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韓城頭一低,冷冰冰的面上仍然沒有半絲表qíng:吾皇萬歲。 莫川一愣,仿佛有點摸不著頭腦:愛卿莫不是聽到什么消息孤還未登基,可不能稱皇帝。 韓城嚴(yán)肅道:陛下受命于天,一統(tǒng)天下萬民,其功績豐偉震古爍今,自應(yīng)登基為皇,以保國運(yùn)永昌。 他身后三千人仍是跪得整整齊齊,聞言出聲相附那聲音簡直像是一個人發(fā)出來的,沒有一點不和諧的音調(diào)。 請陛下登基,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 哎,你們莫川手忙腳亂地上前,卻只能把再次跪下的韓城一人扶起來,臉上顯現(xiàn)出猶豫為難的神色。 韓城面無表qíng地看著他,卻再不肯說一個字了。 他本來就不喜歡說話,更對那些阿諛之詞一點不感冒,之前來這么一出,把那幾句話簡而又簡地說出來已經(jīng)是極限了他現(xiàn)在的表qíng簡直是在明確告訴莫川:再推辭的話你就找別人給你全了君臣相得的美名吧。 莫川是誰,察言觀色那從來是一把好手,瞬間就給自己轉(zhuǎn)了畫風(fēng)。 愛卿說得有理,如此便著禮部盡快去辦,軍中一應(yīng)封賞也一起在大典上下達(dá)來,隨孤進(jìn)王城! 韓城疊手為禮,任由未來的皇帝極親密地挽著他同行同乘,在一片歡呼聲中步入王城。 一月之后,啟王莫川登基為皇帝,承國號啟,定年號嘉和,大將軍韓城受封為秦王,即日賜住皇城。 11. 秦王留步,皇上正在午休,這時候不見外臣的。 沈悠停住腳步,冷然的視線劍一般she到面前躬身而立的內(nèi)侍頭頂。 他穿著全套紫黑色厚重的王袍,發(fā)絲一絲不茍地用紫金冠束成髻,腰間掛著特許象征尊容的長劍,英俊的面孔令人望而生畏。 很少有人能頂?shù)米∏赝醭聊币暤膲毫Α?/br> 那內(nèi)侍卻不為所動,動作雖謙恭,言語間卻堪稱不卑不亢:殿下見諒,皇上這幾日一直休息不好,中午好容易歇下了,太醫(yī)令囑咐過非萬不得已不可驚擾。 言下之意,您若是沒有十萬火急的軍qíng,現(xiàn)在的皇帝是不能見的。 韓城能有什么軍qíng上奏,不說現(xiàn)在天下安定,唯余些許散兵游勇就算天下有戰(zhàn)事,也與他這賜住皇城的秦王無關(guān)了。 賜住皇城一事說得好聽,卻是對藩王形同軟禁,他心里明白莫川并無這樣的心思,別人可卻不這樣想。 既如此,請公公稍后稟報陛下,孤有要事相商,萬望陛下?lián)苋呦嘁姟?/br> 應(yīng)該的,內(nèi)侍微微躬了躬身,細(xì)長的眼睛似笑非笑,殿下請回吧。 沈悠抿了抿唇,暗嘆一聲,朝深幽的內(nèi)殿做了全禮,才拂袖而去。 莫川早先賜他宮中走馬,但韓城向來謹(jǐn)慎持重,這樣的特權(quán)除了必要場合一次都未用過,這時候被生悶氣的皇帝拒之門外,又有點兒后悔今天沒把馬牽來讓那個躲在門后面的家伙吃一鼻子灰。 他也知道莫川gān嘛避著不見他無非就是因為紀(jì)常和李明章的事兒。 前日自莫川登基、分封諸侯,一切塵埃落定開始,他已經(jīng)不止一次地為這兩個人的安置問題去找新任皇帝說項,可任是如何說破天去,莫川不要說同意放那兩人走,就是不殺他們,都可說是癡心妄想。 前越王和越國大將至今還活著的唯一理由,不過是皇帝需要一個合適的機(jī)會斬殺他們以謝天下,這個日期在韓城的周旋下好歹拖延了些日子,但現(xiàn)在一切準(zhǔn)備停當(dāng),他卻已經(jīng)力有不殆了。 莫川在其他事qíng上順著他甚至可以說是慣著他,唯獨這些關(guān)乎國本的大事,卻有著自己不能讓步的堅持。 沈悠其實是知道自己沒理的自古逐鹿天下,新任皇帝不殺功臣的都可說是鳳毛麟角,更不要說放過敗軍之主。那簡直是匪夷所思,記在史冊里后人都要覺得這人腦袋被門擠了的奇聞異事。 可是,他難道還能眼睜睜看著紀(jì)常去死嗎。 難道真得走到那一步?沈悠憂心忡忡地坐在王府書房里,看上去面容冷肅盯著書桌上的紙張發(fā)呆,實際上神識早已飄回了識海,這事兒一gān出來,我們這個世界的緣分就又算是盡了。 甘松托著下巴坐在他對面,顯得沒jīng打采:是啊,上個世界是他渣,這個世界是您作,反正就是有緣無份,總沒什么好結(jié)果。 沈悠被他噎得一哽,想想還真是那么回事兒。 所以說呀,天界嚴(yán)禁兩位仙君駕臨同一個小世界其實也是對仙君們的保護(hù)吧,這些角色任務(wù)在不帶感qíng的時候?qū)γ恳粋€仙君都是信手拈來,可一旦涉及自己在意的人,就再不可能那樣舉重若輕了。 這話甘松可不敢告訴他家仙君,作為一個系統(tǒng)他也只能盡量找理由安慰一下沈悠:不過您也不用太在意的,您二位本就不在這小世界的五行當(dāng)中,凡世種種皆如過眼云煙,以后還有千千萬萬個見面機(jī)會的嘛。 確是如此,沈悠長嘆,這道理我是懂的,也知道任務(wù)當(dāng)中的一切不過是戲臺子上的悲歡離合但難免入戲深了,總歸qíng不能自已。 開心一點嘛,仙君,甘松振奮了jīng神,您想想,趕緊把這個救不回來的世界結(jié)束了,下一世再努力尋求好結(jié)果嘛,反正來日方長,也不用太過心急。 沈悠默然點頭,又搖搖頭,糾結(jié)地退出了識海。 書房里一如既往的靜謐無聲,韓城府空有京城除了皇宮外最大的建筑面積,府里卻只有他這孤零零一個主子,連帶下人們也少得可憐。 韓城本也不是喜歡有人在面前晃來晃去的xing子,下人們察言觀色,主子不叫絕不出現(xiàn),沈悠有時候一個人靜悄悄地待著,覺得當(dāng)年清修時了無人氣的劍意峰也不過如此了。 韓城這個人,會那樣喜歡鬧騰的紀(jì)常,很大程度上是因為他最怕寂寞。 可他這短暫的二十多年生命,卻時時刻刻與寂寞為伍,唯有滿室孤清作陪。 沈悠嘆了口氣,站起身來。 自他回歸皇城,還從沒去看過那二位故舊是不忍,也是不敢,可現(xiàn)在的qíng況,卻是再也拖不下去了。 韓鷹,冷清的聲音剛響起來,一個身穿黑色勁裝的年輕人就仿佛憑空出現(xiàn)一般垂首站在沈悠面前,去調(diào)集三十親衛(wèi),將我前日吩咐的那些東西準(zhǔn)備好,今夜按照計劃行事。 黑衣人身形微微一滯,竟忍不住抬起頭來:將軍 沈悠冷厲的視線一掃,止住了他將要說出口的話:去吧。 那漢子堅毅的面上不禁浮現(xiàn)幾分苦澀,虎目竟微微泛紅。 然而他到底沒再說什么,只重重一拱手,恭恭敬敬地倒退出房門,一閃身不見了。 沈悠森冷的眼角微微松融幾分,眉目間終究是閃過一絲黯然:對不住了 也不知是向誰道歉,他搖搖頭,轉(zhuǎn)身抽出那把跟隨自己征戰(zhàn)多年的長劍,輕輕拂過依然鋒利的劍鋒。 他這一生對不起很多人,尤其對不起自己。 也罷,此間事了,殘軀旦由處置便是。 相對于他們囚犯的身份,紀(jì)常和李明章這段日子可說是過得相當(dāng)不錯。 莫川不是一個睚眥必報的人,也沒有通過折rǔ對手獲得快感的變態(tài)興趣,他把這兩個貴重的俘虜帶回皇城之后,就讓手下人給他們整理了處甚至算得上雅致的宅院,宅子外面雖然重兵把守兵氣森森,里頭吃穿用度下人伺候卻無一處怠慢。 不過,監(jiān)禁還是監(jiān)禁,不知明日如何的惶恐才是最難熬的,這段時間兩人都憔悴了不少。 但正如沈悠所料,慨然赴死是無牽無掛的人才更容易做出的決定,紀(jì)常和李明章糾糾纏纏兩世才終于兩qíng相悅,這時候沒人舍得一死以全氣節(jié)。 兩人待在一起,反而顯出幾分別樣的灑脫來比起一般幽囚待斬的王侯,氣度從容了不是一點半點。 沈悠到的時候,兩個人正在后院拆招。 他們的內(nèi)力都被宮中秘藥封住了,無法施展以前那樣jīng妙的功夫,但手下招式還在,你來我往的挺像那么回事。 沈悠抬手阻止了下人們行禮,站在門口垂柳下靜靜看了一會兒,不得不承認(rèn)這二人在各方面都是相當(dāng)般配的。 如果他們不是生就那樣無奈的身份,也去在前一世便能生死相許,相濡以沫一如平常夫妻。 說起來,那時他們也確實算得上生死相許。 兩人打了半刻,氣喘吁吁地停下來,終于發(fā)現(xiàn)了杵在門口冰雕一樣的韓城。 晏韓將軍,紀(jì)常皺皺眉,生生將臉上乍現(xiàn)的喜色壓抑下去,極為明顯地橫跨一步,擋在李明章面前擺出戒備的姿態(tài),來此有何貴gān? 沈悠心里一痛,周身溫度又降了幾分。 李明章挑起一邊唇角,瞧見他冰封在眼底的黯然,不禁升起些幸災(zāi)樂禍的快感。 他可絕不承認(rèn),那一瞬間他是有點同qíng這個兩輩子都把自己打得láng狽不堪的宿敵的。 見韓城不說話,他懶洋洋地開口:現(xiàn)在人家可不是將軍了,修明該稱呼秦王才是對吧,殿下?怎么,您現(xiàn)在已經(jīng)淪落到親自來處決我們這兩個要犯的地步了嗎? 沈悠完全不搭理他,他只是定定地看著紀(jì)常,卻在那雙明亮的眼睛對過來的時候堪稱láng狽地移開視線。 他終于開口的時候,卻是對寥寥幾個隨侍看管的侍衛(wèi)說話,聲音有些不易察覺的沙?。耗銈兿认氯グ?,我有事與他們商談。 五個侍衛(wèi)眼睛里均帶著對這位前大將軍狂熱的崇敬,聞言二話沒說,刷地一挺腰,jīng神百倍地排隊離開后院。 韓城在軍隊里的威信,確實比莫川這皇上還高出許多。 他自顧走到院中石桌邊,從寬大的袍袖中取出一個銀質(zhì)酒壺,并兩個小巧的杯盞,壺口微傾,清亮的酒水滑過一道漂亮的弧線,漸漸將那兩只小盞注滿。 紀(jì)常驚疑地看著他的動作,忍不住開口道:晏韓秦王 沈悠徹底無奈了,他拿著兩個杯子轉(zhuǎn)頭看著他的小兄弟,柔聲道:稱呼而已,你還是叫我晏卿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