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算是對薛頌薄和余卉，也沒有過。

    消毒時更痛，童淮痛得一顫一顫，又從薛庭懷里拔出頭，聲音打著顫：“醫(yī)生叔叔，我腿會不會廢了？”

    “……”

    薛庭心里升起淡淡不爽，托著他的下頷，把他的腦袋轉回來，力道不小，藏著一絲自己也未發(fā)覺的強勢。

    醫(yī)生笑呵呵的：“哪那么容易廢，沒傷到靜脈和骨頭，腳崴得也不嚴重，好好休息休息，半個多月就能走路了，你們年輕人身體素質(zhì)好，恢復得也快?！?/br>
    說著好奇地瞅了眼一直在邊上護著童淮的薛庭：“這是你弟弟？”

    “不是，”薛庭進醫(yī)院后第一次開口，語氣不咸不淡，“我弟不會這么蠢?！?/br>
    童淮的小腿在醫(yī)生手里，自己在薛庭懷里，沒法反抗，悻悻地瞪他一眼。

    處理好最嚴重的小腿，醫(yī)生又給他擦了擦臉上的傷：“別怕啊，不會破相。脫衣服我檢查下其他傷處?！?/br>
    “哦?！?/br>
    童淮悶頭脫衣服，醫(yī)院里的燈光冷白冷白的，少年一截細窄的腰暴露出來，白生生的晃眼。背后幾道擦傷淤青像被不小心打翻在雪地上的顏料，觸目驚心。

    明明都是男生，格外嬌氣的童淮卻像有哪里不同。

    薛庭匆匆一掠而過，收回視線，抬步往外走。

    童淮心慌，趕緊撈人：“你去哪兒？”

    “打個電話。”

    童淮看看時間，一點過了，薛庭是給老爺子打電話吧。

    確定薛庭不會跑，他放心地躺了回去。

    不是兄弟，一個依賴，一個關心。

    醫(yī)生見慣了世面，瞅瞅那個又瞅瞅這個，吹了個口哨，感覺自己仿佛明白了什么。

    薛庭沒離開太久，回來聽醫(yī)生說完注意事項，把哼哼唧唧的小孩兒再次背起來。

    民警大叔墊付了醫(yī)藥費，提著醫(yī)生開的藥問：“還得去做個筆錄，小孩兒，撐得住嗎？”

    童淮哼哼唧唧地點點頭，又哎了聲：“小花……就是我那貓，怎么樣了？”

    “警花剛打電話來，小東西命很頑強，不用擔心?！贝笫遢笭?，“還擔心貓呢，不擔心自己？知道那醉鬼是誰嗎？以前混黑社會的，提著砍刀砍人那種，有過很多案底。”

    童淮調(diào)整了個舒服的角度，趴在薛庭肩上，咕噥：“那還不是被我薛哥一拳打趴了。”

    還即將被林秘書往死里整。

    坐回警車里，童淮忍著疼，戳戳薛庭，小小聲說：“謝謝你?！?/br>
    頓了頓，他說：“第三次了?！?/br>
    薛庭瞥他一眼，沒說話。

    做完筆錄已經(jīng)凌晨兩點過，天幕黑壓壓的，無星無月，放眼望去，整片大地似乎只有路燈還亮著，一朵一朵地綴在光禿禿的路邊。

    大叔負責開車送倆人回家，抽出支煙，瞟見童淮頗為抗拒的臉色，略一聳肩，叼著沒點。

    童淮對別人的好格外敏感，禮貌地說了聲“謝謝”。

    他又困又累又痛，在座位上蜷成一小團，迷迷糊糊閉著眼，腦袋一點一點的。

    兜里的手機震了震，薛庭摸出手機，垂眸看了看。

    薛頌初：破天荒啊小庭庭，居然找叔叔辦事，這小癟三怎么你啦？

    薛頌初：安心，他今天穿的是什么顏色的內(nèi)褲我都查到了，是個作jian犯科的主，保管牢底坐穿，下半輩子你都見不著他了。

    薛頌初是薛庭的叔叔，也是在他經(jīng)歷了父母的一筐筐無厘頭的破事后，幫他辦理了轉學手續(xù)，過來找薛老爺子的人。

    親叔侄明算賬，上次幫他，抵消了他欠薛庭的人情，這次幫他，薛庭欠他一個人情。

    薛庭沒回復，放下手機，偏頭看了眼困得東倒西歪的童淮，伸出一根手指，輕輕一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