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朝服不比鎧甲緊身,顯得謝知非更清逸,也顯得更脆弱。謝知非愣愣的坐著,唯有一雙放在桌上的手死死的握緊。 許久之后,謝知非站起來,在趙禎面前跪下:陛下明鑒!臣是混血,從小在燕州長大,十六州不僅僅是臣的故土,那更是臣入軍后發(fā)誓要用生命守護的疆域。 謝知非的眼眶紅了起來:那里的每一片土地,每一粒塵埃都是臣心之所往、魂之所系!那里每在外宼手中多一日,便是在臣身上剔一塊ròu,臣實在是做不到讓它繼續(xù)淪落在外宼之手。 說到這里,謝知非的聲音已經(jīng)哽咽,而趙禎也是熱淚盈眶。 只見謝知非對趙禎叩了一下頭道:陛下若知曉了臣的病,體恤臣子定然讓我養(yǎng)病,那我或許有生之年再也踏不上故土,回不了家鄉(xiāng),更無法實現(xiàn)方面的諾言。 謝知非的煞氣很重,挨著謝知非極近的趙禎感受得到,但是看著跪在他面前懇求一個收復(fù)故土機會的謝知非,趙禎內(nèi)心一動,生出許多不忍。 他長嘆口氣,將謝知非虛扶而起:朕知道了,驍勇侯先回府。趙禎這一次沒有用朕,而是用我:你的奏折我會認真考慮。 謝知非立刻道:謝陛下! 待到謝知非走了之后,趙禎讓內(nèi)監(jiān)去將還沒走出皇城的晏殊喊了回來。 謝知非前日遞給趙禎的奏折看起來比較帶有夢幻感,謝知非在奏折中懇求借遼軍攻宋之機,自己領(lǐng)兵西北諸軍過河套奇襲擊西京和南京兩地,切斷遼軍前線補給,讓遼軍首尾不能兼顧,最后再將遼軍盡殲于中京的計劃。 在這個計劃的后半部分,謝知非提出若到時候,他們能依計劃將遼軍殲滅于中京,局時西北軍與東北軍會合中京,再祥裝攻打上京。 等遼軍各部搬師勤王之時,快速攻打、薊、瀛等地。若是攻下十六州,只需天子法令昭告天下承認十六州之地漢人與宋同出一宗,出仕入仕皆平等而視,收復(fù)燕云十六州漢人之心便可迅速穩(wěn)定局勢。 晏殊在回來后,火速瀏覽謝知非的奏折:不得不說這個計劃很大膽,但是但凡改變天下走勢的計劃都很大膽! 謝知非帶八百人打興慶府是大膽,沒有任何準(zhǔn)備直接帶著軍隊去活捉李元昊是大膽。然而這些大膽,最后都成就了謝知非的赫赫威名。 晏殊心里認可謝知非,更何況晏殊同楊軒同為師徒,楊軒的許多習(xí)慣便是來自晏殊,比如說自己不懂的就不會隨意cha手。 于是并不jīng通軍務(wù)的晏殊想了想,對趙禎的回復(fù):臣聞聽樞密使在攻打西夏之時,被稱為戰(zhàn)神,據(jù)說樞密使戰(zhàn)場布局、預(yù)判敵qíng從無偏差。私以為,軍務(wù)之事,還當(dāng)以樞密使意見為上。 晏殊的話便是支持讓謝知非重回戰(zhàn)場,這讓趙禎許久難以平復(fù),他坐在自己的書房里,一直到月華灑下也未曾離開。而在趙禎面前的書桌上,有兩本秘折。 左邊的一本是夏竦呈遞,言明謝知非在雁門關(guān)外古軍寨立墓乃是心念前朝,私下打聽前朝皇族遺脈,或有謀朝篡位之嫌;右邊的這本則是謝知非前日遞給他的那本。 到底是放還是留,信還是不信。 趙禎沉默的看著桌上的兩個奏折,耳邊似乎又響起楊軒慷慨激昂的問話:天子賤武將,何人赴邊關(guān)? 倘若無人赴邊關(guān),他又如何能成就自己中興之舉,而謝知非是一個將死之人 一個快要死的人,還能做什么,即便真如夏竦所說又能如何,時不待人。更何況,謝知非已經(jīng)言明他想要收復(fù)自己的家鄉(xiāng)所在,想要收復(fù)國土。 直至有內(nèi)監(jiān)來打開燈罩加燈油,趙禎讓那內(nèi)監(jiān)停手,將左手邊的秘折拿起來遞到燈火上點燃。 點燃的奏折被趙禎丟到地上,橙色的火舌幾下便將奏折里的白鹿紙化作飛灰,那紙上的字也不復(fù)存在。 趙禎再次翻看謝知非的奏折,倘若謝知非只剩下三年不到的壽元,而且表明天下不定不成家,那他完全沒必要繼續(xù)防范什么。 趙禎一點一點的翻看,幾頁的奏折生生讓他看出了十幾頁的時間,當(dāng)趙禎看到謝知非奏折中最后結(jié)尾之語的時候,趙禎的心里很不是滋味。 報君huáng金臺上意,提攜玉龍為君死。 對于一個人來說,生命中最重要的或許是金錢、美女、虛名又或者是信仰。 對于謝知非這樣的人來說,生命進入倒數(shù)計時的時候最重要的是什么,趙禎將拇指撫過這幾個字:謝知非的長相高鼻深目,并不完全是漢人的容貌,因為混了胡血;謝知非的身份也很模糊,在謝知非的心里,或許將自己看作唐人或許看作宋人。 然而這些都不重要了:鳥之將死,其鳴也哀;人之將死,其言也善。 再高的功勞,再盛的威望,死后皆會化作一捧huáng土,生不帶來死不帶去。趙禎相信對于如今的謝知非而言,最重要的是信仰,那種刻在骨子里,萬邦來朝、九州共賀的信仰。 既然謝知非已寫出lsquo;只解沙場為國死,何須馬革裹尸還rsquo;這樣的話來,趙禎也樂得成就一段君臣相宜的美譽。 另一邊,風(fēng)塵仆仆在日落前趕到軍營的楊軒、遠遠的看見了剛從戰(zhàn)場上回來的狄青。 而后楊軒立刻開始認真回想謝知非的臉,他需要知非的那張俊臉來壓壓驚:這狄將軍真的是青面獠牙,披發(fā)蓋面啊。 將自己的身份稟名之后,狄青的副將剛從戰(zhàn)場下來,一聽到是作為大宋武將噩夢的大宋監(jiān)軍來了,副將立刻馬不停蹄跑過來接楊軒去帥帳,然而路因為軍務(wù)上的事,副將給絆住了。 看著急得不行的福將,楊軒好心問明了帥帳的地址,讓副將去做自己的事,而后自己一個人奔去了帥帳。 帥帳四周沒什么人,楊軒撩開帥帳,里面倒是有個人。 大約是感到有人進帳,這人便對楊軒抬頭看來。瞳凝秋水眉若流星,鼻如懸膽唇若抹朱,那人抬頭之時楊軒只覺眼前之人面若皎盤,逸群之才。 楊軒看得險些倒退一步:好看,比他的謝將軍還好看,可惜美中不足的就是太過好看,即便這個人身上帶著軍人特有的血腥氣也蓋不過這油頭粉面的錯覺,沒他謝將軍那么霸氣! 果然還是驍勇侯那樣對合心意。 大約是跟謝知非身邊就了,抵抗力qiáng了,或者是楊軒當(dāng)真一顆紅心掛在謝知非身上,有或是眼前這家伙一看就有三十四五,妻妾兒女成群的人生贏家,即便長得再好看也不是楊軒喜好范圍。 楊軒只是幾個呼吸的時間便穩(wěn)住了心神,嘴角翹起來,和煦如風(fēng),一點也看不出朝堂上與人日日撕bī的狠戾:這位將軍,我乃保和殿學(xué)士楊軒,奉皇命司監(jiān)軍一職,不知狄將軍現(xiàn)在何處。 坐在帳里的人不是別人,正是狄青。 因為怕敵人笑話自己長得粉面油頭,所以每每上陣必帶面具,時間一久,不知曉的人道聽途說便將他傳承了青面獠牙的怪物。有人說與狄青聽的時候,也只能引他一笑了之,此時下了戰(zhàn)場,狄青自然也就取下了面具。 聽到楊軒透露身份,土生土長的狄青立刻站了起來,給楊軒讓出了主位:便是在下。 楊軒原本是心qíng愉悅的,畢竟在這個注定要和一個丑人日日相對的地方,見到非常合心意的男色,無論如何都會高興??墒锹牭竭@人的話之后,因為和謝知非離別的時候各自腦回路不在一條線上,聽了謝知非的話,認定了狄青面丑賽鐘馗的楊軒臉上笑容,瞬間冷了下來:他雖然好男色,但他也有自己的品位! 即便眼前的家伙對他胃口的程度直bī謝知非第一點,然而楊軒討厭小人,更討厭騙子,而且還是一個沒腦子的騙子。 見楊軒不說話,只是坐上主位冷冷的對著他笑。被范仲淹送過書讓他好好讀書識字,被韓琦當(dāng)面拆臺說武人不是好男兒的狄青剎那間以為楊軒這是要給他一個下馬威,立刻做垂眸恭聽狀: 畢竟狄青以往接觸的監(jiān)軍多會來就繳兵權(quán),狄青已經(jīng)準(zhǔn)備好聽楊軒的冷嘲熱諷,哪知道接下來聽到的內(nèi)容卻跟他想的十萬八千里遠。聽得狄青以為自己幻聽了,隔了好一會兒才回神。 只見楊軒一派軍桌,用手指著狄青冷冷道:我雖沒見過狄將軍,卻也知道他因面丑之故受人誹謗從此愛戴青銅面具??傻覍④婋m丑,卻為國盡忠,當(dāng)受世人敬仰;你個蠢貨枉在軍中假扮統(tǒng)帥已是重罪,還敢虛言騙我,若非你是軍中將領(lǐng)我不能私自處理,此刻定將你碎 狄青頭一次聽到有文臣這么夸他的,雖然這qíng形古怪了點,但的確是在使勁的夸他。 懵bī的狄青默默的看著楊軒就這么洋洋灑灑將他夸成一朵花,同時又將他貶成花兒旁邊那奇臭難耐的糞土。