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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不覺中身上竟有薄薄的濕意。 公子,外面冷??爝M屋吧。謝易牙搓了搓手,將身上的衣衫緊了緊。 這北璃的秋天今年為何這么冷,明明是一年四季如的國家,這個秋天冷的直入骨頭,連櫻花都在紛紛掉落。 看著紅衣少年在花下靜立的樣子,謝易牙心里擔憂,這傷還沒好全呢,要是再風寒了可怎么辦才好? 正要轉身應答,忽覺身上一暖,一件厚實的披風斗篷就將自己裹住。趙毅風一言不發(fā)的牽著他的手往屋里走,看著他的表qíng是心疼還有一絲憤怒。 兩人呼出的氣在秋雨寒涼中凝成一道道白煙。 風攜著雨,漸漸變稀。 一如所有的過往云煙都隨風逝去,留下的是兩手相碰,兩心相握的溫暖。那是風雨過后,兩心相守的寧靜致遠。 將江玉樹牽進了屋,謝易牙早已經燃起了炭火,江玉樹身子虛空太大,一冷他就不知道怎么辦,只能生火幫他驅散寒涼。拿著江玉樹換下的外衫,順帶又瞪了趙毅風好幾眼。 這不是定王殿下嗎?有空不批閱奏折,來找公子是想再來刺公子一劍嗎?還是覺得xing子好任由你欺負?當公子身邊沒人了嗎? 趙毅風靜靜坐在案幾邊,yīn著臉聽謝易牙數(shù)落。要不是他理虧,且讓江玉樹傷的這么厲害,他早就一記眼刀給他,堂堂的一國之主還由得他一個小孩子置喙。 說完了么?趙毅風淡淡一句,一股yīn郁氣勢襲來。 謝易牙被他那氣勢震的有些怵,眨眼結巴道:沒有!易牙有很多話沒有說呢! 那就別說了! 謝易牙壯著氣勢:不!~~易牙要說,不說你以后還指不定怎么欺負公子?! 你!有完沒完。 易牙。江玉樹溫聲開口。 謝易牙氣急敗壞:公子,要不說說他,他又指不定欺負你,您xing子好,可是有的人不一定!一聲冷哼:易牙心里不開心。公子都傷成這樣了,還要護著他,公子偏心。 江玉樹心里默嘆了一口氣:這孩子什么時候這么能說會道了,不是不愛學文嗎,誰教的他。他竟然開始說自己偏心了。要是以后有了孩子,要是以后孩子出生,也不是他會疼還是會寵? 易牙你乖。我都說了你不懂,這是我們大人之間的事,等你長大就明白了。 趙毅風收斂神色,柔和了聲音:這是朕和清玉之間的事。你不懂,有此心思何不多要研習藥糙給清玉治傷。 說到江玉樹的傷,謝易牙立馬來了jīng神,瞪了一眼趙毅風,旋即頭一擺,一聲冷哼后,乖巧的看著江玉樹,鄭重道:公子以后要是被他欺負就和易牙說,易牙護著您。還有公子身上的傷,要多保養(yǎng),受了寒可不好。易牙心里放心不下,看來真的要好好學醫(yī)。 趙毅風臉色嚴肅:不管如何,還有朕在。朕會好好待玉樹。照顧玉樹的事jiāo給朕,你還是去看醫(yī)書,爭取更高造詣。 謝易牙一臉擔憂:有你在,易牙如何能放心? 江玉樹是越來越確定心里想法:他這徒兒究竟平日和誰在一起?怎么這禮儀規(guī)矩一點都不記得了? 這不是什么好事!自己這些年不是在戰(zhàn)場就是在朝堂,四處奔波,對這孩子也無心顧及,現(xiàn)在像個野孩子一樣,連尊卑都不顧。 江玉樹看著謝易牙,溫和道:易牙好久沒有chuī奏簫曲了。還有易牙識字醫(yī)術我都沒有檢查。不知易牙學的如何?我是時候要來檢測一番。 想到那些難學的東西,謝易牙一臉哀怨:公子~~仰天哼哼:我去看書了,公子到時輕罰。 趙毅風看了一眼謝易牙,淡淡補充道:朕已經給你準備了最好的禮儀教習夫子,你不愛學文,就學武,順帶把騎、she、禮、御都學了。以后做個勇猛真男兒。這樣玉樹也能為你少cao心一份。 說完,他靜靜的看著謝易牙,看著謝易牙抓狂哀怨的神色,臉色由青到白,一臉苦qíng,像一頭要發(fā)怒的小豹子。很難看到這樣的謝易牙,趙毅風心下暗樂:叫你數(shù)落朕! 謝易牙可憐巴巴的看著江玉樹,試圖讓江玉樹求qíng放過自己一馬。本來學醫(yī)就繁瑣還要學那么多,他覺得以后會活活累死。 江玉樹不置可否的點點,朝他笑道:易牙,殿下說的可行。你可要好好學啊,切莫辜負為師一番心意。 完了。公子認同了。 謝易牙知道自己逃不脫那些東西要學,慘兮兮撒嬌哀求:公子~~~易牙不想學。 江玉樹低頭看了他一眼,眸中寒光一閃。易牙! 哦。我知道了。謝易牙悻悻的點點頭。易牙會好好學的,爭取給公子分憂。我去了。 趙毅風 玉樹怎的還是如此見外?趙毅風臉色有不悅的看著他:都到今日了。你對我為何還是如此生疏? 江玉樹眼有笑意的看著他:那殿下希望清玉怎么稱呼? 趙毅風眼有期待:毅風或夫君 江玉樹臉色紅了紅:真要喚? 嗯。我想聽。 我江玉樹微微張了張口,卻還是一字也無。 趙毅風也不惱。只一把握住他的手,伸手撈過一邊的雪芙蓉藥膏,將他衣衫解了,輕觸藥膏給他胸口的疤痕涂藥。 你這疤痕太多,留下終究不好看。謝易牙說這藥膏祛疤效用好,你多用下。 胸口衣衫被他解開,江玉樹有些不自然的低了低頭,一抹粉紅由脖子到清俊的容顏上。 我自己來就可以。 趙毅風一把握住他將要推拒的手,溫柔道:你這是因為我才傷的這么厲害,應該我來。 拗不過他,江玉樹任由他給傷口涂藥。 趙毅風,清玉想求你放過第五雄燁,不知你 趙毅風低頭涂藥的手不停,利落gān脆:朕答應你! 江玉樹清亮的眸子中掠過一絲波動:真的? 君無戲言!第五雄燁怎么能死,把江玉樹傷的那么深,打掉了他的孩子,光是這些就不可饒恕。讓他直接死太便宜他了。 江玉樹聽不到他心聲,只是眉眼含笑的看著他。 胸口的溫熱的手掌消失,一道寒涼之氣劃過,他不由的打了個戰(zhàn),抽回思緒,像想到了什么。 趙毅風 嗯?趙毅風眼有溫柔的對視上那雙清亮的眸子。 江玉樹薄唇輕起又闔,似是難以啟齒。 半晌,終是低聲道:趙毅風,清玉本是男兒身,這些年因為個中曲折,體征大改,能夠受孕產子,你不覺得我是個怪物? 聞言,趙毅風一把握住江玉樹的手,眉眼深qíng的看著他。 對視上那雙深qíng的眼,江玉樹看見他瞳孔中倒映的全是自己的影子。 他聽見他在耳邊說:朕和你在一起,不是因為你的xing別,缺憾,出生。趙毅風愛的是你這個人,是那個與眾不同的你。趙毅風曾說過可以不要孩子,不要萬里江山,不要huáng圖霸業(yè),不要盛世山河,只要玉樹和我一起,結發(fā)為妻。他頓了頓,伸手攬過他肩頭,輕輕道:孩子你不想生,朕不qiáng迫;你若想生,那是趙毅風此生的福氣。 輕轉過江玉樹肩頭,令他看著自己的眼睛。 玉樹,你想要的,我都會給你。你不愿的,我也不qiáng求。只求你不要離開我。 江玉樹淡淡一笑,清亮的眸子中煥發(fā)絢爛色彩的看著他。 雖在笑,可笑中還是有著些許酸澀。 趙毅風,他現(xiàn)在是一個至高無上的帝王,為了自己跌入塵埃,放低姿態(tài),很低很低小心翼翼守護七年,只奢求自己有片刻動心。他那么疏離的一個人,燃盡一身冰凌只為溫暖自己,連每句話都是極盡溫柔 心中升起一股淡淡的幸福感: 原來,冥冥中被趙毅風愛上是一件這么幸福的事。為何早些年不懂愛是什么? 還好,歲月未晚。 因為你,我懂得了愛 如是良人長相絕,猶恐夢中思上邪。 (三) 北璃皇宮密室 第五雄燁努力的甩了甩頭,疲倦和虛弱讓他產生一種錯覺天牢密室盡頭有些許微弱的光亮。 輕闔眼眸,放開胡思亂想。這是北璃的天牢密室,這個地方還是自己一手打造的,沒想到現(xiàn)在要用來關自己。這里皆備森嚴,除了送飯的宮人和大夫來此,其余時候連個人影都沒有。趙毅風的目的是不想讓他那么快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