燎原_分節(jié)閱讀_17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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湯索言手搭在眼底鏡上,他竟然對陶曉東笑了下。笑得毫不牽強,一如既往的溫和,這樣的醫(yī)生永遠讓人如沐春風(fēng)。 “我當(dāng)怎么了?!睖餮猿辛讼率郑疽馑^來,“沒事兒,來。” 陶曉東坐過去,摘下帽子,沉默著讓湯索言用眼底鏡看他眼睛。 辦公室里只有直接檢眼鏡,需要兩個人離得很近。 “我記得你之前測過基因,”湯索言輕聲道,“剛認識你和小南的時候我問過田毅,他說你沒事兒?!?/br> 陶淮南是從他父親那里遺傳過來的原發(fā)性視網(wǎng)膜色素變性,發(fā)病早發(fā)展極快,認識他的時候就已經(jīng)是極晚期。湯索言當(dāng)時剛從外面回來,他在國外的團隊當(dāng)時的研究方向就是針對RP的基因治療,他在知道陶淮南狀況的第一時間就跟田毅說過,建議他哥哥也查一下基因。 田毅當(dāng)時說得很肯定,說他哥沒事兒。 所以這么多年,湯索言一直默認陶曉東的基因檢測排除了患病可能,沒再考慮過這個。 陶曉東想說話,可是嘴疼,到現(xiàn)在也不知道是真的疼還是心里覺得它應(yīng)該疼。他張嘴都難,張不開。這處貼在他嘴角潰爛的痂突兀顯眼,丑得像一塊瘡。 右上、右下、左上、最下,湯索言輕聲對他施令,看他的眼睛。 右眼看完再看左眼,湯索言動作間自然平常,表情和眼神都不慌,連每一聲指令都平淡溫柔。 “是我記錯了嗎?”兩只眼睛都看完,湯索言放下眼底鏡,手搭在陶曉東肩膀上,問他。 陶曉東一張嘴先是一皺眉,嘴疼得煩得慌,聲音很啞,說:“沒做過,言哥。” 他下意識想抬手摸嘴角,湯索言按下他手不讓他摸:“沒測過基因是嗎?” 陶曉東“嗯”了聲。 陶曉東從前就沒想過要去測基因,那會兒年輕,看事兒還單一,帶著股年輕人的灑脫和傻。既然測出來這個也治不了,那提前測個基因,知道自己有沒有患病風(fēng)險又有什么用。查不出來挺好,真查出來了心里始終揣著這么個事兒,給自己找罪受。 后來時間長了,就真跟自己測過了似的,什么事兒都不往自己身上安,忘了還有這么一回事。 “那咱們測一個。”湯索言跟他說。 陶曉東仰著頭,他的眼神讓人看了不忍心,湯索言摸了摸他的頭,陶曉東說得吃力:“我確認過了……言哥?!?/br> “在哪查的?”湯索言問他。 陶曉東說了個城市名字,是他上次出門的城市,小凱那兒。 湯索言說:“我自己查?!?/br> 直接檢眼鏡能看到的范圍有限,這個時間門診系統(tǒng)已經(jīng)下班了,其他的查不了。不是什么急病,不差這一天半天的,兩人回了家,湯索言讓陶曉東明天中午來醫(yī)院。 晚上湯索言給他嘴角涂著藥,自己先笑了下:“這段時間怎么經(jīng)常涂藥?!?/br> 陶曉東也扯了扯嘴角,也想笑一下。 “怎么發(fā)現(xiàn)的?”湯索言問。 “停電那天……”陶曉東又要摸嘴角,湯索言用手擋了一下,陶曉東放下手繼續(xù)說,“我什么都看不見?!?/br> “完全看不見?” 陶曉東說是:“我想去廁所,磕壁燈上了,我才反應(yīng)過來?!?/br> 平時很少有關(guān)著燈干什么的時候,關(guān)了燈睡前那一會兒也沒想過其他的,適應(yīng)了,習(xí)慣了。其實正常人即使關(guān)著燈,只要有窗戶透一點光就不至于完全看不見,在黑暗中的暗視力也能看到輪廓。陶曉東那天磕在眼角上,太疼了,疼得他直暈,站那兒緩了半天,再想走的時候突然找不著方向了。 眼前四處全是無差別的黑,他抬手摸了摸,白色的墻他不該看不見。 小凱給他訂的套間,陶曉東從磕完那一下之后又磕了很多次。他哪兒都找不著,沿著墻可以大概辨?zhèn)€方向,手一離開墻走幾步就不知道在哪兒。 ——這樣用手摸著走路,讓他突然想到了陶淮南。 墻,椅子,桌角,茶幾,越磕越慌。他開始在黑暗里跟自己較勁,停電的那幾十分鐘,長得像一場夢魘,恐怖卻醒不過來。 “那時候就有懷疑了,但是一直沒告訴我,是嗎?”湯索言問他。 陶曉東垂著眼,半晌后答了個“嗯”。 “出息了。”湯索言輕笑一聲,按在他嘴角的棉簽疼得陶曉東抽了口氣。 雖然湯索言今天溫柔得讓人那么心動,但這晚他依然睡的客臥,沒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