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婚_分節(jié)閱讀_4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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溫元嘉付了定金,抱著椅墊鬼鬼祟祟回去,走到門口才反應(yīng)過來······邢燁沒給他鑰匙,他根本沒法進門。 溫元嘉撓撓頭發(fā),被自己蠢到無話可說,原地盤腿坐下,左右搓揉手機。 他知道現(xiàn)在該做的不是這些,他該回到宿舍,重回規(guī)律的學(xué)校生活,邢燁不會再聯(lián)系他,他們還和從前那樣,當做不認識的陌生人,回歸正常的生活軌道。 他刻意不想那些,似乎繼續(xù)掩耳盜鈴,那些煩惱憂愁便會全部消失。 鬧鐘在十點響起,電梯傳來響動,邢燁進來時明顯愣住,嘴唇張開欲言又止,聲音憋了回去。 他把溫元嘉拉起,打開房門讓他進去,把帶回來的菜重新翻炒,滿滿鋪開一桌。 “你吃飯了么,”溫元嘉悄悄把椅墊復(fù)位,裝作無事發(fā)生的樣子,“沒吃的話······一起吃吧?!?/br> 邢燁沉默兩秒,端起碗筷,狼吞虎咽吃飯,一碗米轉(zhuǎn)瞬吞掉半碗。 “你不要吃這么快,”溫元嘉邊吃邊看,忍不住提醒,“牙齒充分咀嚼食物,才完成消化的第一步,這么直接吞到胃里,胃部分泌大量胃酸,時間長了腐蝕胃壁,會得胃潰瘍的?!?/br> 邢燁放緩動作,指腹挨著碗沿,悶聲摩挲幾下:“習(xí)慣了?!?/br> 他沒問溫元嘉為什么還在這里,溫元嘉也沒說什么時候離開,兩人像在回避這個話題,心照不宣又悶不做聲,在同個屋檐下各自做各自的事,邢燁早出晚歸,溫元嘉對著視頻學(xué)織東西,他們走在鋼絲上頭,維持微妙平衡,稍有不慎便會掉落,砸進萬丈深淵。 溫元嘉動手能力不錯,但實戰(zhàn)經(jīng)驗太少,這么多年讀書下來,眼睛度數(shù)不低,沒法把細線塞進針頭,他看視頻里的老師行云流水,自己心急如焚,越急越忙越忙越亂,扎的手指都是血口,沒幾天粘滿創(chuàng)口貼,他都趁邢燁不在貼上,邢燁回來扯下,生怕被人發(fā)現(xiàn),這么來來回回,傷口總不見好,他買了長袖衣服,每天揮舞水袖,吃飯都要窩在那里,笨拙揮舞碗勺。 邢燁明顯不在狀態(tài),那天被溫元嘉提醒之后,他不再那么吃飯,可夾菜時心不在焉,一碗湯泡在飯里,眼睛盯著手機,半天吃不下兩口。 溫元嘉看不過去,轉(zhuǎn)天早晨出去買菜,按菜譜做好食物,挨個擺在桌上。 他不知道邢燁什么時候回來,也不敢打電話打擾對方,只能一遍又一遍熱菜,重新翻炒幾遍,讓它們保持最好的狀態(tài)。 過了晚餐時間很久,樓道里仍舊沒有動靜,溫元嘉窩上沙發(fā),拿來做了一半的帽子,照著視頻學(xué)習(xí),一針一線下來,把它們支撐起來,在帽頂繡出白色的毛線圈。 時鐘走過十二點,電梯門哐當一聲,溫元嘉猛然彈起,甩掉手里的東西,跑到門口又返回去,把毛線帽塞進柜子。 他拉開房門,和邢燁打個照面,邢燁扶住門框,眼圈通紅,站在那走不動路,酒氣彌散開來,填滿整個走廊。 “喝了多少······” 溫元嘉搭住邢燁肩膀,把人攙進房間,他心里醋缸翻倒,整個人冒出酸水,心肝脾肺腎泡成檸檬,咬牙切齒嘟囔:“到底有多好,值得你這樣······” 把人攙進浴室,幫人脫掉上衣,調(diào)到合適水溫,幫人沖洗頭發(fā)。 邢燁成了回到母親zigong里的幼兒,泡在濕軟水汽里面,眉頭漸漸舒展開來。 水溫由熱轉(zhuǎn)涼,邢燁清醒過來,強撐著刷牙漱口洗臉,蹲回浴缸旁邊,想要沖洗頭發(fā),可喝過的酒后勁太大,彎腰久了頭重腳輕,眼前恍惚發(fā)木,埋頭栽進水里。 溫元嘉慌忙上去拉他,腳下不穩(wěn),被卡臺絆了一下,踉蹌向前撲倒,掉下時他想著收力,不能砸到邢燁,手肘按在缸壁,疼的悶哼一聲。 不知是軟組織挫傷還是什么,他握住手腕,咬牙忍過最疼的那陣,還想著不能淹到邢燁,手忙腳亂放水,撲的自己滿頭滿臉,水流沿頸骨淌落,濕透的衣服貼在胸口。 他想著自己要爬起來,后背被人攥住,向前拉到胸前,他手腕不敢用力,半邊身體靠著,虛虛撐在邢燁身上,氣喘吁吁出聲:“醒了么?” 邢燁按住他的后頸,手指在腺體上摩挲,那塊皮rouguntang似火,硬的像塊鐵皮,手指摳動不得。 兩人鼻尖對著鼻尖,水珠在臉上流淌,沿下顎串成一線,落在邢燁唇上。 邢燁舔舔干裂嘴唇,手臂向前用力,他眼神空茫,腦垂體被酒精泡化,清甜的薄荷香在浴室飄蕩,那味道混進水汽,鉆進張開的毛孔,皮膚貪婪吮吸,包裹這股甜香。 “喜歡我,”邢燁收緊手指,與溫元嘉額頭相貼,兩人呼吸相聞,熱氣拂在臉上,“為什么?” 似乎在醉酒的狀態(tài)下,才能清晰說出這些,單方面捅開隱秘墻紙,透出一絲春光。 “不知道,”溫元嘉渾身濕透,汗如雨下,想逃開邢燁的禁錮,滑溜溜的手指卻沒有力道,“你能告訴我么?!?/br> 你能告訴我么,讓我得到解脫。 邢燁微微抬頭,濃黑眼珠擴大,攥住溫元嘉視線,要把那光吞噬殆盡:“我對你······” 溫元嘉屏氣凝神,靈魂被卷出身體,按在斷頭臺上。 邢燁攏起眉頭,啞口無言,露出點小孩子似的疑惑:“你還小呢?!?/br> “不小了,”溫元嘉低聲哄他,像在安慰對方,更像安慰自己,“除了你,沒人會把我當孩子了。” “試試么,”溫元嘉心如擂鼓,撞到胸口發(fā)麻,他不知哪來的勇氣,蓄起全身的力氣,握住邢燁肩膀,“和我試試,我不逼你,如果不喜歡······隨時可以離開?!?/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