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澤文馬上回：“嗯？”

    “我以為你是叫我們一起吃飯的?！绷殖钦f，“郭奕世也在上面，才剛走?！?/br>
    王澤文說：“他們明天還有工作，現(xiàn)在已經(jīng)太晚了，就沒叫他們。而且我只是想給你補頓飯?！?/br>
    王澤文說著沉默了下，覺得自己這樣好像是在潛規(guī)則。

    ——深夜，用模糊的詞匯，哄騙劇組演員出門赴約，與導(dǎo)演單獨吃飯。

    王澤文：“……”

    艸！

    林城也發(fā)現(xiàn)氣氛莫名詭異起來。想活躍一下，又找不到好的話題。

    這時王澤文趕緊多解釋了兩句，說：“還好《夜雨》這回有你救場，幫了劇組大忙。之前說好要請你吃飯的，結(jié)果第一次約你出去的時候，不僅不正式，我還自己喝醉了，最后麻煩你送我回的酒店。殺青的時候我想補給你，但是看你當(dāng)時狀態(tài)不大好，就沒勉強?！?/br>
    王澤文說完，發(fā)現(xiàn)林城更沉默了，甚至整個人的氣場都陷入了迷之低谷。他后知后覺，終于想起自己上次借酒親了人家，事后裝無事發(fā)生。

    王澤文莫名慌了，覺得后面的流程可能會進展不下去。

    他瞥了眼導(dǎo)航里的地圖，在改變行程跟繼續(xù)進行之間猶豫片刻，覺得現(xiàn)在最關(guān)鍵的還是打消林城對自己的顧慮。

    林城是個戒備意識強烈的人，第一次見面的時候，甚至不敢上他的車。于是王澤文腦子一抽，冒出一句：“劉峰跟你說了嗎？我恐……不是，我不是個同性戀?！?/br>
    林城：“……”

    “我知道?！绷殖怯X得自己超脫了，“我也恐同?！?/br>
    “好，好?！蓖鯘晌难手獪I說，“你不要誤會就好?！?/br>
    林城：“我沒誤會。我知道王導(dǎo)是個正直的人?！?/br>
    “……呵呵，那就未必了?！蓖鯘晌母砂桶偷卣f，“……呵呵，我開個玩笑?！?/br>
    林城：“……呵呵?！?/br>
    這三聲“呵呵”的威力過于巨大，車內(nèi)的氛圍步入了新的冰點。

    什么玩意兒？咋回事兒??？

    王澤文對自己憤怒不已，伸手點開車?yán)锏囊魳罚噲D挽救。

    低緩的女聲從音響里飄出來之后，氛圍果然感覺放松了一點，也不會覺得車?yán)锏陌察o太過令人窒息。

    林城將頭轉(zhuǎn)向窗外，用手托著下巴，再次回憶起時隔數(shù)月的那種抑郁心情。

    王澤文……真的。消磨完他的毅力跟耐心，然后再用力地插上一刀。

    他夠狠。

    林城用力捏著指骨，發(fā)出“咔咔”的輕微響聲，又把頭轉(zhuǎn)過去一點，以免泄露了自己的不平靜。

    王澤文很想把剛才那個該死的話題掀過去，可是骨子里不服氣的基因開始作祟。

    他想要刨根問底，他也確實那么做了。

    “你恐同恐到什么程度？”

    林城想賭氣地說很恐，可是話到嘴邊，還是不舍得。那種縈繞在胸口的悶氣阻止他自殘式的行為，在沉吟片刻后，他終于說：“其實我不恐。我只是不大喜歡而已。”

    王澤文立馬高聲說：“其實我也不恐！就是以前劇組里有個男的，想找我走后門。我不知道他怎么搞的，以為我是……不是，那什么，他三更半夜穿著浴袍來我房間，進門就脫，上手就抱。不是他什么意思啊？我是那樣的人嗎？他……他不知道自己長得多丑嗎？整容的痕跡還那么明顯，是他潛規(guī)則我，還是我潛規(guī)則他??？他想得也太美了！”

    林城聽后，咬牙說：“太無恥了?！?/br>
    “沒錯，太無恥了！”王澤文說，“但是我相信，別的同性戀不這樣！”

    林城努力叫自己保持冷靜，語氣已經(jīng)輕松得飄揚起來，說：“當(dāng)然不這樣。千人千面。每個圈子都有這樣的人?！?/br>
    王澤文飛快附議：“對對！所以從那以后，我就讓劉峰對外說我恐同，這樣起碼可以擋一部分人，別到時候我沒有防備，突然被人給套路了?！?/br>
    林城說：“我明白?！?/br>
    王澤文：“我也跟別的同性戀合作過，工作得都挺愉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