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賀千丈嘩的一甩折扇,笑意悠悠:定王殿下,我們又見面了。久違,久違。 本王當何人是南燕計囊,原是一醉鬼!趙毅風鐵著臉,顯然對賀千丈沒有好印象。玉樹,這人! 江玉樹抱拳一禮:賀先生,幸會。 賀千丈急忙伸手虛扶起江玉樹:公子大禮,千丈不敢當。 殿下忘了答應江某什么? 既往不咎,重用于他。 趙毅風臉色凝重,忽的抽劍青冥,向賀千丈揮去,既是玉樹舉薦的人,本王定會任用!但本王要看看賀先生值不值得本王大用!青冥青光晃眼,直bī賀千丈眼眸,劍氣灼熱??翱按虂?,一往無前,不可阻擋! 賀千丈心下了然,這是試探自己本事,旋即折扇橫出,格擋青冥,絲絲火花外冒。賀某人得罪了。 折扇和青冥不遑多讓,兩人飛身出賬,來回二十招,折扇,劍光,扇影青光jiāo織。好一幅縱qíng比斗圖! 比到深處,兩人累及停歇,趙毅風yīn沉的臉色散去,露出一抹淡淡的笑:先生,多有得罪。賀先生負有才名,這武藝也不可忽視,招招狠辣。應了先生名頭。 賀千丈也不作怪他說自己yīn狠,端的瀟灑倜儻,詼諧風趣:武藝熟識一二,用來防身,也混口飯吃。 趙毅風收斂冷傲,一個利落動作:先生,請! 賀千丈也不推拒,啪的一收折扇,撩衣進入內(nèi)室。 這一進內(nèi)室,江玉樹,趙毅風,賀千丈,莫云四人整整商討了三天。商討的結(jié)果沒人知道,只能從后來的戰(zhàn)爭中推知一二。 百邑城所有的人知道自己的領(lǐng)軍人物中多了位軍師。這位軍師風趣幽默,瀟灑倜儻。但也yīn險詭譎,計謀頻出。 是個不可小瞧的人物。而賀千丈此生忠于趙毅風,敬仰江玉樹,永無背叛,為百邑城,甚至以后的姜國鞠躬盡瘁。 姜國lsquo;畫壁rsquo;功臣墻上的開國功臣之一賀千丈,此生忠于姜國,再無異心。也是他甘愿冒天下之大不韙,將那段顛覆天下的傳奇公開出來,更是他將《玉樹風筆錄》下卷公開,讓世人知道男子相戀也可以跨越家國,后嗣,成為美談。 本來趙毅風還擔心自己任命賀千丈會遭到百邑眾將反對,可有了一個江玉樹的例子,再加上賀千丈為人親和,所有不服要反的聲音漸漸被壓下。連趙毅風都不得不佩服賀千丈擅長人心周轉(zhuǎn)。 趙毅風明白賀千丈就是江玉樹送給自己的一份大禮,三星聚合,江山在手。 可自己又何德何能值他如此? 趙毅風一道碧玉色彩直達眼前。江某知曉今日殿下生辰,無以為送,不知賀先生殿下可滿意? 伸手接住那道碧玉,欣然一笑:這是本王此生收到的最好的禮物! 你送的,就是最好,再無其他。 他抬眸,他垂首。 他淺淺一笑,他眉眼溫柔。 一瞬,只覺:暖風水綠,驚鴻舞翩躚 ** 百邑城的事務(wù)繁多,江玉樹,趙毅風曾經(jīng)需過度虛耗才能處理的事現(xiàn)在大大減輕,有賀千丈不辭勞苦處理軍務(wù),莫云分擔訓兵。 趙毅風能尋一份自在就尋一份自在,曾經(jīng)答應江玉樹帶他去看嫣然美景的諾言也因為賀千丈的到來慢慢得到應證。 只要趙毅風空閑下來,就會帶著江玉樹看山看水,真正的瀟灑自在,不惹紅塵。 櫻紅退卻,香荷殘葉,楓紅凋零,雪落無聲。 萬物變化,轉(zhuǎn)眼間,一年指間沙。 這一年趙毅風遠離皇宮人心詭譎,權(quán)勢算計,勾心斗角。 策馬紅塵、瀟瀟灑灑、治理風沙、舞劍作畫、箏蕭合奏、高山流水、賞月賞花、下棋訓兵有他在的日子,仿若曾經(jīng)孤苦的二十年都是過眼云煙。 那些無數(shù)個黑夜jiāo織,寒風肆意的夜,終是被他那抹溫和的笑點亮。 原來世間還可以這么美妙因為他在身邊。 多年后,趙毅風回想起來,才發(fā)現(xiàn)自己一開始和他的相遇,就注定了自己要像飛蛾一樣,勇往直前,去觸摸他的羽翼,去找尋那一抹光亮。 人說,蝴蝶飛不過滄海,是因為滄海那邊沒有了等待。 縱使滄海那邊沒有等待,他也要飛蛾撲火。 是因,枯葉成蝶,只為你所愿的滄海桑田。 紅塵紛擾,世事變遷,亂世更迭,鉛華退卻,他才發(fā)現(xiàn)自己這一生執(zhí)著的無非就是和他在一起。 他也終于知道, 自己等候的、追尋的、執(zhí)著的、渴望的。 就是在這一瞬,這一剎,這一刻和他在一起的溫暖 長夜漫漫寂如斯,愿為朱顏思上邪。 每日十五,江玉樹眉間櫻紅不正常,而趙毅風總會守在江玉樹身邊,縱使對江玉樹眉間櫻紅變化無常持有懷疑態(tài)度,他也不會追問,因為他知道愛的前提,是尊重。 可唯獨對江玉樹身子寒涼一事,趙毅風可謂想盡了辦法,上好的銀絲炭,金貴的貂絨披風,上等材質(zhì)的手爐,能讓江玉樹不再那么冰涼的東西趙毅風能做的都做了,可還是無甚效果,那寒涼的感覺讓趙毅風自己都會害怕。 于是,趙毅風就成日叨叨多曬太陽,多出去走走,寒冬披風暖爐不能少,暑熱時期油紙傘不能缺百邑城所有的人都知道,看似冷傲端肅的人實則很嘮叨,對江玉樹格外柔qíng。 玉樹,今日你生辰,送你一份大禮。趙毅風欣喜進帳,撣了撣身上的huáng沙,用水撲了撲身上的暑熱。百邑城位于天傾東部,huáng沙千里,禿鷹盤旋,八月的天風沙灼人體膚,與天傾皇城的氤氳水汽朦朧相比多了份磨礪人心的狂放肅殺。 外面高溫炙熱,帳內(nèi)清涼悠悠。江玉樹白衣翩然,手持茶盞,動作行云流水。感受到他進來,淺笑著點頭算作應答。 趙毅風見他又在煮茶投入的模樣,鄭重其事的勸解:玉樹,你這煮茶也不需這么投入。身子重要,玉樹本就是品茗蕭樂一等,腹有才qíng。你這樣還讓本王如何堪配,這百邑城眾將都如何看本王? 江玉樹依舊煮茶,不理會趙毅風的勸解。趙毅風見他不理,接過他手里的茶具,歇會吧。 江玉樹手下發(fā)力,不yù松手,冷聲道:殿下有心思懈怠,不如來和江某探討,以免日后胸無點墨,惹他人笑話! 見他冷聲,趙毅風淡淡一笑:玉樹莫惱,我送你一件禮物。今日是你生辰,修身養(yǎng)xing不缺這日。 江玉樹手上的動作倏地一頓,感受趙毅風接下來要做的事。 手中一道溫涼,他將玉簫遞到自己手中,緊而牽著自己起身。 一聲簾動,有人進來。 趙毅風靜靜站在江玉樹身邊,淡淡一笑。 來人身軀高大,相貌堂堂。一雙眼光she寒星,兩彎眉渾如劍刷,身量魁實,粗獷中帶著狂放,一股正氣。 趙毅風看著進帳的人,輕輕點頭,算作見禮。 眼盲人看不到,只能依賴聽覺,饒是江玉樹耳力甚好也不知此人是誰。他保持著慣常的笑容:來人是? 歷經(jīng)風沙洗禮的人,多了一份粗獷。看到他白衣翩然,不惹塵世,心下大安。 可,那雙眼睛是怎么回事?! 為什么江家敗落后,他會成為這樣。 曾經(jīng)為了撫國公府容華,他屈從自己;撫國公府內(nèi)亂,他眼睜睜看著親人散的散,走的走;圣上下旨廢婚,他無家可歸,漂泊無依。 縱使身子孱弱,可他為什么會瞎了? 還有那眉間櫻紅,堪比女子艷麗。 上蒼,你都對他做了什么? 進帳的人不說一話,可看著江玉樹的眸光,分明是心疼。 趙毅風淡然瞧著來人不可置信的表qíng,湊近江玉樹耳邊輕聲道:這份禮物玉樹定會滿意,本王不做打擾。說罷,撩衣出了營帳,走至那人身邊,輕拍了一記。 對視中,兩人心知肚明。 江玉樹溫和淺笑:閣下是?可否告知名諱? 那人看著江玉樹,木木的走近他,伸手yù觸玉簫。 感受到有人接近,江玉樹眼眸一緊,眉間櫻紅肅殺流溢,玉簫煞氣輕顯,旋即準備出手。 那人感受到玉簫煞氣,手迅速收回,不敢想象的是他動作凌厲,疾風狠辣。曾經(jīng)他溫和孱弱,有習武的潛質(zhì),趙毅風也教過他,可不曾想進益這般大。 利落出手,鉗住玉簫,他開口:二弟! 一瞬間呆愣,他?是他?江玉芝 不會,他明明在西境,怎么會到東境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