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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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別……別殺,多個關(guān)心您溫暖您的人,多好啊。我要是特別假,怎么會為了您毀掉修為呢?” 鳳曦摸摸下巴,若有所思:“也是,這么說我還是該再相信你一下?!?/br> 蘅蕪松了口氣,娘呀這大黑鵲太難搞了,她覺得自己像是在刀尖跳舞,不是,簡直就是在老虎嘴上反復跳來跳去,說不得哪次沒跳好,就落老虎嘴里被咬碎。 可她有什么辦法?余光里瞥了眼遠去的楚宸,楚宸雖遠去,卻還藏在云后,不斷回望這邊…… 在鳳曦這里,她還有一線生機。若離開他,便徹底完了。 “你還要抱多久?”頭頂又傳來鳳曦的聲音。 蘅蕪不好意思的松開他,“情難自禁嘛,我控制不住我自己?!?/br> 鳳曦理理衣衫,“男女授受不親?!?/br> 蘅蕪心里又是一陣罵,之前抱那么久都沒事,這會兒又來“男女授受不親”,不覺得矛盾么? 算了,就這神神叨叨的性格,怎樣都有理,講不通。 “上那兒去?!兵P曦忽然指了指遠處一座宮殿,顯然他在和鳥雀們說話。 “這么金碧輝煌的宮殿啊……不順眼,砸了吧,有什么好法器就都帶回少室山。” 包括白頭翁男在內(nèi)的幾個鳥人:“好嘞,砸了!” 這幫人真是…… 鳳曦騰云就走,鳥雀們立刻簇擁他飛去。蘅蕪見狀,也連忙跟上鳳曦:“鳳曦神君!” 鳳曦頭也不回。 蘅蕪趕緊召出蓮葉,托著自己,把自己又送到鳳曦身邊。她落在鳳曦一側(cè),一臉受傷之態(tài),小心翼翼道:“我想跟著您?!?/br> 鳳曦眼角斜了下蘅蕪,問道:“你就這么喜歡我?” “是的,說出來可能您無法想象,但是那種喜歡,就猶如奔騰的大江,廣闊的大海,巍峨的高山?!鞭渴徴f著搓搓手,“鳳曦神君,我會得可多了,一定不會讓您無聊的,就給我個考察的機會好不好?” 鳳曦笑吟吟,偏過頭注視蘅蕪,“你會什么?”他眼神深了深,“伺候人,會么?” 蘅蕪臉一紅,結(jié)巴了一下:“我……” “沒意思?!兵P曦道,“你身材不夠好,算了?!?/br> 蘅蕪心里那個氣,說她臉長得不夠好就算了,身材也攻擊…… 鳳曦轉(zhuǎn)過頭,不再理會蘅蕪。 那白頭翁男看蘅蕪委屈的模樣,搖搖頭,心嘆:不是他貶低主子,而是主子憑本事光棍啊!好不容易來個仙子喜歡他,錯過這村怕沒這店咯。 畢竟,沒幾個人像這位仙子一般,眼睛瞎不算,還腦子有坑。 第6章 她是變數(shù) 天衍宮。 相比于九重天的混亂,此刻的天衍宮,卻是另一種氛圍。 靜謐、幽深,像是星辰亙古不變,在漫長時光洪流中于各自的軌跡行駛。 天衍宮中,主事的臨亭神君正面對天衍輪.盤,若有所思。 人盡皆知,天衍宮是九重天最僻靜之所在。天衍宮中安置的天衍命盤,可窺天道變數(shù),可于萬千雜亂之象中觀得前路。 坐鎮(zhèn)此處的臨亭神君,掌占星、窺命、引導。 外面的尖叫奔逃,完全未影響臨亭神君分毫。 他專注凝視天衍命盤,淺色曳地長袍上繪著的星象圖,讓他看起來神秘而幽僻。 就在不久前,天衍命盤現(xiàn)出異象,這已是許久不曾經(jīng)歷的事。 自他接任天衍宮起,只出現(xiàn)過三次異象。 第一次,是鳳曦神君莫名降世,引發(fā)驚天地泣鬼神之相。 第二次,是廣沐王的王妃難產(chǎn)而亡,胎死腹中的那一年。 第三次,就是今天。 舉凡天衍命盤現(xiàn)出異象,必是發(fā)生以禁術(shù)篡改命途之事,從而影響世間軌跡。 大道五十,天衍四九,人遁其一。 那么今日這樁變數(shù),是起于何人,又是如何篡改得命途? 忽然,他聽見人聲。 有人落在了天衍宮外,慌不擇路沖進來。聽她周身氣息,是個修為不高的女仙,此刻處在極致的恐懼倉皇中。 對,他是用“聽”的。 他雙目已盲,因為窺看到的天機太多,這是代價。 闖進天衍宮的仙子不是別人,卻是錦媛。 錦媛慌慌張張沖進來,一見臨亭,愣住。 “臨……臨亭神君……” “何事?”臨亭淡淡問道。 錦媛連忙跑向臨亭:“神君您可知道,外面都亂套了!那大黑鵲忽然闖上天,選妃宴還沒開始就砸了!” 臨亭波瀾不驚:“所以,你來本君這里是……” “我沒看路,亂跑的?!卞\媛停在臨亭面前,上氣不接下氣,“神君,我修為不精,剛才逃命用了太多元氣,實在撐不住了。煩請神君讓我在您這兒歇會兒!” 臨亭不置可否,錦媛見他未趕自己走,立刻松了口氣,找了個地方坐下歇息。 縱然錦媛態(tài)度差,臨亭也不當回事。他繼續(xù)觀摩天衍命盤,宮中多不多那一人,于他都無甚干系。 這時錦媛不善的一哼,自語道:“今日真是晦氣,差點被蘅蕪的血噴到鞋子,一點預兆沒有就吐血,果然見了血光就沒好事……” 臨亭空洞的雙目一怔,轉(zhuǎn)頭問錦媛:“無預兆,吐血?” 錦媛豎著吊梢眉,抱怨道:“是我們仙酒苑的,本來一起籌備酒釀,她好好的忽然就走火入魔,吐了一地血?,F(xiàn)在看來果然大兇之兆!” “那仙子叫什么?” “她叫蘅蕪?!?/br> 臨亭清幽的淡眉蹙起。 蘅蕪……忽然走火入魔吐血…… 天衍命盤所反映的變數(shù),會是源于此人嗎? 蘅蕪并不知自己被人盯上了,此刻的她,正跟著鳳曦去那座金碧輝煌的宮殿。 一路上蘅蕪抓緊時間,狗腿討好,圍著鳳曦打轉(zhuǎn)。 “鳳曦神君,這件衣服真適合您。不,像您這般姿儀的,怎樣穿都讓我移不開眼睛?!?/br> “鳳曦神君,我還沒去過少室山呢,真想看看您修煉之地是何種風景。我娘說,喜歡一個人,便要多去了解他,更要了解他的故鄉(xiāng)。” “鳳曦神君……” “你說這么多不累嗎?”鳳曦打斷蘅蕪的話,眼角綻開一抹意味不明的嫵媚。 蘅蕪忙說:“不累的,能同喜歡的人說話,我樂此不疲!神君您這么問,難道是心疼我?這么說您愿意讓我跟隨你了?” 鳳曦眼中滾動起殺氣:“呵呵……” 蘅蕪:“……” 說話間,他們到了那座宮殿前。蘅蕪也不記得這是哪位神祗的宮殿,總歸這位神祗要倒霉了。 接下來就看著鳥雀們蜂擁而上,一通打砸搶,愣是將金碧輝煌的宮殿拆成簡陋木屋,場面太凌亂,不能啟齒。 宮殿里的神祗看鳳曦的眼神,恨不能生吞活剝了他,可卻只能眼睜睜看著鳳曦勒索他的法器。 “鳳曦神君,你可真是……你不能這樣!你……你……算了,你拿去吧,就當我白送你的,求你別再來了。” 神祗說到最后,眼淚都要掉下來,偏偏鳳曦來一句:“再不再來,看我心情啊,說不定就是明天呢?” 輕描淡寫,囂張之至。 看著神祗生無可戀之態(tài),蘅蕪覺得,他離崩潰不遠了。 鳳曦搶完這座宮殿還不算,又將好幾個看不順眼的宮殿,都給洗劫一番。 那些被洗劫勒索的神祗,各個面如土色,抖如篩糠,恨鳳曦恨得牙癢癢,偏偏又拿他沒辦法。 “鳳曦神君,我這里難得的就是那座鼎,沒別的了。鼎給你,其他小玩意兒你就高抬貴手成嗎?” “鳳曦神君,我所有法器都在這兒了,真沒有了。哎哎,別進后殿,我沒疊被子!” “鳳曦神君,請問您打算何時回少室山?您看太陽都快落回扶桑樹后了,您差不多就收手吧,給小神留條活路,嗚嗚……” 鳳曦抬起眼皮,看了眼面前某位哭哭啼啼的元君,沒理她。 蘅蕪簡直驚呆,而那些被打劫的神祗,都把蘅蕪當成是鳳曦一伙的,不斷朝她投來欲殺之而后快的眼神。 兩個時辰后,蘅蕪看著白頭翁男他們一起點數(shù)搶來的法器。 “千年寒晶鼎、仙衣繁夢、織天梭、楊枝甘露、火浣布……” 蘅蕪聽見自己情不自禁咽口水的聲音。 太羨慕了。 如今她沒有修為,若是能有幾件好的法器傍身,也不至于如此步步維艱。 她下意識摸摸左手腕上的珠鏈。 珠鏈里的蓮葉還算實用,再就是幾枚傳信用的玉符,可以用來聯(lián)系娘,除此之外再無別的。 而珠鏈本身能抵擋三次致命攻擊,眼下還剩兩次機會。 無數(shù)法器在蘅蕪面前,被白頭翁男他們當廉價貨物似的,一個個丟進乾坤袋里。 別說那些被勒索的神祗心痛無比,連蘅蕪心都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