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2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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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青絞著手指道:“會品茶了不起???會繡花了不起?。俊?/br> 聲音大了點,飄到了內(nèi)侍總管的耳中,總管回身一瞪眼:“都膽子肥了?敢私下里說三道四了?!” 余安拉著秦青低頭向后退了兩步,秦青只得收了聲,眼梢卻依然向前廳里瞄去。 此刻云兮正示意那姬坐下,并將花朵樣的茶點往她面前推了推:“我府上不僅茶好,點心做得也不錯,那姬姑娘可品嘗一二?!?/br> 那姬伸出纖纖玉指挑了一只小巧可愛瑩潤潔白的點心,送入嘴中輕輕一咬,只在片刻之間那姬的臉便變了顏色,她顧不上說話,端起手邊的茶盞灌上了一大口方才緩和一些。 “怎么?不合口味?”云兮迷惑地看看她,又迷惑地看看茶點。 “沒…沒有?!蹦羌Щ琶[擺手,道:“是我方才不小心嗆著了…”好不容易緩過來的那姬見場面有些冷卻,卻并沒有走的意思,而是重新站起身來饒有興趣地看了看里間云兮的書房,似有些不好意思地請求道:“將軍這里的藏書真多,那姬平日里沒有太多愛好,唯看個書尚能靜心,不知是否能在將軍的書房里看上一看?” 云兮低垂著眼,看不清表情,片刻之后他揚起臉,給出一個和煦如風(fēng)的微笑:“自然可以,那姬姑娘請隨便看?!?/br> 那姬裊裊婷婷地隨著云兮走了進去,秦青脖子伸了老長也看不清里邊的情況,正唉聲嘆氣間,一旁的余安自言自語道:“我今日做的茶點不好吃么?為什么看那姬姑娘的模樣似乎很不好吃…” “也許人家口味獨特呢?!鼻厍嗬^續(xù)伸長了脖子看著里間,隨口應(yīng)道。正張望間,聽見書房門口傳來一聲驚呼,舉目看去正見到書房門口的那姬趴在云兮的胳膊 上,抽著氣在喊痛。 云兮朝外招了招手,道:“快過來兩個人,那姬姑娘腳踝扭了,扶她下去擦個傷藥。” 那姬是女子,自然是女子扶著比較合適,在場的女子不多,秦青占了一個,見出了狀況,她三步并作兩步湊上去扶住那姬。一來她擔(dān)心自己不扶云兮會親自去扶,二來她也想瞧一瞧這個令云兮刮目相看的女子到底有什么特別。 那姬回身淚眼婆娑地瞧了瞧云兮,似有不舍之意,然而秦青卻從她的眼中隱約捕捉到一絲得意之情。崴了腳的那姬姑娘到了花園中并不著急著去上藥,反而對著將軍府里的結(jié)構(gòu)打量個不停,每一間屋,每一座亭,每一處假山都要看上幾眼,嘴里則是“嘖嘖”贊賞,似對將軍府仰慕已久。 秦青扶著她的手一松,道:“那姬姑娘的腳看樣子沒什么大礙么?!?/br> 那姬面色有些尷尬,連忙彎下腰來:“哎呀,這會兒又疼的厲害了,麻煩兩位姑娘速速帶我去上藥…” 前廳的云兮若有所思地走到那姬食用的那碟茶點前,捻起一塊嘗了嘗,恍然笑了。 夜深。最熱鬧的地方莫過于臨安城的翠云閣。然而翠云閣內(nèi)那姬的房門已經(jīng)連續(xù)幾日緊閉,謝絕一切恩客。 那姬皺著眉向站在對面的女子道:“今日只是探一探,看看云兮的態(tài)度,好在 他對我似乎并不反感,以后倒是可以再去幾次。” 女子點頭,道:“云兮的那本兵法書恐怕不會那么簡單地就擱在書房,我讓我們安在云府的內(nèi)線多多留意一下是否有什么暗室暗道?!?/br> “書固然重要,有了書可以事半功倍。不過暗道什么的我今日略略看了看,一定是有的,所以要留意著將軍府到底都在和什么人來往,有什么計劃,我們可以各個擊破。”那姬瞇著眼睛,有些更深的思慮。 女子不以為然:“說起常來往的人,就是那個秦蕭然,我們的人了解過了,他不過就是一個紈绔?!?/br> “愚蠢!”那姬斥道,“你覺得云兮這樣的人會整日和一個紈绔混在一塊兒么?換句話說,能入云兮眼的會是個簡單的紈绔么?!” 女子答了句“喏”,啞著聲音道:“知道了,我會去留意他的。” 房內(nèi)的燭火明暗了一下,門外有個若有似無的身影一閃而過,在喧囂的夜里,誰也沒有留意到。 第132章 片斷 今夜的臨安,天空既藍且深,一彎殘月隱在云霧之中,十分淡漠。書房中只點了一盞燭火,云兮手握一卷書冊卻一頁也沒有看進去。今日這個那姬來府里,很明顯是來探一探路的,今后這樣的探路還可能會有不少,自己對于她并不會拒絕,一來可以讓對方放松警惕,二來還可以在合適的時機將計就計。 秦蕭然說過,在自己府中可能已有胡國的jian細,作為一名方便與外界聯(lián)絡(luò)的jian細,需要有一份可以經(jīng)常出府且不引起懷疑的工作,或者有著高超的武功可以進出自如,又或者是二者兼而有之。那個叫黎姑的曾經(jīng)出府采買過,且有武功功底,似乎嫌疑最大,不過看她今日的行止又有些不像。首先,她故意往那姬的點心里放了許多鹽,便說明她不喜歡那姬這個人,再一個,那姬崴了腳時她第一時間沖出來扶她去擦藥,如果她是那姬的內(nèi)應(yīng),這么做無疑是引人懷疑的。一個訓(xùn)練有素的jian細一定是安靜低調(diào)地躲藏在暗處,而不應(yīng)該像她這樣跳脫。云兮覺得,黎姑這個人不大像jian細。 正思忖間,秦蕭然端著一盤點心走了進來:“聽說你府上今日來了客人?連點心都做的像一朵朵花兒似的。”說話間秦蕭然已拿起一只扔進了嘴里,入嘴瞬間他“嗷”地一聲又沖了出去。 云兮眼角含著笑意,站在一旁看著秦蕭然灌了一壺茶水進口,幸災(zāi)樂禍道:“中招了吧?” 秦蕭然一邊咳一邊指著云兮道:“誰會想到你家的吃食也有問題?云大將軍你是不是該解釋一下呢?” 云兮拿起一只玉蘭花色的茶點端詳了端詳,笑意再次浮現(xiàn):“這是那個黎姑做的,做給那姬吃的。” 秦蕭然剛喝進的一口水又噴出來:“這個女子的膽子不小,她也不怕被發(fā)現(xiàn)了受罰?!?/br> “照我的觀察,她就是個天不怕地不怕的性子。不過…”云兮沉吟了下,“她到底是個什么來歷我還是有點捉摸不透?!?/br> 第二天的臨安城里,已經(jīng)有著這樣的傳言。將軍府人見人愛的云將軍與翠云閣花見花開的那姬姑娘一見鐘情,二人相見恨晚情投意合。 這個傳言發(fā)酵得迅速且強烈,廣博而雋永,以至于從山野村夫到深閨怨婦都對細節(jié)津津樂道。這樣的傳言自然也傳到了秦青的耳中,盡管根據(jù)她昨晚潛入翠云閣所聽的墻角判斷,那姬其實是個心懷叵測的女子,她對于云兮并沒有什么綺麗的想法,但是云兮對于那姬,秦青卻沒什么把握。揣著這個“沒把握”,秦青便又開始惆悵,她覺得到了這一世自己傷春悲秋的情緒多了,她帶著這樣的情緒沒精打采地做完廚房的活,這會兒正坐在前院的樹下繡一只香包。 有個聲音在頭頂響起:“你繡的這兩只小鴨子挺有趣?!?/br> 秦青“唰”地將香包藏進了懷里,抬頭看著已不知道站了多久的云兮,面上紅了紅,卻不知該說什么,半晌只哼了聲:“云將軍。” 云兮蹲下來,笑瞇瞇地看著她:“你不是一直喊我小白的么,今日怎么生分起來了?” 秦青低著頭,低低回了句:“尊卑有別?!?/br> 云兮笑起來,道:“我倒是覺得小白這個名字挺好,我準(zhǔn)你以后就這么叫我好了?!币娗厍嗨朴兴|動,又湊近道:“你繡的香包給我看看呢?!?/br> 不料秦青卻將香包藏得更深:“沒繡好,繡的又難看。” 云兮想了想,道:“不覺得難看啊,小鴨子挺可愛的,很少看見有姑娘會繡這樣的圖案,多半都是花啊草的,就算繡個動物也是鴛鴦?!?/br> 秦青打腫臉充胖子般地:“其實我覺得吧,花啊草的鴛鴦什么的,都是些俗物,不夠靈動,偶爾繡個萌物其實也不錯,讓人耳目一新?!?/br> 云兮看著她認真的模樣,忍著笑道:“我聽說女子繡香包如果不是自己用,便是用來送給心上人的,你這么認真地繡這個萌物香包也是打算送給心上人?” 秦青的眼神有些黯淡,正思忖著說只是練個手,遠處旋風(fēng)般跑過來一個余安,興沖沖道:“黎姑,我想到一個新的面點花樣,快來幫我一起做。咦?你做了個新香包?送我的么?真好看…”秦青手上一個沒拿穩(wěn),香包已被余安取了去。 余安站穩(wěn)了腳跟,這才看到默默站在一旁的云兮,嚇得躬身行了個禮,口中道:“不知將軍在此,奴才逾越了。” 云兮并未答話,瞅了瞅秦青,又瞅了瞅余安手中的香包,只點了點頭便自顧自地踱了開去。 秦青甩開余安的手,道:“不就做個面點么,至于這么興奮么?把我的香包還我。” 余安將香包一藏:“小氣,師父問你要這么點東西你都舍不得?下次不教你做包子了?!?/br> 秦青撇撇嘴:“其實并非不能送你…但是我想提醒你的是,針還在上面…” 余安愣了一下,下意識伸進袖子一摸,“嗷”一聲叫了起來。 秦蕭然一邊走一邊惶恐地回頭看著府門口,手里還層層疊疊地拿著許多信箋。走近云兮的書房時,見云兮正握著一卷書卷發(fā)呆,他先自愣了愣。 “怎么你今日完全沒有出門么?你不出門是對的,我估摸著你這幾日都不要出門了?!鼻厥捜粚⑹种械男殴{“啪”地往桌上一放,“出事了!我的祖宗爺爺,我之前只知道你招桃花,卻不知道你竟如此地招桃花。”秦蕭然指著桌上的信嘆道:“一夜之間整個臨安城都在傳你和那姬姑娘的事,結(jié)果大姑娘小jiejie們氣憤不過,兵分兩路,一路去了翠云閣砸場子,一路來了你府門口哭天搶地,這不,有好幾個當(dāng)場寫了血書,托我?guī)нM來了?!?/br> 云兮盯著信箋看了一會兒,沒頭沒腦地問一句:“你餓么?” 秦蕭然愣了愣:“餓,一個上午都沒吃飯?!?/br> “走,我做粥給你吃?!闭f著拿起一疊信箋踱去了廚房。 廚房里余安和秦青正在熱火朝天地研究一種新的面點樣式,有一點面粉蹭到余安的鼻尖上,秦青看著好笑,裝模作樣地要給他擦凈,卻拿著沾滿面粉的手在他臉 上越抹越多。隔了半晌余安才反應(yīng)過來,抓起一把面粉反擊,二人正笑鬧間,廚房門口傳來一聲輕咳。 云兮與秦蕭然玉樹臨風(fēng)地站在門口,秦蕭然舉起扇子在空氣中扇了扇,故意道:“小心罰你們工錢。” 余安惶惑地拉著秦青退到一邊,輕聲問:“將軍和秦公子可是要準(zhǔn)備什么吃食,讓旁人來吩咐一聲就行,何必親自來一趟呢?” 云兮道:“我要自己做點粥,當(dāng)然得親自來?!彼麖街弊叩皆钆_前,順路扔下一疊信箋,“柴火不夠的話,這些可以勉強燒一陣子。” 秦青睜大了眼睛看了看那些信,又看了看云兮,不由嘆道:“小白,你果然還是原來的性子。” 爐火“噼啪”一聲,將秦青原本不大的聲音掩蓋,云兮并沒有聽的真切。洗米,注水,加蓋燜粥,控制火候,云兮一氣呵成。一鍋噴香黏稠的粥很快便盛出了幾碗。秦蕭然不客氣地抱過一碗狼吞虎咽地喝起來,云兮搭過幾張凳子,沖著余安和秦青道:“別愣著,都過來吃點。” 余安指著自己的鼻尖,受寵若驚道:“我也能吃?” 云兮指了指余安身后的秦青:“是你們?!?/br> 第一口粥入口,秦青的眼淚就快要掉下來。還是原來的味道,那么熟悉和溫暖,云兮還是云兮,名字沒有變,衣著喜好沒有變,連習(xí)慣與做派都一樣,只是唯獨將她忘了。秦青垂著眼強忍著,不讓在眼眶中徘徊的淚水掉落。坐在對面的云兮放 下勺子,對著沉默不語的秦青道:“不好吃么?” 秦青繼續(xù)埋著頭,含混不清地答:“好吃,太好吃了。” “那你哭什么?”云兮皺起眉,有著莫名的茫然。 “誰…誰哭了?”秦青硬生生扯出一個笑來,揚起臉的時候那滴淚終于沒能收回去,沿著眼角滑落到腮邊,她迅速伸手一抹,自欺欺人道,“煙火熏的。” 從廚房出來后,秦蕭然端詳著悶聲走在側(cè)面的云兮,輕聲道:“你們倆個,我是指你和黎姑,有些不對勁。” “有什么不對勁?”云兮看著前方,面無表情。 “你好像挺關(guān)注她?!鼻厥捜焕^續(xù)道,“你不是個會對旁人關(guān)注的人,尤其是對女人?!?/br> 云兮轉(zhuǎn)過頭來:“你想多了,我只是覺得她挺有趣。對了,我也會關(guān)注你,因為你也挺有趣?!?/br> 秦蕭然撇撇嘴,搖著扇子嘆道:“我倒是覺得你是喜歡拿我打趣。再說有趣的女子那么多,怎么也沒見你去關(guān)注一下?!彼噶酥父T外,“你是沒看到,那么多,真的是那么多,你怎么辦?要不要一個個去關(guān)注一下?” 云兮腳步不停地向后院走去:“對付姑娘家你比我有經(jīng)驗,那些女子就交給你了,我今日有些悶,打算出去偷個懶釣個魚?!闭f話間云兮已經(jīng)從后院牽了馬,撇下秦蕭然獨自悄悄兒從側(cè)門走了出去。 第133章 不速之客 九曲溪是臨安一處人少安靜的去處。云兮靠在一棵垂柳下安安靜靜地釣魚,曾經(jīng)他覺得心悶的時候便會來到這里,放空一切,什么都不去想。今日他只是覺得悶,卻不知道為了什么,只是自然地想到呆在這里半日或許心緒能夠平靜些許。 云兮剛剛閉上眼,腦海中就浮現(xiàn)出一個戴面紗的女子,他嚇了一跳,自己怎么會突然想起黎姑?他似乎從來不會沒來由地想起過某個女子,但是他卻發(fā)現(xiàn)自從認識黎姑的這短短幾日來,他對她的一切似乎都記得清清楚楚。云兮不得不承認,他甚至覺得這個女子讓他有種親切熟悉的感覺。 正神游間,一個連聲音都帶著脂粉氣的女子出現(xiàn)在眼前。 “云將軍,這么巧你也來九曲溪了???還是這兒清靜,我好不容易才從翠云閣偷偷溜出來的?!?/br> “也許不是巧呢?”云兮甚至沒有挪動半寸,只淡淡笑了一下,“也許是在下尾隨那姬姑娘來到此處的呢?” 那姬尷尬地抽了抽嘴角,半晌道:“云將軍真會說笑?!?/br> 面前的魚竿有輕微的顫動,那姬擺出一副驚喜姿態(tài):“有魚上鉤了!云將軍快拉魚竿!” 云兮沒動,氣定神閑地說:“不過是魚兒在試探,驚了它就不會來了。” 云兮一說話,那姬便收了勢,伶俐的雙眸本該黑白分明,卻因為染了煙火紅塵 愈發(fā)沉濁。 云府中,秦青忙完廚房的事情后并未閑著,從那姬和她的侍女口中得知這府內(nèi)還藏著她們安插的一個jian細,秦青覺得必須在不打草驚蛇的情況下迅速將此人查出。 云府中的下人若是有必要的理由其實都是可以出府的,一部分人只上白日的工,晚上并不住在府里,這部分人最可疑。還有一部分人負責(zé)日常采買,出入相對自由,這部分人也很可疑。秦青決定先從觀察這些人的日常行止入手。 思索間,秦青便見到前方不遠處有名下人似乎有些鬼祟。本來的,下人在府內(nèi)行走并不特別,但是這個人卻刻意避開了府兵,專門撿小路和陰暗的地方行走,秦青便覺得有些奇怪。她悄聲無息地跟上去,不敢太過靠近,前面的人偶爾停下時,她便就近找處地方避上一避,一路都跟的很順利。 眼看隨著那人就要進入府院深處,身后冷不丁傳來一串腳步聲,秦青回身看去,正見到百無聊賴在園子里散著步的秦蕭然,秦蕭然此刻莫名地看著她,張嘴就要問出什么,不料被秦青迅即捂住嘴一把拉坐了下來。 “噓!”秦青緊張地比了個噤聲的手勢,又指指前方,“不要驚動人家?!?/br> 秦蕭然順著她指的方向看過去,見一個身著云府下人服裝的女子正在向前迅速躥去,輕聲道:“你跟著她干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