏清甜甘醇,絲絲縷縷的飄來特別好聞,讓衣服上沾上這種香時,還得注意香味不會過盛,總之是一件看起來簡單實則繁瑣的事情。 元和想到某個洗衣服還要放香草包的家伙,唉,要是成親了,那她豈不是要給彥初熏衣服? 每天都要熏,感覺有點麻煩。不過她可以把外衣交給別人熏,她給彥初熏中衣,還可以熏里衣,還有…… 元和摸了摸臉,一片guntang?;斡朴频霓D到青瓷盆邊,將手放在里面冰涼了,撲在臉上降溫。 這大夏天的太容易上火了。 “姑姑,你最近聽見惠嬪娘娘宮里有什么風聲嗎?”元和手捂著臉頰問。 “惠嬪?”憶眉熏衣裳的手頓了一下,“惠嬪娘娘平日里與咱們昭云宮沒什么來往,奴婢也沒聽說出了別的事?!?/br> 憶眉笑了下,意有所指,“三公主不是才毀了親事,惠嬪最近應該糟心的很?!?/br> “那元若最近怎么樣?” “三公主?她最近應該都沒怎么出門吧,奴婢也沒怎么聽到過她的消息。公主要是想知道可以去看看呀,您不是和三公主關系不錯,反正如今都在宮中,能互相走動走動也挺好?!?/br> 元和笑笑沒吭聲,這要怎么走動,總不能直接去問元若有沒有在臨文侯府起火那天出宮。 她揉了揉頭,怎么又給她攤上這種事。要真是元若一個激動派人去干的,她還能大義滅親不成。 可臨文侯死的不明不白,一支嫡系就這樣沒了。不對,也不算全沒了,還留了一個瘋子。 元和現(xiàn)在更期望是那個瘋子連夜回京,放火燒了自己的家。可千萬別是元若干出來的。 半晌,女官攙扶著貴妃娘娘從內室中出來,貴妃撫了撫發(fā)鬢,招手讓女官退下去了。 她慢悠悠的落座,手剛搭上撫椅就有宮女上前為她奉茶。 元和瞅了眼自己的茶盞,空空如也。 貴妃順手端起茶盞,她輕抿了一口,闔上蓋子,問道:“大晌午的你又跑哪去晃了?” 元和幸災樂禍的說:“我去看元歌了,他還在上課呢,我瞧著他累的夠嗆?!?/br> 貴妃娘娘冷哼一聲,“一身懶骨頭,是該讓他累累。”她轉眼見元和笑的直顫,不由蹙眉,“你要是有點時間,也該去找繡娘確定嫁衣樣式了,現(xiàn)在讓你自己繡肯定來不及了,到時候我找宮里的繡娘幫你,最后送到你府上自己動兩針,求個寓意。” 元和聽她說嫁衣時還沒反應過來,又聽她說什么來不及了,疑惑的問:“怎么就來不及了?” “你今年多大了?” “十八啊。” “那不趕在今年成親,等明年你十九的時候再成親?”貴妃娘娘放下茶盞,戲言,“難不成是你對他不滿意,還想拖著看看?” 元和也不害羞,她拿起手帕遮笑,“這倒沒有,就是挺突然的?!?/br> “突然什么,你不是一直都想要這個嗎?” 元和小碎步上前挽住貴妃的手臂,將臉放在上面枕著,小聲撒嬌:“還是母妃好?!?/br> 貴妃娘娘心中舒坦,越發(fā)確信這次的做法是對的,“當然了,母妃不好,還能有誰好?!?/br> 暮色時,元歌拖著疲憊的身體回來了,他在宮里有自己的住處,但還要遠一些,有時候會圖簡單來昭云宮睡一夜。 小六和他在昭云宮門處分別,元歌讓他進去坐坐,小六搖頭拒絕了。 元歌一進殿門就嚷嚷,“好累啊,我再也不想去上武訓課了?!?/br> “憶眉姑姑傳膳了嗎?”元歌揉著肚子說,“蹲了一個下午的馬步,真是要餓死我了?!?/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