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危還是笑，挺好挺好，選擇多樣性，擇偶面廣泛，阿姨真有心，肯定能找到一個稱心的兒媳婦。

    程圳清擺擺手，可拉倒吧，相親就是買菜！他更喜歡自由戀愛！

    何?？繅Ρе?，不發(fā)表意見。他和程圳清混得那么熟，甚少有這種只聽不說的時候，程圳清既然主動來找何危，那必然是有所懷疑，現(xiàn)在看見他那副似笑非笑看熱鬧的表情，更加確信就是他搗的鬼。

    于是程圳清向前一步，按住何危的肩，低聲質(zhì)問：“你說，這背后是不是你從中作梗？我弟弟那么聽話，也就你能想出這種損招了。”

    何危呵呵冷笑，表達一種對他們感人的“兄弟”之情的嘲諷。

    “……”程圳清頓悟，痛心疾首，“作孽啊，我弟弟真的讓你帶壞了！”

    103 番外四 一家人（下）

    程圳清在mama的敦促下, 認命去和安排好的姑娘相親，結(jié)果誰都沒想到，把程圳清丟去相親市場, 就是災(zāi)難的開始。

    一個月下來，前三個人美氣質(zhì)佳的姑娘已經(jīng)順利黃掉, 聽完程圳清的相親經(jīng)歷, 是個人都會疑問，他到底是真的黑洞還是故意為之？

    據(jù)程圳清所說，第一個姑娘是醫(yī)院的小護士，兩人一頓飯沒吃完, 美女拎著包就走了。他一臉迷茫，完全不明白發(fā)生了什么, 回家之后復(fù)述給丁香，丁香一聽，痛心疾首：“人家是跟你相親, 又不是給你審的犯人！你怎么說話的？什么‘繼續(xù)講’、‘然后呢’、‘接著說’, 我要是那姑娘我也走了！”

    程圳清大冤, 他絕對不是故意的, 下意識的就暴露出職業(yè)病。第二次相親，在丁香的提前監(jiān)督之下，程圳清盡量把這些詞換成柔和的語氣詞，保證不會再犯同樣的錯誤。

    第二個相親對象是銀行職員, 非常精明干練的職場女性, 這次是晚飯吃完之后黃了，兩人沒有交換號碼, 各回各家，各找各媽。

    這次的問題并不在相親對象身上, 相反人家對程圳清還挺有好感，是程圳清和她聊幾句，感覺太過強勢性格不合，某些語氣和表情，恍惚讓他生出一種坐在對面的人是女版何危的錯覺。

    這誰吃得消？結(jié)了婚程圳清怕自己每天做噩夢。

    相親是平等的，男女雙方都有選擇的權(quán)利，況且程圳清條件擺在這里，也不用那么卑躬屈漆委屈自己。于是丁香自我安慰，沒事，好的還在后面呢。她就像是蘇格拉底的第二個弟子，總感覺好的麥子都在后面的路上。

    第三個相親對象是舞蹈老師，這一個終于和程圳清交換號碼，還約了一次會，但可惜只有這么一次，被半路截胡之后，也就再也沒有以后了。

    說來也巧，約會那天，程圳清和舞蹈老師遇見程澤生和何危了，他們倆也是難得來看電影，既然這么湊巧，都是家里人，舞蹈老師也不介意，行，那就一起看吧。

    電影散場后，舞蹈老師去洗手間，何危抱著臂，淡淡道：“她和你相親大概率是和男朋友賭氣，你別太當(dāng)真。”

    “??？”程圳清詫異，“給個理由？”

    程澤生說：“她的中指戴著戒指，但和戒痕的形狀不對，應(yīng)該是之前一直戴的才摘下來沒幾天；剛剛看電影的途中手機震動六次，兩次電話三次短信一次微信，她看見都沒有回，眼神還很氣憤。”

    “……你們干刑偵的要不要這么敏感啊，”程圳清問，“來電話的萬一是家人或者朋友呢？鬧矛盾也不是沒可能?！?/br>
    “這個不是最重要的，關(guān)鍵信息是這個?！焙挝｜c開購物網(wǎng)站，找到一個手機殼的鏈接，遞給程圳清。程圳清一看，情侶手機殼定制，其中一組水墨畫的圖案很眼熟，因為舞蹈老師用的就是這一款。

    程圳清被噎了一下：“……可以買兩個回來自己換著用啊，甜筒第二個半價我還買倆呢?！?/br>
    “程圳清，你也清楚證據(jù)鏈?zhǔn)腔ハ嘧糇C的。當(dāng)然，也有可能是我和澤生真的猜錯了，她是和家人鬧矛盾、也自己買了兩個手機殼回來用，還有可能是和好姐妹一人一個。”何危拍拍他的肩，“不過直覺這種東西，我很少出錯，現(xiàn)在她去洗手間肯定是回電話吵架去了?！?/br>
    過了會兒，舞蹈老師出來，眼眶有點紅，程圳清問她怎么回事，她說沒什么，和家人鬧矛盾。程圳清沒有多問，四人一起去吃飯，剛走到商場外面，一個男人抱著一束玫瑰沖過來，單膝跪在舞蹈老師面前：“寶寶，求你原諒我！我不會再什么都順著我媽了，咱倆結(jié)婚你想怎么辦都行！”

    程圳清：“……”

    這兩個干刑偵的眼睛真是毒。

    三個相親對象黃掉，程圳清已經(jīng)快對相親產(chǎn)生陰影。丁香聽說之后也感到不可置信，嘴里在說介紹人的不是，但又勸程圳清別灰心，后面還會有更好的。

    自從丁香的心思轉(zhuǎn)移到程圳清身上之后，程澤生和何危的小日子一直挺滋潤，程圳清抹了把臉，好吧，他也算是成人之美了，這么一想，相親意義重大，也不是那么受罪了。

    然而第四次相親，弄得驚天動地，并且一勞永逸，讓丁香杜絕了再給程圳清牽線的念頭。

    因為第四個相親對象，程圳清和她吃一頓飯，相談甚歡，然后把人家弄去警局了。

    “一開始吧，我看這姑娘長得不錯，氣質(zhì)也挺好，印象真的不錯。我們兩人聊得挺投緣的，我還打算吃過飯請她去看電影的?！?/br>
    做筆錄的警員問：“那您是怎么發(fā)現(xiàn)她攜帶違禁物品的？”

    程圳清無語：“……我就是干這個的啊，雖然從前線退下來了，但這點專業(yè)素養(yǎng)還是有的吧？”

    小警員局促不安：“不好意思程顧問，我只是想問一下過程，沒有冒犯您的意思?！?/br>
    何危在外面聽著，對著程澤生搖頭，你看看你哥多無聊，真不是省油的燈。

    “其實發(fā)現(xiàn)不對勁也是意外，她吃過飯之后，拿口紅補妝。我不小心瞧見她的包里露出小半個瓶口，灰色不銹鋼的，一眼就認出來那玩意兒是什么了。畢竟這兩年不少人走鋼絲玩兒這個，咱們隊里三月份剛抓了一個倒賣的團伙，繳獲二十萬瓶，全銷毀了。”

    小警員拿出一個物證袋，里面裝著一個小號鋼瓶，例行詢問：“是這個嗎？”

    程圳清點頭：“嗯，對，就是笑/氣。”

    所謂的笑/氣，學(xué)名叫一氧化二氮，是一種無色微甜的氣體，被發(fā)明出來時是用于臨床麻醉，并且還可以使奶油起泡，作為一種食品添加劑，因此購買途徑相當(dāng)方便，購物網(wǎng)站隨便搜搜一大把。不過拋開劑量談危害都是耍/流氓，適當(dāng)?shù)氖褂靡谎趸⒉粫o人體帶來什么影響，不過一旦上癮，過量吸入，那么這種氣體將會和毒/品一樣侵害大腦神經(jīng)系統(tǒng)，造成不可逆的傷害。

    前幾年便有報道，國外女大學(xué)生過量吸入笑/氣導(dǎo)致癱瘓，這種新型毒/品漸漸進入大眾視野，但卻沒有給大家敲響警鐘，反而因為其購買途徑便利，還沒有被列入毒/品范疇的性質(zhì)，讓更多充滿好奇的人大膽嘗試。消費群體的增加導(dǎo)致市場內(nèi)的笑/氣如潮水般涌現(xiàn)，他們禁/毒隊將其歸類為不容忽視的“第三類毒/品”。

    真是趕巧，程圳清碰上的正是這么一個鋌而走險的姑娘，他發(fā)現(xiàn)對方吸食笑/氣之后，猜到她肯定不會單單只有這一種消遣。這時候他的專業(yè)性就派上用場了，干緝/毒的某些場合要裝得比毒/販還像，才能打入敵人內(nèi)部。

    因此程圳清笑瞇瞇問她等會兒去不去打氣，王菁菁先是驚訝，裝傻充愣不敢搭話。程圳清又問她子彈在哪兒買的，報出市里兩個大賣家的名字，王菁菁這才明白遇到同道中人了，頓時興奮不已，兩人聊得熱火朝天，關(guān)系瞬間拉近數(shù)倍。

    既然都是“氣友”，王菁菁也不瞞著他了，離開飯店之后，又拿出一個巴掌大的小鐵盒，推拉式的，遞給程圳清。程圳清還明知故問，問她是不是薄荷糖，王菁菁笑出聲，讓他嘗一顆，肯定會喜歡。

    程圳清推開盒子，只掃一眼，心里便有數(shù)——搖/頭/丸。

    證據(jù)在手，程圳清晃了晃手中的小鐵盒，笑著邀請她去找個地方嗨吧？王菁菁欣然同意，然后程圳清就開車帶她來了升州市局。

    何危看見程圳清還挺驚訝的，這人不是相親去了嗎？怎么相到警局來了？再一看他拽著的姑娘嘴唇發(fā)抖臉色蒼白，便明白他這是借著相親搞業(yè)務(wù)去了。

    “這也不能怪我，耗子撞到貓手里了，我能怎么辦？總不能當(dāng)看不見吧？”程圳清挺無辜的，這得算加班，要給加班費。

    程澤生則是搞不懂這姑娘為什么敢跟禁/毒隊的顧問一起吃飯，這不是自投羅網(wǎng)嗎？

    “這你得感謝咱媽，她為了能讓我提高相親概率，特意讓介紹人把我的職業(yè)說模糊一點。”程圳清拍拍弟弟的肩，“顧問，你能想到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