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澤生神清氣爽回辦公室，樂正楷看見他嘴角藏不住的笑，就知道又欺負老黃成功。程澤生再在市局待幾年，黃占偉能從地中海變成一燈大師。

    “老黃沒事找事，以為我撞邪了，非要我休假?！背虧缮豢蜌獾耐虏?，“都什么年代了，能不能有點崇尚科學的精神。”

    他說出這句話時完全沒考慮到何危的出現(xiàn)本身就充滿不科學，但是在他眼中，已經(jīng)將這種不科學變成習以為常。

    昨晚和何危隔著鏡子見一面，程澤生心情頗好，晚上和樂正楷同路回去，路過一家鹵味店，進去買炸雞爪、掌中寶和小翅尖。樂正楷驚訝：“晚飯都吃過了你還能塞得下？”

    “幫別人帶的?！?/br>
    “誰?。俊睒氛冻鰤男?，胳膊肘捅了一下他的胳膊，“那個顧問？關系不錯嘛?！?/br>
    程澤生沒否認，樂正楷繼續(xù)八卦：“男的女的？長什么樣？”

    “何危還記得吧？你按著他的臉去想象就對了?！?/br>
    “……”樂正楷腦中浮現(xiàn)出一張慘淡灰白的死人臉，推了程澤生一把，“神經(jīng)，我看你真撞邪了。”

    第33章 我認識的程澤生，只有你一個

    程澤生將射擊殘留物的成分分析表帶回來, 和何危那里的圖譜對比之后，確定是相同的成分，時空折疊滲透的理論得到了強有力的證據(jù)。

    如果說先前只是他們的猜測, 那現(xiàn)在可以確信的說，兩個現(xiàn)場存在的證據(jù)的確需要重新分配, 找到屬于彼此的東西, 才能早日破案。

    上次分割的是鞋印，也只是分割出部分而已，暫時默認為夾著石子鞋紋的屬于何危那里，剩下的屬于程澤生這里。證物的分割倒是比較清晰, 雙方現(xiàn)場的物證沒有什么重疊現(xiàn)象，屬于對方現(xiàn)場的東西一眼就能判斷出來。

    何危捧著掌中寶的紙盒, 吃得津津有味，看見一張裝在透明物證袋里的手機圖片，拿起筆寫字：【這是何危的？】

    【嗯, 摔壞了, 沒什么有用的信息, 只有一張圖片完好無損?！?/br>
    程澤生拿出自己的手機點, 開保存的簡譜圖片，放在茶幾上。手機出現(xiàn)在眼前，何危低頭去看，一下愣住, 產(chǎn)生一種莫名的眼熟感。

    在鋼琴家程澤生家里找到的日記本在局里, 但是何危記性好，堪稱過目不忘, 回憶幾秒之后，告訴程澤生, 這是另一個他寫的東西。

    程澤生怔?。骸灸愕囊馑际牵@個手機是那邊的程澤生的？】

    【我不能確定，因為我們沒有找到程澤生的手機。我當時懷疑是程圳清拿走了，現(xiàn)在想想可能是滲透到你們那邊去了?！?/br>
    程澤生看著現(xiàn)場簡圖，圈出手機掉落的位置：【距離程澤生有點遠，兇手和何危搏斗時踢到這邊來的？】

    【我覺得不管是怎么到那邊的，里面東西是程澤生寫的，這一點錯不了?！亢挝Ｓ挚戳艘谎凼謾C，繼續(xù)寫，【不愧是你的平行個體，手機都和你用一樣的。】

    ？程澤生拿起自己的手機，他取證時并沒有注意型號和顏色，畢竟現(xiàn)在市面上的智能機巨頭就那么幾個，華x，蘋x等，街上十個人里面起碼有兩個用的是同款，一點都不稀奇。

    當時他們發(fā)現(xiàn)手機時，上面沒有任何人的指紋，不過因為掉落在何危身邊，自然而然將它歸類在物證里。但里面的樂譜是程澤生寫的，那肯定是從那邊折疊滲透而來的物證，難怪導出的號碼都是空號，原來是因為不屬于這個世界，能接通的話那才真是有鬼。

    手機的物證圖歸給何危，何危在白板上把剛剛看到的簡譜寫下來，食指低著下巴，在思考這段專門被截下來的簡譜有什么特殊含義。

    程澤生感覺也是時候告訴他了，于是在簡譜上面畫了一個箭頭，自指圓圓的表盤。

    何危抬頭看著石英鐘，瞬間領悟——是鋼琴音。他小時候學過一段時間樂器，雖然不是鋼琴，但還是有一定樂感，簡譜的聲調能拼湊出來，發(fā)現(xiàn)不是平時的報時音樂，而是12點的那一段。

    說實話那段樂聲并不好聽，何危也不明白為什么會設定成這個，還以為是廠家為了區(qū)別時間做的音效。他先拿到日記本，那么多譜子唯獨沒有注意到這段未寫完的曲譜，還是通過程澤生才發(fā)現(xiàn)其中的端倪。

    【我這里找不到可以匹配的音樂，也許并不是歌而是什么暗語。】

    何?？匆姲装迳系脑挘紫认氲降氖悄λ姑艽a。但程澤生緊接著告訴他，幾種密碼全部嘗試過，得出的是無用的信息，也許并不是用世界通用的密碼類型，而是自創(chuàng)的一種暗語。

    何危也試著解了一下，一刻鐘后放棄。和程澤生一樣，國際通用的密碼對不上，偏門的也解不對，或許真的要程澤生本人從停尸間里復活，親口說出來才能弄懂。

    至于為什么這段音樂會成為連接兩個平行世界的橋梁，更是讓人摸不著頭腦。他一直猜測昨天在公館里無法對話或許就是缺少鋼琴音做引導，既然發(fā)現(xiàn)關竅的話不妨下次帶去試試，實踐才能出真知。

    最近因為整理案情，加上凌晨之后兩個世界才能互通的特殊性，兩人梳洗的時間越推越遲，但都很自覺，會在12點之前完成，畢竟12點之后的“語音會議”更重要。

    不過今天顯然已經(jīng)超時，程澤生發(fā)現(xiàn)距離零點只差五分鐘，跳起來去洗澡。何危不急，在研究白板上面貼的照片?，F(xiàn)場還有一個沒什么用的證物——那顆玻璃彈珠。

    這個東西上面有程澤生的指紋，理應來說應該是從程澤生的身上掉出來滾到沙發(fā)下。但觀察兩個尸體之間的布局，何危感覺這顆彈珠更像是從死掉的那個他身上掉出來的。

    何危揉了揉額角，無奈苦笑。這個案子真不是尋常人能辦得了，他自詡腦子已經(jīng)轉得夠快，碰上這么個離奇事件很多地方還是一知半解。

    門鈴響起來，何危去開門，點的外賣到了。

    “您好，這是您的外賣，方便的話請點開軟件……”

    程澤生的聲音插進來：“何危，把熱水器的溫度調低一點！”

    “知道了?！焙挝；仡^答一聲，又看著外賣小哥，“還有什么？”

    “……如果滿意的話麻煩給個五星好評?！蓖赓u小哥一臉懵逼，屋子里靜悄悄的，他在跟誰說話？

    何危絲毫沒有察覺有什么不妥，關上門之后去調熱水器，然后將外賣放在桌上，等著程澤生出來。

    五分鐘后，程澤生帶著一身水汽，門拉開腳剛抬起，想起何危立的規(guī)矩，又縮回去在浴室的地墊上踩踏，將鞋底弄干。

    他出來之后，發(fā)現(xiàn)桌上擺著外賣，好奇：“這個點還吃東西？”

    “夜宵啊，你請我吃東西我也要回禮了。”何危慢悠悠道，“嘗嘗看，這家干炒河粉很好吃?！?/br>
    “……什么？”干、cao——何?！芎贸?？

    程澤生懵懵的，滿腦子虎狼之詞。何危那把略帶沙啞的清冷嗓音又重復一遍：“干炒河粉啊，沒吃過？”

    “……吃過?！背虧缮氖峙龅酱?，何危發(fā)現(xiàn)外賣不見了，記下一條：只要和他產(chǎn)生金錢交易算作他的物品，程澤生碰到都會消失，哪怕是別人送來的也不行。

    幸好白板的錢沒給崇臻，不然還得再買一塊。

    程澤生解開袋子，無意間瞄見上面留的信息，姓名何危，住址在未來域404，下面那一串是他的手機號碼。他打開盒子，誘人香氣直往鼻子鉆，掰開筷子之后，腦中電光火石之間閃過什么東西，轉瞬即逝，快到讓人抓不住。

    何危和他有一搭沒一搭的閑聊，講起昨天的會面，提起現(xiàn)場還有一個朋友，問他有沒有在玻璃里看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