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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原本同閣下所想一般,都以為這些人可恨,直到這些人找上了謝莊主,我這才知道他們不過是那只手的工具。壞事雖然是工具做的,但工具沒有選擇好壞的權(quán)利,做好事還是壞事的決定權(quán)卻是在幕后的那只手上! 薛衣人目光灼灼:按你這么說,那些刺恐怕都是那只手從小培養(yǎng)長大,從江湖上對一點紅的描述來看,這些刺客被那只手訓練來幾乎沒有感qíng,一切聽那只手的命令行事。 楚留香點頭道:沒錯,正是如此! 謝知非長嘆一聲,感慨萬千的伸出手:正所謂冤有頭債有著,若我們只看到這些刺客,那么十年之后那只手還會再培養(yǎng)出其他刺客來,要想徹底斬斷這可怕的刺客組織,只有斬斷那只手! 楚留香怔了怔,因為他面前忽然多出了一張修長有力的手,順著這只手,楚留香看到了面若無常的謝知非:莊主這是何意? 謝知非什么都沒說,只是將手往上抬了些,默默的伸到了楚留香眼前。見楚留香不為所動,謝知非這才收回手,一本正經(jīng)的說:姻緣是姻緣殺手是殺手,很明顯這是兩件事絕不可混為一談,藏劍山莊明碼標價,童嫂無欺! 楚留香道:那只手至今卻仍逍遙法外,紅兄也是他的眼中釘。 想到被他關(guān)在柴房里什么也做不了,連吃飯也必須有人唯食的薛笑人,謝知非堅定的搖了搖頭:一碼歸一碼,該如何便如何。再者,薛莊主不是那只手,江湖上出了這么大的事,以薛莊主的為人自然是要過問一二。 此時的薛衣人只覺一片混亂,也沒看懂謝知非同楚留香之間說的是什么,見兩人在這里爭論與之無關(guān)的事便問:你們說的那只手到底是誰? 楚留香道:那只手便是這個殺手組織的首領(lǐng),來此之前,我懷疑那只手就是你。 被莫名其妙登上懷疑人名單,又莫名其妙下來的薛衣人問:為何香帥現(xiàn)在不懷疑那只手是我。 楚留香神色沉重,緩緩搖頭:雖然不是閣下但必然同你有關(guān),莊主方才那一劍與那些人有七分相似。 薛衣人的劍法獨樹一幟,與他想同多半是與薛家莊有關(guān),薛衣人更不會坐視不理:那依香帥之見這人會是誰。 楚留香嘆道:暫時沒有頭緒。 你沒有,但是他有!薛衣人的目光灼灼的看向了謝知非。 以薛衣人的眼里自然看得出謝知非在聽到這只手的消息時沒有半分qíng緒波動,可從楚留香的話語來看,謝知非應(yīng)該是在乎這件事的。 分明是該在乎的人,卻是不在意的模樣,要么是真的無所謂,要么便是已經(jīng)知道了什么。 而薛衣人更偏向后者,這一問,便是以詐。 薛衣人忽然間說了這么句話,楚留香一頭霧水又看向謝知非:謝莊主知道? 謝知非盯著放在石桌上的手像是在斟酌著什么,在薛衣人和楚留香的注視下保持沉默。 在心中數(shù)完了如今家當?shù)闹x知非面對兩個入坑的冤大頭,心滿意足嘆了口氣:我的確知道那只手是誰,誠如香帥所言,這人與薛莊主有著天大的關(guān)系,我甚至知道那個人在哪里。 謝莊主竟然知道楚留香迷茫了片刻,聳然動容道:沒錯!我離開前你一直很在意,但我回來后你卻不怎么在意了,必然是在我離開的這段時間里你知道了這個人的身份,只是你既然知道那只手的身份,為何不告訴我? 謝知非淡淡了看了眼楚留香,伸出手右手,拇指和食指在楚留香面前輕輕一撮:你說呢? 楚留香沉默了片刻,摸著鼻子苦笑道:若非我對自己和紅兄足夠相信,有時候我都會懷疑你會不會就是我要找的那只手。 藏劍山莊向來取之有道,即便我要建一個刺客組織那必然也是有底線的組織,而不是為了錢可以無視道德禮法的怪物。謝知非說完又面向薛衣人,將右手安靜的攤了過去。 把謝知非視為在劍道一途專研深透的可愛后背,從沒將謝知非那些動作和話同金錢掛鉤的薛衣人面對這只手愣了愣:你這是做甚? 謝知非淡笑道:藏劍山莊的生意向來有質(zhì)量保證,三百兩銀子的消費保你物超所得,滿意而歸。 你是說因子?薛衣人現(xiàn)在終于明白謝知非這個動作的意思。 看著這個不久前才與他在劍客一事上頗有共鳴的后輩,薛衣人不知道他該說什么,這總感覺就像是受到了欺騙一樣,隨后薛衣人突然意識到謝知非這句話的意思,他的肩頭起伏,心qíng似乎非常激動,過了許久,薛衣人這才緩緩道:倘若你真的知道我弟弟的下落,莫說三百兩銀子,六百兩我薛家莊也愿意出。 謝知非笑道:薛大俠慡快人!只要薛莊主肯帶錢上藏劍山莊,我必告知貴弟落腳之處! 第191章 人間十三君子 要讓薛笑人在薛衣人面前主動承認自己是那只手自是不可能的事,將楚留香同薛衣人忽悠來藏家山莊后,謝知非帶著兩人悄悄的隱身在柴房外:兩位待會兒無論聽到什么,都不要說話。 被關(guān)在柴房這些日子,薛笑人早在睡夢里將謝知非當gān柴劈了一遍又一遍,看到謝知誒消失了幾天又出現(xiàn)在自己面前,薛笑人還沒等謝知非套話,自己先噼里啪啦罵了個jīng光。 薛笑人這一罵,薛衣人的臉色就白了:他這個弟弟不是傻子。 一個不是傻子的人卻裝了這么多年的傻子,自然是有問題的,而且不是好的問題。 等到薛笑人罵完之后,不用謝知非招呼,薛衣人同楚留香便已出現(xiàn)在柴房里。 看著被懸吊在房梁上薛笑人,薛衣人心qíng復雜:他從來沒想過會以這樣的方式找到薛笑人! 對于薛笑人如同孩童的心智,薛衣人不止一次自責不已,總是忍不住去想,若他當年能對薛笑人松一分是否就不會將自己唯一的弟弟bī成個傻子。 即便薛衣人無數(shù)次希望老天開眼,使得他弟弟恢復正常人的心智,然而薛衣人卻從沒有想過他弟弟并沒有傻,只是裝傻。 若是換個時間、換個地點、換個身份,薛衣人必然會仰天長嘯,高興不已。然而時間不對,地點也不對,所以薛衣人沒有笑,他面色很沉著,然而他整個人卻像是要哭出來一樣。 藏劍山莊的柴房里,四個武林中少有的高手齊聚于此,三個人站著,一個人被吊著。 被吊著的薛笑人滿頭冷汗直落,誰能想到那個殺人如麻能讓無數(shù)人生不如死的那只手竟也有這樣的時候。即便薛笑人發(fā)了瘋的想要證明自己,然而在薛笑人的心里,他對如兄如父的薛衣人存著敬畏之心。 柴房之外陽光明媚,秋老虎余威不減,出去曬一曬也是暖洋洋的。然而只要跨入了柴房,便能感受到寒冬臘月的冷意。 薛衣人不再看薛笑人,而是轉(zhuǎn)頭去凝視著謝知非,他知道謝知非將他和楚留香帶來這里必然有原因,否則不會講薛笑人一直留在這里:你想要什么,名劍,武功,還是那個人的人頭? 藏劍山莊不但有江湖最好的寶劍,還有天下最厲害的鑄劍師,我這里的武功每一樣拿出去,都可作為一個宗門的鎮(zhèn)派秘籍,你的劍法雖好,卻未必能讓我心動。謝知非說到這里幽幽的嘆了口氣:以我的武功,石觀音的腦袋也未必不能拿下,若我想要一個人的人頭,會自己去取,不必借他人之手。 更何況君子愛財取之有道,我留他在這里,不過是要他償其手上血債。 薛衣人鎮(zhèn)定問:真話? 謝知非點了點頭:真話! 你說的沒錯,殺人便該償命!薛衣人忽然一笑,負手徐徐道:這江湖上最值錢的便是人命,最不值錢的也是人命,但不管值不值錢總有償還的一天。但償命要找對人,如果找錯了人,那么償命也變得毫無意義。 薛衣人顯然是話中有話,楚留香看了看謝知非又看了看鎮(zhèn)定自若的薛衣人,不免皺眉問:薛莊主難道想說薛笑人不是那只手? 薛衣人嘆道:他是那只手,但沒有人的手同那些劍一樣,都是死物手離開了人便什么用也沒有了這只手可以控制十三把劍,自然也有人可以控制這只手。想必謝莊主和香帥已經(jīng)知道,這江湖中能用這只手的人會是誰 到底是薛衣人從小待在身邊教養(yǎng),即便薛衣人的話還沒說出口,薛笑人卻突然瞪圓了眼睛,他已經(jīng)知道薛衣人接下來要說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