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天級別的高手睡覺都是淺眠了,不太需要像常人一樣沉睡，無知無覺地做夢也就成了一種稀罕事。

    傅寒洲沒轍了,只好從自己出發(fā),說道：“你知道我懂一點醫(yī)術(shù)。我見過一個病人，他是長期昏迷的狀態(tài)，雖然意識還有，但身體卻不能動彈,也不會和外界溝通——叫做‘植物人’?！?/br>
    應(yīng)龍城想了想道：“很形象。”

    傅寒洲繼續(xù)說：“后來他醒了，就告訴我們說,他昏睡的時候,似乎做了一個夢，又似乎是在另一個世界生活。在那個世界里，他擁有截然不同的身份和生活,也沒有現(xiàn)在的記憶，就像……莊生夢蝶，蝶夢莊生?！?/br>
    他看著應(yīng)龍城，使勁地眨眼睛進行暗示。

    應(yīng)龍城道：“卻也不錯?！?/br>
    傅寒洲試探著更進一步，道：“有時候我在想，我們會不會也都是夢中人呢？也許是在另一個世界當中，我們睡著了，就在這里醒過來?！?/br>
    應(yīng)龍城沉默著聽了片刻，似乎有些入神，而后說道：“‘隙中駒，石中火，夢中身’么……人生恍如一場大夢，能以夢中身相見，已是殊為不易?！?/br>
    傅寒洲有點著急了，說：“不是感慨啦，你有沒有想過，我們真的有那種‘前世’？”

    應(yīng)龍城看他認真，就側(cè)過頭哄他說：“知道了，你是天上仙君，下凡辛苦了?！?/br>
    “……咳！”傅寒洲老臉一紅，又說不下去了，只想逮著他親一下。

    一會兒。

    傅寒洲實在沒轍了，跟口口商量：“這游戲有沒有催眠技能的？給我來一個?！?/br>
    口口表示：“主人你放棄歪門邪道吧，劍神是大宗師哎，那得什么等級的催眠技能才能騙到他？”

    傅寒洲沉思道：“一時半會還真沒法解釋。我可能得從現(xiàn)代醫(yī)療體系說起，接著說到虛擬現(xiàn)實技術(shù)，然后才能過渡到主題……”

    口口很絕望地說：“算了主人，你康康你們兩個的效率呀！還‘現(xiàn)代醫(yī)療體系’呢，一個下午能聊到‘現(xiàn)’就很不錯了！”

    傅寒洲說：“這不能怪我，是他先開始的?！?/br>
    口口：“我不聽我不聽……你的小人工智能吃了一下午狗糧，已經(jīng)精神失常了！╭(╯^╰)╮”

    傅寒洲：“嗯，你說的對，以后我跟他獨處的時候，你得屏蔽下畫面和聲音?！?/br>
    口口：“QAQ口口太慘了，口口是個三歲電燈泡，是粑粑結(jié)婚后就不要了的小孩嗚嗚嗚?！?/br>
    傅寒洲：“……”

    總而言之，他屏蔽了自家的小人工智障，然后跟劍神曬了一下午的太陽。

    在這個很閑適的時間里，兩個人都沒有說什么話。

    傅寒洲有一搭沒一搭地跟應(yīng)龍城講“夢境”里的事情，有一次隨口說道：“你相信嗎？天上那個太陽，其實距離我們一億多公里吧。月亮就更近點，三十六萬公里，今年國家有興趣又要發(fā)射衛(wèi)星……什么時候能送個人上去呢？”

    應(yīng)龍城聽到這里似乎笑了一下，說：“我童年時大概也有過這樣的夢境，大抵飛天登月之舉是每個人都有過的幻想。不過，即便武功達到天人之境，恐怕也無法真正達成，還需借助物力。”

    他說完，兩個人都愣了一下。

    傅寒洲道：“你怎么會這樣想的？”

    應(yīng)龍城想了想道：“不太清楚，莫要當真。”

    傅寒洲沉思了一會兒，眼神卻越來越亮，接著問他：“你昨晚說觸摸到了破碎虛空的那個境界，然后就有了心魔，搞混了練劍二十年太上無情的你自己……是不是？”

    應(yīng)龍城道：“是?！?/br>
    “那就對了！”傅寒洲振奮道，“你仔細想想，有沒有別的記憶也搞混了？”

    應(yīng)龍城：“？”

    傅寒洲接下來還想深究下應(yīng)龍城的記憶，但他們沒有發(fā)現(xiàn)什么問題。

    劍神的人生軌跡十分清晰明朗——在遇到傅寒洲之前，一直是這樣的。

    他盡管有過夢境，卻因為自小練武的定力，從未放任自己在夢境中流連，多半是吐納冥想，自然就陷入了睡眠中。

    傅寒洲沒法從“夢境”這個角度里挖掘到更多線索，干脆就換了個角度。

    他把口口呼喚回來：“口兒，昨晚老應(yīng)差點破碎虛空了，是不是得有個副本？”

    口口委委屈屈地說：“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