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呼吸還不能平穩(wěn),肺部也是空氣短缺的狀態(tài)，時不時要抽噎一下,顯得十分沒底氣。

    隔著毛巾，林城能感受到自己的眼睛腫了一圈。他慢吞吞地擦拭，擦到臉上的皮膚都開始發(fā)紅，結(jié)果面前這人還是沒走。

    王澤文的視線定在他臉上，終于看出他的窘迫，笑問道：“現(xiàn)在不好意思了？”

    林城放下毛巾。

    王澤文指著自己肩膀上的水漬示意說：“我知道，這兩搭是眼淚，那下面這一搭是什么？是你的口水還是鼻涕？”

    林城：“……”不能好了。

    王澤文被他驟然扭曲的表情逗笑，揉著他的腦袋說：“感覺好點了沒有？很正常的事，回去喝點熱水，睡個好覺，看部電影，明天就好了。”

    林城發(fā)現(xiàn)，王澤文只要出現(xiàn)、靠近，就能叫他辛苦維護的心理建設輕易崩盤。

    這樣不行。

    他悶悶應了一聲。

    王澤文又加了一句：“有什么問題就找王導，王導還能潛規(guī)則你嗎？”

    林城唇角輕微地抽了抽，掩飾在了黑暗之中。

    王澤文站起來，兩腿蹲得有點發(fā)麻。他按了下小腿，又拽住林城的胳膊催促說：“調(diào)整好了就趕緊回去換衣服，這一身濕的不難受？再凍感冒了怎么辦？小心落下病根。快去?！?/br>
    林城站起來，披著外套往休息室走，都忘了和王澤文說一聲謝謝。

    等他離開，劉峰才小跑著靠近過來。

    “你又來找他了。”劉峰急說，“你別太關(guān)心他了，你剛剛還抱他。你知道攝像剛才跟他小弟打趣這事兒了嗎？而且你這樣很有潛規(guī)則的嫌疑！”

    王澤文不屑說：“王導關(guān)心演員是第一天的事嗎？”

    劉峰肯定地道：“是?！?/br>
    王澤文：“你白跟我那么多年?！?/br>
    劉峰氣說：“你拍拍背也就算了，你哪時候抱過別的演員？是誰說心理素質(zhì)不好的人就不要當藝人，干脆哪涼快哪呆著去的？你心理素質(zhì)呢？”

    王澤文：“噓——”

    他一面敷衍，一面走開。

    走了沒兩步，王澤文又反身拉住劉峰，示意他到一邊說話。

    劉峰忿忿，還是跟了過去。

    王澤文問：“煙有嗎？”

    劉峰抽了支給他。

    王澤文想點燃，可是想起林城剛才的臉，不想身上染了味道，就只用手指夾著。

    他問：“我那天親了他，他是什么反應？”

    劉峰想了想，說：“看起來挺生氣的，臉都紅了，氣得話都說不出來?！?/br>
    王澤文沉吟。

    “不過你放心，我告訴他你恐同了，不可能潛規(guī)則男明星的?！眲⒎逵终f，“我不知道他信沒信，但是我覺得他可能也恐同，或者討厭身體接觸，不然反應不能那么大。而且你看，他和郭奕世不熟，我觀察過了，郭奕世想靠他身上的時候，他都不是非常高興?！?/br>
    王澤文：“……”

    王澤文思忖許久，叼著煙，深沉道：“昨天我上網(wǎng)查了一下?！?/br>
    劉峰說：“查林城？我這里也有資料啊?！?/br>
    王澤文：“不是。他們說恐同后面經(jīng)常跟著的，一般是深柜?！?/br>
    劉峰茫然：“啥？”

    王澤文覺得好笑，搖搖頭說：“沒什么。好好拍戲。我答應他要把這部電影認真拍完?！?/br>
    電影拍得越好，能看見的人就越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