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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彥初沒回答她的問題,而是反問道:“牽著高興嗎?” 她毫不猶豫的回答:“高興?!?/br> “那還管這么多干什么?” 元和一想也是,反正現(xiàn)在她頂著彥初堂弟的身份,好不容易能離京這么長的時間,還計(jì)較這么多干什么。 昨夜剛下的雨,今日又是一個陰天,彥初本想趁機(jī)多趕一段路,哪知天公不作美,午后沒多久就冒起雨。 順著避雨的樹林走了許久才尋得一處高地,軍隊(duì)駐營休息。 彥初檢查完糧車才得以休息片刻,而元和早就找了一塊干地坐下了。 等他走過來時,元和道:“你這送一趟糧食也太累了吧。” 彥初在地上鋪了點(diǎn)干草才坐下,“留在京城里做朝務(wù)也累,還得勾心斗角?!?/br> 元和笑盈盈的朝他推薦,“做駙馬就不累,你看我當(dāng)長公主多輕松?!?/br> 她壓低聲音誘惑道:“你要是成了駙馬,除了不用再做朝務(wù)還能拿俸祿?!?/br> “每天就陪著我吃喝玩樂,怎么樣,感興趣嗎?” 彥初像模像樣的摸下巴,做出思考的樣子,有些為難的說:“可我對吃吃喝玩樂不感興趣?!?/br> 元和訝異的張嘴,陪著他演,“那可怎么辦,莫非是讓我強(qiáng)取豪奪?” “也可以下場勾搭?!?/br> 元和一下子笑噴了,“有病吧你,這話還說得出口?!?/br> 彥初拉過她推在肩膀上的手,放在手心里捏捏然后套了個東西上去。 “欸,什么東西?”她抬手瞄了眼,是個穿著紅線的小木牌?!澳阍趺从炙臀覗|西?我都沒送你什么?!彼檬种改ゲ渲九粕系幕y和刻字,一面是‘和’字,一面是藤蔓。 “我恨不得讓你身上穿的帶的全是我的?!?/br> 元和摸木牌的手一頓,咯咯的笑了,湊他耳邊道:“那你可不行,除非你能穿肚兜?!?/br> “倒不用這么麻煩,我可以給你繡?!?/br> “你想的美!”說完不解氣,元和覺得如今是該治治他這個不要臉的毛病了,她把他腳踹開了點(diǎn),“登徒子,整天和誰學(xué)的?!?/br> 彥初委屈的縮回腿,“不是你先說的嗎?!?/br> “我先說的也不行?!彼种腹粗t線,忽然覺得這東西有點(diǎn)眼熟?!澳氵@不會是在千明寺求的吧?” “當(dāng)然了,千明寺的僧人不是最會祈福了嗎?!?/br> 元和突然感覺手里的木牌重了起來,不光是溫瑾隨也給過她一塊,更是…… 彥初眼神探究:“我記得我以前也給過你一塊吧?” 元和咽了咽口水,沒敢作聲。 * 彥初的確還給過她一塊木牌,也是從千明寺求來的。 “皇姐,我風(fēng)箏被樹枝勾住了?!边€小的元歌踉踉蹌蹌的朝躲在樹下睡覺的元和跑去。 元和同元歌相差年紀(jì)并不多,一般情況下也能玩到一起,不過這只限于室內(nèi)玩耍。元歌小時候極其不愛出門,是個拿著七巧鎖能摸一天的孩子。 他小時候喜歡上了第一件運(yùn)動,放風(fēng)箏。 風(fēng)箏又大又漂亮,每次飛到天上元歌都特別的高興的滿花園的亂跑。 風(fēng)箏線斷了或者風(fēng)箏被勾到樹枝上都是常事。 有次國公爺進(jìn)宮特意給可愛的小外孫帶了一個不常見的老虎風(fēng)箏,不過那風(fēng)箏壽命極短,元歌轉(zhuǎn)悠了兩圈它就掛在樹上了。 “皇姐你幫我拿下來好不好?”元歌伸著小rou手推她。 元和不大高興的拿下蓋在臉上遮陽的話本,她估量了下樹的高度,道:“我夠不著,你去叫嬤嬤來?!?/br> 元歌搖著小腦袋,一口一個不行,“娘娘會生氣的。” “說了多少次了要叫母妃,”元和拿書拍了一下他頭,“算了算了,我?guī)湍?。?/br> 那是元和為數(shù)極少的幾次受傷中比較厲害的一次。 她從樹上掉下來,摔折了腿。 入夜后,彥初是急匆匆的跑進(jìn)殿里的,他看見她被層層紗布包起來的腿愣了挺久。 雖然御醫(yī)給她包扎過了,但元和還是疼的睡不著,翻來覆去間聽見開門聲,以為是哪個忘事的宮女,帶著一臉怒容的翻過身。 到嘴邊的訓(xùn)斥被咽了回去,“你怎么回來了?”問完后,她又覺得語氣太過謙和,想到他隨同太子出宮去千明寺祈福都不帶自己,不由又有些生氣,雖然是躺在床上但氣勢不能丟,下巴一揚(yáng)做出囂張跋扈的模樣,“誰準(zhǔn)你進(jìn)來的?給我出去!” 若元和知道自己現(xiàn)在的模樣,肯定不會做出此番姿態(tài)。 因?yàn)樘弁炊ヮ伾哪?,杏眼中自帶著汪汪的水汽,鬢發(fā)微微汗?jié)?,再加上她被包的如粽子一樣的腿,像只不肯服軟的小動物?/br> 彥初沒走,他眼神規(guī)矩的落在腳踏上,“屬下去千明寺并不是游玩,太子有要事讓屬下去做?!?/br> 元和躺在床上懶懶的問:“哦,那你做的什么?” 彥初頓了一下,才道:“太子讓屬下保密?!?/br> “他讓你保密,你就保密?”元和有些生氣,“我和他誰才是你主子?” “您?!?/br> “那他以后讓你出去幫他干事,你還去不去?他讓你保密,你還對我保密嗎?” 彥初語氣淡淡的,因?yàn)樗椭^元和也看不清他臉色,“難道不是您讓我去跟著太子一天嗎?您要是打賭能贏也不會這樣?!?/br> “你還怪我,我是不是說了只讓你守著他一天,你干什么和他出宮。”元和氣得顧不上還疼著的腿,掙扎著從床上坐起來和他理論,“你要是不和他出宮,我……”有病去和元歌一起玩,還給摔折了腿。 他嘆了口氣,不欲和她吵,遂從袖子里掏出一個紅繩拴著的木牌,“這是屬下為公主求的,可隨身帶著以保平安?!?/br> 元和從小到大都不知道收了多少禮物,這件不論是按貴重還是按新奇都排不上號。但元和就是看它很順眼。 她高興了點(diǎn),仍是仰著下巴問:“你特意求的?” “嗯,是慧明大師親自為您祈福?!?/br> 元和耐下心花怒放,哼了一聲,才道:“還不錯,這次原諒你了?!?/br> * 彥初瞇了迷眼,“你不會又弄丟了吧?” 元和將手心的木牌往袖子里藏了點(diǎn),“是不小心掉了?!?/br> 她本來將木牌放在香囊中,有次出宮香囊直接掉了,連帶著里面的木牌也不見了。 “那你還給我。” 元和瞪眼,“沒聽說誰送出去的東西還要回去的?!?/br> “你還給我,讓我纏個粗點(diǎn)的線掛你脖子上?!?/br> “……” 作者有話要說: 今天我這里下了特別大的雨,當(dāng)時我正站在窗戶邊吃西瓜,忽然狂風(fēng)大作,樹枝呼呼作響,我的防盜窗突然亮了,就是像那種在窗戶上安了一個白熾燈一樣,緊接著轟隆隆轟隆隆的幾聲(也不知道是哪個仙友在歷劫,還是哪個渣男在發(fā)誓),嚇得我把嘴里的西瓜籽全咽下去了。冰冷的雨水在我臉上胡亂的拍,恍若我才是那個負(fù)心漢…… 哦,對了,我家還停電了,這是我坐在蠟燭前碼的,嗯,還有百分之三十一的電,要評論的快點(diǎn),我還能趕在關(guān)機(jī)前回復(fù)你們,當(dāng)然我的讀者大部分都很沉默,唉,是我還不夠話多嗎? 第35章 午后雨水停后, 他們又向前趕路。暮色時才到一處村莊,不過此處村莊早已荒廢,僅留了幾件還算完整的房屋拱他們歇息。 但總比整日風(fēng)吹日曬的露營要好, 彥初看見幾間屋子里還有一處灶臺, 便在心底打起小算盤。 “我去周圍轉(zhuǎn)轉(zhuǎn),你找個干凈的地方先自己坐坐?!?/br> 元和這么多天跟著他奔波,早就不嫌什么臟不臟。她坐在院下的臺階上搖著從樹上薅下來的大葉子扇風(fēng),聞言,只囑咐道:“去吧,早點(diǎn)回來?!?/br> 彥初點(diǎn)點(diǎn)頭走了,元和自他背影上收回視線,暗想,他怎么越發(fā)黏人起來了, 想去哪就去唄。 她勾起笑, 從臺階上半起身, 往上蹭了一階。 視野開闊了些, 能搜尋到他最后的背影,直到他人影成了芝麻大小的一黑點(diǎn)。 元和反手將樹葉子往頭上一遮,朝右邊的官道看去, 黃土翻沉,是有人要來了。 她伸著脖子看, 官道上漸漸顯出兩匹照夜玉獅子,梨花木的馬車行駛穩(wěn)當(dāng),隨著距離越來越近,元和不免覺得這馬車有些眼熟。 馬車下了官道,在荒廢的村莊前停下,距元和只隔了兩件廂房。 車夫跳下車, 利落的將馬凳擺下。馬車門簾掀起,錦白袍中暗藏金線游龍,手中的慈念珠晶瑩剔透,落在手心外的流蘇一擺一擺的,顯然主人的心情并不好。 元和頭上的樹葉歪斜著掉下去,顯得有些傻。她偷偷摸摸的起身,彎著腰就想從墻根里溜進(jìn)去。 “那位小公子,你可看見此處有糧車經(jīng)過?” 元和溜走的腳步一頓,也只頓了一下。 來人瞧見她背影瞇了迷眼,將手中的念珠一甩,命令道:“攔下她!” 車夫聽令,疾步上前,直接將元和雙手壓在背后,把她屈膝按在地上。 腳步聲愈近,拿著念珠的手分出兩指,抬起她下巴。 元和眼神躲閃,不敢與他對視。 他用拇指蹭了蹭元和用來涂臉的染劑,只一下未蹭掉顏色,他用了點(diǎn)力,將那塊皮膚蹭的發(fā)紅才停手。 元和想喊疼,但當(dāng)他手中冰涼的念珠晃到她臉上時,她不敢說了。 “哼,孤倒是不知道孤什么時候又多了一個皇弟?!?/br> 元和被抬起臉,猝不及防與他對上,她面色尷尬的擠出一聲:“皇兄。” —— 彥初從外面提著一只花毛野雞回來,他將野雞放在門外的一缺口籠子中,門開了一半,一眼能看全的院中站了一個車夫。 車夫笑著向他點(diǎn)點(diǎn)頭,指了指里面的正房。 彥初過去時,只見桌前坐了兩人,一人如同是在自己府中一樣悠閑自得倒茶,一人像是做了壞事的孩子拘束的垂著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