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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玉樹緊貼著他臉頰:我從沒有離開我一直都在你身邊一直陪著你。 當(dāng)你親手殺自己的至親,過不了心魔,深入絕望時,會不會有那么一個人在你面前,給你一方指引? 趙毅風(fēng)眼有悲戚,聲音讓人揪心的痛,他說:玉樹,我殺了宗親,我是個罪人啊,我是皇家的罪人啊 玉樹,那三百多人因為我死了他們何其無辜? 趙毅風(fēng),你莫怕,你還有我。他伸手觸上他俊朗容顏,示意自己就在他身邊。 這個雪天,寧國公府一瞬間頹敗,趙毅風(fēng)母族宗親勢力霎時消殆。 這個雪天,激起了趙毅風(fēng)造/反顛覆皇權(quán)的決心,注定了天傾將改朝換代的結(jié)局! 這個雪天,江玉樹踏馬而至,只為給他一個肩膀,兩個人縱qíng相擁,相互取暖。 他抱著他,他擁著他。 玉樹,你不會丟下我的是不是? 不會。 有力的臂膀緊緊抓住他的水袖,蹭取一絲溫度。 玉樹,你會一直陪著我是不是? 嗯。無論你失去什么,你還有我。 他眼神真摯純粹的看著他,握有劍繭的手掌緊緊握住他修長的手指。 玉樹,你會一直在我身邊,不離不棄嗎? 我會 我一直都會在你身邊陪著你。 趙毅風(fēng)那雙銳利眸子中充滿了絕望和對皇家的憤恨。 玉樹,我是罪人那么多人因我而死我不可饒恕 江玉樹輕怕他后背,朝他溫和一笑。不管前路如何,你還有我。 趙毅風(fēng)最終還是暈倒在這個雪天。 怒極攻心和親手殺人,看到三百多人死去的夢魘困擾著他,讓他昏迷不醒,也讓他高熱不退。 江玉樹衣不離榻的一直守在g榻邊。 第三天晚上,趙毅風(fēng)睜開了雙眼。 無比狠辣,又無比犀利,更無比深沉。 江玉樹溫和的眸子對視上趙毅風(fēng)的雙眼,竟有些怕,有從頭到腳的涼意和深不可測。 那眼神不是戾氣重重,讓人望著生畏懼,而是沉穩(wěn)中透著一股天威莫測,難以捉摸,也有著一絲狠辣。 回首對視間。 趙毅風(fēng)凝定江玉樹清亮的雙眼,低沉問:玉樹可經(jīng)歷過親手殺掉自己在乎的人且眼睜睜看著他們慘死卻不能救的無可奈何和痛徹心扉? 江玉樹袖下的雙手不由自主的撫上腹部,半晌沉默,他點頭:經(jīng)歷過。 是何感覺? 江玉樹靜靜的看著他,良久,良久 那聲音中飽含著無可奈何和歷經(jīng)人事的心酸。 萬箭穿心。 萬箭穿心,血淋淋的痛! 趙毅風(fēng)朝他溫柔一笑,拉起他的手,將他扯到g榻上。你臉色不好,需要休息會。放心。我會沒事的。 江玉樹望著他虛弱的面容,心中被他溫柔一笑中的殺氣所震,有點不知道該怎么勸慰。 趙毅風(fēng)徹底變了,變的更加端肅冰冷,深不可測。 玉樹他說這話時眼中不再是溫柔含qíng: 如果從一開就注定我是這個天下的霸主,那我寧愿在被人bī迫的無路可走時提前下手。 如果注定皇家沒有親qíng,人生必須經(jīng)歷這些殘酷,我寧可毀天滅地,站在權(quán)利的最頂峰,睥睨眾生,讓萬千眾生都臣服在我的腳下,唯我獨尊! 皇家親qíng,已經(jīng)讓他絕望;皇家道義,不該成為束縛他的枷鎖。 因為家國,他失去宗親;因為忠義,他九死一生! 而今,他被bī的沒有退路 既然早已沒有了后路,那就不要怪我心狠無qíng! 趙毅風(fēng)說完那幾句話,顯然有些累了,閉上雙眼,手上用力抱住白衣少年。玉樹,你說你會一直陪在我身邊,這話還作數(shù)嗎? 江玉樹伸手回握他手掌,沖他溫聲一笑,沒有回答。 檀香裊裊,室內(nèi)溫暖。 趙毅風(fēng)在檀香安撫下昏昏睡去。 江玉樹支起手凝定他側(cè)臉,伸手輕觸。想記住他的樣子。 好怕,上蒼又開玩笑奪去雙眸。 伸手輕觸腹部,他失笑一聲。 趙毅風(fēng),我們都為彼此的放縱和任xing付出了代價。 你是親手殺了那你的宗親,而我是親手殺了我們的孩子! 斬離云輕輕走上前:公子,寧國公府所有人的尸體都已經(jīng)從亂葬崗?fù)诨貋砺窳?。惜月公主并無大礙,被軟禁在皇子府,只是受了驚。 江玉樹點點頭,輕聲從g榻上下來。 趙清風(fēng)還不是個蠢的,還知道顧及兩國邦jiāo,共建兩國友好。 還有斬離云躬身,顧征,顧文成的尸體已經(jīng)葬入顧家祠堂。 很好。江玉樹應(yīng)了他一聲。離云,你吩咐閣中人看好皇后娘娘,皇后娘娘現(xiàn)在被軟禁在后宮,萬不可讓趙清風(fēng)對皇后下手。 江玉樹摸著領(lǐng)口的貂絨披風(fēng),陷入沉思。 那時在東齊城,貂絨披風(fēng)和白裘衣衫,是顧艷梅千里之外托人送來,她知道自己身體涼,特意做的,還有自己最愛的櫻花蘇。 那是江秋氏離去后就再也沒有的溫度,他有些舍不得,放不下,也一直很珍惜。每到寒冬,總會穿上,像在汲取母親的溫度。 第149章 金jú對芙蓉 【卷四:韶華逝浮生未歇】 第壹柒章:金jú對芙蓉 [四、清風(fēng)bī迫] 謝易牙跟著江玉樹一直過的就是很安逸的生活。 江玉樹從不讓他涉險,就算顛沛流離,謝易牙總是被保護的很好。 以至于這么大的場面沒有見過,不由的有些慌。 江玉樹雖然身體不好,生活也過的清苦,但給謝易牙的盡是愛和包容。 他知道謝易牙是他撿回來的,兩個人曾經(jīng)相依相伴,他也在盡力彌補他童年缺失的歡樂。 現(xiàn)在,大軍殺過來,謝易牙慌了。 這樣的qíng況江玉樹想象過,但謝易牙沒見過。 他不由的心下害怕。 整個山上被火把照的通亮,宛如白晝,金戈聲陣陣來回,光是聽聲就知道來人氣勢洶洶。 趙清風(fēng)果然要斬糙除根! 在刑場放過趙毅風(fēng)那也只是為了維護他這個未來皇上的名聲。 轉(zhuǎn)眼間,他就帶兵來這里逮人,這是一點手足之qíng都不顧及了! 江玉樹冷笑:這來者不善,善者不來??!一拍案幾:當(dāng)我江玉樹是個擺設(shè)?! 易牙,你待在屋里,看好定王,哪也不許去。我和你離云叔叔出去迎敵。江玉樹朝謝易牙鄭重吩咐。 謝易牙雙眼驚恐的看著他,顫聲道:可易牙怕公子~~,易牙也要去。 江玉樹臉色一寒,定定看著他:聽話! 謝易牙被江玉樹臉色嚇到,一時之間有些害怕,諾諾的點了點頭。我知道了。 趙清風(fēng)的人到哪了?這話是對著斬離云問的。 正在上山,在半山腰,馬上就到竹樓外了。山下已經(jīng)被圍,這次恐怕斬離云如實回。 江玉樹嘴角勾起一抹譏誚的笑:我倒要看看,誰敢在這撒野! 趙清風(fēng)率領(lǐng)數(shù)千御林軍終于爬上了半山腰。 心里窩火:這好好的人住這么高的地方,爬山也不嫌費力氣。 江玉樹看著是個清俊文秀的,也不知道何處來的力氣爬山? 正當(dāng)他手下的兵準(zhǔn)備瘋狂叫罵時,竹樓的門及時打開。 繁煙閣的血衛(wèi)二話不說就撲出來開打御林軍,一時之間,刀光劍影,慘叫連連! 御林軍哪里是江湖糙莽的對手,尤其還是被特意訓(xùn)練過的江湖糙莽。 霎時間,兵敗如山倒! 連趙清風(fēng)會功夫都沒擋住暗劍,臉上被劃了好幾條口子。 清風(fēng)太子很愛惜自己的臉,如今被劃傷了,這叫他以后怎么流連花叢? 怒氣難平,急火攻心! 趙清風(fēng)bào躁的一聲斷喝:敢打傷御林軍,將本宮置于何地,要造/反不是?誰給的膽子?! 我!溫和剔透的聲音從眾人囂雜中傳來,世界都似乎為他靜了靜。 周邊眾人都停下了打斗。 尋眼望去,卻見一身月白衣衫,清俊儒雅的江玉樹抬步慢慢走到竹樓大門口。 是清玉指使的。不知太子殿下有何話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